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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他叫六哥?我记得,他只提到过东爷,你也只是听说过‘弑鬼’而已,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弑鬼’的六哥了呢?”尹璃冷冷地截断了她的话。

欧阳明珺表情一滞,随后掩口笑了起来,笑了好久才停下:“你是怎么猜到的?”

这话等于变相承认了她就是幕后主使,尹璃一阵心寒,解释道:“是因为你做得太过了。你对我情深义重到主动提出交换人质,我反倒要怀疑你。以我跟你的交情,怎么可能值得了九个亿?你未免太抬举我了。”

欧阳明珺轻轻鼓了几下掌:“你很聪明。好吧,我也实在是懒得装了,因为你难以想象,跟你在一起相处的分分秒秒,对我来说有多痛苦难熬。你以为你是谁?我欧阳明珺非得巴巴地迁就你讨好你?要不是为了赢得你几分情谊,何苦折磨自己?可惜你这人太难相处,我那样低姿态地迎合你,结果也只是你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朋友而已。我厌烦了,不想再浪费时间,即使不能作为你的好朋友给你最大程度上的痛不欲生,估计也不会相差太多。尹璃,好戏还在后头呢,你就这么等不及,要去面对了吗?”

她能感觉得到,欧阳明珺对她,并不仅仅只是讨厌,而是憎恨,这种恨,深入骨髓。她不知道,这恨从何而来,或许那才是她一切灾难的来源。

“当日在‘听风西楼’里遇见的那帮人,是你找的,所以你才故意拉着我去跳舞?”她记得六哥跟她提起过,觉得这两者之间,不会没有联系。

“嗯哼,有钱好办事嘛。”她承认。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直接跟“弑鬼”打交道,只是找了有点小地位的阿膘而已。后来还是六哥主动联系的她,表示只要她肯花钱,他可以为她做得更好。当然,那是在“皇庭”被砸,六哥被东爷扇了耳光之后。

“那么第二天,开车撞我的人,也是他们了,都是你的授意?”

“那倒没有,哈,看来你得罪的人好像不止我一个呢。”

欧阳明珺没必要说谎,看来开车撞她一事,确实不是她找人干的,那又是谁?

尹璃不知道,那次刚巧六哥闲来无事,突发奇想要去见识一下哪个女人如此彪悍,伤了阿膘的重要部位。在路虎里盯梢的时候发现花豹想要寻仇的对象之一竟然是桑正的义弟林砚,所以才动了报仇的私心,再加上“皇庭”出了事,“弑鬼”的一众兄弟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为他说句话,让他彻底寒了心,才主动参与到此事中去。

“你恨我?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吗?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既然已经摊开来说了,不如就问个明白。

欧阳明珺忽然起身双手撑床弯腰俯视着她,眼中有浓浓的恨意沸腾翻滚,在距离她不过二十几厘米的上方,慢慢地道:“何止得罪,你对我犯了爱的罪,我要你,生不如死。”

门忽然被推开,知非疾步走了进来,正谈到紧要关头被打断,两个女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他的身上。

“你在做什么?”他面容冷峻,问的是欧阳明珺。

“知非。”她换上了一副柔和的表情,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道,“人家只是帮尹璃盖一下被子嘛,房里暖气不够足呢。”

他想挣脱她的束缚,却被她施以更大的力,她背对着尹璃,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警告,怕她对尹璃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知非任由欧阳明珺挽着,走到尹璃跟前关切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的脸色苍白如死灰,眼神只是呆滞地望着他们挽在一起的手,心脏绞成了一团,一阵一阵刺痛。刚刚在欧阳明珺面前,她还能保持着强大的气场和昂扬的斗志,即使对方有再多阴谋诡计,她都不怕。可此时此刻,一切坚强轰然倒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委屈和伤痛。

他竟然不加掩饰地跟欧阳明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即使他不知道她对自己做了什么,至少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知非,你欠我一个交代!

看着她崩坏的表情,欧阳明珺露出担忧的神情:“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这假意的好心实在让人恶心,尹璃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尹璃……”知非轻声唤她,她心下一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似乎有着无数不能言说的矛盾和痛苦,莫非他是有苦衷的?联想起他前后突兀的转变,或许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想跟他单独谈谈,可以吗?”她开口请求,向欧阳明珺。即使有再多的不甘心,都只能先按捺住,她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此时林砚拎着粥走了进来,看到立在床头的两人和神色凄然的尹璃,心下也明白了几分。

“你要的粥,现在就喝,还是过会儿?”他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柔声问。对另外两个人视而不见,就好像他们只是这房间里再普通不过的摆设。

“阿砚,麻烦你带欧阳小姐去外面坐会儿,我有话要跟他说。”他的到来给了她不少底气,让她有一种自己不是孤军奋战的感觉。

林砚瞟了欧阳明珺一眼,后者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剥了她的面子,无奈之下只得跟着他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可以说为什么了吗?你欠我一个解释和交待。”

他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可能要欠一辈子了。

“对不起。”似乎只能如此回答,她要误会,就让她误会吧。

尹璃忽然感到好笑,还真的笑出了声:“对不起?你指的是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脸看上去如此灰败憔悴,他不知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还是情绪不宁所致。她受了怎样的伤,刚刚他在护士台已经详细了解过了,但这可怕的伤从何而来,她经历了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女人。”既然如此,她不怕说开了。

“不会的,你大概是弄错了。” 他只希望由他来终结这一切,换得她的自由和未来,不希望她再陷入这个泥潭。有些事情,过去就好,过不去,可能会要命。

他都不问谁是他的女人,就作出了这样的判断,而且,还认为错的是她。尹璃忽然“咯咯咯”地笑起来,好痛啊,一边笑一边流眼泪。眼泪一旦溢出了眼眶,就变得不受控制,最后她不得不用双手捂住了整个脸,免得被他看到自己是在哭。

可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痛,他更痛。

“你走吧。”她的声音,闷闷地从指缝中传出,带着浓重的鼻音。

“尹璃……”

“恕不远送。”她用手掌抹去了泪水,忍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表示拒绝继续交谈下去。

还有必要吗?他不会说的,他不说,自己又有什么可说的?

知非抿着嘴,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之后,终于静静地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璃跟欧阳明珺终于撕破了脸,跟知非和阿砚之间,又会如何继续下去呢?

第八十一章

知非走到电梯口;正好看到林砚和欧阳明珺从安全出口处走出来;由于情绪低落;他并没有注意到她难看的脸色。

见到他;欧阳明珺立刻露出了笑容:“谈完了?那我们走吧。”

知非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在林砚沉默着跟他擦肩而过时,叫住了他。

“林砚!”

林砚顿住,没有转身,语气很冷:“什么事?”

“好好照顾她;拜托了。”

林砚轻笑;回头看着他:“我会好好照顾她;但;并非受你所托;所以与你无关。”

说完后;再也不看两人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知非看着他消失在转角,正好电梯来了,收回视线后,兀自走进了电梯间,就像没有欧阳明珺这号人物一般。

她也不恼,影子般跟上。

一直跟着他到了地下一层停车场,知非遥控着开了车锁,见她还是阴魂不散,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你跟着我干吗?”

“回家啊,我没开车来。”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压抑的怒气忽然就冲天而起,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将她推撞在一旁的石柱上,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凶狠暴戾:“你要是敢再动她,我沈知非定会加倍为她讨回来!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的手劲极大,欧阳明珺的脸很快就涨成了猪肝色,她睁大了眼,不停地死命挣扎,企图挣脱他的束缚,却徒劳无功。就在她觉得再不吸入一点氧气就要窒息时,他终于松开了她,她剧烈咳嗽喘气,他依旧冷若冰霜。

“下不为例,你好自为之。”

冷冷地甩下这句话后,他上车,发动后,绝尘而去。

欧阳明珺靠在石柱上大口喘气,看着后视镜里表情冷硬的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随后,又有眼泪纷纷而落。这样的事情,居然连续发生了两次,真是……好狗血!

林砚走进病房时,尹璃正在打电话,明明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语气却一如往常的平静。

“……临时有要紧事嘛,工作就是这样的啦。……知道了,我有数的。……好了妈,我这儿马上就要上飞机了,等我有空再跟你联系吧。……嗯,拜拜。”

电话挂断之后,她的表情又垮了下来。

“家里电话?”

“嗯,只能说临时要出差,反正平时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他们不会怀疑的。”

“你这样,是不是太累了?”

她不说话。

他把粥取出来,问,“还热着呢,我喂你?”

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要吃,没胃口。”

他叹了口气,坐在病床上,探手轻轻擦去了她的泪痕:“别哭,我只想看到你笑。”

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勾出了她更多的伤心和眼泪。

“让我哭会儿吧,我难受。”

她难受,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比她更难受。

两天后,忽然有消息放出,万家的大公子万安,对rainbow很有兴趣,意欲染指,此事震动商界。

皇甫拿着报纸闯进知非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难道之前跟我们争那块地的,是万安,不是万幸?”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包括尹璃出事,知非不想让他蹚这浑水,之前只是跟他说她陪家人出去旅游了,近期内来不了公司。

“应该是。”

“怎么办?万安真会对rainbow出手吗?不如找阿璃一起想想办法?”皇甫很焦虑。

“她难得有放松的机会,还是不要打扰她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知非沉声道。

总觉得事情有点奇怪的皇甫回到自己办公室之后还是忍不住给尹璃打了电话。

“阿璃,听知非说你跟你爸妈在旅游,现在在哪儿呢?没有打扰你吧?”

躺在病床上的尹璃微一错愕后,看了一眼窗外,笑着随口编道:“当然没有。我现在……在泰晤士河边漫步呢。怎么,有事吗?”

一心牵挂着rainbow的皇甫也没细想因为时差而导致的不可能,直奔主题:“当然有事,而且是大事。”

听完皇甫的陈述,她久久没有开口,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是万安……吗?那之前打晕她的人,又是谁派来的?跟欧阳明珺,有没有关系?思绪一团纷乱。

“阿璃?你在听吗?”

“让我想想,待会儿给你电话。”

收线后,她让林砚帮她去买了报纸,看了之后心情愈发沉重。事情比皇甫说的甚至还要更糟糕一点,她倒希望他是添油加醋,没想到这次他一反常态地往好里说了。要怎么办?虽然怨极了知非,可rainbow有难,她做不到坐视不理,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大股东之一,更是因为,rainbow是知非的天下,而她心里,他依旧重要。

可她不想给他打电话,所以仍是联系了皇甫。

她的意见是,他们三个人加起来的股份超过百分之七十,拥有绝对的控股权,即使万安能够买下剩余的百分之三十,也不能撼动主体。或者说,在万安下手前,他们先下手,全面回购剩余的股份,重新进行整合和调配。退一万步讲,哪怕万氏入股,会给rainbow未来的发展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和后果,都还是未知数,见招拆招,不一定会落于被动挨打的下风。

皇甫同意她的观点,转头与知非商量后,他只说再想想,没有明确的表示。皇甫和尹璃都以为他是在斟酌考虑,最后一定会倾向于他们的想法。他们三人,从创建rainbow至今,几乎没有出现过因意见相左而产生内部矛盾的时候,可是这一次,显然会是例外。

在两人以为知非在慎重思考时,他却忙于见家长。

欧阳明珺将他带到欧阳家,在包括欧阳谨在内的一大家子面前,喜滋滋地宣布,两人准备结婚时,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连欧阳谨都有些难以置信。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果不告诉他,对方是如彗星般崛起在商界的rainbow掌权人,以他多年看人的经验,恐怕也会走眼。沈知非,看起来斯文隽秀,俊逸出尘,温和有礼却又不卑不亢,没有一丝商人的气息,这一点,跟儿子倒有几分相似。这样的女婿,他自然是喜欢的,就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万氏跟rainbow之间的事,他也有所耳闻,给万世昌打电话时问起,对方回答没有听说过。万世昌基本上已经不参与万氏的任何动作,所以,究竟是因为他真不知道,还是确无其事,欧阳谨不敢肯定。难道说是女儿在从中作梗?即便如此,他也不想管。明空内部、欧阳家和自己的身体,已经让他应接不暇,既然这个人是沈知非,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思前想后一番,欣然应允。

倒是中途跟辰少私下交谈时,被问:“知非,对于你的这个决定,我实在不能理解。你对二姐明明没有感觉,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有什么事值得赔上自己的婚姻?”

辰少的敏锐和见微知著,知非向来佩服,他和他,或许有相似之处,但更多的是不同,尤其是在为人处世上,相比于辰少,他更为圆滑。没什么是不能变通的,就看他愿不愿意。

他把玩着手上的酒杯,浅浅一笑说:“婚姻对你来说,或许是不可妥协的底线,但对我来说,却不是。总有比婚姻更重要的,所以我愿意牺牲。”

眼前冲着他们巧笑倩兮的准儿媳妇让沈长安和罗文清面面相觑满脑子问号,这姑娘美则美矣,看起来总有几分做作,即便呈上了一大堆无比贵重的礼品,都没能讨得他们一分欢心。

儿子的主意向来很大,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决定,其他事倒也罢了,婚姻大事岂同儿戏?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忽然就把人家领进门,通知他们说两个月后准备举行婚礼。就算他们再开明通达,这一刻也坐不住了,虽然之前是着急他一直单身着,可也不至于一开口就直奔着结婚而去吧?更何况这姑娘他们并不中意!

可毕竟是第一次上门,也不好削了姑娘家的面子,夫妻俩尽管又是气恼又是疑惑,还是尽了基本的礼数,只是因为实在无法接受,脸上多多少少总是表现出了不悦。就算是大名鼎鼎的欧阳家又如何?书香门第自有傲骨,根本不屑攀附,不喜欢,自然就做不到笑脸相迎。他们若是知道欧阳明珺平日里的作风,恐怕连最起码的礼节也没法维持。

其实欧阳明珺今天打扮得很端庄,为了讨好未来公婆,在言行举止上竭力表现得贤良淑德,温柔大方,只是碍于是临时性的,效果确实差了点,常常不知不觉露出本来面目,颇有画虎不成反类犬之嫌。

好不容易送走了未来儿媳,沈长安和罗文清僵硬的笑容瞬间坍塌。

“荒唐!”沈长安第一次冲儿子发了火,儿子自懂事以来从未让他操过心费过神,这次是哪根筋搭错了,竟要娶这么个女人?

罗文清一面安抚丈夫,一面也凝重道:“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你让我跟你爸怎么接受?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为什么要急着结婚?欧阳家的千金小姐,我们高攀不起,儿子,你真决定要娶她?婚姻大事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爸,妈,对不起,确实突然了一点,不过你们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请你们祝福我吧。”

五天后,又是一枚重磅炸弹突然降临——欧阳家的二小姐欧阳明珺,与rainbow的沈知非,将于四月一日完婚。

作者有话要说:

矛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阿璃跟知非之间是走到绝境了吗?难道最后是跟阿砚在一起?还是,会有转机?

第八十二章

皇甫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就收到了n条的来电提醒;全部都是来自于沐恩。嗬;这不出差才五天嘛;今天中午的时候还给她打过电话呢,这么快就如此思念自己了呀;果然是小别胜新婚啊。想到此,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他随即回拨:“老婆,我刚下飞机;直接上你这儿来?”

“我在去‘美地’的路上;你过来吧。”因为当地天气不好,飞机晚点了将近两个小时;本以为她会暴起,没想到语气是难得的凝重。

“去‘美地’?阿璃这儿?她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皇甫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一叠声地问。

“去报摊上随便买份晚报一看就知道了。你兄弟沈知非可出息了,他要结婚了,莫非你不知道?”沐恩的声音冷冷的。

“结婚?!”他不敢置信地拔高了声线,听她的口气,结婚对象肯定不会是尹璃,否则不会那么冷淡,“跟谁?我不知道,我对天发誓!”

“欧阳明珺。”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几乎有点咬牙切齿。

“……”,皇甫被震在当场,一时半会儿有些跟不上思路。

“先这样吧,等你来了再说。”沐恩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她也是没多久之前才知道这个爆炸性新闻,一直以为尹璃跟知非还好好地在一起,没想到转眼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而当她心急火燎地打电话给尹璃时,才知道她也是毫不知情!

沈知非,你有种!

可为什么是欧阳明珺?的士上,沐恩有过种种怀疑,会不会,跟当年那件事有关?可好像扯不上这么深的关系啊,至于吗?更何况她从不觉得他沈知非有多么高尚伟大,他给她最大的感觉,是自私冷漠!而且也听皇甫说起过rainbow现如今面临的危机,恐怕十有八/九,他是想借助欧阳家的势力,稳固rainbow不被外敌侵扰吧!

赶到“美地”时,尹璃正靠坐在床上,静静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她进来似的。难受的时候,尹璃喜欢看着外面的世界,万家灯火背后,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关于爱情,她未必是输得最惨痛的人。如是想,心里才会好过一些。

给沐恩开门的林砚摇摇头,叹了口气。她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虽然年纪小了一点,可感觉各方面都不输给沈知非。而且,至少他会勇敢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即便尹璃不爱他,他依然愿意就这么守在她身边。

尹璃今天上午刚刚出院,她的情绪本就低落,在接到沐恩电话后,更是down到了谷底。报纸上白纸黑字说得明明白白,不可能有假。他要结婚了,她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知道的,多么讽刺!

这才多久?好像不久前,他和自己还沉浸在多年来的误会被澄清的甜蜜中,怎么忽然之间,他要变成别人的丈夫了呢?结婚,这跟恋爱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说之前知道他跟欧阳明珺的事是伤心失望,如今已是绝望。他果真会有属于他的如花美眷,那么自己呢?既然不可能,何必要让她尝到甘甜?没有过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更不会有绝望。得到过,再失去,她受不了!

她以为自己会泪如雨下,结果却没有一滴眼泪,果然人在感到最伤心的时候,泪腺是闭塞的。只有左胸腔里,那颗红色的,不断跳动的东西,此刻正在接受最残忍的凌迟,一刀一刀,鲜血淋漓,让她痛不欲生。

“怎么会这样?”沐恩轻轻坐到她身边。

尹璃回眸,脸色苍白而灰败,只是木然地将她望着,不说话。

她忽然感到心酸和内疚,尽管已经得到了原谅,可这不代表她已将自己一手造成的错误彻底遗忘,如果不是她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就不会有今天。想到此,尹璃没哭,她倒是先捂着嘴流下了眼泪。

林砚在一旁束手无策,本以为来了个能安慰人的,不想安慰的话一句没说,自己倒先伤心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儿!

“你哭什么?劝劝她呀!”他没好气地提醒道。

可没人理他,无奈,他只好一头倒在沙发上,选择缄口不语。

“我打电话给他!问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沐恩拿出手机正要拨号,却被尹璃按住了。

她摇摇头:“别这么做,没意思。”

“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你给甩了,总要问一句为什么吧?!”她也急了,情绪有点激动。

尹璃平静地看着她:“别问为什么,这只会让我更难堪。”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把他当成陌路人,好好过你的日子,没他又怎么样,难道不活了?!”沐恩知道她那么多年的亦步亦趋真的很难,可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放手是唯一的出路。

失恋算得上这世上最难熬的痛苦之一,当爱已经成为根深蒂固甚至本能的一种习惯时,谁能轻易摆脱这摧心裂肺的噬骨之痛?睁眼闭眼都是他,要忘记,谈何容易?

皇甫进来的时候,有点被尹璃的模样吓到。刚刚旅游回来的人,即便在听说了这么一个糟心的消息后大受打击,可也不至于整个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如此虚弱憔悴吧?人前从来都是坚强的她变得如此脆弱无助,他看着心疼,在心疼的同时,对知非的做法更加怒不可遏。

“阿璃,哥为你去讨公道!”

尹璃欲阻止,沐恩却拦住了她:“我没立场,他们是好兄弟,他总有立场吧?”

看着匆匆出门的皇甫,尹璃疲惫一笑,公道,这世上的公道所剩无几,在爱情里,更是根本就不存在,还有什么可讨的?

越想越气的皇甫将车开得飞快,刚刚来“美地”的路上给知非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这时再拨,他终于接了。

“我看到报纸了,怎么回事?”他对朋友向来极好,对知非更是如此,这是第一次,他用那么冷淡的口气跟他说话。他提醒自己,无论知非说出什么样的理由,他都不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我在‘灯火阑珊处’,过来再说吧。”说完就挂断了他的电话。

皇甫将手机往副驾座上一扔,往“灯火阑珊处”飞驰而去。

一别经年,“灯火阑珊处”依旧停留在过去的记忆里,很多人很多事已经不同,唯有它,才是静止的。

皇甫找到知非的时候,他正在喝酒。

“嗬,好事将近,独自过来庆祝?”尽管他觉得其中会有隐情,可只要一想起尹璃,就忍不住毒舌相向。

知非也不答话,只是给他满上了:“来,陪我喝两杯。”

皇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咚”地一声,重重放下:“我才出差几天,这个世界就变了,能说说为什么么?”

“我跟明珺两情相悦,听说最近流行闪婚,想凑个热闹。”他没看他,自顾自慢慢喝酒。

“你撒谎!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我不相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是不是欧阳明珺她要挟你?”这样的女人通常都拥有蛇蝎心肠,谁知道是不是她在耍心机。

“没有,我有什么可被她要挟的?”他淡淡否认。

他不紧不慢的样子激怒了皇甫,他低吼:“那阿璃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与她何干?”

“我简直怀疑坐在我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沈知非!你疯了吗?你跟阿璃,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你还说要带她去周游世界!”他努力抑制着不断翻涌的火气,耐着性子问。

“恋爱时的甜言蜜语怎么可以当真?爱情么,分分合合很正常,你不也跟无数女人分过手吗?”知非噙着笑,将他望着。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女人吗?”

皇甫“唰”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凑近他,眼里的火几乎要把房顶烧穿:“沈知非,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吗?!这些年来,她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有今天,她功不可没!你三番两次伤害她,你对得起她吗?!”

知非用了点力,挣脱了他的手,浅笑着问:“因为被伤害的人是她,所以你那么激动,是不是?”

皇甫的心一抖:“你什么意思?”

“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我把阿璃当亲妹妹看待,你他妈别含血喷人!”

妹妹是一部分,红颜知己也是一部分,但绝没有非分之想。

“当年你不是也想追她的吗?”

七年多前初见尹璃,皇甫确实惊艳了一把,她是美人,他向来难过美人关,没有不下手的理由,可蠢蠢欲动的心很快就被知非的一句话扼杀在了萌芽状态,他记得他说“是兄弟的话,别打她主意”。他了然,兄弟妻,不可欺,既然知非开了口,他也就随了他的意,自此再没任何逾矩的想法和行动,即使知非后来并没有对她有什么表示。

没想到时隔多年,知非竟然拿这说事,让被冤枉的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你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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