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一听这话,激动的差点儿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她还没有向家人提过她已经和简余墨分手了,沈乔有些忐忑的望了杨乾一眼,果然看到他的脸色阴沉了许多。于是赶紧小声对母亲说:“咱能不提这个吗?”
顾华兰皱眉:“怎么了?这也不许说啊?”
“不是,您……”
“好了好了,不说,吃饭吧。”
沈乔担心杨乾会生气,可是他此时看来并没有异常,仿佛刚刚一瞬间的阴沉是她看错了。
晚饭后,杨乾跟着沈在安到书房谈工作,沈乔陪着母亲聊了一会儿天,便回房间。书摊开放在桌子上一直没翻过页,而她托着腮帮子,神思早已经游于太虚之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来敲门,沈乔刚想喊“进来”,但是神思一转,便亲自去开门。果然,看到杨乾站在门外。
杨乾的眉心间有疲惫之色,但是脸上笑意浓浓,倚着门框看着她。
“谈完了?”
“嗯。”
“那你快回去吧,已经不早了。”
杨乾点头:“打算走了,不过想来跟你说声再见。”
沈乔闻言伸出手,轻轻晃了晃:“再见。”
杨乾沉默的看着她,一会儿后站直身子,回头四处看了看。沈乔家是三层的小楼,二楼只住着她和沈瑜,如今沈瑜未归,便没有其他人在。
沈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潜意识让她往门后躲了躲,但是始终是没有躲过,他忽然倾身探过来,偏首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吻。
偷香成功,乾少爷轻抿着唇笑起来,满目深情的望着脸微红且有些愣怔的沈乔。
“还看?觉得不够?”说着,他又作势探身过去,便听到楼下有人喊他的名字。
沈乔终于反应了过来,慌忙把他推出去,把门紧紧关上。杨乾手指扶着嘴巴,上面还停留着她的温度,她的脸细细软软,有股子淡淡的馨香,真好闻,一直诱惑着他狠狠咬一口。
沈乔倚着门,手扶着起伏不停的心口,脸已经彻彻底底的红透。明明他们抱过,也接过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是脸颊上轻轻一吻而已,就能让她如此的心如此悸动。
杨乾从楼上下来,沈瑜正好整以暇的环胸望着他,“我爸书房在一楼,而且他刚刚就忙完出去散步了,你跑楼上干吗?”
杨乾耸肩,实话实说:“和沈乔道个别。要不要去喝两杯?”
沈瑜脱了西服外套扔在沙发上,转身率先走出院子。
沈乔昏昏欲睡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沈瑜。他说喝了酒不能开车,让她过去接。
沈乔的脚前前后后已经养了近两个月,她自己也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于是便拿了钥匙开车出门。
杨乾盯着刚刚回复来的短信,高兴坏了。偏头看着旁边已经喝趴下的沈瑜,开心的更是有些忘形。酒意忽然往上涌,杨乾连滚带爬的跑到房间的洗手间,趴在马桶上狂吐不止。
沈乔找到地方,一推看门就看到沈瑜很没形象的躺在沙发上酣睡。她走过去踢了踢他,高声说:“喂,快醒醒。”
但是沈瑜已经完全睡死,根本没动静。沈乔咬着牙看着他叹气,“真怀疑你是怎么把短信发出去的。”
沈乔刚想弯腰去拉沈瑜,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沈乔吓得惊叫,人也几乎跳起来。
“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已经开始挣扎的沈乔忽然安静了下来,甚至连呼吸都要停滞。
杨乾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环着她的肩,他温热的呼吸不停扑在她脖子后娇嫩的皮肤上,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几乎瞬间便传遍了全身。
杨乾埋头在她颈间,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那味道似是一种毒,一旦闻到,这辈子便再也放不下。
他的吻细细密密落在她耳后的肌肤上,在她耳边哑声呢喃:“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沈乔咬着唇,从刚刚开始就蓄在眼眶里的眼泪忽然滚落,落在他环在她身前的手臂上,沈乔明显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接着他便掰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
她低着头,杨乾压低身子,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和鼻头,还有簌簌而落的眼泪,他轻轻抚掉她脸上的眼泪,声音低得发颤:“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对不对?你心上有我,是不是?”
沈乔咬着唇不出声,可是眼泪似是更加汹涌。杨乾低低叹息了一声,拥紧她,偏首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舌头蛮横的撬开她的贝齿,滚烫的滑入她嘴里。那一瞬间沈乔知道,自己所有的防线,已经全面崩塌。她不再较劲,也不想再苦苦坚持,只想陷入他的温柔里,哪怕万劫不复。
感受到她浅浅的回应,杨乾一把抱起她,亲吻也变得疯狂,他已经是匹脱缰的野马,再也停不下来……
、(二十七)要你做了你
沈瑜翻了个身;却“扑通”一声从沙发滚到地上,并且狠狠磕了后脑勺一下,疼痛让他瞬间清醒,可是眼珠子没有任何焦距的转了一圈,又慢慢合上。
房间里,那一对原本抱在一起的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会所的顶楼有两栋公寓,平时他们喝了酒不想回家;就会在哪儿睡下。杨乾拉着沈乔从电梯出来,刷了门卡;接着推门而入。
黑暗中,他紧握着她的手,他们凝望着彼此。经过这一路的冷静;沈乔开始觉得这么做是不对的,就算是他们要在一起,也要一步一步来。可是杨乾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朝她迈进一步,她顺势而退却发现背后是门。
杨乾将她摁在门板上,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急促,声音嘶哑:“你看,后面已经没路,退无可退,只能跟着我走。”
因为紊乱急促的呼吸,沈乔的胸膛不停起伏着,胸前的圆润随着起伏总是若有若无的碰到他。杨乾低头看着,双眼四是能喷出火来,身下感觉越发紧绷肿胀。
沈乔无力的推着他健硕的胸膛,声音发颤的说:“我觉得……咱们还是……”
话还没说完,他的唇便直接附上,那滚烫比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沈乔瞬间便失了分寸,所有的推搡都会让他更加更加想要她。
他的吸吮挑逗,很快便让沈乔呼吸不畅,整个人也软趴趴的,她拼命揪着他的衣领,以此来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
他扯开她的衣物,干燥发烫的手掌拂过她光洁细滑的皮肤,让她整个人开始发颤,他的手推高了她的文胸,漂亮的圆润便如脱兔一般轻弹而出,黑暗中白皙如玉一般,发着光。他爱不释手的握住它,从轻轻柔柔的抚摸,变成急切饥渴的揉搓。沈乔微微蹙眉,胸前的肿胀感让她难过,他的手掌每次拂过顶端的挺立,都让她忍不住的娇吟。在他百般挑弄下,她感到一股热流从下面涓涓流出。
杨乾着手去解她的裤子,用膝盖顶开她紧闭的双腿。他松开她的唇,看着她酡红的双颊,身下越来越紧胀难耐,声音粗噶的在她耳边说:“你觉得太快,可是乔儿,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一次次以为真切的抱着你,忍不住的叫你的名字,却让自己碎了梦醒来,濡湿的床被都像是在嘲笑我。你知道,我有多想忘了你,又有多想要你、做了你?”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便低头一口含住了她的饱满,舌尖围着挺立打转、吸吮,不停挑逗着。沈乔忍着身体的反应,死死紧咬着唇,手指抓着他的肩膀,圆润的指甲在那里留下一道道血印子。
杨乾忽然一把抱起她,阔步走向不远的卧室。沈乔不知道他去哪儿,只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这样紧密的贴合,也让她触到了他那坚、挺的硬、物。
他把她狠狠摔在松软的床上,接着便俯身压上去。他晶亮的眼睛被浓浓的情、欲、溢满,他扯掉她的衣服,看到了锁骨边的那枚海豚。他小心抚摸着,闭着眼睛虔诚的亲吻,“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绝望、多么恨你。”
杨乾紧紧抱住她,低声甚至有些哀求的说:“再也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疯的。”
沈乔回抱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湿透了被单,也湿透了她的心。
她要怎么告诉他,这些年,自己有多想他?受了一枪之后,她是那样不想再醒过来,一想到他,整个心便如刀割般疼。面对着没有他的世界,她是那么不开心,那些他送的东西,扔了舍不得,不扔又总是想,明知道不该想他,可是连她的心都因为他而失去控制。伤他那么重,她又何尝不痛苦?看到他和盛夏浓情蜜意,那种刻骨般的痛终于让她了解了曾经的他有多么痛难过。
顺着爱、液涓涓的小、穴,杨乾将自己深深顶入,紧致的小、穴和嫩肉娇滑的吸附,缓解了他的几乎要炸开的欲、望,杨乾的抑制不住的低吼。可是她却眉头紧皱着,疼的叫了出来。杨乾深吮着她的娇软的唇和丁香小舌,轻轻柔柔的低声哄着,大手紧紧握住她意图要躲的臀。
“乖放松,太紧了,你会很疼。”
沈乔的眼泪断线珠子般刷刷留着,皱眉轻咛:“我……不要。”
“我要。”杨乾的舌头不停引诱着她,以此来缓解她的疼。
她缩在他的怀里,低声抽泣渐渐的变成了酥麻彻骨的娇、吟。
沈乔是被腿根的刺弄醒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赤、裸的躺在杨乾怀里,所有关于昨晚的他们的记忆统统回笼。沈乔轻轻从他怀里退出来,忍着浑身的酸疼,满屋子找她的衣服。
最后在床脚找到了电话,上面的时间显示着她只有二十分钟,一旦超过她就会上班迟到,那么她将面临着严肃非常严肃的处理。
穿戴完毕,杨乾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沈乔趴在床边看着他睡意正酣的样子。她整晚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想必一定又酸又麻吧?望着他安详英俊的睡颜,她爱着,却又觉得不安,他们还未正式开始,就直接到了这一步,真的好吗?
沈瑜在一堆酒瓶子中间苏醒,头疼的要命,他挣扎的坐起来,发现自己居然在地上,地点还是昨晚喝酒的地方。他很少喝的这么醉,醉到几乎断篇,不过还不至于忘了自己和谁一起喝。可是为什么他傻逼兮兮的躺地上,那个人却逍遥没影了?这摆明就是趁他喝醉扔下不管啊!
沈瑜拿出手机,却发现了发给沈乔的短信。他挖空脑子也没想起来,自己曾经发过短信。不过他也没想太多,毕竟喝多了干什么事儿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当他在停车场看到沈乔车子的时候,真的是彻底屡不清了。
既然沈乔来了,他为什么还在地上躺着?
既然沈乔来了,那她在哪儿?
这么想着,他找到自己的车,果然看到杨乾的车依然停在昨天的位置。这下,他总算是全明白了。
沈乔刚打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外手已经举起来作势要敲门的沈瑜。她忽然把门打开,不仅沈瑜愣了,她自己也愣了。这和捉奸在床有什么分别?
沈瑜神色很难看,挽着袖子就要往里冲,“他在里面是吧?”
沈乔赶紧拦住说:“我要迟到了,你送我回家换身衣服。”
沈瑜有些气急败坏的吼:“你脑子没事儿吧?都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沈乔赶紧把沈瑜推出来,顺手把门关上,“我现在顾不上别的,得马上去单位。”
沈瑜冷哼:“昨晚上你怎么没想过今早上会迟到?”
沈乔:“……”
“把我一人仍在包房不管,让我躺在地板上睡了一宿,你知道服务员都拿什么眼神儿看我?人家那也是看了老七的面子,才没把我扔出去。”
沈乔舔了舔干涩的唇,试图找些话替自己开脱。但是不管怎么说,把喝醉的弟弟扔下不管,就是她的不是。
“姓杨的阴我,你还添把火。我告诉你,今天这件事儿,咱没完!”
沈瑜的声音不大,但是沈乔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沈瑜很少会生气发脾气,可是真气起来,却是相当难哄。沈乔收起唉声叹气,赶紧拔腿跟上已经走进电梯的沈瑜。
沈乔最终还是迟到了。外长亲自出席的会议,沈乔在会议开始之后才溜着墙根蹑手蹑脚的走进大会议室。小心坐在自己的位置,明显感受到一股子非好感的注视,她抬头望过去,看到严肃犀利冷酷的目光。
杨乾这些天忙碌不停一直睡得很少,昨晚不仅喝了不少酒,后来又心满意足的得到她、抱着她,这一宿他是真的睡死了。待他睡醒,发现一直在他怀里的人不见了。
杨乾找遍整个公寓也没找见她的影子,就连一小纸条都没留下。她跟他上床之后,居然不声不响的跑了!折腾了她一夜,她居然还有力气逃跑……
杨乾开始给沈乔打电话,可是她正在开会,且刚刚已经被严肃眼神警告过,实在是不敢溜出去接电话。她回了条短信说在开会,不方便。可是在杨乾看来,这就是对他避之不及的躲藏啊。
她后悔了?肯定是。睁开眼睛看到躺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她一定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所以睡了他之后,很不负责任的跑了!
“好,很好!”杨乾咬牙切齿的说,心里恨透了沈乔,如果沈乔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绝对丝毫不心软的咬死她。
会议结束的时候,午饭点儿已经过了。严肃不仅没有放沈乔走,反倒是让她到办公室一趟。
沈乔已经做好了挨批评的准备,严肃将一个纸袋递给她,出乎她意料的好声好气的说:“这个案子你熟悉,接下来你继续跟着,北欧,三个月左右。”
“出差?”
“废话。”
沈乔不情愿的接过纸袋。严肃从她的表情就猜出了她的想法,于是加了一把柴说:“这个案子如果能顺利结束,秋天就给你升职。”
沈乔打开纸袋,将文件拿出一截,一页一页的翻着。一起跨欧洲各国的商业案件,她一直跟着所以很熟,绝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手忙脚乱、差错不断,她能保证万无一失的完成,可是她又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出差,怎么说都像是她再躲一样。
她虽然觉得快,但是没想躲。她打算和杨乾好好谈谈,放慢彼此的脚步,一步一步慢慢来。某电影里有句台词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话虽然糙了一点,但是理却一点儿没错。他们之间,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可是从未真正敞开心扉在一起过,略过之前的步骤直奔最后,她接受不了,更觉得忐忑。
更何况,杨乾和盛夏刚分手,而她也才离开简余墨,如果他们火速好了,必然会让三个人都觉得难堪。
沈乔将文件塞回纸袋,“我考虑一下吧,明天给你答复。”
喝茶的严肃抬眸瞟了她一眼,沉声嘱咐:“好好考虑,别为了眼前的小鱼苗放走一条肥美圆润的大鱼,别人再好,都不如自己好来的实在。”
沈乔刚走出严肃的办公室,便接到一个电话,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盛夏说:“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一面。”
她的声音很平静,静到让沈乔觉得不安,这一面,绝对和杨乾有关。沈乔抿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约定了时间和地点。
只是沈乔如何也没有想到,盛夏会将拿出那枚她曾经送的紫色水晶耳饰。看到它的瞬间,沈乔愣了。
她生日时,见到他拿着,那时候她捡走了其中一只,而另一只被他捡走。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此时会在盛夏手里?关于她和杨乾,盛夏又知道多少?
、(二十八)盛夏都知道
盛夏将一个白色信封递给沈瑜;低着眉,轻声道:“沈总,我要辞职。”
沈瑜没有接,支起的手臂劲瘦有力,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笔,眼睛瞟着信封最后落在盛夏脸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辞职?”
“我想换个环境。”
“听这话的意思是觉得公司的环境不够好?”
盛夏忙摇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总您别误会。”
沈瑜微微点头;身子向后倚着椅背,样子颇为悠闲,“生活和工作;是两条平行线,我希望你能分清楚一些。”
盛夏并没有把辞职信收回,依然坚持的说:“谢谢沈总提醒。”
“工作是你自己的,如果你决意要走,我没有异议。”说完,沈瑜伸手接过辞职信。
“谢谢沈总。”
沈瑜翻开信,粗略浏览了一下,“你出去吧,这封信会交给hr处理,具体离职流程和离职时间,hr会和你沟通的。”语毕,他用手指间那支签字笔,在辞职信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盛夏转身离开,沈瑜又忽然喊住她。盛夏回头,看到办公桌上多了一个盒子。
沈瑜说:“这东西是当初我替你保管的,现在你走了,把它也带走吧。”
那是沈乔误喝了一杯酒之后,强行转送给她的。盛夏咬着唇,隐忍委屈的眼泪,轻轻拿起木盒子,朝沈瑜微微颔首,转身走出办公室。
她以为只要她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哪怕他现在不爱她,她也坚信会等到他的爱。可是她却像是个傻子活在他身边,又像是鉴证他和别人爱情的鉴证者,被从头耍到尾。她觉得好委屈,也觉得好恨。
沈瑜望着盛夏缓缓离开的背影,抿唇喟叹。这世上的可怜人,又何止一两个。
沈乔忙完了手里的事情,提前从单位离开。到达约定的咖啡厅,盛夏已经在了。
盛夏坐在灯光微暗的角落,双眸凝视着桌上一盏小小黄灯,像是出了神,等沈乔停在旁边,她才有所反应。盛夏面无表情的看着沈乔,声音微哑悠远:“你来啦。”
盛夏如今的样子,让沈乔觉得很不忍。她在盛夏对面坐下,服务生拿了水单过来,沈乔没有看,直接说:“柠檬水,谢谢。”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点头离开。
盛夏放下手里轻轻搅动咖啡的小匙,微微笑着:“你应该很忙吧?我也不知道这样忽然要见你,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不会。”
盛夏努力微笑,又问起沈乔的脚伤。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东扯一句西问一句?”
沈乔看着盛夏,轻轻摇头。
“我也想直指重点,可是、可是。”盛夏忽然呜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沈乔不知道怎么劝慰她,只能无声的坐着。过了一会儿,盛夏平静了下来,吸吸鼻子说:“我今天辞职了。曾经我就知道,幸福离我很远,后来,我以为它近了,可是最终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幸福的。”
盛夏自嘲的笑,自言自语一般喃喃:“会吗?是你幸福,才会认为大家都会幸福吧。”
盛夏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放在沈乔面前,“这原本就是你的,后来丢了,很抱歉我只找到其中一只。”
沈乔蹙眉看着那只耳饰,在灯下闪着熠熠光彩,心头陡然一紧。
盛夏仔细打量着沈乔的反应,眼中闪烁着伤痛和心碎,唇瓣一抹无助有苦涩的笑:“那时候我真是傻,受宠若惊的接受你送来的耳饰,兴高采烈的带着它,后来丢了,我还对你心存亏欠,觉得对不起你,”盛夏的声音从无助,一点点变得冰冷,“想必你看着我那时候样子,一定在心里嘲笑我傻吧?”
沈乔沉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我不知道你是他的女朋友,把它送给你也是真情实意,绝无别的想法,我无意要伤害你的。”
盛夏不理会沈乔的解释,偏头望着远处,眼角滑出清泪,“你是不是也吃惊,我是怎么拿到它的?”
沈乔不说话,盛夏便继续:“你生日那天,他不知道为何受了伤,手臂上划了很长很深的伤口,流了好多血,我去医院找他,这个耳饰,是从他口袋里滑出来的。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它丢在了哪里。看到耳饰的时候,我也愣了,因为我清楚的记得他把它们扔了,虽然我也觉得那时候他的行为有些小题大做,可是他对我很好,我没有多想。他们都说我长得像你,我也没有多想,你那么漂亮优秀,我甚至单纯的以为他们是在夸我。原来,他们不过是嘲笑我只是个没人要的替身罢了!”
沈乔咬着唇,这样的盛夏让她觉得非常抱歉,毕竟盛夏是无辜的,她今天的痛苦,是他们造成的。亲眼看着男朋友不爱自己,和别人勾扯不清,又如何不难过、不绝望?即便是她不爱简余墨,但是知道他和lris的事之后,她还是觉得心痛难过。更何况,盛夏爱着杨乾,盛夏一度认为自己在他身上找到了幸福。
“盛夏,我真的没有要破坏你和杨乾的感情,你也知道的,我有男朋友,刚刚才分手而已,我从没想过背叛他,更不想伤害你。至于我和杨乾,想必你也清楚,我们认识十年了,曾经也许是有过什么,可是那都过去了……”
“那你敢说,你们俩现在也没什么吗?他为了你,和我分手,头也不回的转身去找你,你敢说他没有表白、没有要求和你在一起?”
盛夏的眼泪簌簌不停的落下,瞬间变泪流满面。看到耳饰从他口袋里滑落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傻了,慌忙中她偷偷收起耳饰。后来,一个人的时候她回头想了许多,终于从过去发生的事情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为什么沈乔偏要把一对昂贵的耳饰送给她?为什么杨乾看到耳饰之后会那么生气?为什么杨乾会送她泰迪吊饰?为什么沈乔在听到泰迪熊之后会失手拿起一杯酒?为什么沈乔要拼命把别人送她的礼物转送给自己?为什么他忽然带着自己回家见他的父母?为什么自己生日那天,杨乾出现了沈乔却不见了?为什么沈乔生日那天杨乾会忽然变得那么阴沉?为什么他的朋友都不喜欢她?大概在他们的心中,杨乾和沈乔才是一对,而自己不过是个任人戏耍的小丑。
可是,她真的不想失去他,于是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为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原以为,沈乔出差之后,她和杨乾之间会好起来。可是沈乔已经在他们之间,且她一回来,什么都变了。现在,他居然提出要分手。
是啊,她知道的,他从来都不爱她。她也不奢求,只希望一切如从前一样罢了,她不敢有别的要求,可是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沈乔手握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刺痛让她冷静。她低声说:“所以,你是故意找我,让我出面去找lris?”
盛夏点头,敛眉轻声说:“没错,包括那天在医院,我看到你和简余墨,才打电话给他。”
盛夏抚着已经没有任何疤痕光洁如从前的额头,苦涩的笑着:“原本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受伤,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不堪。去长城那次,我特意选了一双不舒服的鞋子,就是为了让他心疼,哪怕是装装样子,我也想让你看清我才是他的女朋友。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伤那么重。”
盛夏忽然隔着桌子握住沈乔的双手,神情焦急又痛苦的哀求:“不要把他抢走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他,他是我的梦,把一个人的梦夺走有多残酷?你拥有那么多,一定要和我抢吗?你并不爱他啊,不是吗?”
“盛夏,你冷静些,”虽然沈乔觉得抱歉,可是她不能赞同盛夏的想法,她劝慰道:“你有没有想过,委曲求全留在他身边,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你面对着一个不把你放在心里的人,你会开心吗?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疼惜自己、爱自己,别人又怎么会爱?”
盛夏擦掉不停落下的眼泪,声音颤抖的厉害:“你说的不就是你?你太爱自己,根本不爱杨乾,所以你一而再的伤害他。我爱他,想让他拥有温暖,难道这也有错吗?”
沈乔的身子伏在方向盘上,神情微苦的闭着眼睛。手边的电话响了许久,她终于摁下接通键,“正好,我也要见你。”
暮色四合,沈乔到达鼎bar,四周噪杂不已,她刚在吧台前坐下,那个着急火燎找她一整天的人便出现。
他神色很凝重,眼里的情绪分明表示他心情很差。
耳边的噪杂声渐渐远了、淡了,于是沈乔清楚的听到他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沈乔点头:“没错。”
杨乾听到她的回答,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二话不说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沈乔没有挣扎,他的步子很大,走的很快,沈乔趔趄的跟着他离开鼎bar,到了后面的小路上。一条路上只有几盏小路灯,他们站在昏黄的路边,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彼此。
杨乾神情忿恨,咬牙切齿的说:“睡都睡了,你想不负责任?”
沈乔轻叹:“我觉得,这样太快了。”
听到这个答案,杨乾暗暗缓了口气。他收起愤怒,抚着她的肩膀,柔声说:“好,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咱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相当于还不会走,就要跑,这以后一定会出事的。”
杨乾咬咬牙,认了,“行,你说了算。”
沈乔说:“那麻烦你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拿开。”
杨乾忍着,依依不舍的拿开手。手掌上还有她的温度,似乎还能闻到她的味道,于是又咧开嘴笑:“好香。”
沈乔蹙眉:“你认真一点。”
杨乾收起嬉笑,一本正经道:“没问题。”
沈乔垂着眼睑,有些心虚的说:“今天工作安排出来,我要出差,下周就走,可能要三个月。”
“什么?”杨乾几乎跳起来嚷。
她说什么他都可以忍,可是眼看他们之间关系向好,她一转身就要走,他怎么办?尝到肉的滋味之后再让他吃斋,这是要出人命啊!即便是吃不到,闻一闻也好啊,可是她居然连闻的机会都不给。三个月见不到她,他可怎么办……
杨乾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急,稳了稳情绪,低声下气的说:“就不能,不去吗?”
沈乔摇头:“领导安排的,我改不了。”
“我去找严肃,让他安排别人过去。”说着,杨乾转身就要走。
沈乔赶紧抓他的胳膊想拦住他,而他仿佛是早就料到一样顺势转过来,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她抱进怀里。
他把她抱得特别紧,像铁臂一样的禁锢,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他埋头在她颈间,贪婪的呼吸着她的馨香,一整天的不安和烦乱瞬间被抚平。良久,他声音沙哑的低喃:“不要离我太远,让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哪怕是你不看我、不和我说话,我也会觉得这一天是美好的,阳光是灿烂的,空气是清新的,因为你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只要我努力,就可以抱着你、拥有你,然后再也不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后妈狗腿笑:“瑜少爷,您说可怜人又何止一两个,是神马意思?”
沈瑜睥睨:“你哪位?”
后妈吐血,倒地不起!
、(二十九)整蛊美人计
沈乔很感动;双臂几乎是不自觉的,环住了他的腰。头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胸腔里那颗爱她的心强劲而有力的跳着。她何德何能,让一个男人不计回报的爱了自己这么多年?她无数次后悔,没有在最美的年纪爱上他,和他白白错过了太多美好的时光;而如今他们还要花费许多时间来慢慢磨合、相处。
感受到她的回应,杨乾激动的说:“我现在就去找严肃。”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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