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施以永,想来那样的性格,是不会对人纠缠的。
指不定呢,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可以在老来之时寻个合适的日子,各自伴着妻儿,在某个边陲小镇里相遇,然后两人闲荡着,耗去那大好春光。
李斯谚不经意地回头找寻施以永的身影,又正巧跌入对方凝视自己的目光里,一瞬间思绪纷纷的,竟似蓦然消失了,只不管不顾地下了个也许他会为此后悔终身的决定。
偶尔也放纵一回吧。他想着,退到施以永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腕。
施以永诧异地顿住了脚步,却并没有挣开手上的桎梏,随着李斯谚的速度大步走着。
旁人看来,大概只是李斯谚嫌施以永太慢,拽着他迫他加速。只有李斯谚知道他手心炙热的温度从何而来。
想起刚刚施以永珍而重之地将他的照片放进他衬衫贴身的内兜里,李斯谚在四月的料峭春寒中,连心底都燥热起来。
也许施以永压根儿没察觉到他的情绪,也没像他这样想太多,但李斯谚能肯定,对方对他也有好感。不下于他的、超出友情范畴的好感。对于自己能够多大程度上牵动施以永的情绪,李斯谚心里也有几分把握。
既然想清楚了,这种情感就已经落入了他可操纵的范围。李斯谚不算控制狂,但他不能否认自己偏好决定论。
不会有问题的。不会失控,也不会爆发,像是施以永最初带给他的感觉一样,沉稳,淡泊。
这样就够了。
李斯谚迎着旭日愉快地笑起来。
又不是真正谈恋爱。
这样就够了。
施以永也许对于李斯谚忽然转变态度同他正常交流、甚至比之前更亲密些的举动心有疑虑,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知道了李斯谚是下午的火车,施以永想着下午再来送人,上午再往大副那边跑一趟,李斯谚却主动提出临走前再去看看大副。
一路上李斯谚粘人得很,像是要补足之前三天缺掉的相处时间似的。他也察觉了自己有些兴奋过度的心情,却难得地放任了。
弄清楚感情这样的疑难杂症,他这偶尔的放纵,也只当是庆功宴了。
大副问他,是不是施以永前几天惹他生气了,而今又道歉了,他才回来。言辞间对他一片袒护,大有他答个“是”字,就替他教训施以永的意思。他瞥了身边的人。施以永慢慢拧起眉,也看着他,似乎同样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李斯谚于是笑嘻嘻地搂上施以永的臂膀,按着他的脖颈迫他低下头来,做出谢罪的样子:“要真是施哥惹我生气了,他这么犟的人,哪里会去找我道歉嘛。我就是前几天忙着工作而已。”
施以永微微侧过头,从下向上看着李斯谚快活的神情。
他明知不是这么一回事,却也愿意相信了。
二十
夜深了。
施以永睁着眼躺在床上发呆。
隔壁大副那屋刚刚才熄灯,两三个工友谈笑着走出来,显然是为大副出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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