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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生日快乐……”醇儿带头拍着手掌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唱着生日歌薄荷已经捧着蜡烛走到了老舅跟前,将蛋糕放在黑暗中已经撤掉几个盘子里的空位里,薄荷再看向老舅微微一笑:“老舅,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和一凡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我们相信以后的每一年还能给你过很多很多个生日。”

老舅感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竟吸了吸鼻子:“好啊,好啊。荷儿啊,你可真是懂事,让老舅太开心了。”

“爷爷快许愿吧!”醇儿催促道,蜡烛都快燃尽了。

“哥哥,快许愿。”知情的白合也温柔的催道。

“好好,我许愿。”老舅立即闭着眼睛许愿,湛一凡趁机将长寿面放到老舅面前。老舅趴下去吹灭了蜡烛,躲在暗处的隐又立即开了灯房间恢复了明亮。

“爷爷,这可是小姑亲手做的蛋糕呢,为你过生日学的。”

“还有这个长寿面。”白合指着老舅眼前突然多出来的一碗面条。

老舅已经感动的红了眼眶,伸手握住薄荷的手轻轻的拍着:“为了我这个老家伙,你吃苦啦!”

“是啊,下午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着,还不让我们告诉你。”原来就连老舅妈都知道内情,老舅顿时是又惊又气,这些个人竟然瞒着自己,虽然是惊喜,但是他才不要他们瞒着自己做事情呢。

“老舅你说什么呢?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是吧,一凡?”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微微一笑淡淡道:“老舅什么也不缺,所以我只有请老舅和舅妈去英国再多玩几次,才能算得上礼物。”

老舅开心的笑着:“是。是。我一定去。哎呀,我要尝尝我们荷儿给我做的长寿面。”

“爷爷,还有切蛋糕哦!”醇儿笑嘻嘻的递上小刀,她早就想尝尝小姑亲手做的蛋糕啦,而且还是水果蛋糕,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看看你,你小姑这么用心,你就空着手回来啊?”嫂子白绢瞪了醇儿一眼,醇儿这丫头小时候还会给长辈准备用心的礼物,长大了反而不准备了。她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回。

“可是我人回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啊,是不是爷爷?”醇儿捧着自己的脸眨着眼睛献媚道。

“是。我们醇儿啊,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好的礼物了。不止醇儿,我希望你们啊,所有人都健康,平安!”老舅看向在座的所有人,包括隐和杰森,他瞧着都是让自己心顺的人。

“哥哥。”白合从身后拿出自己准备了许久的礼物,亲手递给她的亲哥哥,“这是我给你织的围巾,等你冬天的时候就能用了。”

“合。原来这上个月你准备了许久的礼物是送给你哥哥的。我什么时候能有一条呢?那我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杰森院长瞧着白合捧上去的围巾满脸的羡慕,说着而又转头一脸期待的看向白合。

“你瞎说什么啊!?你再、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白合再一次尴尬的红了脸,甚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跑了出去。

181 宁愿你不是

薄荷瞧着气氛瞬间降低,立即也跟着站了起来,湛一凡颇有默契的立即按住杰森院长的肩轻轻的摇了摇头。

薄荷看了众人一眼道:“老舅,你吃长寿面吧。醇儿,切蛋糕分给每个人。”

“哦……”醇儿自己将刀又拿了回来准备自己切蛋糕。老舅见着气氛似乎因为这个杰森完全变了,也微微的变了脸色显得有些不高兴起来。

“老舅,没事的。”薄荷安慰了一下老舅,转身跟着白合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凉亭里找到白合,看着母亲一个人孤单而又凄哀的背影,薄荷轻步慢步的走过去,双手轻轻的握住母亲的肩低声道:“妈妈,你没事吧?”

白合抬头,因为凉亭里有古风的吊灯,所以很清晰的能看到薄荷脸上的担忧。

白合这才知道自己冲动了,她一向都不这样的,但是杰森刚刚的话……实在让她在亲人们面前无以遁形,明明来的时候就说好了,要控制他的言行不能乱说话,他们的家并不是那样的开放……

“妈妈。”薄荷坐下来轻轻的握住白合的手,“是不是还在生杰森院长的气啊?”

白合摇了摇头,可薄荷知道,这摇头是违心的,她明明就双眉紧蹙,写满了不快。

“妈,杰森只是主动了一些,可他人却是非常好的,我相信你也看到了吧?”

“荷儿,不能别人对你好,你就百分之百要全部还给别人,是不是?如果那样,人生该得多累。”白合悠悠的叹了口气,看着前方也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什么。

“可是,这个对你好的人,他对你的好是不是别的人一样呢?这份儿好,能不能让你也为之感动,为之变了心意呢?有的人的好就是有一种魔力,能让你改变初衷,甚至改变整颗心。是不是?”

薄荷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着什么,但是她知道杰森没有恶意,母亲也并不是真的讨厌杰森。如果讨厌,就不会带着来中国了。

白合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有的人,如果错过了,也许会后会一辈子。今后还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吗?如果想到这样的问题,就说明,你的心里是有想法的。我最初和一凡相处的时候,就常常想,这辈子还有别的男人对我这么好吗?如果我错过了他,我一定会后悔莫及,这一辈子都再有幸福的可能了。妈妈,我是真的非常希望你幸福。但如果杰森为你带去了困扰,如果你是真的不喜欢他这样直白的对你,你可以和我说,我和一凡都可以为你办理转院,去英国别的地方,疗养院还有很多很多优秀的……”

“不用了。”白合突然紧握薄荷的手,薄荷微微含笑的看向她,她却避开薄荷的直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真的不敢想这些。我很高兴你能遇见一凡,我也相信他能给你一辈子的幸福,但是妈妈怯懦,妈妈知道他对妈妈好,可是妈妈还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其余的……都挺好的,我的身体好得很快,我也适应了那里,倒是没必要再换地方。”

薄荷点了点头:“你觉得好,那就好。走吧,我们回去,舅舅他们该担心了。”薄荷伸手扶起白合,白合深深的吸了口气跟着薄荷又返回厅中。

回去之后谁也没问薄荷和白合,舅舅将蛋糕端给白合:“吃吧。你女儿做的,味道不错。”

“很鲜呢。”舅妈看着薄荷笑着评论道。

醇儿只顾埋头吃,只有杰森哀哀的看着自己旁边的母亲,薄荷轻轻的侧开视线,她想……她这一次是非常有必要与杰森谈一谈了。

薄荷低头,湛一凡将蛋糕推到她跟前:“我知道你这两天吃腻了,但今晚也要再吃一些。”

薄荷点了点头,拿起小勺子吃了起来,味道的确很鲜,比前几次做的都好吃。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是今晚吃得太多了吗?还是这几天蛋糕吃得太多她竟然没有什么食欲,而且隐隐觉得……想吐?

勉强的吃了几口没人看自己薄荷便推到了一边去,一羽已经想要睡觉了,自觉地就走到薄荷身边来拉着薄荷的胳膊靠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睡了。

白合在一旁看着一羽依赖薄荷的模样感叹:“看来他的心里已经更加的依赖你了。”

薄荷微微一笑:“妈妈是在吃醋吗?”

“当然不是。看见你们姐弟这么好,我比谁都开心。”白合微微一笑,伸手摸摸一羽的脑袋将他拉过去:“一羽,今天妈妈哄你睡好不好?”

一羽揉了揉眼睛看向薄荷,薄荷立即安慰道:“和妈妈睡吧。姐姐还有事情,好不好?”

一羽点了点头便将脑袋偏向白合的怀里,薄荷看向一直郁色的杰森站起来,轻轻的走过去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轻声道:“杰森院长,我们谈一谈吧。”

“当然可以。”杰森院长低声回道跟着站了起来,薄荷转身先走了出去,随后杰森便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到了刚才的凉亭。

“坐吧。”薄荷先坐了下来,她可不像和这个高大的男人站着说话,仰着脖子不是一般的累。

杰森安静的坐下,薄荷开门见山的便道:“我觉得……你真的很喜欢我的妈妈?”

“是的。”杰森从来就是个直接的人,所以也不隐晦的便答如是。

“据我所知,您至从和前妻离婚已经单身二十几年了?”

“是。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遇见让我心动的女子,但是你妈妈的温婉,可人,气韵一切都吸引着我,就连她身上所带的文化,她说话的语气,她的一个表情如今都已经能让我痴迷。你不知道,你妈妈究竟是一个多么值得男人去爱的女子。”

“可我妈妈竟五十多岁了,您也觉得没关系吗?”

“爱情是分年龄的吗?”

杰森的反问让薄荷缓然一笑,这个杰森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的确是不分。所以你是愿意给我母亲幸福的了?”

杰森认真的点头:“我知道在她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人。但是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给她看,她所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她。无论是以后到中国来生活,还是陪她去环游世界,我都愿意。”

杰森的英语十分的流畅,但是保持着和白合说话时的语速,因为他知道薄荷的英语和白合一样并不是那样的流利,这也看得出来他真的是一个非常细心而有绅士的男人。

“那你知道你现在给我母亲带来了怎样的困扰吗?”薄荷必须要知道杰森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她才能确定要不要推波助澜,关于这场爱情,母亲也并不是没有心动的,不然她不会舍不得离开那家疗养院。

“是……我知道她不肯接受我,但是我不知道原因。我知道,爱情是不能强求人的,从她推开我不让我吻她我就知道了。但是……我却放不下,我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如此百折不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却能对她产生悸动,就像个小伙子似的……爱情偏偏又是身不由己的。”

薄荷看着杰森,突然觉得他有点儿可怜,如此的追逐着母亲,如此的痴情,可是母亲却一再的退缩,连他一半的勇气也没有。

“如果妈妈能像你这样,有一半的勇气就好了。”

“什么意思?”

“我希望在十年后还能听到你这样说,希望十年后,还能看到您的痴心。放心吧,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帮帮你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在目前不要太紧逼她,好吗?她有她的苦衷和怯懦。”最紧要的便是解决了这场婚姻,下个星期如果钱律师还未果,那她就该亲自出手了。也不得不……亲自出手!

“是指她的婚姻吗?”杰森突然又问,薄荷微微一怔,因为她实在想不到这杰森竟然知道!是母亲告诉他的吗?

“你怎么知道……”

“她拒绝我的时候说过,她还没有离婚,可是她也说了,她想要自由,所以我现在不会强求她,也不会紧逼她。今天只是我太激动了,当着你们的家人,我情绪高了一些,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但我保证,以后我一定小心翼翼,拿我的生命去呵护她,去等待她。”

因为夜风,所以杰森似乎清醒了一些。薄荷看着对面这个五十多岁的英国男人,也许是失去过一次婚姻的缘故,他表现的竟比许多年轻的男人还要让她感动……这场黄昏恋,能得到善终么?她竟是那么的期待杰森疼爱母亲的模样,她相信……他一定会是个好男人吧。

别的家都是母亲为女儿愁终生大事,没想到自己确实为母亲愁终生大事,这里面的真诚之心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和这杰森的这番深谈让薄荷放了许多的心,所以第二日分别的时候薄荷也并未多加相送。在机场先把母亲和杰森送上飞机,虽然一羽很舍不得,但是如今又薄荷了,他也能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只是有些悲伤。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微微挑眉:“所以,你什么时候走?”

反正都已经从白阳镇回来了,反正都已经和母亲又分别了,她没有什么经不住的。

湛一凡揽着薄荷的肩抬手便狠狠的刮过她的鼻梁:“坏家伙,就那么盼着我早点儿离开?”

薄荷噘嘴:“反正迟早是要走的。”虽然如此说,话里的味道确实十分酸涩的。

“下个星期。”湛一凡顿了顿突然道,“今明后三天再陪陪你,星期一再走。”

所以,他才回来一个星期,便又要离开了?

醇儿在一旁听着知道姑父又要走了也不敢说话只怕惹了姑父和小姑同时不开心,只有默默的牵着一羽和隐跟在后面,可怜的小姑又要开始孤独的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了么?隐还是个少年,一羽不用说了,家里最小的小萌货她也是打死不愿意叫一声小叔叔的,所以自己一定要奋起,常常为小姑分担才行。

醇儿握了握拳打定了主意,看向前方也充满了曙光,只是一想到李泊亚醇儿就焉了,总是想起那一天的眼神和背影,直到今天还在脑海里不断的打转……

*

因为到家已经是晚上,所以吃了饭醇儿便直接在西区的花园留宿。

薄荷带着一羽去睡觉,从一羽的房间出来却看见隐在外面等自己。

“怎么了?”薄荷低声问,因为隐的脸上很明显的写着‘有事’二字。

隐顿了顿道:“薄先生……来了。”

“嗯?”薄荷一个蹙眉,“什么意思?”现在已经快到十点,隐的意思是……那个人来了?

隐知道薄荷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看着薄荷便又道:“先生已经下楼,让我在这里等你。”

薄荷顿了顿,看着隐问:“他来做什么?你们怎么让他进来了?”

“小丁听他说是您父亲便让他进来了。来做什么……我不得而知。”

薄荷也知道自己的问为难了隐,冷冷一笑:“看来,没有交代到是我的不是了。”

薄荷扶着楼梯下楼,看见薄光正坐在客厅里,而湛一凡在对面陪坐着,倒是谁都没说话,氛围冰冷怪异的让一旁的张姐和刘姐都瑟瑟发抖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薄荷看了张姐和刘姐各自一眼淡淡道:“你们下去休息吧。明早起来再收拾。”

“是……夫人。”

张姐和刘姐立即各自退下,薄光闻声抬头看向薄荷,薄荷缓然在湛一凡身边坐下,端过湛一凡的杯子淡淡的抿了口茶抬头微笑的看向薄光:“不知道薄先生半夜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薄光冷冷的瞥着薄荷:“一定要这么对我?”

薄荷冷笑:“我早已经说得清楚。再者,我想至从上次在薄家的不欢而散之后,我和薄家至此便已是真正的决裂。”既然已经决裂,再和必假惺惺的与他演戏呢。

他嫌累,她也嫌累。

薄光冷冷的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薄荷:“我说的……是你母亲回来的事。”

薄荷有些讶然的挑眉:“终究……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他的那质问是自己对他的态度,却原来这半夜而来的目的是为了母亲,也是,在他心中目前最重要的的确是他那执著和不甘。

薄光轻巧的避开薄荷的自嘲,淡淡含着愤怒道:“她即便回来,你也不肯让我见她一眼?要不是别人告诉我见到你在机场送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能做到如此之狠。我的心意还表达的不够清楚吗?如今无论想怎么责怪我我都别无二话,但是对你母亲,我是抱着一颗真挚的心来三番两次的求你,告诉我她的踪迹,对你来说那就是天大的难事!?”

薄荷淡淡一笑,怒了?

湛一凡并不好说话,而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给她温暖的力量。

薄荷也感觉到了湛一凡给自己的力量,她并不畏惧与薄光的对峙,只是听见他的这番话心里难免还是会起涟漪。

“如果……”薄荷顿了顿,抬头看向薄光,“她想见你,我是怎样阻止都不管用的,不是吗?如果她真的想见你,不论我做什么她也绝对会见你一面,也轮不到你此刻来这里对我兴师问罪。如果,她还愿意见你,还愿意与你有任何的可能,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撕了那一份她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吗?”

为什么,他们都不肯承认已经发生或者本就存在的事实?

薄光的脸色煞白,被薄荷说中了事实,他怎么可能好受。

“她只是不肯原谅我,如果我和她解释……”他还是不愿意承认那离婚协议是她签过字的,也不愿意相信不肯见他是她自己的意思。

“这二十八年,你解释的次数少吗?”

薄光握紧拳头急色的看向薄荷争辩:“我只是从未解释过!”

薄荷愤怒:“那还需要再解释吗!?什么语言能抵过这二十八年!?你别开玩笑了,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八年?你把别人的人生当做玩笑,还妄图那个人能对你继续心存眷恋。就算你自己肯后悔,肯解释,那个人她愿意吗?”

薄荷并不想把话说的这样绝情,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他就永远都不会认清事实,母亲已经不爱他了,母亲只想和他离婚,母亲永远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不说外界的舆论,不说薄家,他自己有勇气吗?母亲愿意吗?

“我是你的父亲!”薄光再一次强调,他只是希望薄荷能看在自己是她亲生父亲的份儿上让他见见她的母亲,就那么困难。是,他承认,她藏了起来,他是找不到的,就像他当年藏了白合二十八年,别的人也都找不到一样……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不是!”薄荷知道,无论自己嘴上再怎样说,血缘关系是抹杀不了的,所以她不愿意亲自动手料理薄氏,她只能看着薄氏自己垮塌。可是这也并不代表她还能像从前那样,傻傻的为之付出一切,失去自我,违驳自我的意愿。

薄光神色一颤,看着薄荷让自己尽量的保持冷静,可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他不可能不在乎薄荷如此冷漠的言语。

“请吧,薄先生。”薄荷缓然的站了起来,她并不想与他过多的相处。

“告诉,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不想见我,而你……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签字!?”薄光并未站起来,而是用自己冰冷的双眸盯着薄荷依然带着不甘的问。

薄荷冷冷的低头看向他:“为什么?”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的冷笑,“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真可笑,原来你始终都不知道你在哪里错失了她。难道,你自认为你爱着妈妈,她是世界上对你而言最终的人,你自认为就可以了吗?你这些年有做过哪怕一件……是她自己真正想要的事吗?对她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你真的爱她吗?爱她什么?那个被你囚禁的她?那个无依无靠失去一切甚至精神失常身体残破的她?还是你自己心中的影像而已?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对她做过一件……让她觉得值得的事吗?她早就对你恨之入骨,对你失望彻底了。”

薄光颤抖着手捂着自己的脸,这些天他真的想了很多,他想起这二十几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以为自己从不后悔,他也为自己的过去而感到满足和幸福,因为他拥有了她二十八年,哪怕她并不是自愿的,可她始终在自己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哭为他喜,她的一切都只为了自己而存在着。

但是……如今她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最开始他抱着无论她走到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自己也能把她追回来的恒心,他也以为自己做得到,可是渐渐的他终于觉察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他找不到,他无论做了多少努力,怎样的表达恒心也做不到,眼前这个女儿,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始终硬着心肠不肯将她的母亲交出来。

这是他自己造的孽么?因为对她的不宠爱,所以才导致她如今对自己这般的冷漠,因为自己对她亲生母亲的身份隐瞒所以才导致她对自己的怨恨,所以他们父女才走到今天这形同陌路的一步。

薄荷的话久久的回荡在薄光的脑海里,白合究竟要什么?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她要什么,难道不是自己?就像自己想要她一样?

对他恨之入骨,对他失望彻底?他不信,真的不信!

握着拳头,缓然从沙发里站起来,薄光一脸挫败却又坚定的看着薄荷:“我想……无论如何,我也要见她一面,不然就算是我死,也不会签字。”

薄荷淡淡的看着薄光并不说话,薄光见始终没说话的湛一凡依然只是低着头并不发表言论心里凄然一冷,却又生出一些欣慰来,总算让她嫁了个好人,这也算是唯一对得起她的地方。

薄荷有些不懂薄光这一刻的眼神,看着湛一凡露出欣慰的神色?是欣慰什么?

薄光转身离开,薄荷一直站在原处直到薄光消失还未醒过身来。

“别想那么多,我看他如今情绪已经降到了谷底,已经快要投降,被你的藏匿术弄得萎靡不振。看到这样,我倒也放心离开。”

湛一凡站起来轻轻的拉着薄荷的胳膊道,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你也这么觉得?我也觉得……他好像士气下降了无数。比起从前的理直气壮,今天的他倒是更……”薄荷顿了口,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湛一凡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就算她不说他也明白。

“从前,”薄荷轻轻的靠进湛一凡的怀里,伸手轻轻的点着他的胸膛淡淡道,“他理直气壮,他霸道无理我倒可以恨他恨得理直气壮。可是今天的他除了让我觉得可笑之外还觉得可怜。我这是怎么了?”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我明明更支持杰森的。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坏的女儿,别的人都盼着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好,我偏偏盼着他们分开……有时候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但是一凡……”薄荷望着湛一凡,希望从他眼眸里找到一丝力量,“我觉得,这才是妈妈想要的。妈妈并没有拒绝这一切,而是欣然的接受。如果她真的放不下,她不会那样干脆的签字,也不会这么迅速的回伦敦,更不会和杰森之间发生暧昧,是不是?”

母亲想要重新开始的心情,她从来都没有拒绝过。

“但是她也没有提起过。”

湛一凡冷静的道,却依然给了薄荷力量和鼓舞的眼神。

薄荷的手一紧:“什么意思?”

“没有提及,就手心里还在乎。从昨天到你们分别之前,她有提过哪怕一次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的事吗?”

薄荷一顿,看着冷静的湛一凡缓缓的摇了摇头。

“但是,”薄荷咽了咽口水,“也有可能是根本就不愿意,也没必要提及啊。”

“她就不关心离婚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办成吗?”

湛一凡的问让薄荷怔住。是啊,母亲压根儿一个字也没问过,没有提过,究竟是因为还在乎还是根本就不在乎了?

薄荷看向湛一凡,她的情感再一次引导了理智吗?

*

湛一凡星期一便要回伦敦了,本来薄荷想和湛一凡共处一下二人世界,没想到有力和洛以为却突然找上门提议郊区旅行。

薄荷想起上一次郊区旅行,那个时候开着房车,还有胡珊他们同行,也有孟珺瑶,那个时候孟珺瑶对湛一凡还是痴心绝对,如今……她们两个人倒是每周一个电话互相问候着。

既然要旅行,醇儿这个原本就在一起的乐天派吃货自然是少不了的,有力又叫上了李泊亚这个移动厨房,最后六个人再加上隐和一羽就出发了。

依然是当初那辆房车,有力做司机,其余的人都在后面聊天吃东西,不亦乐乎。

李泊亚和湛一凡在比较安静的角落商量着公事,但凡有点儿空闲他们似乎都在聊工作的事,薄荷知道亚洲的工作事宜湛一凡几乎都交给了李泊亚和有力出力,他们二人并不轻松。所以她们三个女人聊天虽然聊的开心还是尽量的控制了声音。

一羽和隐在另一边看窗外的风景,因为薄荷他们正在聊洛以为婚礼的事,隐是完全没兴趣就干脆带着一羽去看风景给他指建筑物。

洛以为这周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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