过觉了。”
晓得阿爹有意这南朝的江山后,我亦是重新审视了沈珩。想来阿爹对沈珩看重,小半原因是沈珩医术了得,大半原因便是沈珩之才能为他所用。
但凡成事者,身边总有好些幕僚。
先前去宫里赴皇后的千秋宴,阿爹便说明年开春前,这皇位之争就会结束。如今已是十二月初,离开春也不远了,想必如今的局势是紧张得一触即发。而沈珩身为阿爹的幕僚,又兼当我的师父,身兼二职,哪能不疲倦?
我走前去伏□子,欲要抽走沈珩手里的书卷。未料刚刚靠近,沈珩却是猛地睁开了眼睛,双眼通红地凝望着我。我牵开唇角,唤了声:“师父。”
沈珩双眼竟是泛出泪光来,他忽然抱住了我,力度极轻,仿若我是一碰即碎的泡沫。他像是在梦呓:“阿宛,我梦见你死了,我们的孩子也死了,还是个女娃娃。”
我瞅了眼十步外目瞪口呆的梨心和阿青,给碧榕使了个眼色。碧榕对我微微颔首,便将屋里的人都带了出去。门轻轻一阖,我冷静地道:“师父,你睡糊涂了,我是萧宛。”
沈珩的身体陡然一颤。
我推开沈珩,往后退了数步,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师父,前尘旧事已了,你也该早点走出来。”
沈珩垂下眼帘,过了好久,他才抬起眼来。这一回,眉眼间多了几分坚定的神色,水光也消失了,不过双眼里还是有不少血丝。
“阿宛想得通透,方才的确是为师睡糊涂了,以后绝不会发生类似这样的事。”他温和地笑了笑,“我此回过来,是有些事要同你说的。”
沈珩挪了挪位置,示意我也坐过去。
我打量了下沈珩,见他面色正常晓得他当真恢复正常了,便也放心地坐了过去。刚刚坐下时,沈珩伸出手掌,掌心里有两截断镯。
是昨夜我扔出去吓唬黑衣人的银镯子!
我讶异地道:“这……”
“你见到他了。”
沈珩这话没有一丝疑问的语气,而是实实在在的肯定。我晓得瞒不住沈珩,也未打算过瞒他,便将昨夜碰见的事一一道来。
沈珩听罢,问我:“你打算怎么做?”
我眨眨眼,“我还能有什么选择?”我姓萧,无论阿爹能否谋反成功,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萧家在,我在,萧家灭,我灭。
沈珩轻声道:“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说的话么?离开南朝,寻一处……”
我打断了沈珩的话,“我不愿意。”
我之前本来就不大想同沈珩去隐居,如今晓得沈珩跟我上辈子有瓜葛,我就更不可能会跟沈珩去隐居了。更何况,沈珩得留下来助阿爹一臂之力。
“好,阿宛不愿就不愿,我不勉强你。”
我道:“兄长也是晓得此事的吧。”我联系前后一想,忽道:“兄长是阿爹故意放在太子那边的细作?”
沈珩颔首。
我压低声音,又问:“三皇子是何时被调换了?”
“夏日宴那一天。”
我想起夏日宴时在宫里见到易风同三皇子的人相见,之后在南风馆里又莫名其妙地要与我绝交,想来这里边跟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我瞅了眼沈珩手心里的断镯,“昨夜你也碰上黑衣人了?可知他们是谁派来的?”
“嗯,在你躲进密道后,我就赶过来了。剩下的那个黑衣人被我收拾了。至于是谁派来的,我估摸着是太子。”
我一愣,“太子?”
沈珩点头,“最近太子被三皇子打压得厉害,若我没有算错的话,这几日他将会有所行动。”
.
很快的,外边便传来太子解禁的消息。听到司马瑾瑜解禁了,我恨不得半夜给皇帝托梦,让他再罚多几个月。司马瑾瑜这厮困在太子府里闭门思过的话,便难以找我麻烦。如今解禁了,而我又是准太子妃的身份,可见我未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想起沈珩说的话,我问:“太子怎么解禁了?”明明还是好长一段时间才到三个月。
碧榕答道:“听闻是陛下感于太子殿下的孝心。太子闭门思过的日子里天天为陛下抄写经文,极是诚心。而皇后娘娘和雯阳公主也多次为太子殿下求情。”
我瞥了眼碧榕,“外边都这么说?”
碧榕回道:“是的,整个建康城的人都在夸太子孝心可嘉呢。”
看来司马瑾瑜制造舆论还是有一手的。唔,不过司马瑾瑜如今被三皇子打压得厉害,应该没有时间来寻我才对的。
我稍微松下心来。
只可惜我还是看轻了司马瑾瑜对谢宛的固执,这解禁的消息刚传来,下一刻来的就是司马瑾瑜的请帖,邀我去太子府赏梅听琴。
我看到请帖就想把它甩在司马瑾瑜的脸上。
赏梅赏梅,我才是那个被赏的人吧!
罢了罢了,左右迟些阿爹都要当逆贼夺人江山,我便当去太子府给司马瑾瑜赔罪。
我让梨心去同阿娘说了声后,就带了碧榕一块去了太子府。刚下马车,便有人迎了上来,我定睛一瞧,竟是易风。
他看到我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我看。
碧榕不满地抱怨,“不过是太子的男宠,他有什么资格给郡主脸色看。再不济,郡主也是未来的太子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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