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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芹还想再说什么,亦楠撅着小嘴打断他们的谈话:“奶奶为什么不喜欢妈妈,妈妈哪里不好吗?”

卫芹尴尬的抬手想去摸孩子的小脑袋,亦楠却执拗的别开头,眼神专注的盯着她:“奶奶要是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奶奶。”

卫芹的手僵半空,回头看着薄槿晏:“这孩子真不是和夏眠的?跟说实话,是的话咱们得把他接回薄家,一个戏子东奔西跑的,怎么照顾孩子。”

薄槿晏表情不耐的觑她一眼,起身往厨房走。

亦楠不高兴的瞪着她,小勺子扔进碗里:“奶奶再说妈妈坏话,就不吃煮的东西了。”

卫芹这才意识到孩子面前说太多了,笑着把小勺子又塞进孩子手里,诱哄道:“好好好,宝宝乖乖吃饭,奶奶什么都不说了。”

亦楠垂着眼,自己小口扒饭。

卫芹环着胳膊一直盯着亦楠的小脸看,然后转头问厨房里正喝水的薄槿晏:“昨天找夏眠去了。”

薄槿晏没回答。

卫芹过了会又说:“爸去j县出差了,不会这么巧遇上她吧。”

薄槿晏白皙的手指轻轻转着透明的玻璃杯,注视着窗外,过了几秒才沉声回道:“该遇到总会遇到。”

***

夏眠真的遇到了薄嗣承,拍完戏被泳儿拽着这古镇上到处游荡,薄嗣承喊住的时候她心底生出几丝恍惚。

看向被簇拥着的高大男,她勉强挤出笑来:“薄叔叔。”

以前薄家的时候薄嗣承待她特别好,虽然他很少家,但是每次回家都会耐心的询问夏眠家的情况,习不习惯,有没有需要的。

就连她的功课也会关心,真的是一位慈父。

夏眠有时候也会幻想,自己如果有个这样的父亲,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可是她运气不好,她的父亲是石锐凯——一个势力又自私的男。

薄嗣承对身边的秘书耳语几句,径直走到夏眠面前,带着几分沧桑的脸上挂着和润的笑意:“远远就看到了,以为认错了呢。”

泳儿识相的小声说:“们聊,去别的地方逛逛。”

夏眠等泳儿走远才踟蹰着抬头看薄嗣承,看着他额角露出的斑白发迹,竟有丝丝的心酸:“好久不见了,薄叔叔,还好吗?”

薄嗣承风趣的握拳轻轻锤了自己肩侧一下:“还和以前一样,精神着呢。”

夏眠轻声笑了笑:“出差?”

“有点公事要处理,已经完了。”他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眼夏眠,皱起眉头,“又没好好吃饭?看着比以前还瘦。”

被关心的感觉总是让不自觉温暖起来,夏眠露出小女孩般的羞怯表情:“现流行瘦。”

薄嗣承瞪了瞪眼,抓起夏眠的手挽住自己胳膊,厉声说道:“胡说什么,陪吃饭,好好补补。”

***

夏眠也许久没见薄嗣承了,也像和他聚一聚,她给泳儿打了电话,陪薄嗣承去饭局。

桌上的都是当地的重要领导,说的也是这次薄嗣承来处理的事情,夏眠只负责坐薄嗣承旁边吃菜,一桌子说的事儿她都不感兴趣。

一桌子男说了会就把话题变了,有好事者笑着问薄嗣承,大约是误以为夏眠是薄嗣承的情。

薄嗣承马上冷了脸,肃穆道:“这是女儿。”

问话的马上就讪笑着低头喝酒,也没敢再多说,夏眠却因为薄嗣承口中那两个陌生的字眼微微红了眼。

她一直都知道薄嗣承是个正直有风骨的男,卫芹其实有很多小市民的坏脾性,可是薄嗣承待她极好,像他这种地位的男,没有几个还能坐怀不乱、不逢场作戏的,光是诱惑就数不甚数。

要说他是顾着名声,那也太过牵强,现多少官员背后没个二奶三奶的,藏得深也不易被察觉。

可是薄嗣承是真的清明廉政,也没有*的毛病,至少夏眠从没见他和哪个女多亲近过。

夏眠不禁有些好奇他和卫芹的故事,这么好的男,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心眼极小,又心机颇深的女呢?

薄嗣承看夏眠时不时看自己,狐疑的摸了摸下巴:“怎么了?”

夏眠歪头笑了笑:“没事。”

薄嗣承便没再追问,过了会忽然压低声音问她:“和槿晏,和好了?”

夏眠心里一紧,惴惴看他一眼,但是看薄嗣承眼里带笑,似乎没有不高兴,这才放下心来:“阿姨该生气了。”

薄嗣承垂眸笑了笑,低叹一声:“阿姨就是脾气太冲,心眼不坏,和槿晏的事儿不用考虑她,还有。”

夏眠抿着笑点了点头:“谢谢薄叔。”

当年她被赶走的事儿,薄嗣承不是没有意见,可是卫芹当时态度强势,完全不给薄嗣承多说的机会。而且面对卫芹那么恶毒的言语,夏眠也实没脸再呆下去。

更何况,她想要的不是薄嗣承替自己辩解什么,该维护她的男始终都没有为她多说一句话。

夏眠想起往事又有些低落,垂眸喝果汁。

薄嗣承看她这副样子,知道她大概还介怀过去的事情,出言安慰道:“既然过去了,就别再为难自己,爱比恨要轻松得多,为什么不选一个让自己舒畅的活法。”

夏眠意外的看着薄嗣承,忍不住笑道:“薄叔好有经验,难道也又爱又恨过什么?”

薄嗣承脸上的笑又短暂的凝固,看着夏眠的眼神忽然幽深难辨起来,他沉默的端详着夏眠的五官,最后嘴角弯了弯:“算是吧,不提也罢。”

夏眠难得生出几分好奇心,但看薄嗣承一脸不想再提往事的模样,也就识趣的闭了嘴。

饭局散的时候当地的官员还要安排别的节目给薄嗣承,薄嗣承都婉拒了,一席站酒店大厅寒暄,这时候不远处又走来一群,夏眠眼尖的发现是石锐凯。

她一时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

谁知道石锐凯率先发现了她,目光梭巡到她身边的薄嗣承时陡然冷了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还码了个楠竹番外,但是现在放出来好像有点突兀,于是只有一更了,对不起大家,这章信息应该不收,估计会有亲猜中了o(n_n)o~猜中我也不会改大纲了,放心

第二十七章

薄嗣承很快也看到了石锐凯;脸色同样难看至极,夏眠后知后觉的打量起两人;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薄嗣承似乎完全不想搭理石锐凯,按理说他们也算同僚;不可能疏离到这种地步。

石锐凯侧身和旁边的助理说话;故意避开和薄嗣承正面相撞;假意没看到对方。而薄嗣承在最初的阴鸷之后也很快恢复常态,对着夏眠和善道:“戏拍完了吗?好久没回家了,有空常去看看薄叔。”

夏眠对两人间这诡异的气氛生出几丝迷惑,恍惚了几秒才愣愣看着薄嗣承。

她迟疑着不敢答应,薄嗣承心细的猜到了她在顾及什么,宽厚的大手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和槿晏再在一起;总要经过你阿姨这一关,难道你都没想过两人的将来?”

夏眠沉默着,她不是没想过两人的将来,哪个女人不想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何况他们还有个儿子,她比谁都期望能有个温暖的家。

但是她和薄槿晏之间不仅有卫芹这个阻碍,还有大仇未报,母亲的死一天讨不回公道,她就没有心思想自己的事情。

“薄叔叔,”夏眠郑重的抬眸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释然笑道,“谢谢你一直没嫌弃我的出身,你放心,我会对槿晏好的。”

薄嗣承挑了挑眉,:“我可一点也不怀疑你对他的感情。”

薄嗣承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不远处的秘书已经朝这边张望了好几眼,他略显凝重的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夏眠:“过去的事儿,别和你阿姨计较,她这人生性好强对槿晏的事儿总是格外看重,大概是担心你对槿晏——”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夏眠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卫芹对薄槿晏好到什么程度她最清楚,不然当年也不会背着薄槿晏对自己做那么多事……

薄嗣承是大忙人,没有再和夏眠多说,对她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夏眠准备离开,却意外的接到了石锐凯的电话,他告诉夏眠在咖啡厅等她,夏眠想了想还是应约前往。

让她意外的是,石锐凯见她的第一句话是:“你认识薄嗣承?”

他紧拧的浓眉和微眯的眸子足以证明他的不悦,但是夏眠不知道他这郁气从何而来,察言观色道:“他是槿晏的父亲。”

石锐凯深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良久,饱含深意微笑道:“我差点忘记你抢走了唯一的未婚夫。”

夏眠抿紧嘴唇没做声,她一直不知道石锐凯这人心底在算计什么,对于自己和石唯一的关系他似乎也没有明确维护过石唯一。

石唯一是他的女儿,还取了这么宝贝的名字,情况不该是这样才对。

石锐凯把玩着洁白的骨瓷杯,视线长久的落在窗外的景致,夏眠也不打断他,耐性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石锐凯过了许久才转头问夏眠:“薄嗣承有没有对你说过,你像一个人?”

夏眠疑惑的抬头看着他,心里却骤然收紧,石锐凯的意思……难懂是薄嗣承认识叶珣?而且看他揶揄的眼神似乎他们的关系匪浅。

石锐凯见她这副样子,不自觉失笑轻轻摇头:“薄嗣承还是老样子,什么都藏着掖着。”他停顿几秒又目光幽沉的注视着夏眠,“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亲近?”

夏眠握了握拳:“……因为我像你去世的太太?”

石锐凯赞许的点了点头,双手交握覆在光洁的桌面上:“你和她长得很像,而你的年纪,和她……我们去世的女儿相仿。每次对着你,我总有种奇怪的错觉,觉得你像叶珣,又觉得你像叶子。”

夏眠坦然的回视着他探寻的视线,内心深处却极度恐慌震颤。

她不知道石锐凯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别有深意,只能克制着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绪,什么都不说以不变应万变。

石锐凯又说:“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夏眠低声笑了笑,作出一副愉悦的神情:“能被石先生这么看得起,我很荣幸。”

石锐凯还是目光深沉的打量着她,夏眠低头抿了口苦涩的液体,口腔里余味浓郁,涩得难受。

两人一时不语,就在夏眠准备起身告辞时,石锐凯忽然轻敲桌面,沉声开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干、女儿?”

夏眠惊愕的皱起眉头,这个称呼现在可实在不是什么好词。

石锐凯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兀自抚了抚额头,轻轻压了下额头:“抱歉,我的意思是真的‘女儿’,她们因为意外去世。我这么多年一直很想念她们,能和你说说她们,我就很满足。”

夏眠眯起眼眸,飞快的掩饰了心底的不屑和嘲弄,她原本设想了许多接近石锐凯的手段,却没想到现在事情进展的这般顺利。

还是石锐凯主动促成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佯装为难,口气迟疑:“不知道唯一姐会不会——”

石锐凯手指一下下叩击着桌面,面容清冷,提起石唯一并没有露出该有的慈父神色:“我只是认个女儿,她不会有意见。”

夏眠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虽然进展和她计划的稍微有了些出入,可是似乎更有趣了……

***

夏眠拍戏的这段时间亦楠一直和薄槿晏呆在一起,她的戏份杀青前接到了漠北的电话,说准备去接孩子。

夏眠犹豫着没有马上回答,她私心想让孩子和薄槿晏多点时间相处,等两人再亲昵一点,她准备找个适合的时间告诉薄槿晏真相。

反正石锐凯现在已经对她生出几分信任,她很快就可以摆脱找个纠缠她许多年的噩梦,轻轻松松的和孩子、和他在一起。

漠北见她许久不答话,困惑的又“喂”了一声。

夏眠有些不自在的说:“让亦楠和他再呆几天吧。”

漠北那边没有马上说话,夏眠也没有多想,过了会却听到漠北略带冷意的嗓音:“你是想告诉他孩子的身份吗?”

夏眠静了静,泰然承认:“他毕竟是亦楠的亲生父亲。”

漠北那边又是冗长的沉默,夏眠这才觉得不妥。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漠北的,喊了他快五年的“爸爸”,这时候如果忽然告诉孩子真相,说他的爸爸另有其人,不只是亦楠接受不了,对漠北也是件残忍的事情。

“对不起。”夏眠小心道歉,听着漠北清浅的呼吸,说的愈加诚挚,“当初我——”

“不需要道歉。”漠北冷然的声音透过电波传了过来,明明是疏离的语气,说的话却让夏眠更加心酸。

“是我主动提出要照顾亦楠,卫芹当时逼得你走投无路,断了你所有生计逼你出国。你回来要是带着孩子一定会引起她的注意,我只是遵循自己的内心帮你,没有任何目的,所以不需要抱歉。”

夏眠咬住嘴唇没吭声,只听漠北又问了句:“你确定要回到他身边?”

漠北的语气很平淡,在电话彼端夏眠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她知道他问这句话想必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夏眠刚想回答,漠北却又打断她:“算了,不用回答,你要答什么我都知道。亦楠的事儿听你的,但是夏眠,卫芹那么针对你,我始终觉得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怕你伤害她儿子,那你离开薄家后不该再处处刁难你,所以孩子的事儿我希望你慎重。”

夏眠有点怔愣,懵懂的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又低声回答:“我知道,我会小心。”

***

想起刚离开薄家的日子,夏眠依旧心有余悸。

自从决定留下孩子她便认真的开始找工作,漠北虽然一直在照顾她,可是她不能依靠他一辈子,更何况她肚子里的是其他男人的孩子,就更没有理由拖累漠北。

那时候她才刚刚大学毕业,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幸好她长得不错,找了份普通的文秘就让她满足了好久。

她可以边上班边存钱,等预产期快到了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是事实总是很难如愿,上班才两天经理就找她谈话了。

经理一脸严肃的问起可她的私生活,她还在试用期,还没有办入职体检,所以怀孕的事儿不可能这么快被上司知道。

经理客套话不多,直接表面了立场,他们需要长期任职的员工,夏眠已经怀孕3个多月,工作不了多久就需要长假,资本家总是有他们的考量,夏眠试用期第二天就被辞退了。

接下来找了很多工作都是相同的情况,夏眠早就发现了不对,可是她不愿多想。像卫芹那样的人犯的着这么大动干戈的针对她吗?

可是事实就是,她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甚至连漠北都被牵连。

肚子也一天天变大,她人瘦,孕期又一直情绪波动较大营养跟不上,宝宝的体重非常轻,肚子总是不显。

这时候她也开始担心卫芹会不会发现自己怀孕的事儿?

她就剩孩子这一个期盼了,更何况要是薄家把孩子抢走,以现在她和薄家水火不容的关系,怕是想见孩子一面都难于上青天。

夏眠就在漠北的安排下出国了,卫芹这时候总算放心了,再也没有关注她的行踪。

……

孩子的事儿夏眠和漠北花了许多心思才瞒住,他们做的手脚足够让薄家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可是夏眠千算万算也未料到自己会再和薄槿晏重逢,还纠缠不清。

她本来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爱着,就不委屈自己。

可是孩子的事儿她却不敢草率,其他的她尚可不管不顾,但是亦楠……那是她的命呀。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了之前有亲疑惑夏眠生下孩子却不养他的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知道夏眠在亦楠的问题上做的欠妥,之前也说过,她是合格的女儿,却不是尽职的母亲,所以这点不争辩什么下章继续男女主对手戏真相一直在进展中,每章都有点线索,女主也在离真相一步步逼近,所以希望大家别催我o(n_n)o~真相揭穿后面还要进展其他剧情,我在按照大纲走哒ps:谢谢阿叮的地雷评论我还没回完,现在太晚了明天继续回继续送分,没收到的亲别着急,我每条评都会回,字数够都送分的,感谢大家支持正版!

第二十八章

漠北没去接孩子;倒是亦楠自己吵着要回去。孩子毕竟和漠北相处的时间更长;在他心里漠北就是亲生父亲;感情自然是别人无法代替的。

薄槿晏坐在一旁看着小家伙和漠北打电话;孩子的小脸皱巴巴的,苦着脸就差哭出声来:“老爸你回家都不来接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孩子从小缺爱;心思敏感又多疑。

漠北在那边说了什么薄槿晏听不到;但是看着孩子脸上伤心欲绝的表情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后来漠北大概是妥协了说马上过来,亦楠这时候才露出雀跃的表情,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

薄槿晏皱眉坐在沙发上,表情不悦的瞪着那小白眼狼:“我对你不好吗?”准备离开就这么高兴?

亦楠在屋里跑来跑去的收拾自己的玩具,还不忘抽空安慰一下薄槿晏:“好啊;可是漠北爸爸是我亲老爸,我也要关心他一下呀。”

薄槿晏沉默看着孩子,起身帮他把东西都放进行李包。

漠北来得很快,薄槿晏打开门和他无声对视,最后还是亦楠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小家伙扑上来就抱住了漠北的长腿,仰着小脸灿烂的笑:“老爸!”

薄槿晏始终站在身后观察着漠北和孩子的互动,漠北和他没有什么话好讲,俯身拿起孩子的行李就想离开。

从头到尾没和他有任何眼神的交流。

“我们谈谈。”薄槿晏双手插兜安静矗立着,脸上带着往常的淡漠颜色。

漠北回头嘲弄的勾了勾唇角,问:“谈夏眠?抱歉,我没什么想说的。”

薄槿晏皱了皱眉,他知道漠北对自己的敌意不浅,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深壑,出口便是揶揄。

漠北坦然看着他,良久才道:“夏眠太爱你才会容许你一次次伤害她,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放弃她、任由自己的母亲肆意伤害她,这都是不负责的表现。”

薄槿晏薄唇紧抿没有反驳,揣在裤袋里的手紧攥成拳,他承认自己对不起夏眠,他当初想的太天真,他的母亲比他想象的还要卑劣。

漠北显然是一刻都不想多面对他,抱着孩子倨傲的立在门口:“如果你真爱她,保护好她。”

薄槿晏看着漠北带孩子离开,脸色晦暗不明。

漠北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无从悖论,他承认自己没有保护好夏眠才让她吃了那么多苦,这份自责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

所以现在……他不可以再让历史重演。

***

静谧的宅院,满眼的翠绿植被,薄槿晏一直站在葡萄架下看着园子里的风景,直到被身后的管家打破神思:“薄先生,老爷请你进去。”

薄槿晏回头看着满头银丝的下人,微微颔首:“多谢。”

这是一个古旧的宅子,走在廊间都能嗅到满院的花香,逞亮的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薄槿晏推开朱红色实木门,里边的男人抬起深沉的眉眼。

薄槿晏站在门口驻足几秒,沉声开口:“爸。”

傅湛喉间嘶哑的“嗯”了一声,依旧坐在书桌后肃穆的睨着他:“来了。”

薄槿晏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两人对视着,良久都没有开口。

傅湛深邃的眉眼看得出年轻时长相俊美,虽然年华逝去,却依旧有着别样的儒雅气质。只是他眸间似乎带了冷色,看人总是格外疏离。

薄槿晏叹了口气,拉开扶椅坐了下去:“我最近太忙了,没时间过来,你还好吗?”

傅湛深邃的五官没有多余的表情,薄唇微动:“还好,你过来不只是为了看看我吧。”

薄槿晏看着他没回答,算是默认。

傅湛嘴角总算有了笑意,却未达眼底:“让我猜猜,又让我收手?儿子,这种话你说了几遍了。”

薄槿晏眸子微沉,灼灼看着他:“爸,看到妈难受你真的就解脱了吗?为什么不能豁达一点。”

傅湛眯眼看着他,薄槿晏在他黑沉的眼底看到了不甘和怒气,这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追着快递的线索查到的源头——就是傅湛。

傅湛沉沉靠近椅背,目光安静的落在薄槿晏脸上,两人五官有七分神似,薄槿晏当年见他的第一眼就获悉了真相。

事实上他很小就知道自己不是薄嗣承的孩子,只有薄嗣承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他太正直,又太实诚,对于卫芹的话几乎从未怀疑过。

薄槿晏听到卫芹的秘密开始,他就不爱说话了。

他算不上真正的自闭,他只是把自己封锁在那个秘密里,对薄嗣承愧疚,对母亲厌恶。他的世界充满了谎言和欺骗,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爱和别人接触。

直到夏眠出现。

直到……他知道自己夺走了属于夏眠的一切。

“卫芹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她吗?”傅湛冷笑着,本就不苟言笑的人看起来更加威压迫人,“你不过是她攀上薄嗣承的筹码,薄嗣承也是个白痴,卫芹说什么就是什么,抱着你回去说是他的儿子他就信,还和叶珣分手。”

薄槿晏脸色不太好看,垂眸道:“别这么说爸,他只是没把人性往坏处想过。”

“不许叫他爸!”

傅湛“啪”一声大手拍在书桌上,颜色愤怒的低吼,“你是我的儿子,卫芹却利用你不断往上爬,是她先勾引我甩了薄嗣承的,看到薄嗣承又出头了,竟然无耻到让你喊了别的男人二十几年父亲!她将我置于何地!”

傅湛气息粗重,薄槿晏知道又触到了他的痛脚,出言安抚:“您冷静点。”

“让我怎么冷静。”傅湛眼底都是戾气,满眼猩红,“她害怕我去找你,揭穿她的阴谋,竟然陷害我白白承受十年的牢狱之灾。”

“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儿子,你以为她真当你是儿子吗?如果是真的,就不会不顾你的感受,逼着你和石唯一联姻了。”

傅湛揭穿了卫芹所有伪善的面目,薄槿晏的心已经平静至极,不会再生出多余的疼痛。他的母亲做了这么多事,每件都让他震惊,渐渐地竟然也不会再被牵动情绪,不会再失望了。

“我把夏眠送到薄家,只是为了找机会揭穿卫芹,让薄嗣承这个傻瓜看清她的真面目,谁知道她这么狡猾,一条项链就得出了线索。”

薄槿晏淡漠的听着,声音有几分悲凉:“可是爸,你又何尝不自私?我和夏眠都是无辜的,却被你利用,你现在还要毁了我的幸福吗?我和她好不容易在一起,也许还有一个儿子……”

傅湛墨色的眉峰深深拧着,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槿晏,这世界上女人不只夏眠一个,我当初本意只是想用壹壹的名义将她合理送到薄嗣承面前,可是我没想过你会爱上她。她有什么好的?你以为她知道真相还会爱你吗?她的命运全被卫芹给毁了!”

薄槿晏覆在膝盖上的手越握越紧,神色骤冷,坚定道:“所以你也不会为了我妥协?”

他口气中的颓然和落寞傅湛不是没听懂,可是想到十年的铁窗生涯,他真的郁愤难当。

薄槿晏苦笑一声:“你们每个人都有伤害别人的理由,那我和夏眠呢?夏眠的母亲呢?我们的怨气又该找谁?不管你会不会罢手,我和夏眠都不会分开。”

薄槿晏看着傅湛一字一顿道:“我已经失去她五年,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我一步。”

傅湛看着儿子决然的神色,抿紧嘴唇终是什么都没说。

***

薄槿晏知道傅湛的仇恨正在最激烈的时候,他无论说什么都无法让他改变心意,他和夏眠的将来岌岌可危,可是他不会再放手。

五年前他以为放手是最好的方式,可是他差点再也找不回她。

在电视上看到她拍的公益广告时,他心里又爱又怕,他想光明正大的走过去,可是又不敢再靠近她。

他欠她的,还不起。

可是还是被她一次次吸引,只能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悄悄触碰她,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夏眠杀青后就直接回家了,累得筋疲力尽。

路上接到漠北的电话让她心情好了不少,漠北之前因为孩子的关系似乎在和她生闷气,许多天都没一点音讯。

夏眠微笑着接起:“生完气啦?”

漠北“啧”了一声,这才正色道:“有好东西给你,已经发你邮箱了,你一定很感兴趣。”

夏眠疑惑的皱眉,还没来得及多问漠北就挂了电话,她拿过ipad登陆邮箱,看到漠北发来的邮件是个视频。

刚打开就传来一阵女人娇媚的低喘,前座的泳儿手一滑,满脸红晕的从后视镜瞪着她:“夏眠你敢不敢再淫荡一点,当我是死的么?”

夏眠也没料到漠北会给自己发这种东西,脸上烧的火辣辣的,小声道歉:“手滑。”

泳儿尴尬的扭过头,耳根泛着浅粉。

夏眠细眉紧拧,硬着头皮又盯着视频看了几眼,漠北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会给她发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定是有特别的含义。

视频似乎是偷拍的,但角度选的很好,看得出装探头的人花了一番心思。

浑身赤裸的女人被精壮的男人粗暴的按在了洁白的被单上,身下黝黑的私密部位正被粗狞的青紫之物奋力抽插着,女人脸上呈现痛苦又欢愉的神色。

待看清她的五官,夏眠瞬间呆滞住。

怎么……会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卡文卡了很久t t ,感谢大家没有抛弃我,明日双更,把昨天没更的补上这文真不是悬疑,所以这些都是背景,没那么复杂,大家看我一个个揭晓,别猜太多,我这两天看完评论都凌乱了。主角还是夏眠和薄,后面的情节都是两人的,这是言情o(n_n)o~ps:谢谢中二的地雷o(n_n)o~明天第一更中午12点,以后每天12点都有更新,双更会说明!我评论还没回完,会继续回继续送分!大家多打字啊,免费看文

第二十九章

一夜之间;石厅长之妻袁宛灵偷欢的视频出现在各大网站和报纸头条;醒目的字眼和打了马赛克的淫靡图片成了公众茶语饭后的谈资。

石锐凯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向来最会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这时候也能在电视上泰然接受访问:“抱歉;我相信我的妻子,这一定是有人恶意栽赃。”

“可是视频经过技术人员分析;没有ps痕迹;石厅长您怎么解释所谓的栽赃陷害呢?”

记者们咄咄追问;这时候八卦精神完胜一切;最近出了太多官员的桃色绯闻,看到有点不一样的明显更吸引公众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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