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收了回来,他拿起手边的晨报,想要读来看看有什么新鲜的内容。但是就在此时,远处的龚巧突然间大声呼叫了出来,仅是一声极其短促的呼救声,也许是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吧!那声痛苦的呼喊并没有来得及大声一点便已经消失了。虽然一切发生得那样的快,但敏锐如陆惊辰还是在一瞬间便捕捉到了前方一个矫健的身影挟着某样重物——应是龚巧,翻墙出去了。没有多想,陆惊辰迅速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抛开手边琐物,顺着人影遁去的方向也随后迫了出去。
*****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天色微亮时分,隋秋忆以审视的眼光注视着面前的陆惊辰,冰冷的外表却包裹在浓浓的伤感之中,曾经的希望在此时已经变成无法改变的无从谅解。
就这样,秋忆注视着陆惊辰,尽管是那样的冷淡,却已经不见往日犀利的眸光,秋忆觉得这一切都变得太快,快得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在叹息,用自从陆惊辰出现以后她才会使用的一种心态来感悟现在的心情。却未曾将这一切都展现在外,只是心底却免不了让那种种现实磨了个血肉模糊,老天是在耍着人玩吗?
陆惊辰也同样看着秋忆,神色中充满了无奈与怜惜之情。为了面前这个女孩子这样的痛苦而怜惜吧!他觉得心中隐隐刺痛……是了,他一直都想确定的心情,一定是这样的,那是一种人类最最敬仰的感情、那是人人都想得到的感情、那是一个人一生当中最最应该珍惜的情意之一、那是人类一切情感真正触动的源泉——他是深深地为眼前这个女孩而迷醉,也因此他现在感觉心痛!
“我!”他又能说什么呢?昨天因为院内的异动他紧迫地追了出去,然后在他今日清晨再赶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急了。这些陷阱都已经布好了,他又该如何?
“我只想知道你昨天一整天一直到你刚刚进来为止,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不要告诉我你是去追什么你所谓的偷袭者,因为那个偷袭者就在你走后不久才真正来到了这里。你的理由最好能够让所有人信服,还有你随身携带的饰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若说隋霄会陷害你,那龚巧呢?她难道也同样要陷害你?我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秋忆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她努力不让自己觉得所讲出的话是那么的沉重,但,事与愿违。她现在所讲的一切确实无法不让她觉得沉重,在这间被设为引人上勾的“饵”的隐秘室内,会被发现一件本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属于陆惊辰的东西,还会有什么可以解释?说出门追人?为什么没有其他人来证明?为什么没有将人救回来?为什么他所要救的人就在她的身边不远处,直到前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半步?这一切不都太过蹊跷了吗?想要自圆其说吗?她也好想为他找一个很好的理由,但,她找不出……她找不出呀!那饰物甚至就是她少有印象的几件东西之一,他甚至还曾想要将之带上她的手腕!
“我知道我无法让你信任我!”陆惊辰轻叹口气,然后侃道:“冰丫头呀!这样的情节若是能够写成侦探小说就再好不过了,你就当探长如何?呵呵!”
“你……”秋忆咬了咬下唇,终究没有再说出什么。
“其实你根本不用如此,现在的情形是这样的。我昨天去追一个抓了龚巧的坏人,然后就在这段期间,竟然又有人在无声无息当中偷渡入这间密室内偷东西,顺便留下了我前不久刚刚丢失的那串传家辟邪的佛珠。再然后我无功而返回到了这里,却又在此时发现我所要解救的人并未被人劫持,甚至根本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我不知道你现在会相信我多少,虽然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无法相信你!”秋忆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觉得一切都是陆惊辰一人所为,尽管她也努力想再找一个对陆惊辰有利的证据,但……她失望了,她告诉自己要面对现实——陆惊辰才是那个想要夺取“透天”的坏人,虽然她好难恨他,但是她不能也不愿去违背她几乎持续了一辈子的信念,为父母报仇,不可以放过对“透天”打主意的坏人,不可以!
几不可闻的,陆惊辰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知是无奈还是其他,当他再次抬起头,面色变得快乐起来:“冰丫头!”陆惊辰深深注视着秋忆,“我知道现在让你改变你的看法是没有可能的,如果当真需要一份牺牲的话我可以付出,但我的付出却一定要有价值,虽然照常理说我在此时提出任何的要求都是罪无可赦的——”
“是什么?”秋忆打断他的话,沉着声音问道。
“我真的可以说吗?”
“这里除了我们两个没有别人,就算有……毕竟你帮过我,治过我的伤……”
“你这是在报恩?”陆惊辰蹙紧了眉头。
“随你怎么说!”秋忆将目光转到了别处。
“我!”他顿了一下。“好吧!虽然未必能够实现,但说出来总比放在心底一辈子好太多了不是吗?”他扯出一个苦苦的笑。“我只是有一份真心,希望得到同等的回报。在再次见到你的,生命的一切都会牵出另一番情愫。我猜测着那是些什么,直到成为你的保镖,我怕你出事,于是我是你的保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更喜欢情人保镖这四个字,我是希望能够保护你一生一世的……”他吸了好大一口气,便停住了声音,不再讲任何一句话了。
室内一时间静寂了下来……
“力什么不说了?”秋忆将目光再转回到了他的身上,脸色显出一丝苍白。无论他所讲是真还是假,她的心都在这些话从陆惊辰唇齿间滑动出来时为之怦然心动。
“还想听吗?”陆惊辰看着她的眼睛。
“不就是要报答你嘛!”她再次避开他的视线,不想在他的声音让自己失魂时再去看他的眼,将心丢掉了!曾经她的心是冰做的,但从未失去过呀!若在此时失了心,那她又能剩下些什么呢?怕就仅剩下一具躯壳了!
“真是为了报恩吗?”也许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陆惊辰的声音竟然在下一刻愉悦起来,撇了撇唇,他笑道:“我当然不会再说了……冰丫头,你还是自己慢慢想来吧!报恩就不必了吧!我还不想早死呢!你早报了恩的话,我可能也就没有几天活了吧!我们……还要谈一辈子!”话音未落时陆惊辰已经在瞬间停在了秋忆的身边,倾身吻了吻她额头,在她为之怔愣时他已经离开了这间屋子,外面冷天傲等人正等着将他拿下,他又怎么会让大家失望?
*****
“你真的相信他就是真正的主谋?”冷天傲看着秋忆那略显憔悴的面容,语气低低的、轻轻的,似是怕再大一点的声响就会吓坏了她一般。
.“为什么不是呢?”秋忆寒着脸,不想再去否认自己已经判定的事实。“我想你们是因为他曾经是‘赤火’,所以才会将这次事件当成有人有意陷害陆惊辰,证据难道还不足以让你们醒悟吗?”说到最后,不免有准备发火的迹象,这让大家都觉得惊诧,他们从未见过她发火的样子,只除了那个让她恼怒的陆惊辰除外。
“秋忆,你这就想对这件事下结论吗?我以为你刚刚所讲的一切都不过是讲给自己听的,所以我们可以当作刚刚只听到风在吹罢了。”杜予威笑得贼贼的。
“讲给自己听?”秋忆将目光投向杜子威,然后再转向冷天傲和丁逍磊,“我不以为你们还需要考证什么,陆惊辰就是真正的主谋,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我们不是在错杀好人,我想至此你们心中不会再觉得对不起谁了吧!杀了他,‘赤火’犯了过错,你们也应该同等相待。不然我亲自去,你们不是都不曾对坏人讲过情面吗?”
“那好吧!”了逍磊第一个站了起来,然后向外走去,“如你所愿!”只留下这句话,秋忆浑身不觉打了个冷颤
*****
这个夜因为让乌云遮去了月光的映照而显得格外沉闷,四周没有空气的流动,昆虫的叫声也在此时声声入耳,久了未免使人烦闷。龚巧独步出房间向着某个她所熟悉的方向前进,一步两步……她已停在了另——间房间的房门口,摸索着的双手自然抬高至门板上,正想敲动时,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停住了动作。
“少主,难道您还要继续呆在这里吗?我以为这里已经失去了价值,那间密室当中并没有‘透天’的踪迹。倒不如先回老宅去,老爷正等待您回去呢!”这是一个女人甜腻的声音。是——郝艳华!
“要走了吗?”龚巧低喃着,满面失落地靠在门侧。
“回去?”简浪似在沉思着这两个字的意思,“回去做什么?做人家的奴才人家的狗吗?”他轻笑着,语气中是满满的嘲弄。
“少主!您何必还要为此事而生气呢?老爷已经确定了您的地位不是吗?只要您及时赶回去接令就会成为简家正式的继承人……唔……”
龚巧听到一阵挣扎的声音,她想进去,却在此时又听到了简浪的声音。
“就要断气的感觉如何?临死前的恐惧好不好受?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讲类似的话听到没有!”那语气依旧温和,却让人听得胆战心惊。
“……是!”声音微微细细的,然后是快速的喘息声。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去复命吧!”
“少主,您要赶我走?”
郝艳华像是突然间遇到了什么不可以思议的天灾一般,口气变得极为紧张。
“你以为自己呆在这里还会有什么用处呢?”
“少主,您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不理呀!我……”
“哦?那就给我一个应该理你的理由!”简浪嗤笑道。
“我……一直都是您最宠爱的人呀!自从遇到你的那天开始,这些年以来无论您出现在哪里一定会带上我的。为什么现在你要丢开我呢?难道我做得不够出色?陆惊辰不是已经被他们抓起来了吗?还是……还是……”
“还是什么?”简浪以鼓励的语气让她继续说下去。
“还是您真让那两个丫头迷住了!”
郝艳华将所想讲的冲口而出,继而语音变得哀伤:“少主,她们两个一个不可能原谅老爷的过失,更不可能同您有情愫产生;另外一个根本就是一个双目失明的废人,不能与您相配。您切不可任意枉为呀!若是因为此事而让老爷对您的未来重新估价,那您的前途……”
“你还想说什么呢?”简浪森森然地笑着,语气一径的邪气,“是否还要让我明白你才是那个老家伙指定给我的未婚妻?一个拥有残花败柳之身的女人?”他毫不留情地指责她,让她因为他的话而在一瞬间如坠地狱深渊。
“你……”
“你还有更好的解释?”他笑问。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她苦笑。
“为了我?为了我去同你口中所谓的老爷做出龌龊之事?为了我去同那个真正的简家继承人如胶似漆?你为了我还真的做了不少的事情呢!包括同陆惊辰上床对吧!哈!我何其有幸能让你成为我的未婚妻呀!”
“少主!”她乞求着他。
“好了,不要再装出一付可怜的样子好吗?否则你现在就马上给我滚出去。不过,你这身衣服还真是累赘呀!这么热的天气,不如脱下来如何?很久没有碰你了,哈!……其实我们还真的是绝配是不是?一个不知从何处拣回来的野孩子;一个到处搔首卖笑的娃,是不是……”
砰!
门已经让龚巧用力撞开了,她伸出手指摸索着前进,她看不到床上的情形,但她仍旧苍白了脸色,那样子不由得让人担心起她的身体来。
“你怎么会进来!”本来还满脸凄楚泪痕的郝艳华在此时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厉声低呼起来,“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快!”
“我!”龚巧死咬着下唇,却讲不出一个字来。
“我猜她一定听到了很多话!”简浪笑着走下床,身上的衣物已显出狂野的凌乱。他就这样轻悄悄来到了龚巧的身旁顺便将门带上,“你应该庆幸,这里离其他人的房间够远了,否则后果会如何呢?”他伸出一指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感受到了细嫩肌肤所带来的快感。
“少主,她知道得太多了!”看到简浪那过分温柔的动作,郝艳华急道。
“自从她跑来告诉我陆惊辰已经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秋忆的那一刻起,她知道的就已经不少了,现在你才想起来警告我未免太晚了,不是吗?”
“我……是!”郝艳华不再做声,一双美目凶狠地死盯着龚巧,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让她的神情变得恶毒。
“然后,你呢?”简浪轻笑着看着龚巧,她的神情是让他快慰的悲伤。
“我……”是呀!她是来做什么的?曾经她以为会在这里得到她一生都梦寐以求的东西,然而现在她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一颗不再完整的心!她为此而感到惭愧!
她挥开他碰触着她的手,她一步一步往后退至门边然后想转身逃走,这时才发现那门已经上了锁……
“霄!”她惊恐地看向某个她以为简浪站立的方向,双手则不停摆弄着门上的那个锁,语调变得支离破碎,“霄,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好吗?……我不要……我不要被困在这里!你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让你出去做什么呢?作为反驳我的证人吗?”简浪邪笑着将她一把扯进自己怀里,“我知道,在你推开门的瞬间你就已经在背叛我了对不对?你不该进来的,你知道我知道你就在外面,我是这样的信任你,可你竟然跑了进来,你是想来指责我的对吗?小姑娘!”
“早就知道!”郝艳华不可置信地看向简浪,这才真正相信,这样一个男人并非一般女人所能驾驭的。
“知道……又如何?”龚巧轻声问他,不作挣扎。
“你虽然不知道我的过去,但是你却比任何人都能够了解我,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龚巧没有回答他,而简浪也继续说了下去。
“你很聪明,但现在你认为你做了一件糊涂的事情。与最初的想法大不相同,你现在认为让我改过才是对的,而当初你以为帮助我才是对的,是吗?”
“……是……是的!”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改变想法呢?”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近得让她只想到了窒息。
“……我,我不知道!”
“那当然是因为你看到了我残酷的本性,你看到了郝艳华在作出如此的牺牲后却得不到回报,我说的对吗?”
“……是……”
“那你认为我会让你去通风报信吗?”他低柔的声音却让人听出一身的寒意,让龚巧为之惊颤……轰然一声,雷音炸响,屋外已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
室外不断坠落的雨水将秋忆困在了这里,这里关着陆惊辰,就在不远处的那间房间。她说过不要再看他一眼的,只是现在她已经不自觉地移动了步子,门是特殊玻璃制造的,在外面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室内的情形,但是从里面看到的也不过是面只能照见自己的玻璃门罢了。
她就站在这廊道里,清楚地看着里面被关押着的他。脸上没有半丝的表情,但在内心深处却不免波涛汹涌,然却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此刻的陆惊辰正躺在床上好好地睡着。她仅能看到他的背影。逍磊说还没有问出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已经不再有耐心,如果不行,他会杀了陆惊辰!想到这里,秋忆的心颤动了起来,面色变得苍白。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也会去打‘透天’的主意?”她悠悠低语道:“你不会知道的,那东西早就跟随着父母的坠机而石沉大海了,想得到它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行走思考着,直到一丝异状让她再次去注意那道门里陆惊辰的动向。
陆惊辰从床上爬了起来,静坐了良久,后站起了身子。
“就这样呆下去会被闷死吧!那个混蛋‘枭雄’似乎没有尽快放人家出去的打算!如果再不找点儿事情做做的话,唉!”秋忆听到从门侧扩音器内传出的声音,陆惊辰的样子似乎很不能适应这样囚禁的生活。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从这里回到隋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秋忆准备就这样离开这里,她不需要理会里面的男人会有如何的反应……
“好想冰丫头哦!如果现在能见到她的话那该有多好呀!嗯!冰丫头也一定会想人家的,人家我这么的英俊潇洒、这么的才华横溢、这么的善良温柔……呵呵!她哪有不想人家的道理呢?等到下次再到她的时候一定要亲到她的嘴巴才算数……”
他那些自言自语触动了秋忆体内的某根神经,让她的脸瞬间火红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秋忆冷凝了眉头,却放弃了离开而更加注意里面陆惊辰的动静了。而在里面的陆惊辰也正说得兴起:“……唉!反正也见不到她的人,人家现在真是生不如死,不如做点儿什么事情来消磨时间,就不定很快就会再见到她了,呵呵……”
一边说着,陆惊辰已经走近了房门,他照着面前的镜子双目如炬让秋忆一愣,直觉好似两个人正在对视一般,惊得她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嗯!还是同以前一样的帅!”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后陆惊辰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样子,于是很自然地说出了这样一句颇自恋的话,不觉中又让秋忆唇际微微向左右两边拉了拉,扯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满腔的郁闷也消去了不少。
搔手弄姿了大半天,最终终于摆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pose,摆手顺便抛出一个媚眼,然后再附送一个甩头笑,他已经扭腰摆走向了另一侧,然后站定。
“最美妙的火焰服装秀现在开始!”他大声宣布。
*****
转回到隋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因为大雨刚过的原因吧!一路上所吸人身体的空气都是异常清爽的。
秋忆缓缓行在路上,想着刚刚陆惊辰那个自编自导自演的服装秀,不觉泛出了笑意。不去思考属于黑暗的东西时,快乐就会注满她的全身。
进了院内,正想走回主屋房间休息,却立刻让院内不同以往的气息慑住了步伐。秋忆机警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身形也缓缓移近那棵高大的榕树,煞气越来越近……
“出来吧!”她冷然低唤。
没有浪费任何的时间,那榕树后马上传来行走的声响,然后一个人形渐渐近了,被雨水清洗过的世界格外明朗,连月光也是如此的耀日,因此毫不费力地,秋忆看到了从树丛中走出的竟是一位老者。
“隋小姐?”那老者肃然问道,并没有任何一点闯入别人家中的自觉,连那浑身的杀气也不屑隐去半分。
“你找的就是我!”秋忆寒眸冷对着那老者的双目。“不过,你最好有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理由就是你该死!”老者毫不手软地迅速平伸右手,一支精巧的手枪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只是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手枪发射出了子弹,却只是闷然的一声枪响。
“你确实是个很有实力的小姑娘!”老者在子弹射出后露出一丝激赏的笑意,将消音手枪收回了身上。
“谢谢!”秋忆讥讽道,身形早以站定在老者的身后。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老者转身看着秋忆的背影,面色深沉似水。
“这当然要问老先生自己!”
“如果我说是为了‘透天’呢?”
“你以为会有多大的机率成功?”
“我轻易穿过了这里的所有防护系统,这难道还不够吗?”老者加重了语气。
“那你以为你又有多大的把握将我制服?”秋忆蓦然转身,一双锐眼盯得老者有些惊心。
思量了半晌,老者笑道:“看样子只有让你成为少主的夫人才会有转机。”
“我以为你想清楚了!”出声的不是秋忆,而是从阴暗处一步步缓缓走出的隋霄。月亮清亮的照映在他的身上,清寒中透着一股邪气。
他?秋忆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千万个念头在脑中成形又分别散去,最终她想到了最重要的。
“秋忆!”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双手紧握着她的双肩,看着她虽只是一瞬间痛苦的表情,他仍是极其欣慰地低笑了起来,“你知道了,你明白了对吗?不过这些还不够,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痛苦,你看着远处,那幢关着陆惊辰的房子!”他扳着她的肩头让她面向刚刚走回的地方,那里正处于暗淡的夜色中。
“很快的,你很快就会看到了!”他在她耳边低语,然后径自笑了起来。而就在他阳光般的笑意未停时,那儿便在轰然一声巨响后变成一片汪洋火海。
第六章
他,死了吗?真的死吗?秋忆轻倚着窗沿而立,注视着窗外满目的竹林,那样的清新淡雅,那样的圣洁无双,美得让人无法移开双眸。在这样的气候下竟也可以看到青翠的竹林确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秋忆忍不住赞叹眼前的奇观,微微地显出笑意,只是那是任何人都能一眼看穿的苦笑。
她觉得奇怪,为什么看到如此美景的时间竟会是她被囚困的此时,而地点是仇人的家里。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后悔,第一次知道后悔之后所得到的是沉入心底深处的痛不时隐隐发作,让她无法自已地想到颓丧!她只能面对黑暗,她确实坚定不拔、她只会冷然待人……从何时起她的七情六欲中多了那么多连想也不曾想到过的东西?好奇、微笑、愤怒、救人甚至于是后悔!为什么她会误会陆惊辰呢?除了苦笑她还能做些什么?悲伤吗?是啊!是悲伤。因为一个人生命的消逝而悲伤。陆惊辰死掉了,这或者才是她真正后悔的原因,如果没有她对陆惊辰的误解又何来陆惊辰的死?
当冰凉的手指无意识地碰触到脸颊时,她才发现自己正在哭,泪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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