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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璃不语。

“我那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活,你为什么非要打破砂锅呢?”

尹璃继续不语。

“唉,算我怕了你了,待会儿没人的时候告诉你,行不?”

“那么神秘?”

“不是神秘,是怕你听了哭鼻子,被人看到笑话你。”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还有什么事能让我感动到哭的。”

在某幢高级写字楼前下了车,尹璃道:“我上去一下,你在这附近随便逛逛,待会儿再联系。对了,把手机号码告诉我。”

林砚报了一串数字之后坏笑道:“姐姐怕找不到我?难道是想收留我?”

确实,其实他们已经没什么瓜葛了,完全可以各走各路,不必再有牵连。被他这么一说,尹璃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反常行为,她根本没有想过不带他回家。至少得等他的伤好了之后再让他走,这样自己就不欠他什么了,她想。

“去把你的衣服拿了再滚蛋!”她没有看他的眼睛,几乎是落荒而逃。感觉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可以在短时间内,点燃你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他笑嘻嘻地望着她消失在视野中,没有发现不远处一辆路虎里,几个人虎视眈眈的眼神。

“看你们待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哼!”副驾驶座上的某人一声冷哼之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话音刚落,目标人物竟然转头朝他们看过来!我操!背后长眼睛哪!惊得他手一抖,被烟蒂烫了个正着,弹坐起来还撞到了头。

一只缺了小指的大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慌什么?他看的不是这儿。”

毫无声调起伏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让刚刚还嚣张的他一下子委顿了下来,定睛一看,果然对方的眼神只是掠过他们,并没有半秒的停留。于是低眉顺眼道:“是,六哥教训得是。”

被称为六哥的人横竖不超过三十岁,光头,身材精壮,肌肉横生,满脸阴沉和煞气,右眼看起来有些异样,那道自右眼至右嘴角的丑陋刀疤更让人看了心里发怵。

见六哥看着目标人物的目光冷得像是某种爬行动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六哥,其实……这事儿用不着您老人家亲自前来,让我带几个弟兄去处理就行了。阿膘是我花豹的拜把兄弟,我一定会为他报仇的,您老放心,我会万事小心,绝不会出岔子……”

花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看到六哥那冰冷的目光已经转向了自己,几颗冰珠子向他射来:“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自打阿膘的老二受重伤躺医院之后,他这眼皮一直跳啊跳的,心神不宁,说话做事都乱了阵脚。六哥是“弑鬼”出了名的暴戾份子,前不久有个弟兄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愣是让他抡起一把椅子生生打成了重伤,到现在还下不了床。他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俩耳光,于是小心翼翼地赔笑道:“花豹人笨嘴贱,六哥勿怪,六哥勿怪……”

说话间,目标人物已经以缓慢的速度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看来伤得不轻。

“吊着,别跟丢了。”六哥吩咐。

开车的小弟应了一声,慢慢跟了上去。

见他已经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那个年轻人身上,花豹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再乱说话了,上头要怎么做事,轮不到他多嘴,祸从口出,是永远的真理,必须时刻牢记才是。

阿膘也真是的,总是改不了好色的毛病,上次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吃过一次不小的亏了,这次更惨,不知道那/话儿还能不能用了,要是好不了,那可真是哪怕做了刚刚走进楼里的那个妖女也难泄心头之恨了。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仇一定要报,不能便宜了那对狗男女,你们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花豹恨恨地想。

尹璃走进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格子间的众人纷纷投来了好奇的一瞥,他们奇怪的是,阿cat居然迟到了,都快中午了才来!这可以说是破天荒头一遭。不过总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所以在惊讶过后,大家还是各自为战了。倒是阿may像是多年未见她似的奔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刻意压低嗓门惊喜道:“阿cat!你没事太好了!”

“嘶”,阿may的爪子用力过度,握到了她的伤口,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啊!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怕她大呼小叫地引来众人围观,看来不解释几句脱不了身的尹璃只得拉着她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致说明了一下跟她分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当然略去了杂物间那一段激情四射的事,也没提林砚为了她挨拳头。即便如此,都听得阿may连连惊叹,语气助词是一个接一个,将她原本不甚精彩的一番平铺直叙愣是烘托得有声有色。

末了尹璃问:“那个,那件事你没有跟沈总他们说过吧?”

“哪件?”很快会意过来的阿may歉然道,“跟皇甫说过,要不要紧啊?”

尹璃立刻一个头两个大,他会不会告诉知非?就算没告诉知非,保不齐以后也会把这件事当做她的小辫子来揪。

见她蹙眉不语,阿may赶紧安慰:“应该没事的,皇甫还让我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呢。”

“真的?”皇甫会这么好心?她表示怀疑。

“当然是真的!”见阿may就差指天发誓,她总算松了口气。

“好吧,我得去一趟里面。”

里面,就是知非的办公室。阿may点点头,跟她一起出了房间。

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他说了“请进”之后,尹璃才开门走了进去。

他跟平常一样,埋首于一堆待处理的文件之中。不过这么些时间没有看到而已,尹璃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在看到他的时候,她才再次肯定,遗落在他身上的心,不会轻易转交给别人。

假若他能给一个肯定的答案,哪怕只是一个鼓励的眼神,她都会勇敢地去牵住他的手,可是他没有,一直都没有。要不然,这一刻的她就不需要再继续维持淡定和坚强,完全可以在他怀里委屈地诉说这噩梦般的遭遇,露出小儿女的撒娇情态,来赢取他的爱怜和宠溺。可现在,她没有资格。想到此,她不由得一阵黯然神伤。

“你来了?”发现来的人是她时,知非的脸上露出了春拂大地般的笑容,可当视线落到她手上缠着的纱布时,表情又被担忧所替代,“手受伤了?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尽管已经从那个饶舌的出租车司机那儿知道她伤到了手,但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她喜欢看他流露出关心她的神情,让她觉得在他心里,她并非毫无地位,或许也占据着一个分量不轻的位置。

她在沙发上坐下,笑了笑说:“是可以忍受的疼,刚刚从医院里回来,医生说问题不大,只要注意好好休养,过段时间就会痊愈的。”

“是怎么伤到的?昨天晚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告诉我。”最后的三个字表达了他强烈的愿望,平时他很少会直白地要求,可见他对此很在意,这让尹璃有一种假若有任何欺瞒,都是在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的感觉。可她不可能全盘托出,这一夜的时间,在他与她之间,生生划出了一道虽浅却不容忽视的裂痕。

24第二十二章

细细梳理了一下,除了实在不能对知非言的那部分,其余的尹璃均一一道来,比跟阿may说的时候要细致得多。

他一直听得很认真,中途也没有出声打断。听完之后,他很想给她一个拥抱,既是安慰也是褒奖,她没有让他失望,她的智慧和冷静在最恰当的时候发挥了最大的作用,逆转了乾坤。

可就是有那么巧的,她被绑架的地点,真的在那个正在建造中的新楼盘内。要如何形容这样的擦肩而过呢?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了。

彼时的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前后不过几分钟之差罢了,却让几个人的人生都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有时候就是这样,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对不起,让你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下次再有类似的应酬,你还是别去了吧。还有,这样的恶**件,我认为还是报警为好,以防他们找上门来。”

“不,我们缺少证据。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他们一定已经清理了现场,不会笨到让我们去抓住把柄的。而且,报警也不代表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自己小心的,他们也未必会再来寻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放心,这一次只能说是侥幸,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轻易就让他们逃脱的,总感觉整件事透着蹊跷,可他一时半会儿还想不明白。

“那个人呢?就是那个叫做林砚的‘少爷’,他现在在哪里?”

她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用意,可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她似乎都没有任何理由坦白他现在是暂时借住在‘美地’,于是回道:“下车以后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吗?知非想问。可既然她这么说了,他的质疑就毫无意义。虽然他认为受伤颇重的林砚不可能在跟她到了‘美地’之后还会自行离开,但他还是选择接受了她这套说辞,希望她不会对他有所欺骗和隐瞒。

“那好吧,这几天先别来公司了,在家里好好休息,等好了再来也不迟。到时候我和皇甫去看你。”

“好啊。对了,皇甫呢?没见他人影。”要是他在,必定会闪电般出现在她面前,事无巨细地问个一清二楚。

“去机场接k。k。的几个总部来的客人去了。”k。k。是rainbow正在竭力争取的重要客人之一,刚刚建立起联系,还没有向他们直接下单。

“k。k。的客人今天就来了?不是说要下个星期吗?”如此一来,她岂不是没法出力帮助rainbow争取客人了?

“行程有变,临时改期了,我也是早上才接到消息。没事,你不用操心,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知道吗?有什么事交代dora,让她去做,或者直接跟我和皇甫说也行。”

dora是她的高级助理,也是得力的帮手。

尹璃自知不可能手缠夸张的纱布参与到陪客人的行程中去,只好点点头,取了手机想要离开,却被知非叫住了:“已经十二点多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她想到了楼下还在等她的林砚,脱口而出道:“不用了,我回去随便吃点就行。”

他没再坚持,送她出了门。

知非总是这样,假如能再坚持一下,她就会给林砚打电话让他自己解决吃饭问题,可他没有,仿佛只是客气一下而已,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她的手伤得不轻,他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心疼或者怜惜,对她的关心,一如对待一个普通的好朋友,并无半分特殊。可能自己对他来说,确实重要,只不过是重要的好友,是重要的同伴,是重要的合伙人,唯独不是重要的女人。

电梯的门缓缓合上,尹璃沉默的脸带着几分失望和落寞,在半明半暗中有些看不真切,知非静静地看着她,直至门严丝合缝。忽然又急急地伸手去按向下键,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收回了手,望着越跳越小的数字,想着还是跟下去再问一次吧,吃完饭顺便可以步行送她回‘美地’。距离上一次两个人单独散步,是在什么时候了?很久了,久到要用“年”这个单位来计算。他犹豫着,这一步究竟是进,还是退。

边走边想,经过秘书台的时候被小秘书lisa叫住了,她捂着听筒道:“沈总,中天公司的欧阳小姐找您,接进去吗?”

他点点头,示意她接进去。

快速回到办公室,拎起铃声大作的电话:“喂。”

“沈总,我是欧阳明珺。”

“原来是珺总,你好!”

“我是来问,尹璃她回来了吗?现在怎么样了?我发现我没有她的手机号码,而且记得昨天她也没把手机带上,所以只好打给你来问问情况。”

她倒是有心,还真打电话过来了,看来对尹璃确有几分情谊。

“劳您挂心了,尹璃已经回来了,一切安好。杂事繁多,没有及时通知珺总,还要您亲自打电话来问,真的很抱歉。”

言语之间尽是疏离的客套话,听得另一端的欧阳明珺有些讪讪,拨弄着新做好的指甲道:“沈总太客气了,明珺可是把你们当朋友来看待呢。”

“……”朋友?知非觉得这一称谓相当新鲜,不知如何接口。

“好吧,那把尹璃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自己打给她好了。”

知非刚刚报完数字,对方冷冷地说了一声“打搅了,拜拜”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自己的态度似乎惹这位任性的千金小姐不高兴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生产代理权的事。知非边想边走到落地窗前往下俯瞰,看是不是刚好能看到尹璃。她的身影果然出现在大楼门口的空地上,正想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等一等,还没拨号,就看到她朝某个百无聊赖地坐在花坛边的人走去,定睛一看,分明就是那个“少爷”林砚!

她不是说他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还在一起?其实知非也知道并非不存在这种可能性,他只是想相信她,不愿意去猜测她是不是在说谎,可她居然骗了他。他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他找不到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接受这一点。紧紧握着手机,他觉得今天晚上跟李沐恩的见面变得比之前更为迫切和重要。

“不会一直在这儿等我吧?”她走到他跟前问。

“饿得走不动。”他抬起头来,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她觉得这一刻的他超像一只可爱又可怜的小狗,忍不住笑了,递给他一只手道,“走吧,姐姐带你去吃饭。

他拉住她的手,借了点儿力,才勉强站了起来,其实是因为走不动,才来这里休息的。

“你在几楼上班?”

“十六楼。”

林砚抬头望去,落地窗前的知非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隐到了暗处。明明是那么远的距离,他们却像是接触到了彼此的视线。

“想吃什么?”这一拉,伤口有些疼,她松开了他的手,配合着他的速度往附近的美食城走去。

“随便,我不挑食。”

“那行,找个安静的地方吧,顺便可以听听你的从业经历。”

“还没忘记这件事啊?”

“我的记性一向来很好。”

……

两个人边走边说,进了“两岸咖啡”,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点完了餐,尹璃靠坐在沙发上等他讲故事,林砚无奈,清了清嗓子道:“好吧,请自备纸巾。”

五年前,林砚十七岁,是一所普通中学的高二学生。他不喜欢上学,对学习毫无兴趣,成绩虽然不至于倒数,但也从来没有挣脱过下游的怀抱。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泡在网吧里打游戏,遇到不喜欢上的课,就找各种理由请假,实在找不到理由,就干脆逃课。

高二结束那次期末考,数理化三门挂了红灯,而且距离及格线不是一点点,总分排名全班倒数第三。班主任找他谈话,告诉他,他已经被年级开会讨论之后直接列入到了留级名单里,不会有补考的机会。他对成绩无所谓,只是苦恼还要多挨一年,而一直对他抱有期望的父母则完全不能接受,他们跑到班主任和年级组长面前苦苦哀求,就差给她们跪下了,最后她们总算同意网开一面,答应给他开学补考的机会,假如能全部通过,就可以继续升高三。

感激涕零的林父林母豁出去了,决定马上为他请家教,每天都要上课,数理化三门,每门两个小时,看来这个暑假注定要成为少年林砚的噩梦。

林砚家里经济条件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收入不高。假如要请三门功课的家教,还要每天都开课,即便每次课程只需要五十元,两个月也要将近万把块钱,这无疑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幸而小区里随处可见的家教广告贴帮助了他们。

“本人xx大学应届毕业生,可为中小学生提供暑期家教服务,不限课程,不限时间,可上门授课,按一门功课两小时四十元计费,有意者可致电:139xxxxxxxx,非诚勿扰。”

夫妻俩看到这则手写的小广告,字迹娟秀,条理分明,言简意赅,xx大学还是清城有名的重点大学,物美价廉,简直就是为了儿子而出现的嘛。于是双双一拍大腿,定了,就是这个了!

两天后,年轻的家教老师伍静云敲开了林家的门,于是,林砚见到了这个改变甚至颠覆了自己命运的女人,或者说,女孩。

25第二十三章

林父林母忙着将伍静云请进屋,而林砚则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她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左右,身材苗条。穿着一条朴实无华的白色连衣裙,裙子上甚至没有一点儿多余的修饰,看质地,很明显是最廉价的地摊货。弯腰换鞋的时候,乌黑的长直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堪比电视里洗发水广告的效果。她抬头向他望过来的时候,时空仿佛就此冻结凝固。这无疑是一张美丽的脸,而这种美丽,温文秀雅,内敛沉静,毫不张扬,一如她的名字——静云,静如天边一朵洁白无暇的云彩。

那一瞬间,林砚生平所见过的所有女孩都被她给比了下去,哪怕是校花亲临,也只不过是沦为陪衬的命。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直至她走到他面前,冲着他微微一笑道:“你好,我叫伍静云,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教老师了。”

伍静云,伍静云,他默默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涌动起某种陌生而又无法抑制的感觉。后来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就叫做/爱,他的初恋爱。

林父林母除了星期六星期天以外,都要上班,所以更多的时候,家里只有林砚和她两个人。上午八点半到十点半上数学,休息半个小时后再上一个小时的物理,下午一点开始,继续上一个小时的物理之后,休息半小时,两点半到四点,上化学。中午两个人的伙食是前一天晚上林父林母留好在冰箱里的,一人一盒,微波炉里转一转就可以吃。所以虽然授课时间是六小时,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却有八个小时。

开始的时候,两人相安无事,交流甚少。伍静云授课很认真,休息的时候话也不多,林砚在别人面前能很放松地侃侃而谈,可到了她面前,就有一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感觉。他时常愣愣地望着她低头讲课的模样,细致而专注,她的眉眼有些淡淡的,她的嘴唇一开一合,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马。这让林砚觉得即便是开着空调,都很热。

他注意到她似乎只有两条连衣裙,一条就是第一次穿的那条白色的,还有一条也是白色的,只不过上面还有细细的蓝色小碎花。他猜她家里很困难,否则不会只有两条裙子替换着穿,而且小碎花的那一条,在裙摆处还有一个不细看不会发现的小破洞。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授课一个星期之后,她向林父林母提出,因为急需用钱,希望工资可以日结,也就是说每天上完课,她都要拿了钱再走。林砚的父母觉得无妨,也就答应了,更何况还提供她免费的午餐,为此她感激不尽,对林砚功课的辅导更加认真起来。

只可惜,林砚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无法集中精神,他更多的时候,都是在观察她,偷偷地,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看一眼,再看一眼。她比自己大五岁,还是家教老师,这让林砚在一次又一次从有她的梦里醒来,发现内裤上的濡湿粘稠之后感到无比羞愧。他觉得自己着魔了,天知道他得用多大的意志力将言行举止控制在正常的范围内。

他怕吓跑了她,每一天都在期盼着她的到来,又在有她的时候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听她讲课。这是悸动和甜蜜,也是煎熬和考验。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可能有,为什么仍然选择继续教他,最大的可能是她不想轻易断了这每天一百二十元的收入。

他们的关系是从哪一天开始发生变化的呢?那天好像是七月二十七号,这一天对林砚来说,绝对意义非凡。

早上伍静云刚来的时候,林砚就感觉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上数学课的时候,她更是时不时就要调整一下坐姿,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往常,她在上课期间是不会做与之无关的事的,包括喝水上厕所,都放在休息时间进行。这次很反常,中途起来去了一趟厕所,他以为她吃坏了东西,拉肚子了。不过她没说,他当然也不会问。

挨到数学课结束,她站起身来的时候,林砚无意间的一瞥,顿时脸色潮红,他看到她后面雪白的裙子上,有一片殷红的血迹。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大概就是她坐立不安的原因。她又去了厕所,没注意到背后的他有什么反应。

他呆呆地坐着,脑袋里一片混沌,那抹鲜艳的红色成为了定格的画面,被不断放大,让他联想到了她的裙子底下是怎样的风景,继而联想到假如她什么都没穿,会是什么样子?好像还听到厕所里传来的声响,梦里旖旎的场景随之扑面而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热流正齐齐往一个地方汇聚,充盈到无以复加。

鬼使神差之下,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了厕所门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只知道这一刻,他特别特别想要她。

伍静云从厕所里出来,刚一打开门,发现他就站在门口的时候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但这声惊叫随即被更大的冲击所替代。他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用力拉入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用极其粗暴而又野蛮的方式亲吻着她,还腾出一只手搓揉着她胸前的柔软。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伍静云拼命挣扎,可在体力上,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慌乱中,她咬了他一口。他吃痛,暂时松开了她,伸手一抹,舌头和嘴唇居然被咬出了血。不知道这是不是更加刺激到了他,总之他只停顿了两秒又再一次扑了上去,血腥的味道里充斥着最原始的**,让人失去理智。

后来伍静云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绝望了,总之她不再反抗,任由林砚霸道而执着地探索着她的身体。她的连衣裙背后的拉链被完全拉下,他一边急切地亲吻着她,一边将她从布料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当看到她只穿着内衣和内裤的模样时,林砚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都快要喷出欲/火来。他只穿了家居裤,很轻易就将灼热的昂扬抵在了她的小腹上反复摩擦。他解开了她的胸衣,一边大力抚摸一边亲吻,喃喃道:“姐姐,姐姐,我想要……”,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老师,最多只是姐姐。

此时的伍静云也被他生涩的技巧撩拨得娇喘连连,她做梦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羞愧和委屈让她湿了眼眶。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少年长得确实很好看,好看到她常常不敢与之对视。他的心思她并非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那偶尔被她捕捉到的灼灼目光,也让她怦然心动。可仅此而已,她从未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她抵抗不了他的哀求,任由他为所欲为。只要一想到现实的残酷,就觉得眼前的少年仍是美好的,他想得到自己,不如就随了他的愿吧。

可在林砚想要拉下她的内裤时,她蓦然惊醒过来,并不是因为来了“大姨妈”,而是不想如此轻易屈从于命运的安排,尽管在生活的重压下她快要支持不住,但也许她的人生还没有走进失去转圜余地的死胡同。于是死命往回扯,眼泪纷纷而下:“不!不要!不行!”

“讲完了?后来怎么样了?”见林砚讲到这儿戛然而止,半晌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被吊起了胃口的尹璃忍不住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莫非是在思念那个叫做伍静云的女孩?初恋本就让人难以忘怀,更何况伊人已逝,这份感情自然要比那些最终成为分飞燕的要更让人念念不忘。想到此,她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不舒服。

“没有,只是已经吃完了,等着你买单。”没想到他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让尹璃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掩饰伤感,还是不拿回忆当回事,应该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吧。

付了钱,两人并肩而行,尹璃继续刚刚的问题:“你的故事好像才讲了一半,我的纸巾没用上。”

“回去再讲。”

“我发现你霸王的毛病好像从那时候就有了嘛。”

“……”

离“美地”不远,他们决定步行回公寓。慢腾腾地穿过了广场,开始往行人相对较少的地方走的时候,不远处的路虎悄悄跟了上来。又走了一段路,转了个弯,拐进了一片住宅区的岔路之后,路虎开始加速。

“他妈的,给老子撞上去!”情急之下,花豹已然忘记了后座的六哥,咬牙切齿地吩咐开车的小弟。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好像又没规矩了,幸而这次六哥竟然没有出声反对,刚刚提起的心又悄悄地落回了原地。

小弟得令,一脚油门冲了上去。

林砚和尹璃边走边聊,说话间,他瞟了一眼徐徐路过的一辆车的后视镜,赫然发现距他们身后将近五十米处有一辆白色路虎正飞驰而来。急忙环顾了一眼四周,离他们最近的人在几十米开外的路口,这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俩。在这种地方车根本不需要开得如此之快,可见来者不善,而且目标十有八/九就是他们!

来不及去细想其中的原因,心念电闪之间,他猛地扯了一把尹璃:“不想死的话就快跑!”

她闻言迅速回头一看,路虎离他们已经不足二十米!而这条路笔直细长且又空旷,旁边居民家单元楼的大铁门全部紧锁,可以说是无处藏身,情况十分危急,一触即发!

26第二十四章

此时此刻,除了跑没有第二个更好的办法,尽管林砚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一般,连走路都相当困难,可如果跑得慢的代价就是小命的话,他会觉得这种痛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所幸的是,尹璃今天穿的是一双很适合逃命的运动鞋,相比于昨天的高跟鞋,速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就算长跑有难度,短时间内还是可以撑一下的,更何况危急之下,很容易突破身体的极限,刷新历史记录。

两个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再一次拔足狂奔,身后的路虎以要命的速度追逐着他们。

“分开!”林砚果断出声。

很快反应过来的尹璃立刻给予行动上的配合,两人迅速拉开距离,一人一边,拼命往前飞奔。这条路虽然不是太宽,但至少也是两车道的,这样一来,路虎只能追其中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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