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为他收心?”尹璃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
欧阳明珺身边男人众多,基本上,无论时间长短,她都是玩过就算。这一次,她竟是要认真了吗?如果是这样,他们算不算一拍即合?
“如果他愿意娶我的话。”
欧阳明珺甜美的笑容,在此刻的尹璃看来,异常刺眼。难道他们还会求一个结果吗?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要果真如此,自己跟知非,是不是再也不可能了?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说过要用余生所有的时间,来弥补错过了的十年的,难道甜言蜜语,真的只是一种调剂,不可轻易去相信吗?
她想得入神,也没去细看车开向了哪里,回过神来扭头去看窗外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车已经驶离了市区,正往郊区方向前行。
“拍卖会在哪儿举行?”
“东郊。很快就到了。”
好吧,尹璃收敛了不适合在此时出现的情绪裂缝,提醒自己不要继续去想跟知非和欧阳明珺有关的任何事,以免被她看出端倪。以后慢慢疏远冷却罢了,这一次既然跟她一起来了,就表现得得体一些吧。想到此,尹璃才慢慢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与尹璃的想象大相径庭,拍卖会在清城东郊某个年代久远的老宅里举行。大门口有两个人守着,必须有帖子才能入内。她们到的时候,屋内已经来了许多人,两位美人到场,引起在场男士不小的骚动。欧阳明珺似乎很满意众人的表现,她习惯了接受人们的注目和惊叹,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不容一丝轻慢。
立刻有人恭敬地上前来引她们入座,并且端上一闻即知当属极品的清茶。
“拍卖会怎么会在这里举行?”待没有人再来注意她们的时候,尹璃忍不住好奇地问。
“这是地下拍卖,拍的是最上等的明器。”欧阳明珺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浮了浮茶水蒸腾的热气,解释道。
尹璃悚然一惊,再仔细去看到场的众人,发现确实不大对劲,早知道是这样的拍卖会,她宁可窝在家里无所事事。她眼风往四周一扫,低声问:“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是不是?”
“算是吧。今天拍卖的东西不多,只有五件,据我所知,其中价格最低的,也要几千万。”欧阳明珺笑了笑,随后又凑到她耳边补充,“这间老宅其实是万世昌的祖宅,别看它不起眼,若没来过,就算不得清城的上流人士。”
又是万家的地盘,上次的事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现在只要提到万家,尹璃就会感到背脊发凉。
五件,可来的人,至少也有二三十家吧,看来竞争会很激烈。
“明珺看上的,是其中的哪一件?”既然来了,肯定是有目标的,她觉得欧阳明珺不会只是想来这里消磨时间。
“顾恺之的一副画。”
“顾恺之?”尹璃惊呼,“不是说他的画没有真迹传下来,现有的都是临摹的吗?”
“有,就在这里,《洛神赋图》。今天这里至少有一半的人,是冲着这幅画来的。”
“这幅画对你很重要吗?”她从未听说过欧阳明珺对古玩字画之类的感兴趣,莫非另有目的?
欧阳明珺轻轻笑了笑,笑容里竟然有几分苦涩:“我爸爸喜欢。”
她没再继续问下去,欧阳家的事,多少有些耳闻,这种当事人不愿提及的话题,她从来都不愿意刨根问底。
两个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大概是要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没过多久,就有一位穿着长衫,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走上前台,拿起桌上的一个小锤子,“叮”地一声,敲了敲一旁的座铃。台下众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清清嗓子,慢声道:“老规矩,叫价三次无人竞拍,则价高者得之。好,拍卖会现在开始。第一件,八大山人的《岁寒三友》,起拍价五千万。”
尹璃的目光立刻被从里屋走出来的一个人双手上稳稳托着的某个盖着红布的物品所吸引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知非,表恨我,情节需要……
阿璃被欧阳明珺叫去参加拍卖会,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呢?肯定不会有好事就是了!
第七十六章
托盘被轻轻地放在了主持人的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红布;又打开了红布下一个精美狭长的盒子,戴上特制的手套后慢慢取出;那副画中珍品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在座的许多人伸长了脖子,眼里流露出贪婪之意。古董字画这种珍贵的艺术品,怎么说呢;若有人喜欢,它的价格可以高到让人叹为观止;若无人问津;哪怕年代再久远;也不值什么钱。所以任何物品的价值,其实都是由人们的需求所决定的。
起拍价就五千万;叫一次价,至少五百万。尹璃早把刚才“宁愿窝在家里无所事事”的这一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这样惊心动魄的拍卖会,不来参加才会后悔。
很快就有人举牌。
“五千五百万。”
又有人举牌。
“六千万。”
……
举牌的人此起彼伏,价格被一再炒高。最后,《岁寒三友》以一亿六千万的价格被拍下。
接下来的两件,一件是清朝乾隆年间浅黄地洋彩锦上添花长颈葫芦瓶,另一件是粉彩镂空转心瓶,价格更是高得惊人,分别以两亿两千万和五亿五千万的价格成交。
第四件更令人悚然动容,是著名的汉朝帝王级金缕玉衣。所用到的玉片和金丝不仅数量多,而且质地也是最精良的,整件玉衣设计精巧,做工细致,是旷世难得的艺术瑰宝。起拍价就是一亿六千万,最终以七亿三千万的天价被人拍走。
最后一件,也就是欧阳明珺此行的目的,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在众人的期待中终于登场。起拍价两亿五千万,每举一次牌,就是一千万。
“起拍价就这么高,你可真有钱。”这是尹璃在听到第一件拍卖物品的价格时就想说的话。
“我没这么多钱。”
“啊?”欧阳明珺的回答让尹璃呆住,没钱还来参加拍卖会?
“至少没有最后能拍走的钱,但是,这幅画我一定要拿到,就算向银行贷款也要拍下来。”
“……”
“没办法,为了讨我爸爸欢心。他的欢心,值更多。”
有人举牌。
“两亿六千万。”
……
又有人举牌。
“三亿八千万。”
……
欧阳明珺一直没有举牌,她只需要在最后时刻,不惜代价将画拍下就行。
毕竟是上亿的文物,隐贵富豪们虽不乏真心喜爱者,可也有一部分是附庸风雅。特别是没什么文化底蕴的暴发户,为了这风雅一掷千金,毕竟还是舍不得。到后来,举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有两家还在执着地较劲。
尹璃认出其中一个,就是当年拉了他们一把的文骄豸。
事实上,她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他的照片而已。三年前,自文骄麟留学归来之后,已经将整个“九天”全盘接过。文骄豸虽然仍是首脑人物之一,但毕竟要屈居于真正的当家人文骄麟之下,虽然并没有风声传出他对此有何不满,但可想而知,前些年的一切努力,都变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他真正的想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另一个三十来岁,脸上有一道自右眼至右嘴角的可怖长疤的男人,她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似乎对此画也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七亿九千万。”文骄豸身边的随从举牌。
“八亿。”刀疤男人的随从举牌。但显然,他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
“八亿一千万。”
刀疤男打了个电话,似乎是在征询对方的意思,挂了电话之后,摇摇头,示意随从放弃。
“八亿一千万……八亿一千万……还有出价更高的吗?八亿一千万一次……八亿一千万两次……”
“八亿两千万。”欧阳明珺终于出手。
“八亿三千万。”文骄豸带着笑意的目光向她们投来。
“八亿四千万。”欧阳明珺不紧不慢地举牌。
“八亿五千万。”
莫非两个人杠上了?对这样的天价,尹璃只有咋舌暗叹的份。
“九亿。”欧阳明珺一下子加了五千万,文骄豸笑了,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四周一片嗡嗡的惊叹声,有钱人就是可以有不把钱当钱的资格。
“九亿……还有比九亿更高的吗?……九亿一次……九亿两次……九亿三次!”随着主持人的一锤定音,最后一件拍卖物也被成功拍卖。
终于到手了,欧阳明珺松了口气,假如文骄豸要跟她别苗头别到底,恐怕她也只有放弃的份。她很清楚,她虽贵为欧阳家大房的二小姐,却没有实权,也没有有恃无恐的经济实力,比不过文家三房手握重权的豸少。
拍卖会结束,众人纷纷散去。
文骄豸走到她们跟前,笑着对欧阳明珺道:“欧阳小姐出手阔绰,在下甘拜下风。”
“豸少客气了,多谢承让。”
“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是欧阳小姐的心头爱,在下自当成人之美。”
这个文骄豸,讲话斯文有礼,行事风格却让人捉摸不透,感觉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寒暄了两句之后,双方就此别过。
上了车,欧阳明珺将画妥贴地放好之后,才发动了车子。
“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居然有机会见识到这些绝世奇宝。”暂时将烦恼事抛之脑后的尹璃仍沉浸在刚刚的所见所闻之中。清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许多人都不显山露水,平时所能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那岂非要好好谢谢我?正好饿了,鹿鸣街上新开了一家素食店,不如去尝尝?”
“好啊。”
欧阳明珺一边与尹璃聊天一边开车,就在此时,前方转角处,忽然窜出了一辆悍马!情急之下她猛打方向盘,凭着极快的反应和良好的驾车技术,堪堪避过了两车相撞的命运。
还没等两个人庆幸地松一口气,就从悍马上跳下来了几个清一色黑色西装的人,并团团将欧阳明珺的法拉利围住。
悍马的副驾驶上下来了一个人,赫然就是刚刚放弃了竞拍《洛神赋图》的刀疤男。
刀疤男叼着烟,施施然走到欧阳明珺旁,轻轻敲了敲车窗。心知不妙的她无奈之下放下了窗,等着对方先发话。
走近了,尹璃才看到,刀疤男的右眼看起来怪怪的,可能是假的。她推测他们就是为了那幅画而来,不管欧阳明珺会不会为了这价值九亿的画与他们周旋到底,她都应该提前备战。她悄悄拿出了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按下了拨号键。
一口烟喷到了欧阳明珺的脸上,刀疤男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冷笑之后,好整以暇道:“欧阳小姐,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没有你们欧阳家那么财大气粗。可是我们大哥又实在是很喜欢被你拍下的那幅画,你说,怎么办好呢?”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你们大哥又是谁?”欧阳明珺倒也不胆怯,挥开了烟雾,冷声问。
“东爷,不知欧阳小姐有没有听说过呢?”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来回抚摸车里的两位美人,尹璃被他肆无忌惮的视线恶心到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来是‘弑鬼’的人。据我所知,东爷他向来崇武不崇文,什么时候开始对字画感兴趣了?”
这个刀疤男,自然就是“弑鬼”的六哥。
“这就不是欧阳小姐该问的问题了。怎么样,欧阳小姐肯不肯割爱呢?把画留下,你跟你的这位朋友可以安全离开。”看来他没耐心打太极了,直接说出了将她们拦下的来意。
“假如我说‘不’呢?”她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拍下的画,怎肯轻易被人拿去,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欧阳谨的女儿,他们难道敢乱来不成?
“这画东爷要定了,既然欧阳小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六哥将抽了一半的烟狠狠掷到地上,重重踩灭之后,用下巴示意,指挥手下的人上前强夺。
“慢着!你以为我会把真迹这么随便就放在车上吗?”欧阳明珺见他们动了真格,不由得急急喊道。
听了这话,六哥一抬手,阻止了几个已经强行打开车门的手下想要上车搜索的行为。他冰冷的视线从眯着的眼睛里透出说暮猓蛔忠欢俚溃骸笆裁匆馑迹俊?
“真迹还在万家祖宅,这副是假的!”
尹璃一惊,她什么时候调的包,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莫非是上洗手间那次?还是说这话是假的,只是权宜之计?
“哦?假的?买真迹还送一副假画,买一送一吗?”六哥显然不信这套说辞,懒得分辨其中真伪的他,再次示意手下搜车。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欧阳明珺见已无法阻止,也不想再解释,咬着牙一声不吭,任由他们在她座椅的暗格里搜出了那幅画。
“六哥。”搜到画的手下将它双手奉上。
打开一看,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画,果然是假的!六哥冷哼一声,将假画往地上一丢,阴阳怪气道:“欧阳小姐莫非已经猜到有人会来打这副画的主意,所以使了这调虎离山之计?”
他猜得没错。欧阳明珺在拍卖会现场就注意到包括他们在内的几伙人明显是不好惹的黑道人物,怕这价值九亿的画无法被顺利带走,趁上洗手间的时候,已经放在稳妥处,通知亲信来取。自己则从万家祖宅拿了一副普通的装饰画作顶替,为真迹打掩护。没想到还真遇到了前来强取豪夺的。
“真的到底在哪里?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它送到我面前来,要不然,你的朋友就要倒霉了。我倒要看看,欧阳小姐是会在意这身外之物呢,还是更看重情义。把她给我带走!”
最后一句话,他是冲着手下说的。他的命令得到了最有效的执行,尹璃被拖出了法拉利,押到了悍马旁边。
“你想干什么?!”欧阳明珺伸手去拉,却敌不过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
“干什么?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欧阳小姐,还有五十九分钟,抓紧时间啊!记住可别玩儿报警这一套,假如你不想你朋友有事的话。”六哥阴恻恻地笑着说。
“你们放了她!我可以代替她!”她下了车,想要上前,却被六哥的手下拦住了。
尹璃闻言一震,没想到她如此有情有义,是依仗着自己的身份特殊,所以有恃无恐吗?太天真了,“弑鬼”的人既然敢拦劫她们,自然就不怕得罪了欧阳家。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欧阳小姐对朋友如此情深义重。这样一来,我就更要让你去取画了,谁知道你的这位朋友,是不是也一样够义气?”六哥轻飘飘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欧阳明珺恨得银牙咬碎却苦无良策,只得歉然地对尹璃道:“你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说完,重新返回车上,红色的法拉利猛地一打方向盘,往万家祖宅的方向飞驰而去。
尹璃望着绝尘而去的车,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拉豸少出来遛遛,跑个龙套。
这些文物的拍卖价格,是阿酒度娘上找到的资料,除了这最后一件子虚乌有的,其他都是确有其事,至于故事里的人是不是真这么有钱,大家就认为他们就是这么有钱好了,哈哈哈~
阿璃会不会再次吃苦受罪?答案好像很明显……
第七十七章
在被拖下法拉利之前;尹璃的手机一直保持着通话状态;刚才的这番对话正一字不落地传入林砚的耳朵里。
是的,她打给了林砚;而不是知非。她不想给知非惹麻烦,更何况跟他的关系也已经僵硬。而林砚曾与自己同生共死,再加上他有一副好身手;相比之下,此刻还是他;更值得信赖和依托。
两分钟前;窝在自己家打游戏的林砚意外地接到了尹璃打给自己的电话。可当时他正在奋力杀怪;一看来电显示,在开心的同时不免抱怨这电话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实在不想浪费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于是没马上接,而是继续杀怪。在电话差不多快要因超时而终止之前,他才干掉了大boss,慌忙接起,却装作施施然的模样摆谱道:“姐姐,游戏正到关键时刻,你稍微过会儿再打来不行吗?”
没有人说话,林砚以为尹璃等不及挂断了,不由得想抽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她就主动了这么一回,自己竟然因为打游戏没抓住机会。可看看屏幕,通话明明还在继续计时,为什么不说话呢?
再仔细听听,这次听到了轻微的敲击声: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而且,背景里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他觉得不对劲,再一想,反应过来了,三长两短,求救信号!尹璃有危险!他全身的细胞都随之被调动了起来,从电脑椅上一跃而起,“唰”地一下套上了外套,抓起手机和车钥匙,鞋子一套就冲出了门外。
跑到电梯这儿一看,一部在顶楼,一部在底楼,该死!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就往楼梯跑去。他的身手向来干净漂亮,直接从扶梯上一层一层飞速滑了下去,到地下车库,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罢了。插钥匙,取车,发动,“轰”地一声,闪电般弹射了出去。
他听到了,万家祖宅,她们一定在那附近,要快,赶在“弑鬼”的人动手之前。可是他没把握,从“美地”到那里,有将近五十公里,他觉得最快,至少也要二十分钟。真的是最快的速度,是这辆车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时速三百。毕竟在这闹市区,他不可能将速度提到极限,如入无人之境,至少要有一半的时间,得耽误在穿越这个城市的中心地带上。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尹璃会被作为人质扣留在“弑鬼”的手上。又是“弑鬼”,他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吗?还是,有人策划了一个阴谋?是那个人吗?不会,真的不会吗?他竟然没了把握。他一边急速在车道上穿梭,一边思绪纷飞。
“等我。”这是他对她说的话,不管她能不能听到,他都一定要告诉她。
尹璃在听到对方要将自己扣押时,就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希望他们不会细心到要查看她的通话记录,更希望林砚可以尽快赶到这里。
可她的希望瞬间被掐灭了。
六哥毫不客气地吩咐手下搜了她的身,自然就搜出了唯一被带在身上的手机,其他的东西都在法拉利上的包包里。
“呵呵,小姐,这玩意儿暂时是用不上了,就由我先替你保管吧。”他将尹璃的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随后又搓了搓手假笑道,“这鬼天气,冷得要命,杵在这儿等欧阳小姐多遭罪?万一有个人来车往的,还妨碍交通。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等,你说呢?”
自然是不需要尹璃来回答这个问题的,她没有决定权。说完,假笑就突兀地敛去,他让手下把她带上车,自己也随即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吩咐司机尽速离开此地。
竟然将自己转移了!尹璃被黑布蒙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里去。这下坏了,林砚还找得到她吗?只能指望欧阳明珺拿真迹来换了。可是,她会来吗?就算来了,他们这帮穷凶极恶之徒,会言而有信放了自己吗?竟然第四次遇到极其凶险的情况,她觉得这绝非偶然。
车开了似乎有十几分钟,因为看不见,尹璃完全没有方向感。她只能静静地坐着,努力让自己的精神和意志不要懈怠崩溃,这一次,是她孤身涉险。她一直在轻轻发抖,拼命忍住无助的眼泪,再如何有胆有谋,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家,如何能继续保持冷静?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
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她被带下了车,跌跌撞撞之下,弯弯绕绕地走了好长一段路。进入一个房间后,停顿了一下,在听到某种像是移动重物的声音后,又被粗暴地连拖带拉往前走,接着是一段长长的石阶,这是通往地下的路。继而听到开门的声音,似乎是很厚重的门,门一打开,就有一阵寒意袭来。她估计,自己是被带到了某个地下室。如此大费周章,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她被强制性地按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你是不是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儿来?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究竟要拿你怎么样?”六哥好像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之后才问。
尹璃沉默。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还记得十月十八号晚上的事吗?”
十月十八号?一切的起点。她一瞬间就明白了,冷笑一声:“不敢忘记。”
“阿膘的子孙根算是报废了,他是‘弑鬼’的人,这笔账,还没找你算。”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那幅画,还是我这个人?”报废了正好,省得他继续害人,她暗想。
“你是顺便。”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这么说,是我倒霉了?可为什么我觉得不是呢?那胖子充其量不过是你们‘弑鬼’的一个小角色而已,怎么会劳您大驾?”这一切明明是有预谋的,她不可能是计划外的。
六哥笑了一阵之后道:“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下手。为了奖励你出色的表现,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有人花钱买你半条命。”
“半条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牙缝里崩出来,听得尹璃一阵胆战心惊。她不会死,但是这样岂非比死还难过?
“是谁?”虽然明知不会得到答案,但她仍条件反射般急切地追问。
六哥走到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光洁如瓷的脸,像是最上等的丝绸,细腻、光滑,柔软,复又低头在她颈项之间深深地嗅了一下,有淡淡的体香,让人陶醉。这串动作让她一阵毛骨悚然。
“这么漂亮的女人,实在是可惜了,其实……”他欲言又止,随后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在劫难逃。”
谈话结束,尹璃的心落到了最深的黑暗之中。她知道,她今天不会像之前几次那么幸运了,不知道当林砚或者欧阳明珺找到她的时候,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砚记不清自己究竟闯了多少个红灯,凭借着高超的技术,他得以在车水马龙中保持着令人叹为观止的速度。可是,他觉得还是太慢了,他第一次觉得“云溪山车神”只是个冠冕堂皇的殊荣而已,否则为何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还在半路上,没法及时赶到她身边?
他已经打电话给刀哥,请他叫几个兄弟来帮忙。小刀的身手在“腾龙”是出了名的好,自己就是师承于他,而且,他足够冷静,不会给大哥添麻烦。这是最稳妥的办法,若“弑鬼”人多势众,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定然不够。刀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可他等不到跟他们会合了,只知道自己必须以从未有过的极限速度,去往她在的地方。这一刻,他只想要保护她。
尹璃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绳索被割开了,全身上下的衣物也被悉数除去,到最后,整个人一/丝/不/挂。她听到了身边几个人的抽气声,惊叹声,甚至吞咽口水的声音。此刻的她,已经顾不上难堪和愤怒,更多的,是对接下来所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恐惧。
“六哥,不如先玩玩?”其中一个忍不住提议。
这样的人间绝色赤身**地摆在眼前,不顺便上一上,简直是暴殄天物。其余几个纷纷点头,眼里是隐藏不住的淫邪**。
在这样一个尤物面前,需要足够强大的意志力才能不被其魅惑,他还有更重要的目的,于是拼命管住自己的眼风不要往她身上刮,森然道:“别他妈动什么歪脑筋,出了岔子,帮规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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