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见世子殿下脏话都骂出来了,顿时都噤了声,明湛给凤明澜一个眼神,问吧。
凤明澜几人都是接受的正宗的贵族教育,骂人也讲究个文雅的骂。再说,以往明湛这种活土匪模样向来只用在凤景南身上,大部分人真没见过向来派头十足的世子殿下瞬间变脸,直接问侯谁谁母亲。故此,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明湛真骂出了凤明澜的心里话。
凤明澜冷着脸问,“父皇与王叔现在怎么样了?”其实他最关心的是,你们他娘的从哪儿弄了这么道传位手谕来啊!只是皇家人向来会装b,老爹是死是活没个信儿,总得先顾爹这头儿。
这些大臣们说的跟奏章上差不多,就是哥俩儿一人搂一美人儿睡觉,第二日,他们一瞧,皇上没了、王爷也失踪了……然后,大家在扬州城挖地三尺的一通找啊,硬是连个鸟毛都没找到。
如今寻找皇上、王爷的范围已经扩大到整个江浙地区。
凤明祥问,“那传位的手谕是怎么回事呢?”
“自打皇上、王爷失踪,臣等便知死罪相赎,只盼着能找到万岁与王爷,也好将功赎罪。这份手谕是臣等来帝都前一日,被系在箭在,一箭射入总督府牌匾上。臣等知事关重大,八百里加急前来与殿下们回禀。”说着哆哩哆嗦的摸出一封信,“还有一封信,是给世子殿下的。”
凤明澜深恨这帮子东西没眼力,怎么不早拿出来,如今也不好越过明湛先瞧瞧内容。
太监接过再转呈明湛,明湛倒是大方,转头与凤明澜道,“不瞒二皇兄,我年纪小,也未经过什么事,这封信,真有些不敢看。不如二皇兄先代我瞧一瞧,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明湛事事以凤明澜为先的姿态,让凤明澜很是受用,推辞了一回,便接过来。如今事情紧急,并未用太监递上的竹刀,直接用手一撒,展开来。
凤明澜一目十行,脸色愈发沉怒,忽而两道刀锋一样的目光钉在北威侯身上,停留片刻,方冷冷收回。并未多言,将信转递给明湛。
明湛接来细瞧,这封信字迹狂狷优美,明湛来前刚与魏宁品鉴了一番《兰亭》摹本,叫明湛说,这信上的字比之也不差,信上内容也十分气。
镇南王世子殿下亲启:
殿下日安。
我听闻殿下只率千余兵马孤身直入帝都,殿下胆略,鸿飞佩感。鸿飞虽为山野草民,亦为殿下魄力心折。殿下不必担忧皇上、王爷安危,鸿飞与二位乃故旧相交,王爷千金贵体,皇上身系江山社稷,鸿飞怎忍相伤分毫?
鸿飞与皇上、王爷经年不见,相谈甚欢,一时难舍。惜皇上惦念江山,故此以传位手谕相赠。
殿下与诸皇子皆是孝义之人,想来必遵父命行事。
落款:阮鸿飞笑笔。
皇子们看完信后,大臣们相继传阅,最后交回明湛之手。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北威侯身上,而,北威侯的脸色,明湛头一遭见识了什么叫“面无血色”。
其实岂止是面无血色,北威侯脸上那种惨白中透着铁青,眼中的不可置信尤如活见了鬼一般,额间暴起的蚯蚓一般的青色的血管,他抬起来,张张嘴,想说话,可喉间只发出两声可怖的“咯咯”两声,人便倒了下去。
咚——的一声咂的怀德殿地上金砖一声闷响。殿中诸人的心,俱是一沉。
阮侯爷中途晕倒,一屋子人也没打算放阮侯爷回去,当即宣了太医。
凤明瑞想了想说,“阮鸿飞?这名儿好像在哪儿听过。阮侯家里有两子,一个叫阮鸿羽、一个叫阮鸿雁,这阮鸿飞想来是与阮侯有关系了。”小辈人未经先帝时的风雨,阮鸿飞对于皇室有颇多忌讳之处,没事儿也无人提他,故此,几位皇子对阮鸿飞真不大熟。
年纪最大的礼部尚欧阳恪惋惜一叹,“回殿下,这阮鸿飞,臣倒是略知一二。他本是先帝时的状元,乃阮侯嫡长子。当年,阮鸿飞不过十八,尚未及冠便参加科举,文章锦绣,连中三元。金殿时因他年纪尚轻,臣等本不建议取他为头名状元。先帝惜才,御笔亲点,又喜他金殿对答如意,跃过状元常封的翰林院修撰,直接赏了太子侍读的官衔儿。实际上,阮鸿飞做的是皇上的侍读学士,他一枝生花妙笔,常为先帝起草御旨。后来,因戾太子行事不检,阮大人不堪受辱,惊动了先帝,阮大人痛陈戾太子失德丧行十大罪状,于东宫先帝面前自尽。阮鸿飞才学无双,在朝在野都有才名。这件事于朝野震动极大。戾太子先前虽有失德之时,奈何先帝心软,一任姑妄之。后,终酿出这等祸事,不但可惜了一个阮鸿飞,更让皇室蒙羞。也是因此,先帝方下定废储决心。”
欧阳恪轻叹,“臣那时还是礼部侍郎,惜阮郎之人才,悲阮郎之际遇……”
明湛听的目瞪口呆,心道,欧阳老头儿你是阮鸿飞派来的奸细,还是他的脑残粉儿啊,你家万岁都给他绑架了,你还在这儿惜啊悲的,脑袋没病吧!
明湛轻轻咳了一声,欧阳恪脸上隐现悲悯,道,“臣只知道这一个阮鸿飞,看这信上字迹,倒也肖似当年阮鸿飞的字迹。承恩侯跟着阮鸿飞念过,定比老臣熟。”说他傻吧,还知道拉个垫背的。
魏宁没欧阳老头儿这样磨唧,点头,“没错,是他的字。”
正好,此时阮侯醒了。
御医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在主子们着急的时候颇有几分手段,三五针下去,阮侯咳出一口浓痰,再一剂参汤灌下去,心力又回来了。
当然,他恨不能就这样走捷径投奔了地府的祖宗去。
此时,凤明澜恨不能从阮侯身上咬下几块儿肉来,好啊,原来根儿在你这儿呢。打的好主意,派你儿子劫持了父王,再让老五登基,你现成的皇帝他姥爷,打的好主意啊!
凤明澜脑补了一阵,冷声问阮侯,“阮侯爷,当年,阮鸿飞可是真死了?为何欧阳大人说他死了,既然死了,这信是怎么回事?”
阮侯跪在地上,泣道,“臣以脑袋性命担保,当时,鸿飞真的没了生息。臣的老母亲因鸿飞的事,伤心过度,当年便跟着鸿飞去了。臣一时之间,失母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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