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便由管事领着来到了上船的梯子边,宇文思源扶着宇文涟往上走,没走几步便发现身边的人有些不对,父君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
宇文涟觉得眼前有些花,头也很重,他已经连续几日没怎么休息好了,会如此也是正常。察觉她正满脸忧色的看着他,宇文涟苦笑,终究是让她担心了。
“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便不上去了。”宇文涟叹了口气,觉得眼前的梯子有些晃。
“即是如此,那我就陪你一道回去吧。”见他苍白的额头冒了一层虚汗,宇文思源心中一拧,微微的发疼,也许是她错了,不该如此逼他的。
“我不过是没休息好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你难得来一次,还是上去看尽兴了再回吧,省得一直惦念着。”宇文涟摇了摇头,并不想因为他身体的不适阻了她的兴致。他们马上就要动身回京,没有多少时间在外面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他知道不让她上去看看定会若有所失,这船她已经念叨了几年了。
唉,他的身体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不中用了。平日里一向都好好的。
宇文思源权衡了一下终是点头,不上去看看总是不甘心,毕竟船都已经在眼前了。于是她叮嘱道,“回去定要让大夫好好看看知道吗!”说着给一旁的小禾打了个眼色,他便立刻上前将宇文涟扶稳。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哪里用你来操心。”宇文涟不禁失笑,也不多说,转身便和小禾下了梯子,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宇文思源看这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继续向船上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她皱了皱眉头,将这奇怪的感觉挥散,现在她要做的是好好查看下这艘大船,不知道她下次看时是何年何月了。
宇文涟上了车后不知怎的,身上竟越发难受了。他胸口闷闷的也睡不下,只是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直到了客栈才由小禾一路扶着进了房间。
他无力的靠在躺椅上,喝了口茶,看着小禾张罗着,想着等下洗漱完毕便先躺下歇歇,虽然他身体底子好,但是这些天确实没怎么休息好。
宇文连不由得用手轻触自己的脸颊,那些年说是不想情爱之事,但是皇室的规矩如此,他也从来没有怠慢过保养,与皇儿在一起后更是十足上心,所以如今和皇儿在一起看起来差距并不大。皇儿她不爱脂粉,所以他从来也不沾这些。只是,若是他一直如此睡不好,只怕这精心保养皮肤也要显老了吧。
到那时,他可怎么办?
“方公子,我家主人身子正乏,恐怕……”门外小禾的声音将宇文涟的思绪打断,听那来人的声音竟是方珍。小禾的话语并没有让方珍离去,看来方珍是下定了决心想要见他。
宇文涟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对门外的小禾说道,“让他进来吧。”
也许那个方珍不与他说清楚是不会甘心的,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够知道的。
“可是主子,您……”小禾的声音有些迟疑,似是不愿。
“无妨,让他进来吧。”宇文涟叹了口气。
既然宇文涟这么说了,小禾也无法再阻拦门外的人,只得将方珍让了进来。
“小禾,你先带人下去吧。”待方珍进屋后,宇文涟挥了挥手。
“喏。”小禾退出门外,并将房门带上,他在宇文涟身边那么多年自然心思缜密,那一整层客栈早被他们包下,当下就将人都清出了这层楼,而他自己则在楼道口守着。
宇文涟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因为某些原因,他并不曾主动找过这个男人,而他也极少出现在他与皇儿面前。虽然一路同行,碰面的机会却甚少。他怀孕差不多有七个月了吧,肚子比上回见他的时候更大了些,脸上也有些浮肿,此刻他直视着自己,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室内的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胶着,显得异常沉闷。宇文涟靠在躺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却并不主动发言,只是静观其变。
“殿下,你可还记得十七年前的静枫县吗?”方珍站在房内,口中虽然称他微殿下,却并没有垂眉敛目,而是昂头直视着他。
宇文涟挑了挑眉没有答话,他无需答话。
方珍却没有在意,他盯着宇文涟接着说道,“殿下,十七年前在静枫县,我的家乡,我见过你。我曾以为我会忘记,但是再次看见你的时候记忆却清晰异常,恍如昨日,毕竟,似你一般的容貌世间少见。”
宇文涟微微眯了眯眼,不自觉的将手中的茶盏紧握,“十七年前的事情,本宫又如何能忘?那时本宫正在凛渊之内,这是举国皆知的事情,方公子所言,本宫着实费解。”
闻言方珍不由得一窒,他的确没有半点证据,正是因为如此……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当面与眼前这个男人对峙,以求寻得蛛丝马迹。他知道他鲁莽,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弄清楚,是或不是,他只想知道答案,哪怕可能为此付出性命,如此而已。况且,他并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方珍吸了口气,接着道,“我本名余珍,我母亲余妙音是宇文氏族第五代血脉,改宇文姓为余姓,根据我朝惯例,并不能录入皇室族谱,不在皇族之列。然而十七年前,我父怀胎近三月,正值剥珠之际却一夜之间横死。我那时年幼,一觉醒来却失了父母,多亏家中老仆将我带大。”
“方公子的身世的确可怜,只是不知你将这些说与本宫有何用意?”听他这样说,宇文涟吊在半空的心稍稍安稳,也许这方珍并没有什么证据,否则他不会与他这样东拉西扯的。
方珍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却终是握紧了拳头,抬头直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母亲死前曾言‘我女终能荣登大宝,成为天下间最尊贵的人’,我初见陛下便觉得她与先母有七分相似,余下三分则像先父……”
“放肆!陛下乃凛渊之子,岂容你做此等龌龊猜度!你不要以为我儿视你为友便可如此妄为,我儿欣赏你一男儿身入朝的勇气,又怜你如今身怀有孕才网开一面。但你须知国有国法,你若执意如此,陛下也护你不得!”宇文涟将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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