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说了许多废话,但也有几桩旧闻秘辛还算有用,也让我想起几件事来。”南宫苍敖背对着他,“丁酉年秋,先皇因病驾崩,此前太子之位却始终未定,虚悬已久,混乱之际大皇子煌德抢占先机,收买朝野人心,身为长皇子更是名正言顺,最终登基为帝,是为如今的平康皇。”
他忽然说起平康皇登基的始末来,君湛然却不问他为什么说得如此突然,接着说道:“不错,那是在多年以前。”
“那年煌德登基,其余两位皇子表面避其锋芒,暗中却发动各自人手,试图将他拉下皇位,引起宫内大乱,另外还有位四皇子,年纪最小,本是先皇晚年所得,最为宠信,却年纪尚幼,身后也没有朝中势力,夺位之争本来与他无关……”
南宫苍敖的嗓音在飞灰之中听来多了几分沉重,他转过身,鹰眸闪动,“第二日,宫人却在宫内战乱之地发现一个男童满身血迹倒在血泊之中,仔细一看,这穿着锦衣的孩子竟是四皇子。”
一双苍白的手渐渐收紧,紧到骨节发白,语气却还是淡漠,幽幽一叹,“可惜,想必是受内乱牵连,无故枉死。”
“不错,朝野上下都这么说。”南宫苍敖一步步走近,那双眼睛在日下发着光,“但我总在想,那位皇子果真死了吗?”
视线直直望来,君湛然却没有看他,定定的望着远处,面色如鬼,“他已死了。”
一字一句,字字如冰。
第五十五章 滔天之秘
他己死,否则如何平息宫内大乱?
他己死,如此才能保天下太平,护社稷安定。
他必须己死,才能让当朝皇帝煌德安心,才能令夏国朝野平静,令一切按原来的轨迹走下去。
他必须——是个死人。
所以他死了,当胸一剑,锥心之痛,痛彻心扉,热血溅满他的脸,血色流入眼眶,眼前所见一片血红,红日红云,红天红地,红墙红瓦,高高在上的金銮殿也左视野中涂上满满猩红,似乎它从来就是这种颜色。
充满铁锈味的红色液体从心口流出,刹那间,他明白了一切。
他,不可活,更不该活的理由。
“他已死?不错,他己经死了。”南宫苍敖双目炯然,沉声如雷,“四皇子己死,但又死而复生,死的是先皇幼子煌湛,生的却是付鸾山上雾楼楼主君湛然!”
黑色飞灰沙砾如雪,黑色的雪,在风中飘飘荡荡,落于肩头,也落于君湛然苍白如鬼魅的脸,牙关紧咬,咬到一行血色从嘴角流下。
“死的是先皇幼子煌湛,生的却是付鸾山上雾楼楼主君湛然……”语声幽幽,血色染红双唇,如魔似魅,淡漠语声淡淡重复,君湛然的目中有血光划过。
话音卷起一阵幽暗的冷意,南宫苍敖见过的那种幽鬼般的笑再次浮现在他脸上,他终于知道那是不生不死的鬼,活不得亦死不得的人,才会露出的笑。
“说的好!”君湛然抚掌,仰天大笑,笑中无泪,只有血。
自那一天起,他便无泪,有的只是当初淌入眼眶的血,满目猩红……
“南宫苍敖,自我与你相识的第一天起,便知道你终有一日会知道我的身份,我躲你避你,不想你牵连其中,为何你还是紧追不舍?你既然要你的逍遥,就不该来趟我的浑水!你难道不知,此事不可言,提过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吗?!”
一拍椅下扶手,双掌金芒骤起,君湛然面露杀意,南宫苍敖不退反进,“死的是你!多年来你困于付鸾山,远离人群,你以为自己还活着吗?!”
一声厉斥震动耳膜,他还活着吗?他究竟还算是活着吗?君湛然劈向南宫苍敖的双手被格挡,双掌相抵,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四目相对,“你说的不错,也许我早已死了,你不会知道被人活埋于地下的滋味,也不会知道从自己的坟地里爬出来的感觉!
嘶声厉喝,挣脱南宫苍敖,撕开胸前衣襟,一道伤疤赫然入目。
就在心口,疤痕已淡南宫苍敖早就见过,江湖人身上有伤不算什么,但君湛然本不是江湖人,他应是当今皇帝的皇弟,当朝皇子的皇叔啊。
本该位于朝堂,受人跪拜的皇家血脉,如今却困坐于轮椅之中,君湛然一指胸前,“有人生来这里的位置就与人不同,心口是在左胸,却与常人位置有异,只三分之差,我身中一刀而未死……
他轻笑,笑的南宫苍敖眉头紧皱,心头发痛,“这并不好笑。
悠悠一叹,君湛然望向远处,目色如冰,”三分,差三分,我被当做尸首埋于土中,死亡是为何物,我永不会忘。” 他重新合拢衣衫,嗓音沙哑,紧握双拳,“我不会忘记被人埋进土中的感觉,也不会忘记那一日的血!”
“我不愿见血,不想伤人.但可惜,有人要我的血,索我的命。” 离了皇宫,依然无法改变他身为皇子的事实。
“要杀你的是谁?” 南宫苍敖双目如炬,“宫乱只是一个时机,身为四皇子又不涉朝政,这件事本不该发生,但既然几经发生就必有理由,你活着必定对某些人造成妨碍!”
“这不是你该去探究的。” 君湛然分明知道,却不愿说。
南宫苍敖视线一转,转向那副卷轴,交手之时落在地上,再度染上飞灰烟尘,“你习得武功又怀有这幅卷轴,当时定有人相帮于你,煌德己经知道你的存在,这些年却没有接你回宫,此中另有蹊跷……”
他不说,他却未必猜想不到,南宫苍敖毕竟是统领鹰啸盟破过无数要案的鹰帅。
“南宫年曾说血玉玲珑牵连重大,事关社稷,我知道血玉之中另有玄机,血玉被盗.玉中血色消退,血玉又与卷轴相关,如你所说是开启卷轴的关键,一副卷轴一杖血玉.两样东西都是机关重重,这幅卷轴中究竟藏的是什么,才会令平康帝如此挂心?”
他一一细数,语声沉若磐石,他并不需要君湛然回答,君湛然也知道,他已不需要他再来为他解答,所有关键都已在南宫苍敖眼前。
“煌德已经登基,一个帝王为何不要别的,偏偏要你手中卷轴,又为何不敢抢取,不敢下诏,只能暗中设法?一个皇帝还会怕什么,还需担心什么?他处心积虑要得回卷轴,不为其他,只因卷轴之中所藏之秘能动天地!撼社稷!”
话音沉沉,南宫苍敖越说越快,越说眸色越暗,“血玉玲珑,玉中有血,那血不是玉色,而是人血,唯有血玉中的血色,才能开启卷轴中的秘密——”
骤然抓起君湛然的手,指尖一划,几滴鲜血落于卷轴之上,被火烧过被烟熏过,又浸过水的黑匣泛起一层诡异红光,微微一响,竟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
顺着裂缝将它揭起,一卷明黄展开眼前,“血玉玲珑所藏之血是开启卷轴的关键,而玉中人血不属他人,就是四皇子君湛然的血,也就是唯有你的血,才能将它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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