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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附身,摸索了一下,‘哗哗哗’的水声顿时来了。

“咦?”何笙扒着他的手臂往前凑,“你按的哪个?”

“最下面,马桶肚子上那个。”袁植伸手指着,“看见没有?”

和马桶同色的正方形,一点凹凸感都没有,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是单独存在的,何笙点了点头,“这东西做的可真隐秘。”

“废话,人家怎么着都得玩出点特色来,这才能吸引顾客。”

“顾客也不是用马桶就能吸引的。”

“难讲,说不定有些人就是有这个偏爱马桶的癖好呢?”

何笙对他说出这话还能表现的大言不惭表示很无语。

各自洗了澡上床睡觉,不过可能是换了个环境的问题,何笙显得精神很好,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床头灯开着,两人侧身面对面躺着。

橘色灯光下的袁植带着柔和温暖的表情,漂亮的五官显得越发好看起来。

何笙是个诚实的人,她往被子里缩了缩,露出半张脸,闷声道:“你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袁植动了下头,骄傲道:“男大十八变啊,当然要越长越漂亮才行!”

何笙附和着应了声。

“就像你也比以前好看多了。”袁植咳嗽了声,眼神闪烁的看着她,“喂,我变好看了,你是不是更喜欢了?”

何笙看着他微微有些红的耳垂用力点头,“嗯。”

袁植禁不住扬了扬嘴角,快速看了她一眼,小孩光明正大的瞅着他,目光灼热而专注,袁植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热,连忙翻了个身朝向另一边睡了,但心脏扑扑扑的却跳的飞快,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反感。

过了很久,何笙那边也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紧接着传来她的询问声:“我关灯了。”

袁植盯着前方窗帘的绣花纹路,“嗯,关吧!”

啪一声响,室内暗了下来。

何笙那边细小的声音又响了会才安静下来,之后便是她均匀起伏的呼吸声。

好一会,“何笙!”袁植小声叫了声。

对方没反应。

他又等了半晌,轻手轻脚的起身重新打开电灯,在何笙床边蹲了下来,小孩把脸整个埋在被子里,睡得死沉死沉的。

袁植缓慢拨开蒙着她脑袋的被子,何笙微微打着鼾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姑娘要么不睡,一睡就是雷打不动,平时说话也不大声,高兴了就抿着小嘴偷乐,难过了就垂着脑袋发愣,何笙很简单,简单的就像一张白纸,不管什么情绪都能在上面清晰显现。

她不漂亮,但人变白后显得很清秀,性子也好,袁植看着她睡梦中的脸是越看越满意。

手沿着她面部的轮廓线条轻轻滑动,最后落到她微张的嘴巴上,食指轻轻按了按,温热柔软的触感顿时让他有种颤栗的感觉,这种经历很奇妙,会让他背脊发毛,整个人忍不住想蜷缩,可又从内里透出一股全然释放的矛盾感。

手指徘徊良久,紧接着附身凑了过去,直到彼此呼吸相融,双唇相贴,脑袋是混沌的,内心是满足的,舌尖想要更深入的。

但理智还在,舌头轻轻在她唇上舔舐了下后连忙退了开来,袁植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整张脸已经涨的通红,双眼湿露着散发出天生的媚感,他转头大喘了几口气才缓和过来,再看向一无所知的何笙时心想,就是这个人了,可能不尽完美,但好像再也离不开了。

这个认知其实之前就有,只是这个晚上格外明显。

何笙次日醒来看见袁植面向窗外坐着,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搁在茶几上,耳朵里塞着耳麦,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膝盖,双眼微合,浅显的日出光照泼洒在他身上,看过去居然透着一股虔诚的神圣。

何笙揉着眼睛坐起来,“这么早!”

袁植摘了耳麦起身,“还睡吗?”

“不睡了。”

她一股脑的爬起来去卫生间刷牙洗脸,袁植跟着走到门口,斜倚在门框上看她,何笙此时满嘴的泡沫,被他直白的目光看的有些别扭,低头看看自己,又转向他,含糊道:“怎么了?我身上有东西?”

“没。”袁植目光扫过她的头顶,“哎,等会我给你梳头。”

何笙鼓着腮帮子满脸惊讶,把水吐掉,“你会吗?”

“总有第一次的不是?我试试呗!”

何笙把杯子牙刷放好,开始放水洗脸,边点头,“好吧!”

洗漱完回到房间,袁植走到柜台旁拿起梳子掰了掰,折出一个弧度,“会不会太软?”他看眼何笙乱糟糟的长发,“别到时断了。”

“那换一个!”何笙跳到床上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放着一把小巧的木梳,“这是佳音上次买来送给我的,可好用了。”

袁植从她手里接过来,往上抛了抛,都没手掌大,表面雕着花纹,说实话看着确实不错,但这么小能用吗?

何笙已经自觉解开橡皮筋,拿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然后背对袁植盘腿坐好,声音清亮的叫了声,“我好了!”

袁植曲着一条腿也坐到床上,抓了抓她的后脑勺,把梳子插进头发往下梳,何笙的头发很细很软还很多,颜色也不是纯正的黑色,透着股浅浅的黄,综合起来更接近浓浓的褐色,听人说头发泛黄都是因为自身营养不良导致,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看何笙之前乱糟糟的什么都吃,营养应该很全面。

男生短发方便的很,随手抓一抓就能出门,就算用梳子也比长发利落,因此袁植有些控制不好力道,梳子一下来头发眼睁睁看着缠到了一块。

他哎哎了几声,停了动作,“打结了!”

何笙龇牙咧嘴捧住了脑袋,“你太大力了!”

“行行行,我再轻点。”他把何笙的头掰正,揪起打结的那一小撮开始用手扯,一两根头发连带的往外拽传来的刺痛让何笙皱了眉,无声的一下一下张着嘴巴。

过了大半小时硬是被扯下一团头发后,何笙摇着头是死活都不让他弄了,自己动作利落快速的绑上马尾跳到一边。

袁植挺失望,但也没再勉强她。

下楼退完房去吃了早点,又坐车回了学校。

袁植带着她在平时经常活动的地方逛了圈,图书馆,体育场,最后把人带到假山旁,这里有水,有树,有石凳,迷你的山水风景造的很别致。

“你在这等我,我去寝室拿行李,然后咱们回家。”袁植嘱咐道。

何笙应了声,然后看着袁植走远。

阳光穿过假山缝隙投到她身上,暖的有些热,左右张望了几眼,慢慢朝里走去,那边有座木制的亭子,相邻的还有一座古水车,以及显露在水上的青石路。

草坪上零星坐着几个看书的女大学生,何笙沿着小路慢悠悠往前走,最后挨着一棵参天大树停下了,隔着树过去有张木椅子,上面坐了个人,何笙抱着树干偷偷望了眼,何婉悦屈膝坐在上面转着水笔在做题。

这么大个校园里又撞上了,何笙着实有些意外,正思考着要不要现身的时候,对方突兀的起身转了过来,两人都愣了下,何笙嗖的躲回了树后面。

何婉悦皱了下眉,随后抱着书绕到树后,看向垂着头的何笙。

四五年没见,彼此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次的意外相逢谁都没有预料到,双方都有些词穷,加上曾经并不亲近的关系,更加显得尴尬。

何婉悦捏着笔轻轻敲击了下书本,率先打破沉默,“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何笙盯着自己的脚尖点头,“挺好的。”

“听说你和我们学校那个男的住一块。”

“袁植?”何笙抬了头,“嗯,把我接走的就是他父亲。”

袁植在校的名声不小,家境如何也多少有些了解,生在如此富硕的环境里想来是差不到哪去,有句话被钱昭娣说对了,离了何家,何笙只会过的更好。

虽然何笙走的那会见她的狼狈样多少有些怜悯,心里不说期盼但也希望她能稍微过的好点,可现在见人真的风光无限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又隐隐的有些不甘,人的想法永远这么微妙又矛盾。

何婉悦目光复杂的看了她半晌,淡道:“挺好。”

何笙扭着自己的书包带,其实她也想问问何家另外的人怎么样,可是她发现自己好像叫不出父母那两个充满温情的名词了,随着年纪的增长和学识的增多,她懂得了很多东西,可能平时看着柔柔弱弱,但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善良的人,从有记忆开始到最后离开,她找不出对方给予的好,相反有太多刻骨铭心的疼痛,亲情太薄弱了,而且文字里的父母也不该是这样的。

“爷爷,好吗?”斟酌很久最终也只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太好,毕竟年龄大了。”

“也是。”生老病死的规律谁都逃不脱,她又道:“你们呢?”

“就这样。”

何笙干干的应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天有些风,树叶被吹的唰唰响,两人静默了会,何婉悦又要说什么的时候有人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跑这来了?”正是行色匆匆的袁植,对于何婉悦的存在让他不由皱眉,望过来的目光也带了警惕。

何婉悦好笑的侧了下头,随后对何笙道:“我先走了。”

“噢,好!”顿了顿,又加了句,“再见。”

何婉悦只是摆了下手,她们还是不见面的好,没多大意思。

等人走远,袁植问何笙,“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就问我近况。”

“近况?”袁植挑眉,惊讶道:“你们认识?”

何笙顿了顿,点头,“嗯,她是我大姐。”

袁植瞠目,“你姐?没听你说过呀,昨天也没听你说。”

那会食堂不碰到面了?小孩也没什么反应呀!

他在何笙胳膊上轻轻敲了一记,竖着眉道:“你故意瞒我?”

“没有。”何笙退了一步,揉了揉胳膊,“以为不会碰到呢,说了也没多大意义。”

袁植想起何笙以前说的关于那个家里的情况,零零碎碎的不详细,但也能感觉出他们感情的稀薄。

“何婉悦以前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她们只是不搭嘎而已。

袁植没再问什么,抬手搭在她肩上,“走,回家,面团也回来了,刚打我电话呢,咱们找他去玩。”

“何守司回来了?”何笙侧头望着袁植,“他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早上吧!”

“啊,佳音该高兴坏了。”

“我现在也要回去,你不高兴吗?”

“高兴的呀!”

两人勾肩搭背慢慢吞吞的往外走,普照的阳光温暖着整块大地,少年满足的搂着他的姑娘,笑的肆意张扬,谁都没想过和过去再有什么牵扯,他们都以为这不过是次没有后续的重逢。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鼓励,这章够丰满吧?我昨天所谓的夸奖是要你们夸我的章节字数……⊙﹏⊙b何婉悦是导火线,但作用不大,戏份一如她的开场不会很多。明天又是周日,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周末,周一晚见,看文愉快!^_^说些题外话:人这一生,或短或长总归要有些不顺心的事,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想的最多的便是感情,前几日久未联系的朋友发来消息,她的情绪很低落,我问原因,后得知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两人相识于高中,到现在已经七年,年前还在和我说今年会订婚结婚,年后却是这样一番境况,原因是男方家长全部反对,若一定要在一起,那么可以等到他们三十岁,如果三十岁两人依旧如此坚定,那么他们妥协可以结婚。女人最重要的七年已经被耗费,所谓三十除了一个年岁数字,也是拿一个女人所剩无几的青春做赌博,我很是感慨,感慨过后却不知如何回复,其实道理谁都懂,只要男人自己坚持,家长反对有什么用?将一个女人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只能说是这个男人的责任,表决的态度不够罢了。换句话说,她耗费七年,却所托非人!祝大家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有什么比两个相爱的人携手一辈子更幸福的!

chapter 49

何守司晒黑了很多,何笙第一眼见到他就想把曾经他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绰号还给他。

“你干什么去了?黑不溜秋的跟非洲难民似的;现在你成小黑了吧?”袁植惊讶道;显然有这想法的不止她一个。

何守司露着一口白牙;“毕竟不是自个地盘了,总得搞好人际关系不是?我就和我们寝室的那帮东北大老爷们天天出去踏马路来着,这不就成这德行了。”

“整得跟交际花似的。”陈佳音白了他一眼,嘀咕道。

“哎;这话可不对啊。”何守司转向她腻腻歪歪的抱住人;“哪有媳妇这么说话的,我不管干什么你都得说我好才对呀!”

陈佳音尴尬的看了何笙他们一眼,红着脸骂道:“要点脸成吗?谁是你媳妇了?少动手动脚。”

“当然你是我媳妇了。”何守司笑嘻嘻的在她脸上亲一口,转向袁植,“没办法,女人就爱口是心非。”

袁植无语的转开视线,“走吧,先去吃饭。”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个热闹的丁字路口,旁边就是家生意红火的火锅店。

一块走了进去,人多的不像话,蒸汽腾腾的室内伴随着喧嚣的话语声显得朦胧一片,有一桌吃完正好空出来,他们便入了座。

点单的时候何守司嚷嚷着要麻辣,这小子以前是个很忌讳吃辣的人,现在已经被训练的无辣不欢了。

袁植抽出他手中的单子,淡淡道:“要清汤的。”

何守司皱眉,“要不要这么没意思呀!不是说好请我吃饭呢,怎么点个菜都这么不顺心呀!”

袁植轻轻的瞟了他一眼,如玉的指尖轻轻从菜单上方抚过,不留余地道:“清汤的,何笙不能吃刺激性东西。”

何笙舔了下嘴巴,“其实偶尔一次也没事。”

袁植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开始看下面的食材名称,何守司摆了下手,“成了成了,知道何笙是你家一块大宝,清汤就清汤。”

然后把脑袋往袁植那一凑,也兴冲冲的看起来。

显然何守司的人际关系跟他的肤色一样搞得很不错,这餐饭才吃了没几口已经接了三个电话,之前那个手机丢了,这个手机是以前翻出来的,通话质量很不好,声音大的另三人都能听见,从谈话内容可看出是那边的同学,声音爽朗,笑声豪迈。

陈佳音的脸有些耷拉下来,等他挂完电话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消停会?好不容易大家一块吃个饭话都说不上半句就来一个电话,一次也就算了,连着三次你好意思?”

何守司被说的愣了下,随即讨好道:“好好好,我改,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豪气的把手机往旁边一扔,随后狗腿的夹了一个白蘑菇放进陈佳音碗里,笑的要不谄媚道:“来,快吃,太烫我还可以给你吹吹。”

陈佳音白了他一眼,眼角却已染了笑意,夹了蘑菇塞进嘴里吃起来。

只是不出五分钟电话又响了,伴随着那骚包的铃声一阵阵的在桌面震动着,几人筷子都停了下来,齐齐望着何守司,他看看手机,又看看陈佳音,大手一挥,“当没听见哈,咱继续继续。”

他十分殷勤的把盘子里的东西一股脑扔进沸水翻腾的锅里,拿着勺子搅拌,一个个轮着给人又是夹菜又是倒饮料。

袁植看看何笙还半满的杯子,拦住他,“别给她倒了,今天才吃了没多少,不能被这种水给填满了。”

何守司挺郁闷的收回手,忍不住道:“你真是越来越接近大妈了,连小何笙吃什么都管,小心管这么严到时把人给吓跑。”

袁植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冷道:“话多。”

“切!”

这时电话已经响第三遍,何守司微微皱了眉,最后干笑了下,面向陈佳音双手合十,“媳妇,我再接一次成不?你看事不过三也就算了,但现在看明显不太可能来着,估计真有事呢,我就再接一次哈!”

陈佳音吮着那滑溜的金针菇神色淡淡的没说话,何守司偷偷的把手伸过去拿起手机,见人依旧没有反应后,松了口气,直接接了起来。

嘈杂的环境里,传来的明显是个女音,纤细带着北方特有的爽朗,这电话聊得时间挺久,还聊得特火热,陈佳音一直没什么反应,甚至没转头看他一眼,只是几分钟后,估计已经忍到极限,直接将筷子‘啪’一扔,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何守司这才回过神,知道把人给惹毛了,连忙快速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冲了出去。

低头正戳着贡丸的何笙抬头看他们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也想跟着跑,一把被袁植拽住了,捏着她的后脖子,将熟了从开水里滤过一遍的羊肉片放到她碗里,“别管,吃你的,今天破例让你吃羊肉,下次可没机会了。”

何笙拿筷子拨了拨羊肉,心不在焉道:“他们会不会吵起来?”

“吵起来也正常,小情侣哪有不吵架的。”

“可是吵架容易伤感情。”

“你懂什么!”袁植好笑的看她一眼,“吵吵更健康,床头吵架床位和懂不懂?笨。”

何笙把羊肉塞进嘴里,因为淌过白开水,一点味都没有,她随便嚼了几口便吞了,“你这话不是说夫妻的吗?他们和夫妻不一样。”

“一个意思了,你还小,以后就明白了。”

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袁植给何守司去了个电话,那边很安静,也不知道在哪,只说不回来了。

袁植便结账,领着何笙回家。

国庆假期很快结束,几人又各自回了学校。

没多久天渐渐凉了起来,很快西北风也哗哗哗的上场了,何笙的身体相比前段时间已经好很多,只是畏冷的厉害,温度还没降透,她的四肢已经变得僵冷僵冷的。

严柏给她买来了很多保暖物品,还有可以进补的营养品,只是效果甚微。

袁植在学校也不放心,天天唠叨着让她多穿衣服,次数一多寝室那帮不了解情况的小伙子都忍不住调侃他,这么下去他家那位都要变熊了,袁植不管这些,还是一如既往的嘱咐着。

张琰尔自国庆后缠袁植缠的更狠,走哪跟哪,旁边看着的都为她汗颜,袁植本来是无所谓的,反正自己也不会少块肉,加上是对方没皮没脸,又不是他自己,只是张琰尔和何婉悦交情极好,出现的时候往往都是两人一块,碍着何笙的关系他是非常不想见到这人的,何笙往前十几年的生活是他毫无所知且永远无法参与的,而没有自己在身边独自过活的何笙又过的那么不容易,说牵连也好,说护短也好,反正他见着何婉悦就是不顺眼。

于是某次袁植忍不可忍半夜将张琰尔约了出来,对方以为他终于被自己的毫不气馁的追求征服,特意打扮的漂漂亮亮在外面等了一个晚上,结果袁植没来不说,自己感冒挂了好几天点滴,同时毫无例外的受了警告处分,这之后那股脑子发热的劲头才慢慢缓了过来。

期末之后袁植第一个拎着行李回了家,又开始了每天接送何笙的任务。

天气晴好的一天,他坐在大门口晒太阳,眯眼靠坐在摇椅上,一摆一摆的好不惬意,不久迎来了一个稀客。

chapter 50

袁植似笑非笑的看着院子外泊好的名贵私家车,车上陆续下来三个人;袁重阳一身纯手工剪裁的黑西装;外套一件同色呢大衣;率先走进来,其次是严柏,还有一位重新坐进了车子里,俨然是司机。

“新学校怎么样?”袁重阳自己从屋里拖了把椅子出来;往袁植对面一坐;难得温馨的开场白。

“还成。”袁植将一只耳朵上的耳麦摘下,目光淡漠的看着他,“有事?”

“没,难得有空,所以来这看看。”他转头环顾一圈,“环境还可以。”

好几年了,眼前这位按着他父亲身份的男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无一不是吵得能把房顶给掀起来,可今天居然和他讨论起生活环境来,袁植感觉就像听见一个笑话似得。

袁重阳无视他嘲讽的目光,将外套一脱放到一旁,随后接过严柏手中的文件开始查阅起来,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工作细节。

好半晌,他将一份资料扔给袁植,淡道:“看看吧,对你会有好处。”

袁植重新睁开眼拿起来看,是份早期的项目策划,随手翻了几页,转向袁重阳,对方蹙眉看着膝盖上的手提显示屏,鬓间斑白,时不时转头和严柏交换意见。

他重新收回视线,沉默稍许之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吴婶因着这两人的到来显得更加忙碌起来,神色间有着往常没有的紧张。

临近中午的时候,袁重阳把东西一收,捏了捏鼻梁,看向袁植严肃道:“看得怎么样?”

“就这样。”袁植把资料递给他,并没有什么想发表意见的意思。

对方没接,径自道:“从招标到资金预算,都要看仔细了,我明天再问你。”

袁植轻笑了声,“你是不是搞错情况了?我不是你底下员工,你还想给我分派任务?”

“你迟早都得进家族企业,多了解点里面的程序对你没坏处。”

这样类似于将袁植归于袁家的话袁重阳之前从没说过一句,对此袁植有些意外,却并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他望着院子里些许干枯泛黄的野草,“怎么?袁舒云的利用价值没了,退而求其次开始找上我了?我是不是要感谢她能大病一场,且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性,不然连我冠上袁姓都让你们觉得浪费吧?”

少年含笑淡然的说着这些对他而言十足残酷又可悲的话语,一个人生来便配备着最齐全的一个家庭,只是因着各种因素变得支离破碎,所以他可悲的连最低配置都没达到。

严柏看了袁植一眼,捧起办公资料进了室内。

袁重阳并没因他的话而动怒,十足理智的分析道:“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现在跟你讲什么亲情我自己都开不了口,但无论我们之间的关系多违和,总归有那么份血液连着,把袁家拱手让给别人我还不如给你,这样的利益交换与你而言也是个好消息,何况袁氏股份本来就有你的一份,再理所当然不过。”

“你错了。”袁植凉凉道:“不是每个人都念着那些钱的,我只要好好的活到25岁自然会把那些股份全权转让。”

他正视着袁重阳的双眼,四只眼角微扬的眼眸格外相似,他道:“我对袁家的每个人都感到恶心,你还想让我对着袁氏旗下那么多人?有可能吗?天塌了估计都难。”

袁植太向往平静的生活,他从没想过要成为人上人,也没想过要将袁重阳挤下台,只是不断希望着离开袁家罢了,尤其在何笙换肾事件之后,想离开的欲望更逐次递增,他斗不过袁重阳,他有这个自知之明,也因此对自己的姑娘感到格外抱歉,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等待成长,等待离开,可他忘了,很多东西不是他希望着就能有的,而有这个觉悟的时候已经晚了。

“是吗?”袁重阳抬腕看了眼时间,“几年前我领回来的那小姑娘身体怎么样了?”

袁植表情一凝,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袁重阳反倒笑了笑,眼尾随着表情的舒展冒出一片细细的褶皱,“孩子,别这么严肃,我也只是好心问问,想要给一个人良好的生活条件永远离不开金钱,所以你想让她过得好一点就必须拥有很多的资金,想吃想穿想住想玩随她挑,多好?”

他拍了拍袁植的肩,力道轻缓,“记得好好看资料,袁氏的未来得靠你,还有……”他顿了顿,声线微冷,“舒云是你妹妹,以后说话注意点。”

这天之后袁重阳时不时就会过来坐一会,目的不言而喻,只是袁植的态度很散漫,显然没怎么上心,就算装模作样的看看项目资料,能记进脑子里的东西也很有限。

袁重阳对此不做评价,只是坦然的作风显得很是胜券在握。

何笙知道袁重阳常来这的消息后很是惶惶了一阵子,对于这个男人她打从心眼里感到畏惧,好在这几次这个人都没带来预料外的噩耗,渐渐的也就不那么惊惧。

这年临近年关袁植终于被要求回袁家过年,随行的当然还有何笙,他们第二次踏进那幢古堡式风格的别墅,住进宽敞精致特意整理过的卧房,和上次来不同,这次朱美雁不说格外热情,至少言语尊敬很多,连带钟点工也变得十分客气。

晚上一桌子围拢吃饭,再次见到了时隔半年未见的袁舒云,她的情况很不好,整个人瘦的几乎只剩了骨架,双眼深深的凹了进去,两颊带着病态的白,藏在羽绒服下的身子显得十分弱不禁风,头发剪了,套着一顶毛线帽。

朱美雁带着她坐下,正好和何笙面对面,她抬头冲何笙笑了笑,想说什么又意识到有人在而闭了口。

“吃吧!”袁重阳拿毛巾擦了擦手,“难得一家人都齐了。”

这餐饭吃的很沉默,何笙局促的几乎要将脑袋整个埋进碗里,袁植给她夹了几块菜,身侧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晚饭后袁植被袁重阳叫进了书房,何笙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看书,好一会听见门口有些许声响,她转过头,随后连忙起了身,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容尴尬的袁舒云。

“我没打扰到你吧?”袁舒云抓了抓自己的耳朵,脸上的笑容十分苍白,双手拧着自己的衣摆,“我是来给你道歉的,那次手术我不知道会这样,以为……真的对不起。”

这是事发以来何笙第一次听到有人出来跟她道歉,本来已经没所谓的心情突然莫名起伏起来,那时的委屈和害怕仿佛在放大镜下被无限扩大,眼眶忍不住有些湿,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

“也希望你们能别记恨我妈,她都是为了我,如果实在要怪你们就怪我吧!”她苦笑了下,又道:“如果可以我愿意把你的东西重新还给你。”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谁都知道。

静默片刻后,何笙才小声开了口:“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不知道,就这样吧,过一天是一天。”

“总能有办法的,现在医疗这么先进。”何笙无力的安慰着,随后指着一边的沙发,“你坐会吧!”

“不用了。”她摇头,笑道:“我哥快回来了,他见到我在这会不高兴的。”

何笙没什么底气的说了句,“不会的。”

但她们都明白袁植的脾气,尤其经历那次事件之后,袁植现在表面看着比较平静,心里说不定该怎么恨着她们呢!

“还是不了。”她摇了摇头。

这里毕竟是袁舒云的家,这么一来何笙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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