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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换上足球服的模样与平日里的正经模样,完全两个感觉两个人。穿着西服的湛一凡,有种被束缚的沉重感,而换上足球服的湛一凡,就像是被释放的正能量,更加的吸引人的视线,轻易的便成了另一个领地里的耀眼明星。而这样的他只是站在那里与人说话,轻微一个蹙眉,一个勾唇,一个举手投足,仿佛都能吸引所有人的模样。很轻易的便让人只注视着他,只跟着他在球场里转悠,而他俨然已经成为足球场的主宰。

随着哨声和换场号码的举起,零七号队员被换上场,然后奔腾挥洒,薄荷的心也跟着他奔跑的身影而被紧紧的抓了起来。透过那身影,她就仿佛看到了当年肆意张扬的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只为足球而挥洒汗水,激情澎湃的他。

那个……她从未见过,也错过了许多年的湛一凡。

每个人都在为他而鼓掌,每个人都在为他而尖叫,每个人都只追随着他的视线,看着他突破重围,看着他将大批的人甩在身后然后瞄准方向,一个精准的射门。全场沸腾,年轻的剑桥学子们疯狂的抱在一起呐喊,咆哮。比分被轻易的拉近,对方球员们也没有懊恼,只是个个都用崇拜的眼神望向他,仿佛能与他共此比赛也是一种难得的荣耀,他们甚至为此而感到骄傲。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半场结束。湛一凡抹了一把汗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身便向薄荷跑来。围观的游人和学子们都纷纷的各自散开让路,薄荷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痴迷看了许久,发现自己刚刚随着这周遭所有热爱足球的人热血沸腾,发现他朝自己走来竟然也紧张了。这样的湛一凡,实在陌生,可是陌生的迷人,让她的心就像少女一样,怦然心动。

湛一凡走过来,看也不看周围别的人和目光,伸手扣着薄荷的脑袋,弯下腰便吻住了她的唇。

薄荷微微一怔,脑海里一个念想:他吻自己?第二个念想:这里是大庭广众!第三个念想:好重的汗味……不过,还是挺好闻的。第四个念想?没有第四个念想,她便已经主动的缠上他的颈脖,两个人痴缠相拥相吻,剩下的只有耳边传来的属于自己的心跳,和周遭所有人戏谑的哨声。

“凡当年是我们剑桥所有人的骄傲和明星,多少星探过来要签下他,却都被他给一一拒绝了。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觉得比梦想更重要。如果他当初朝着梦想的路前行,今天一定是世界级的足球明星,不仅仅是英国人的骄傲,还是你们中国人的骄傲。”那个教练,名叫奈特的男人听湛一凡介绍完她的身份后就开始抱怨起湛一凡来。

薄荷看向湛一凡,只是抿唇浅笑什么也没说。

“你可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漂亮的老婆,我都要羡慕你了!”

“听说你第三个孩子都出生了,羡慕我做什么?”湛一凡也和那奈特打趣,薄荷很少看到湛一凡和别人这样,就像普通人一样的玩笑说话,不过因为他们说的全是英文,所以薄荷有一大半都没听懂,谁让他们说得又快又流利,她就是个过了六级却几百年没用过的半吊子,如果他们慢慢的说,也许她还能全部听得懂,现在就只有半猜半明白,到最后也只是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沉默。

告别了奈特,赛场还在进行后半场的比赛,薄荷则跟着湛一凡去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非常的乱,到处都是衣服和足球甚至鞋子,还有非常浓的汗臭味。这就是上场前所呆的集中后营?薄荷还在打量,湛一凡却突然一推她的身子,随后欺身而来将她挤在柜子与怀抱之间。气氛瞬间暧昧,薄荷脸色潮红,左右四看,抵着湛一凡滚烫结实的胸膛,紧张的低声警告:“这里随时有人会进来,你别乱来……快去洗澡。”

男人勾唇:“所以,我们要快点儿……”

闻言,薄荷变得有些迷惑:“快点儿?快点儿什么?喂,你该不会……唔……”话还未完,猜想便已经得到证实。湛一凡捏着她的下巴便强势的吻了过来。堵住她的唇,抬起她的腿缠住自己的腰,驱身压近。

薄荷拧眉,躲着湛一凡热火的吻,推着他的肩有些挣扎:“不……一凡,这里不行……”

“不怕,宝宝。这时候没人进来……”

“唔~”薄荷依然不停的摇头,怎么可能不怕?这里是更衣间,如此公众的地方,只要有人进来,他们就死定了!

可是湛一凡就像是铁了心一般,正值冲动时候,似乎怎么样都不肯放开怀里的女人。而薄荷却是一紧张就满头大汗怎样都不放松,所以,湛一凡做的是又刺激又不舒服,薄荷也是紧张的一直不肯放松,两个人就好像偷情一般,紧紧的抱着彼此,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热火和激情。

一番淋漓尽致,也怕过久而让人真的进来发现,湛一凡抱着薄荷去了浴室,两个人站在水龙头下才结束了这场欢愉。完了,湛一凡给薄荷淋干净了,自己才又匆匆的洗干净,在队员们回来之前两个人跑出了更衣间。刚刚出了更衣间,薄荷就看见一队少年疯了般的向更衣间冲去,边跑边脱着衣服,似乎因为赢了比赛,所以个个都兴奋的像喝了红牛似的。

薄荷被湛一凡拉着手去向奈特告别,薄荷看似乖顺,其实正在湛一凡的手心里掐着他手掌上的肉,心里就是因为刚刚他在更衣间里的强要而不快。要是他们真的刚好被人撞见了,怎么办?虽然他信誓旦旦的说不怕,不怕,鬼才不怕!薄荷现在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湛一凡也不怕疼,就让薄荷掐着,掐着掐着薄荷自己都觉得累了,松开手,湛一凡却签的更紧了。

告别了奈特,湛一凡才拉着薄荷悄悄的来到一旁,看她生气的模样才笑着哄到:“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其实也不如想象中的舒服,知不知道你都快夹死我了?”

薄荷脸一红,甩开湛一凡的手只觉得又羞又恼,推了湛一凡一把转身便跑:“我不知道!”

湛一凡立即追了上去,抱在怀里又哄:“宝宝,我错了。舒服,非常的舒服。”

薄荷脚步却一顿,突然扭头看向湛一凡,眼神变得有些阴厉:“你刚刚说不如想象中?难道你上大学的时候就想象过和别的女孩子要在这里……?”

“我哪里敢!”湛一凡顿时大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举起手来就发誓:“我发誓,我没想过要和那个女孩子在这里做过什么,只是……曾听奈特说他自己和女朋友在这里做过一次。所以我好奇来着……”

薄荷伸脚踩了湛一凡一脚,气哼哼的道:“好的不学坏的学!湛一凡,你就交损友吧!”

湛一凡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又上来死死的拉着薄荷的手,而她也挣脱不掉,最后……也只有妥协的被他拽着向外走去。

走出剑桥,坐上车回去的路上湛一凡才道:“奈特是我当年在足球队最好的朋友,毕业的时候,他被著名的星探签入最有发展前途的球队。可是,就在入队前一个星期他出了车祸,膝盖受伤的他从此再也不能上球场去厮杀拼搏。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所以他一度将希望给予在我的身上,希望我能完成足球的梦想。”

可是,湛一凡为了湛氏放弃了?

“不是梦想不重要。”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你能明白我,他们就我一个儿子。而湛氏不能落入史密斯姓的手里,我不能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爸爸。可是我佩服奈特追求梦想的那颗心,那执著的态度。这方面,我远远不如他。”

薄荷当然能明白,湛一凡不是觉得湛氏比梦想更重要,而是他的家人比梦想更重要。

而她自己呢?何尝不是为了家族为了自己曾经深爱的家人而忘记寻找自己的梦想,去做一个自己其实并不热爱的检察官?其实,薄荷的梦想是什么,她几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的目标都很明确,那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出色,成为一个检察官,成为薄家的荣耀。可是现在……这份儿荣耀这颗心都已经不再属于薄家了,她还能追逐询问自己的梦想吗?湛一凡呢?他的足球梦想……是不是也是此生无缘了?

薄荷突然明白了,他们这样的人说梦想实在是奢侈和不应该。也明白了湛一凡为什么能和奈特那么平和的说话玩笑,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

薄荷突然为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而感到羞愧,看了看湛一凡,有些心虚的道:“我对刚刚说奈特是损友的事情而道歉。他是个好朋友。”

湛一凡深深的看着薄荷,伸出左手握住薄荷的右手,十指交叉相握,彼此望着彼此,一个会心的笑容。

*

这几天,对薄荷来说,就像做梦一样。

一个恋爱的梦,让薄荷觉得不切实际,不愿意醒来。

薄荷在遇见湛一凡之前,并没有真正的谈过一场恋爱。唯一有过的心动,都是对容子华长达五年的暗恋,那五年的坚持就仿佛是一个信念,信念着对自己内心的执著。但是梦醒了,狠狠的痛了一场。她也曾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那般的去喜欢一个人,再也不会那般的去放逐自己的内心,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痛苦里。

可是湛一凡却突然出现了,强势而又霸道的闯入她的世界,毫无预警的便牵起她的手,直到今天,他们的第二场婚礼即将开始……这对薄荷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梦里,她改变了自己,她不再对自己残忍,她有了自己的原则和信仰。

梦里,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美满的婚姻一个崭新的家庭。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还给了她恋爱一般的感觉,让她沉浸在他给的宠溺里,几乎就要失去了自我。但是薄荷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管是自己失去的还是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捧着手里的浅绿色日记本,依然犹豫不决。其实湛一凡已经替她打开了锁,只是她始终没勇气翻开第一页去阅读。

可是现在,坐在房间里等着湛一凡在一起来迎娶自己,她却只想抱着这个本子,就好像妈妈在身边一样,让她觉得安心。

“小姑,要喝水吗?”醇儿作为今天的伴娘,陪着自己,站在自己身边。薄荷抬头,看着镜子里的醇儿,会心一笑。二人自己都觉得像双胞胎的相似。双胞胎……薄荷又在心里微微的叹息,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正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这个做着什么呢?一定和妈妈在一起吧?有没有组成新的家庭?他或者她,也结婚了吗?有没有爱人,或者小孩?

“醇儿,给我倒杯水吧。”薄荷突然觉得果然有些口渴。

醇儿立即将水杯递给薄荷:“小姑,小心唇妆哦。”

“嗯,知道了……”薄荷轻轻的允了一口水又将水杯还给醇儿。其实不是她不愿意自己去放,而是她此刻实在难以动弹。

身上的婚纱,有着太庞大的下摆。褶皱如繁花一般在身下散开,她就好像坐在白色的花堆里,虽然真的很美,可与此同时就是这婚纱真的很重,穿在身上已经很累了,她哪里还愿意站起来?

醇儿将水杯放下,立即在边上用手给波尔扇着微风帮她凉快,不过也不忘抱怨:“小姑,我看这哪里是世界著名设计师设计的婚纱?太坑人了,哪有让新娘子这么累的,看你可怜的。”

薄荷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来到英国的第二天那设计师便带着团队来给她亲自量过尺寸,她也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么重的婚纱是出自哪设计师之手的。

虽然抱怨,可是醇儿也不忘惊叹一番:“不过,其实还真的挺美的,我看过你在云海市婚礼的婚纱,完全两个风格欸。那个高雅、气质、温柔、神秘,这个甜美、高贵,可以说,那个美得惊艳,这个美得像公主似的惊人。看来姑父今天是打算换个风格,给你一个难忘的公主婚礼啦。”

薄荷捂着额头,这个世界上,也不乏有人举办两场或者两场以上的婚礼,可是这事儿落到自己的身上,她怎么就觉得那么累呢?还没开始,二十五号那天的疲惫感便已经从脚底开始蔓延了。

只是,这场婚礼是湛一凡亲手策划的,所以她即便再累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甚至愿意将这疲惫化为动力。

薄荷怎么会不知道,虽然湛一凡每天白天都和自己在一起,陪着自己几乎走遍了伦敦,可他还要帮公公处理公司的事情和策划他们的婚礼,每天晚上自己睡着后,他都会偷偷的爬起来再工作许久。自己有时候起来上厕所,却还看见他在卧室的小厅里严肃着神情在偷偷加班,甚至为了不惊醒她,转身独自站到外面的阳台上去打电话说话分配任务和工作。

薄荷总是默默的爬上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第二天早上,一定会给湛一凡一个甜甜的早安吻和问候。

薄荷沉浸在回忆里,卧室门突然被推开,安娜站在门口盈盈浅笑:“醇儿小姐,有人找你哦。”

“找我?是什么事吗?”醇儿走了出去,关上门竟然就再也没回来。薄荷便一个人静静的等着,直到‘咔’一声响门再次被推开,薄荷以为是醇儿回来了,没想到的是,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薄荷微微敛眸,来者是个英国人,容貌气度皆不凡,该说是从未见过,可她怎么看着这张脸竟然觉得有几分熟悉?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男人却非常自然的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浅浅勾唇一笑:“果然很美。”说罢还伸手捉住了薄荷的下巴,微微的向上抬去,只为他看得更清楚。

薄荷眼神顿时变的一片冰凉,伸手‘啪’一声毫不客气打掉男人的手,迎视着男人邪肆的目光勾唇冷冷而道:“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题外话------

——明天又是婚礼哈,比较梦幻的西式婚礼!o(n_n)o~那什么,今天有木有被四哥感动到,他的愿望让我好心酸…抹把泪,谨记某七是亲妈。

110 婚礼之唯一的誓言

一声戏谑的口哨声响,男人似是赞赏薄荷的胆识,却也没转身离开识相的滚开。

薄荷蹙眉,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又想做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对上薄荷冷冽不善的眼神也没有闪躲,反而依然充满戏谑的道:“不仅美,还很有个性。”

薄荷敛眉,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英国人,嘴里说的竟然是非常流利的中文,虽然不如有力、西蒙他们这些外国人说的字正腔圆,但是相对于那些半撇子说中文的外国人来说,说的却是已经非常的好了。那就是说,他也是湛家人?

薄荷眯起双眸,似乎没再在意男人后面的这句调戏。在男人看来,实在诡异。因为,她刚刚眼里迸发的冷意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让他实在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性子的女子能在如此的情形下还能如此冷静,能发出让他内心也为之一振的冷漠眼神?但是,她隐藏的很好,那冷漠就像是突然小事件一般,他从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出半分毫来。

就在男人觉得有些索然无趣之时,薄荷却突然一笑,笑声冷冽且毫无温度,让男人立即低头看像坐在沙发里的她。

薄荷勾着唇角,她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的冷,只是那份儿不客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落在男人的眼里。

果然,对于薄荷这诡异的表情,男人显然有了疑惑:“你笑什么?”

薄荷挑眉,自然却冰冷的对上男人有些浅蓝的眼睛淡淡的道:“如果一凡知道他的表弟跑进他的卧室调戏他的妻子,你说他会怎么做?其实,我还是挺了解我丈夫的手段的,我常常自叹不如他来的狠呢。”

男人闻言顿时变了脸色,紧紧的盯着薄荷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他表弟?”

薄荷鄙夷的看了男人一眼,又低头整理自己洁白的婚纱,淡淡而不经意的道:“不难猜。虽然你怎么看都是个欧洲人,虽然你的中文够烂,可是你依然无法掩饰你混血儿的身份。怎么,还不滚?打算搅乱本夫人结婚的心情?”

男人冷冷一笑,转身出去了。薄荷看着重新掩上的门才缓然的松了一口气。果然……没猜错。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是那一晚见二姑的时候,湛一凡曾说过,见到她的两个儿子有多远就躲多远,那个时候薄荷就在疑惑究竟是怎样的两个人值得湛一凡这样交代?

能进入湛家别墅,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能闯进他们卧室的人,只可能是湛家自己人。而自己没见过的湛家人似乎也只有二姑的两个儿子,虽然她还不知道刚刚那个是老大还是老二,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确猜对了。

“小姑,姑父来啦,来啦。”醇儿推门跑进来,薄荷脸色一沉,瞪着醇儿问:“跑哪儿去了?”她竟然让小叔子给调戏了,这事儿靠谱吗?说出去谁信,她还怎么混?

醇儿一顿,似乎也终于发现自家姑姑的脸变臭了,搓手搓脚的走过来,按着薄荷的肩嘿嘿一笑:“小姑,你寂寞啦?哎呀,别生气嘛,刚刚安娜把我叫下去帮忙去了,真的。我绝对没打幌子。”说着还挥着小拳头在薄荷的肩上按摩式的锤了锤。

薄荷也知道自己是借题发挥,将怒火转移给了无辜的醇儿。叹了口气,拍了拍醇儿还在自己肩上忙碌的拳头道:“我没生气。你姑父来了吗?还愣着做什么,扶我起来。”

醇儿猛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一巴掌,恍然而道:“对对,来,小姑你慢点儿。安娜,你们进来吧!”

门外的安娜和另外两个女仆闻声推门而入,站在门口先是礼貌的对薄荷弯腰问候:“少夫人。”

薄荷扯着自己的婚纱下摆,发现没有人帮忙,是真的难以转动那一大团的繁花。只能喘着气对安娜点了点头,微微笑道:“麻烦你们了,安娜。”

安娜领着人急忙走过来,在和醇儿一同的帮忙拉顺薄荷的婚纱裙摆。薄荷站了起来,醇儿扯着婚纱裙摆跟着一转,大团的繁花在身下和身后绽放。

“小姑,来,我们走吧。”醇儿扶着薄荷的胳膊灿烂一笑,薄荷想到洛以为,那天是她送她出嫁,今天是醇儿。薄荷心里一阵温暖,缓缓的朝着醇儿点了点头:“走吧。”

在三个女仆牵着婚纱大裙摆的情况下,五个人出了卧室,站在旋转楼梯口,薄荷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醇儿的手,四个女仆也放下她的裙摆,站在后面望着她。

薄荷轻轻的拉提着前摆,独自向下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如果说,第一场婚礼,她带着紧张忐忑还有初嫁时微微兴奋的心情,那么这一次,她只是走向湛一凡。在舅舅、醇儿,还有近日赶来的舅妈和表嫂的祝福声和微笑中,再嫁给他一次。

旋转楼梯下,站着早已经守候的湛一凡。舅舅、婆婆、公公、舅妈他们也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出现。白色的婚纱,一点点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如同繁花一般绽放的裙摆托着主人慢慢的降落而下。波浪大卷整整齐齐的散在背后,只从鬓角拉了两缕长发固定在脑后,配上粉嫩的淡妆,今天的薄荷典雅娴熟甜美的就像一个天使。那么冷清,高傲的女子,也能在这一天变成甜心,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反正薄荷自己看镜子里如此陌生不同风格的自己觉得是不可思议的,果然人靠衣装美靠化妆!

仙女一般美丽的薄荷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远远的湛一凡便已经望着她,向她伸出自己的手。还有十梯的时候,薄荷便伸出自己的手,空中的遥遥相握,到终于相触到彼此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冰凉的小手,轻轻一带将她抱下了楼梯,抱进自己的怀里。

“你好美……”湛一凡低头凝视着怀里的薄荷,毫不掩饰的赞赏。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因为舅舅他们还在这里,而她一向的原则都是关上门亲热可以,大庭广众的示爱,一定要含蓄低调。但是撞上湛一凡,似乎就没有低调过,包括昨天在剑桥绿茵球场的那一吻,包括之前的许许多多。

湛一凡瞧着薄荷那娇媚的模样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向一亲芳泽的冲动,只是摸摸她的脸,然后牵着她的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外走去。从客厅到花园,一路上醇儿和安娜她们都在洒着花瓣,醇儿灿烂似阳光,舅舅和煦似春风,薄荷的心紧张却又平静,快乐却又幸福。

出了客厅,薄荷的脸上终于露出诧异的表情。

马车?|

俊美高大的枣红色骏马,花扎的马车,正对和玄关出来的阶梯。而跟在马车后面的,是没有扎花的几十辆马车,则全部又白色的马儿组成,实在是……非常出乎意料的婚车队伍,也是非常的壮观和醒目。

薄荷充满惊喜的看向湛一凡:“这……?”

湛一凡勾唇笑了笑,只是牵着薄荷的手下了阶梯,然后在众人的服侍下上了马车。一上马车,白色的狐狸毛便从后围上薄荷的肩颈,瞬间温暖侵袭。

薄荷冲着湛一凡笑:“原来,你策划的是这样的?”

“游轮,我们两个坐过了,皇家军队你也看过了,都不再是新鲜的玩意儿。这个,喜欢吗?”

他好像就特别的喜欢玩浪漫,湖泊小船已经让她很印象深刻了,今天的马车队伍,怎么能不意外惊喜和欢喜?每一匹都是高大而又威猛的马匹,每一辆都是马车,怎么能不特别?这可比那游轮和皇家军队让她喜欢多了,他总是能知道她最喜欢的是什么。

心里欢喜,唇角也荡漾着甜美的微笑:“狼骑骏马来,妾心甚喜。”

湛一凡也只是笑,后面的依次都上了马车,然后在领队的婚车带头下,马车队伍壮观的走出湛家别墅。

薄荷轻轻的握住湛一凡的手,看了身后的婚车队伍一眼,回头来突然有些好奇的问:“怎么能一次性找到这么多的马?而且除了这匹枣红色的马儿,都是白马?还有,我们这么多马匹车在马路上,会不会太引人注目?能进入市区吗?”

“马儿都是我们自家农场的,至于交通不用担心,等出了切尔西会有警察开道,媒体也不敢直接上来。”

薄荷惊讶:“自家农场?在英国吗?”

“嗯哼,”湛一凡握住薄荷冰凉的手放至唇边轻轻的呵气,又将她抱得紧了些才道:“在郊外,等婚礼过后再带你去。”

“我想骑马,可以吗?”薄荷从以前就很想骑马,可是她没有那么多机会和时间,以至于每次只能羡慕的看着会骑的那些人在自己面前溜达。

湛一凡刮了刮薄荷翘挺的鼻梁笑道:“当然。”

薄荷抬头欢喜的给了湛一凡一个亲吻,湛一凡微微的顿了顿,看着薄荷那嫣红的唇,突然又指了指自己被亲过的唇瓣道:“宝宝,再香一个。”

薄荷看了眼前面还在摄影的队伍,红着脸摇了摇头:“一次,就够了。”

湛一凡却不管了,这可是她主动挑起的情趣。也不再询问,湛一凡温热的手指抬着薄荷的下巴,低头便轻轻的吻了上去。薄荷突然悲剧性的想起在云海市的婚礼,上婚车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的吻花了自己的唇妆,这一次在马车上又如此。她怎么总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下雪啦!”后面传来醇儿快乐的呼声。

湛一凡放开薄荷,两个人抬头向天上望去。由小及大,一片片的雪花从空中落下。薄荷讶然,伦敦下雪了……在他们婚礼的这一天……?大片大片白色的雪花从空中蓦然落下,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身上,婚纱上,还有脸上,甚至飘进了瞳孔深处。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会心的一笑:“真美。”

湛一凡低头,弹开薄荷鼻子上还未融化的那片雪花,勾唇一笑:“没有宝宝你美。”

薄荷的心,怦然狂跳。

婚车马队吸引了大片的目光,最让路人好奇的可能是,为什么警察开道?是什么人结婚?为什么是两个东方面孔?他们是什么身份?但不管这些人是何来头,路人都为看到这么一场浪漫的婚礼而感动惊喜,甚至不少人鼓掌为之祝福,仿佛正在发生着一件与天同庆的喜事。这么一场轰烈了整个沿途街区的婚礼,让薄荷的心情又是另一番境地,好像……不同于上一次婚礼那样的紧张,更多的,是许许多多的感动,好像也不如想象中来的疲惫,只有无限的轻松和喜悦,充斥在自己的胸腔内,久久难以弥散。

婚车马队到了教堂,新郎先下了车,然后被伴郎和公公婆婆门簇拥离开,而薄荷在自家人和伴娘的陪伴下准备婚礼仪式。

薄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教堂婚礼相比国内司仪主持的婚礼严肃多了,而她虽然一向不信仰任何宗教,但是对于教堂这种地方,和寺庙一样都给人非常重的严肃感。

一切准备就绪,薄荷站在教堂的门外,舅舅和醇儿陪着她。挽着舅舅的臂弯,由醇儿戴上头纱,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醇儿‘嘻’的笑了一声,伸手推开眼前的大门。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优雅的结婚进行曲在高大而又宏伟的教堂里回荡响起,那么长的白色绒毛地毯,一柱柱高扎的白色礼花,从门口坐到神坛的客人,几乎每个人都带着祝福的望着这场婚礼。

俊美的新郎湛一凡,站在神坛前,正对着门口,等着她缓然行来。薄荷手握白色礼花,英国人认为最纯洁的颜色,最喜欢的颜色,代表着纯真的爱,捧着它,走向湛一凡。

薄荷抬头看向陪同她的舅舅,舅舅对她缓缓的微笑。薄荷浅浅低头,有舅舅这个真正疼爱她关心她的亲人将她送到湛一凡手中,在这场婚礼里还有什么比这个礼物更好呢?舅舅谢谢您,让我有了亲人的感觉,让我也有亲人的疼爱,让我感到,原来真正疼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不管迟到了多少年,永远都是你的亲人,永远都会疼你。

好比,婆婆,好比舅舅,好比舅妈,好比表哥,好比……她如今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一个男人,湛一凡。

在醇儿撒花的陪同下,薄荷被舅舅送到了湛一凡跟前,然后执着她的手,亲自交到了湛一凡的手中。

薄荷看了舅舅一眼,湛一凡低声的对着舅舅道:“舅舅你放心,此生,我都会好好的照顾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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