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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周末晚上,我对着镜子梳妆完毕走出家门,抬手招了辆出租车,的哥本来笑容满面的问我去哪儿,毕竟美女,谁不喜欢啊。听完我报的地名后,便拉长了脸。

我笑了笑,对于着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自然不会在意。

有时候遇到年纪大点的的哥,或者该叫“的叔”,还会劝我两句,“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干什么不好啊,非得做这行?”

这个时候我就会笑容满面的告诉他,“如果我有个像您这样的爸爸养着我,我也不去干这个呀,可惜啊,我没有。”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有一种快感。

其实我不是小姐,只是夜总会的服务生而已,可是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这也没什么区别。

我没有倾国的容貌,没有显赫的身世,也没有不可一世的权利,我只是生活在世俗里的一个平凡女子。

我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市里,母亲在18岁那年被人qj,然后便有了我,那个年代的女人没有现在的人这么敏感,一个月没来亲戚就紧张兮兮的用各种工具测距阴性阳性。我那迟钝的母亲直到肚子大起来才发现我的存在,已经过了人流的时间,没办法,只能生下来。

可悲的是,在那个时代,未婚先孕是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指指点点是不可避免的,我一出生就带着母亲的怨恨,自从生下我就没过问过。

是我那善良的外婆用米汤把我一点点喂大。

三岁那年外婆也去世了。

我真正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每天出门,都会被周围的孩子们像打老鼠一样打。母亲更是对我不闻不问。我的童年便在侮辱和咒骂声中度过。

那个时候中国的义务教育工作搞得如火如荼,母亲被村长叫到村委会谈了半个小时后,第二天我就被送到了学校。

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没有人愿意和我同桌,如果老师让谁和我坐在一起,那第二天家长必定会找到学校要求换座。

渐渐地学校里的老师也知道了我的身世,那些人民教师真是一点都没有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气质,她们也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那样的经历造就了我的不服输和忍耐,我拼命读书,拼命学习,每次考试都要考到最好,我想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看看,我就算是杂种,也比你们强,你们连杂种都不如。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想靠好成绩离开这个地方。

直到现在,我都一直很佩服自己在那么小的年纪就那么高瞻远瞩,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后来,小学毕业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县里的重点中学。进入中学后,认识我的人越来越少,我的身世渐渐没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我是一个心气极高的女孩子,成绩很好,家境不好,仅此而已。

现在想想,我只能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高中毕业那一年,我是我们市的状元,我义无反顾的报了北京城里那所久负盛名的外国语学院,从此离开了我的噩梦。

录取通知书寄来的那一刻,在村里每一个人手里都传阅了一遍,他们啧啧称赞,眼里的羡慕让我觉得特别骄傲。

他们好像忘了,我就是那个从小被他们骂成“杂种”的孩子。

那天晚上,母亲把一堆钱放到我面前,最大面值是五十的,最小的是五毛的,中间面值若干。

“这是家里所有的钱了,你带着走吧,你能有今天也算争气,再也别回来了。”

这是我从小到大,母亲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原来开始即使结束。

当场我就数了一下,请原谅我的现实。都说穷人家的孩子当家早,我懂事确实很早,我不能傻乎乎的一分钱没有就往外跑啊。

我算了一下,第一年的学费和路费大概是够了,至于生活费和其他的,我想到了学校再说。

就这样,我就兴高采烈的奔赴那个全国人民都挤破头想要去的城市。

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真傻,不是一般的傻,太二。

大学生活并不想我想象的那样纯净没好,特别是在美女如云的外语学院里。

在任何一所大学校园里,平庸的大学生都是相似的,不平庸的大学生各有各的辉煌,特别是z城的高校。

他们不是爸爸是高官,就是妈妈是高管,每天揣着父母给的钱到处招摇撞骗。我特别看不起这种人,但是在内心确实羡慕他们的,特别是在每次下课我匆匆去打工的时候。

但是我知道命好是羡慕不来的。

我的自尊心告诉我,我要好好学习。于是,我每天的路线基本是教室,食堂,图书馆,打工地点,辛苦但是充实。

但是上天并没有就此放过我,村长托人给我寄来了一封信。

我那已经快要被我遗忘的母亲患了乳腺癌。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你一口奶,你得乳腺癌关我屁事!

我真想指着老天问问他,是不是从我出生开始你就没上班啊?

话虽如此,我还是东拼西凑的弄了点钱赶紧寄回去。

至此,我那还算美好的大学生活就此结束。

在这个消费水平始终领先其他地区的城市里,没有经济收入的我还有一个病重的母亲彻底把我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果你在新闻中看到某某学校某某学生勤工俭学,一边读书一边给父亲或母亲治病,那你一定不要相信,那根本就是扯淡。

如果没有亲身经历,你根本无法想象现在的医疗费到底疯狂到什么程度,根本无法想象那群白衣天使是如何化身为白衣吸血鬼的。

不对,不止是吸血,连骨头都不给你剩。

不久之后,母亲要开始做手术。据说,如果手术成功,可以救她一命。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卖了我的初夜。

我想每到周末女生宿舍楼下豪华车展的现象没人会陌生吧,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吧。

那个周末的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工回来,看到楼下这早已习以为常的一幕时,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一咬牙一跺脚迅速的奔回宿舍楼,拉住正在精抹细描的飞燕,“飞燕,陪人睡一夜能赚多少钱?”

飞燕,全名赵飞燕,她是我在学校里唯一的一个朋友。她当真是身轻可做掌中舞,是校舞蹈队的顶梁柱,长相身材绝对一流。认识她不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被一个京城里的有名富商包了。她从来也不介意别人知道,面对别人的议论总是坦然接受。我倒是很喜欢她这种性子,我对于她的行为也没什么特别看法,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听到这话放下睫毛刷,仔细的看着我,“你怎么想通了?”

说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夏落落,我第一眼见你,就看出来你绝对是个大美女,可是你总把自己隐藏起来,现在怎么愿意了?”

“我着急用钱,而且我只做一次,你有没有办法?”

她突然抬手摸上我的胸,我一把推开她,皱着眉看她,“你干什么?”

她丝毫不在意,“嗯,挺有货的嘛!”

我有些脸红,“到底行不行?”

“还是不是处?”

“废话!”

“真的?这年月在咱学校还能看到处?那好呀,这座城里的祖宗们就喜欢尝鲜的!姐姐一定帮你卖个好价钱。”

她信誓旦旦的保证让我怎么听怎么别扭。

没多久飞燕就帮我联系好了。那天她带着我买了一套衣服,然后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在浴室里,我脱光衣服对着那面巨大的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裹上浴巾走了出去。

飞燕帮我画好妆后一脸惊艳,“真是个漂亮姑娘!”

临走前交代我,“一定要让他带套,千万记住!”

飞燕帮我找的到底是谁我不知道,只知道价钱不错,很不错。

过程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过,只是疼而已,撕心裂肺的疼。疼得让我分不清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疼,我握紧拳头,一滴眼泪都没掉。

那一晚之后,我拿到了钱,再加上借的,母亲如期进行了手术。

但是术后的治疗费又让我犯了愁。

虽说,她对我并不好,可是我也不能看着她死。为了这事儿我愁得白天没心思上课,晚上睡不着觉。

那年久卧病床的母亲终于撒手人寰,背负累累债务的我终于解脱。

同一年我终于支撑不住,从这所久负盛名的高校辍学,进入另一所久负盛名的夜总会,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场子,做服务生。

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夜色。

活色生香,夜色撩人。

我不是没有想过边打工边读书,但是在这样的城市里,那繁重的债务让我根本无法生存。我不是没想过一边做服务生一边读书,等大学毕业有了文凭找一个正经工作养活自己,但是这样肯定瞒不了多久,谁会相信一个和小姐的作息一样的女孩不是小姐呢?那些闲言碎语的日子,我过够了。

我记得,我去办辍学手续的时候,头发花白的主任边盖章边叹息,“怎么不读了呢,成绩那么好,可惜了。”

我看着那枚红红的印章盖在白纸上的时候,眼泪终于掉下来。

得知母亲生病的时候,我没有落泪,在被钱逼疯的那些日子里,我没有落泪,在我卖出自己初夜的时候,我没有落泪,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离世的时候,我没有落泪,而现在我却落泪了。

我是心疼自己,从此踏入了一条不归路。

我要学会一个人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要学会坚强。

辍学后,我就在飞燕的介绍下来到了这里,也是在这里,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烧钱,也知道了这个社会是多么的不公平。

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就可以不把人当人看,只要有钱,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有人说,有身份的人玩儿小姐和粗人不一样。

是,确实不一样。粗人玩儿小姐会让你恶心,而有身份的人玩儿小姐会让你害怕。

很多人都说日本人在这方面变态,其实这些人有过之而不及,那就是一群禽兽。

不,他们连禽兽都不如。

他们追逐刺激,在奢侈的夜总会里烂醉如泥,享受着金钱和权势带来的最好的生活。

这是个纸醉金迷的世界,每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妖娆的生活就开始了。绿色的兰博基尼,白色的阿斯顿马丁、银色的保时捷、红色的法拉利各种豪车停在夜色门前,跟万国车展似的。极度感官的闪耀空间,时尚前卫的环境,炫目震撼的灯光,喧嚣的动感节拍,奢靡□,他们在里面挥金如土,挥霍青春,声色犬马,践踏着别人的尊严和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啦,大家多多捧场哈~

、第二章

我到的时候还很早,还没开始上人,坐在吧台上看雪儿和她男朋友这对小夫妻缠绵。

来这里做的女孩,无论是服务生还是小姐,大多不用自己的真名,而我偏偏用真名,不就是一个名字,有什么?

我知道雪儿也不是真名,她是音乐学院的学生,长得很有气质,干净纯洁,是真的漂亮。

我自认为长得不错,当然和那些头牌啊花魁啊没得比,至少还算是个货真价实的美女。但是和她一比,我就觉得自己矮了她半头,学艺术的人的气质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女就是不一样啊。

我就是喜欢学音乐的人,一来靠“谱”,二来着“调”。

雪儿家里条件不好,像他们这类艺术生用钱又很费,所以就在这里做服务生,就是“公主”,偶尔陪唱歌赚些小费,一心一意的想着撑到大学毕业找份工作。

这也曾经是我的理想,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我自己。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我很照顾她。

我只是一心希望,她能够好好地撑到大学毕业,别像我一样。

她男朋友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长相英俊,一看就是个单纯的孩子。每次到这里来看只点一杯清水,就这杯清水也不是他们可以负担得起的,所以每次我遇到,都让他们记在我的帐上。虽然我也不是有钱人,但是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我也愿意出。

看着他们我特别羡慕,能做学生真是一种幸福,这种纯洁的爱情也只会存在于学生阶段。

到了上班的时间,夜色里依旧上演着不变的歌舞升平,没过多久,来了一群人,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

那个我根本就没见过几次的老板也过来了,亲自送到了顶层的包厢,那可不是只有钱的暴发户能进的地方。几个坐台小姐进包厢之前,妈咪特别交代她们几个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来了六七个人,包厢里灯光有些暗,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挨个观察,低着头给他们倒酒,点歌,我只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个挺年轻的一个男人,长得很好看。

其实这些年男人我也见过了不少,长相好的也见过很多。夜色里不止有小姐,也有少爷,是专门为那些有特殊需要的客人准备的。

那几个少爷我见过,听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品质确实不错。

说实话,长得很漂亮,五官很精致,我一直都认为漂亮是形容女人的,一个男人如果让人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那他真是枉为男人。

我曾经跟飞燕说过这句话,当时飞燕听了问我,“你确定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你确定你没有掺杂个人情绪?你确定你不是因为他们五官精致肌肤赛雪而故意丑化他们?你确定你没有羡慕嫉妒恨?”

我无语。

好吧,我承认,他们的存在确实让我有种枉为女人的感觉。

既然有人让我如此羞愧我就让他们做不成男人!

林楚便是其中一个。

林楚在夜色里做少爷的时间不短,起码我来的时候他就在这儿了。

据说,他从没陪过客人。

据说,老板对他宠爱有加。

据说,他之所以不陪客人是因为,他是老板的专宠。

一切都只是据说而已,到底是据谁说,那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他和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没看出来。

林楚那张俊颜,五官精致不说,皮肤还很好,好的让我叹为观止。

我曾经很谦虚地问他,“你使的啥牌子的洗面奶啊?”

他眨了眨眼睛,“洗面奶?哦,six  god  green  tea。”

“six god?没听说过。”

他当时一脸鄙视,“six god都没听说过?那可是国际知名的奢侈品牌,抓紧时间攒钱买吧,特好用!”

我使劲点头,“好的。”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他说的是,六神绿茶香皂。

md,我当时想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林楚除了男生女相,爱忽悠我之外,没什么不好。

眼前这个男人则不同,五官俊朗,神情淡定沉稳,不怎么说话,但是存在感很强,他散发出来的那种气魄不是一般男人所具备的,不是可以装得出来的,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用几代人积累下来的金钱和权势浸泡出来的贵气和霸气,一看就知道是不能惹的人物。

难道这就是江湖传闻的气场?

其他人都小心翼翼的陪着笑,一口一个“左少”,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跟太上皇似的。

一群人看样子来头都不小,这样毕恭毕敬的对他,原来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是分等级的,真可怜。

几杯酒下肚,本来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就原形毕露了。

昏暗的灯光下,一副人间丑态。上下其手,我觉得,此刻他们恨不得多长几只手来黏在小姐的胸上腿上。

记得刚来的时候哦,我看了就觉得恶心,现在早就麻木了。

那天我的眼皮老是跳,我记得小时候看的一本书上说,眼皮跳是因为面部血液循环不流畅,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因为化了眼妆,我不敢使劲揉,它越跳越快,跳的我心里发慌,我总觉得那天会出事,结果还真出事了,不过,和我无关,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如果给那天晚上的事件起个名字的话,我想,应该可以叫,一首歌引发的血案。

喝到一半的时候,雪儿进来送果盘,几个男人看到她,眼睛就像狼一样,哧哧的冒着绿光。

她恭恭敬敬的跪着把果盘放到桌上,制服的领口开的极低,她一弯腰便春光乍现,在吵闹的包厢里我几乎都能听到吞口水的声音。

这群精虫上脑的男人!我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离开,可是还是晚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醉醺醺的开口,“慢着,给我拿个葡萄。”

雪儿只能拿个葡萄喂到他嘴边,那个男人咬住葡萄的时候顺便舔了舔雪儿的手指,“真甜!”

雪儿打了个寒战,也是,光看着我就直犯恶心,真tmd变态!

他看上去挺斯文的,但是现在我只能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他醉醺醺的隔着桌子,用食指勾起雪儿的下巴,歪着脑袋问,“以前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雪儿低着头,小声回答,“是,我刚来没多久。”

“怪不得,会唱歌吗?”

雪儿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的摇了摇头。

她马上明白,“对不起,我不会。”

我在心里笑,聪明!

那个男人突然笑了,打了个酒呃,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啪一声扔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唱首歌,这些就是你的了,只唱一首。”

雪儿低下了头,我知道她动摇了。

以往出现这样的情况,其他几个小姐早就争先恐后的抢着唱了,但是今天都被提前交代过,没人敢动,都乖乖的看着。

过了几秒钟,雪儿就去了点歌台,

那一刻,我感觉很悲哀。

在今天的社会,为什么那么多人认为钱是万能的?为什么那么多人认为只要有钱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就是因为有我们这样的人存在。

我没有任何贬低雪儿的意思,我知道,对于学艺术的人来说,钱很重要。

我只是很担心她,她在这屋里多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我看到在场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紧紧的盯在雪儿的屁股上,心里越发不安。

不愧是专业的,她一出声我就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惊讶。

惊讶过后眼里的炽热越发明显。

我突然想起前几年那部红得发紫的清宫戏里女主角的一句话,“我娘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现在只想对她说,你娘说的真对!

雪儿唱完了歌,那个男人带着满意的笑容带头鼓起了掌,慢慢走近,忽然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扭曲,声音也阴沉起来,“你不是说你不会唱歌吗?”

果然,变天了,一时间风起云涌,变幻莫测。

“我……”

毫无预警的狠狠甩了雪儿一巴掌,雪儿顺势跌倒了地上。

我扶雪儿起来,这个男人喝了酒,下手没轻没重的,她的脸立刻就肿了,嘴角也出血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雪儿浑身发抖,她是害怕了。

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都被他的举动震住了。只除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喝酒,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变,连往这边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袖扣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和他的淡漠一样刺眼。

他晃晃悠悠的拿起酒瓶倒了一满杯酒,递到雪儿面前,“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钱还是你的。”

雪儿抖得越发厉害了,惊恐地看着他,“对不起,先生,我们有规定,服务生不能陪客人喝酒。”

“什么破规定,老子叫你喝你就得喝,你还想不想再z城里混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连你们老板都得供着我,别说是喝杯酒,今天就算我灭了你都没人敢吭声!”

他一脸的张扬和霸道。

这就是一群畜生,刁蛮跋扈,喜怒无常。

我可以很确定的是,他喝多了。

第一,来这儿来玩儿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只能在一楼大厅的普通找乐子的男人,另一种是有钱能

进包厢的人。能进包厢的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唯恐别人不知道的暴发户,他们只能在二楼的包厢玩儿玩儿,一种是生怕别人知道的真正有权有势的人,就像现在这几个。他都开始自报家门了,说明已经喝多了。第二,他显然已经忘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位祖宗,刚才还是一副奴才相转脸就变大爷了。

“是不是嫌钱不够啊?”,说完使了个眼色,刚才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人又拍了一沓钱上去,他醉眼朦胧的看过来,一脸得意,“怎么样,够了吧?”

雪儿不知所措的看着我,雪儿不会喝酒,她根本就没喝过。那一杯酒下去,先不说她会怎么样,我觉得这帮男人肯定还会出什么花样继续折腾。

现在的状况远远不是一杯酒就可以解决的。

他可能觉得雪儿是欲迎还拒,想提高身价,这种小把戏场子里的小姐没少用。

但是我知道,雪儿不是那种人,她就是个小姑娘,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如果是一般的客人,我也就上去劝两句了,但是这几位不是我可以得罪的。否则老板和妈咪也不会这么紧张。

我也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问一遍,喝不喝?”

雪儿捂着脸,梨花带雨,“对不起,我真不会喝酒。”

“哈,真好,现在夜色里的女人都学着做良家妇女了吗?不喝酒?我今天他妈的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说完把酒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说着就过来拉雪儿的胳膊,雪儿拼命挣扎,拉拉扯扯间,衣服的领口越扯越大,胸前的扣子崩开了,然后那个男人的眼睛就红了,里面满满的都是欲望。

我的心立刻就凉了。

我在旁边看着他的手直接伸进了雪儿衣服里,雪儿的哭声和求饶声变大,声音里带着颤抖和无助,“求求你了,快放手,求求你……”

、第三章

我傻了,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怦怦直跳。

其实,他这么不依不饶的并不是非要雪儿陪不可,毕竟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人什么漂亮姑娘没见过,什么鲜花没尝过?什么雏儿没破过?退一万步说,雪儿是漂亮,但是在这个场子里比雪儿漂亮的女孩儿多了去了,只要价钱合适,她不做有的是人做。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字,面子。

在风月场这几年,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去了。对于这种人,你不能拧着,得顺着,尤其是人多的时候,说几句软话就过去了。只要他没觉得没面子,你想怎么闹都成。

我看着雪儿,就好像看到我自己在那儿挣扎,心里有种刺痛感。

我看着周围的人,那几个男人都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个小姐也不敢动。

这时雪儿转过脸凄惨的看着我,“落落姐,救我,帮帮我……”

说着,还向我伸出了手。

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握住了,想用力把她拉过来。

可能是那个男人喝多了,也可能是他没有防备,踉跄了一下松了手,竟然让我成功了。

本来坐着的几个男人赶紧过来扶住他。

雪儿躲在我身后,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角。

一系列动作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赔笑,“不好意思,她只是个学生,什么都不懂,不做这些的,您喜欢的话,我可以帮您叫别的小姐……”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甩了一巴掌,是他旁边的一个人,他紧接着还想继续动手,被那个男人拦住,他看着我,又笑,笑得我汗毛直立。

“她不做也可以,也不用叫别人了,怪麻烦的,就你吧!你既然想替她喝,看到桌上的酒了吗,你都喝了,就没什么事儿了。”

我看着桌上的酒,心里想,如果当年我在苦苦挣扎的时候,喝几瓶酒就能让我继续上学,就是再多个十瓶八瓶,我也喝啊!

md,喝就喝吧,这酒多贵啊,多少人想尝尝是什么味都买不起呢,现在有人给我钱让我喝,我就知足吧。

就这样,刚开始用杯子,后来直接用瓶,火辣辣的感觉从嘴里延续到胃里。

刚开始喝了几瓶已经醉了,我强撑着继续,后来越喝越清醒。

我能清楚的看到对面那个男人衬衣上的花纹。

等喝完了最后一瓶,我浑身发抖。

雪儿紧紧扶着我,“落落姐……”

“行啊,有意思,那刚才的事儿就算了。”

我以为今晚已经结束了。

谁知,他一转脸对其他几个人说,“一会儿跟他们打个招呼,这女孩儿咱们就带走了。”

我的脑子轰一声就炸了!

说着几个男人便过来拉着雪儿往外走,我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挣扎只是徒劳,现在我的世界里天旋地转的。

雪儿边哭边挣扎,“落落姐……”

我恐怕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就在我们兵荒马乱的时候,刚才一直都隔岸观火的那位爷站起来,甩了甩身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灰尘,随意的环视了一圈,就是那么随意的眼神,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就剩下音乐的声音。

刚才撒野的人终于想起还有他的存在,走过去陪着笑脸,“左少……”

那位爷始终没看他一眼,特大爷的说了句,“我累了,散了吧。”

说完就往门口走,所有人立刻自动让出一条道。其他几个男人也马上跟了出去。

原来真的有一种人,知道他要去哪儿,全世界都给他让路。

看着他们离开,我无力的倒坐在地上,雪儿过来扶住我。她抱着我一个劲的哭,“落落姐,吓死我了……”

我想给她理理衣服,手伸到一半却推开她冲了出去。

在洗手间里,我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胃里火辣辣的疼,雪儿在旁边一直哭。

吐完了她扶着我站起来,我洗了洗脸,感觉好了点,“没事儿了,别哭了。”

回到休息室,过了没多久,值班经理过来了,也没难为我们,估计那几个人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他冷着脸,“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规矩你们懂的。那几个人你们惹不起,谁都别多事,别给自己惹麻烦,别给场子惹麻烦。”

雪儿气得浑身发抖,“他们这么做还没有王法了?”

经理笑,“王法?”

接着他在我们耳边说了一个名字,我彻底傻了。

虽然早就知道那群男人不简单,没想到会这么牛。听到他们叫他左少,我还没想起来,不知道他是姓左,还是叫左,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左家,恐怕在z城里没人会不知道吧,权倾朝野的左家。

同时我也意识到了雪儿的幼稚,如果我是经理,恐怕我会笑的更大声,王法对他们来说算什么东西!他们就是一群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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