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气壮山河的归来去辞,一曲新美如画的秋歌,带一点秋色的迷茫和悲壮,而更多的则是对人生的感悟,不失理想主义的激情,虽不免稚拙,然而记录了一段如诗如画的美好情怀。如果要说这就是艾莉莉的初恋的话,那么就是她最弥足珍贵的一段恋情,终身难忘。
以后,年轻的指导员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他们通过几封信,指导员文笔依然优美,信写得如同散文,谈人生,谈哲理。但是这种感情的维系,有如放出去的风筝,越来越遥远,最终被狂风所吹断,断了音讯。那是在1976年的“四五”运动之后,听说他写了不少悼念周总理的诗词去了天安门,他是不甘寂寞的。他当过电车售票员,因为“四五”运动,进了监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平反,后又考上了研究生。等他们再度续上那根难以了却的红丝线时,他已是北京大学年轻的社会学教授,不时有文章见诸于报端。艾君红转业到报社,发现了他的文章,带着美好的憧憬,给他去了一封信。他回了信,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激情,却多了几分成熟的理性。他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他珍惜那段纯洁的友情,写了一首诗回赠她。这是一首新诗:
绿洲
九曲回肠/有如蜿蜒的江流/默默地默默地/流经你的身旁/你是一片葳蕤的绿洲/花儿在心间放着馨香/你是一座安谧的小岛/鸟儿在胸中低声浅唱忐忑不安的心/像是在冰河里叮咚作响掀不起波涛惊天/拍岸跌宕/激不起浪花凌空/随风飘扬/濡不湿凄凄芳草/寻泽觅芳/抛下悠长的遗憾/匆匆地远走他乡我是浩浩东去的江流/怕扰乱你如诗的柔肠/藏匿起澎湃的****/更那堪回眸相望/我是悄悄陨落的太阳/怕惊醒你如画的梦境/收敛起眩目的光芒又怎生将此情此景相忘收信阅诗,她大哭一场,不久她也结了婚。
31
艾君红转业到了《溪城日报》,既不能当编辑、记者,又不可能当负责干部。因为她的中文水平仅小学生而已,半调子的外语在报社根本用不上。她被分配到办公室当秘书,实际是打打杂,管管文件。等到父亲一离休,连打杂也难了,被调到了发行部。她的悲剧是从调到发行部以后开始的。
艾君红的爸爸艾军伟是从鲁南解放区入伍的老战士,参加过抗日战争,从战士一直干到了副师长,后以正师名份离休。老爷子生平无大爱好,惟喜欢收集望远镜。各个年代、各个国家的望远镜大大小小几十个,闲暇时拿出来擦拭、赏玩。从清末北洋舰队使用的直筒独眼龙,到缴获的日本皇军的鬼子镜,以及国民党高级将领使用的德国造的“蔡斯”望远镜,从50年代苏联老大哥赠送的苏式军用望远镜到援越抗美时期越南人民军送的法国式望远镜,应有尽有,每一个望远镜都有一段小故事。君红、彬红两姐妹是玩着爸爸的望远镜长大的。最值得老爷子珍视的是他解放南京时率领先遣团,攻破蒋军江防前线,占领南京“伪总统府”后,刘伯承元帅奖给他的那架。他曾不止一次地向女儿讲述过这段奇特的经历,这架德国造望远镜原属国民党一位中将军长,由蒋委员长亲手赠送,并刻有“蒋中正赠”的字样。在淮海战役中军长被俘,望远镜则成了战利品,一直由刘伯承元帅使用。当时,这位赫赫有名的王牌军长竟然冒充伙夫,躲在柴禾堆里,被艾军伟的部下生俘。当瑟瑟发抖的“伙夫”被押解到团部时,“伙夫”简单的白布包袱中,除了换洗衣服外,就是这架德国造的高级望远镜。艾团长仔细审视这架望远镜,发现调整焦距的镜架底部刻有“蒋中正赠”的字样,于是对“伙夫”的身份大生疑窦。经突击审问,“伙夫”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架望远镜还是被作为战利品上交了。攻下南京城后,刘元帅得知艾团长有收集望远镜的雅好,于是慨然相赠。当时他所在团的政委几次索要,他都未舍得放手。但是30年后这位老战友为儿子求婚时,老艾却爽快地答应了。他们成了亲家。
32
艾君红的婚姻她自认为是不幸的,是父母包办的产物,双方青梅竹马,太熟悉,因而也就缺乏吸引力。她根本未想到,这个像姑娘一样文文静静、性格内向的伙伴,将来会成为自己的丈夫。他们太熟悉,也太随便了,熟悉得如同兄妹,随便得如同家人,就像是熟悉身边的一本书、一张唱片那样,再好看的书长久地翻看也就淡然如水了,再好听的唱片听久厂也就索然无味了。总之婚姻缺乏吸引力,感情缺乏新鲜感,将预示着他们必然分手的悲剧性结局。
在艾君红的眼中,他是一个生性腼腆,不善言词,性格内向的小伙子,有着姑娘一样白皙的皮肤和清秀的面容。过去他就像是她的伙计,从来也不敢拂逆她的意志,去办自己想办的事。而现在竟然要成为自己的丈夫。这样的夫妻生活肯定是缺少情趣而味同嚼蜡的。她希望的丈夫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敢作敢为的大丈夫,像电影《追捕》中的杜丘,而不是只懂向女人献殷勤的奶油小生。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况且姑娘与小伙伴已相别十年,十年后的伙伴已长成了大小伙子。虽然还是那么白白净净,相貌可人,但已经大学毕业。他是学无线电通讯的。毕业后分配到工厂,由技术员、工程师到车间主任、副厂长,工作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他还是不爱讲话,那决不意味着对世事的茫然无知,在本专业的领域内他是佼佼者。眼下厂里正在引进一条日本彩电生产线,他是工作责任心极强的技术副厂长,经常加班加点,自然少有时间去陪她聊天、逛商店、旅游。于是使得新婚的君红显得有点落寂。
作为副厂长的丈夫,是学工科的,他的专业特长是无线电技术,而对文学、历史、哲学等文科知识多少就显得有点相形见绌,与妻子缺少感情上的交流,久而久之双方隔膜就越来越深。小日子过得平平淡淡,艾君红根本未品尝到爱情的甜蜜,反而感到内心的孤独和苦闷。每当丈夫夜以继日地加班加点,孤寂无聊的长夜难以排遣时,她就会睁着眼睛,想着与指导员之间那种朦朦胧胧的异性相吸而又不乏诗情画意的往事。如果说往事是一幅朦胧而美丽的画卷,那么这画充满着月下观潮似的心里悸动,雾里观花样的微妙情愫,实在太令人追忆和回想。她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女子,感情充溢如同满出池子的春水,这春水肆意流淌就滥了。有时在柔和的台灯下,独自一人打开她紧锁的抽屉,捧着自己少女时代的日记,指导员的诗稿,精神的小舟在爱情的湖水中飘来飘去,将她带到那如诗如画的过去,常常激动得泪流满面,无法自己。于是,现在的家庭生活就有了某种地狱般的感觉。尽管这地狱舒适、雅致,
像是一个温馨的陷阱,有着金丝笼般的豪华,但毕竟是精神和情感的牢笼,是一个无法摆脱的牢笼。她不是《玩**之家》中的娜拉,她应当有着安娜.卡列尼娜式的勇气,去寻找自己的渥伦斯基,她隐隐约约地预感到有那一天。她要摆脱这个当代平庸的卡列宁式的小丈夫,她不需要当厂长夫人,而要当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心理和生理都满足的女人,一个不受家庭束缚,独立自主的女人。她常常带着这么些古怪的念头,独自进入梦乡。
有时,她发出均匀的呼吸沉沉睡去的时候,满身汗臭,一脸疲倦的丈夫才从厂里归来。他粗粗洗漱就钻入了温馨的被窝,就着柔和的灯光,看着妻子秀美的面庞挂着泪痕安详地睡着。男子汉的意识开始苏醒,在体内慢慢像潮水那样高涨。这软玉温香的美妙****是属于他的,他却疏于开垦,播种,等于把一块肥沃的土地抛荒。他轻轻地吻着妻子的**,轻轻吸着她的耳朵。像是梦语喃喃地轻轻叫着“君红,君红……”她在梦中翻过身来,他就势搂紧了她的纤腰,一只手去动手脱她的衣服,她睡眼惺松地接受他的动作。他的动作快速而缺少过程,有如单枪直入地快速,她还未感觉到潮水涨起的快感,这边气喘如牛已结束了战斗。他满足地沉沉睡去,接着鼾声如雷。而她却难于再进入最佳的睡眠状态,双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呆呆地出神,继续着胡思乱想,直到天蒙蒙亮才又睡着。而他又要起床、漱洗。
几天下来,她就被这种生活折磨得神经衰弱,对她的小家庭生活感觉到沉闷苦涩。她整个成了他的**工具,而享受不到**的欢乐。她成了他的保姆、厨娘,忙于家务。为了保持身段的玲珑,她始终不肯生育。这当然是她看到了这个家庭出现的裂痕,并预感这种脆弱的关系会有断裂的一天,她要顺其自然地等待,因而不愿意那怕一丝一毫能够焊接这种关系的可能存在。当然,这是瞒着他的。
艾君红去上班,不如说是百无聊赖地混日子。看小说、喝茶、聊天,无所事事,只是完成一些跑跑腿、打打杂的事。再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每年在报纸征订前后出场帮助经理宴请、招待邮电局、宣传部、组织部、新闻出版部门的同志,还有订数特别大的单位有关人员。她仪态万方,生性活泼,气质高雅,还有好酒量。有着文艺宣传队的底子,她能歌善舞,吃饭、喝酒、唱卡拉ok、跳舞,陪经理拉订数成了她的主要工作,好在她能够应付自如。久而久之就成了报社的“社花”,人们背后又称她为报社“交际花”。当面年轻的记者们还是将她捧为报社一枝花,她也是自我感觉特别好。于是更加遗憾地认为她是好花插在牛粪上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社花”终于名声大振。墙内开花墙外香,红杏开始出墙。
红杏枝头春意闹,打破了婚姻、家庭带来的冷寂,她开始拥有她自己的“圈子”。圈子中的朋友有不少发行界、娱乐界的哥们儿、姐们儿。有着报社“秘书”的头衔,她出入歌舞厅有如入无人之境,被一帮青年男女像是众星捧月般捧着、哄着。她开始找到了自我,
成功地度过了婚姻初期的苦闷期。当她酒醉熏熏,满脸潮红,深更半夜回家时,耐心的小丈夫在小心翼翼地等着她。她被酒精、舞步、歌声激活的青春、热血开始沸腾,她要向丈夫主动进攻了。她推门进屋,甩掉了脚下的高跟鞋,把黑色的连裤袜三下五除二地扒掉,脱掉外衣,仅穿着**裤、戴着xiong罩,耸动着高高的**,猛扑向惊慌失措的丈夫。
而这个有着白皙皮肤,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竟然推开她拥上来的藕节式的玉臂,避开她喷着酒气的红唇,惊愕地说:“君红,你是怎么啦,浑身酒气,快洗洗去。”他推开她,去打开洗漱间的热水器,为她调好热水。
她却四肢摊开坐在沙发上,多少有点借酒发泄的意味:“老娘这也是工作,怎么你害怕了,胆小鬼。
丈夫连拉带拖,把她推进了浴池。在热水的冲洗下,她头脑开始清醒。然而,苦涩的眼泪却随着水流一泄而下。她仔细擦洗着自己宛如**女样的光洁皮肤,用香波冲洗着曲线玲珑的身段,有一种自艾自怜的感觉。她冲够了,哭够了,也自我欣赏够了,裹上了毛巾被,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像发*的母兽一样冲了出来,心中想的却是今晚一定要玩一玩这个庸俗的小政客,小傻瓜。
她像变戏法一样,将裹着的浴巾从浑圆的肩头散开。浴巾滑在脚下的地毯上,一尊白玉雕琢的女神像裸露在这个小丈夫的目光下。
丈夫看到妻子眼中的yu火,惶恐的嗓音甚至有些发颤地说:“君红,今晚你喝醉了,是不是需要休息、休息再来……”
而妻子说:“不,今晚我高兴,我们疯疯狂狂地干上一场。让我也过过瘾,每回都是你过完瘾,像死猪一样睡去。”
她长发披肩,圆肩细腰,丰乳肥臀,胸前一对耸立的**,因为激动甚至有些上下颤动,浑圆的大腿,肥硕玉秀的脚丫,浑身上下透射出一种成熟的性感。
他今天确实感到累了,有点力不从心。她的主动进攻使目瞪口呆的小丈夫一时半时回不过神来。她像只母狼一样把自己浑身喷香的yu体压在丈夫身上。****闷着他的脑袋,使他喘不过气来。她手、脚、嘴并用,对他搓、揉、吸、吮,使他连连告饶,在她的撩拨下,他迅速地崛起,然而又迅速地败下阵来,尚未进入,就一泄如注,竟然再也无招架之功了。
她却“哈……哈……”地狂笑,像疯子一样叫道:“不中用的东西,你还能叫男人吗?”于是扔下痛苦万状的他,抱着被子睡到客厅的沙发去了。经她这****的折腾,以后年轻的小丈夫就再也难于一展雄风,与她一决雌雄了。他得了**,他们分居了。
此后,她更加放肆地经常出入舞厅、豪华宾馆,成了名闻遐迩的舞厅皇后。
出事的那晚,她像平时一样在灯光昏暗的舞厅等着哥们邀请。两位小伙子为了争夺与她一舞的资格,在她的挑唆下,竟然动起了手,打得头破血流,而她只是冷冷地观看。在溪城众多追她的男子中,她还未发现她心目中的渥伦斯基出现,为了寻求刺激,她乐意看到男人们在她面前争风吃醋、献媚取宠,以弥补自己空虚的灵魂,甚至不惜煽风点火。结果两帮伤痕累累、情绪激动的年轻人被带到派出所,她却借助昏暗的灯光,悄然离去。《溪城日报》第二天就报道了两帮****为争夺舞后而大打出手的报道,只是隐去了本报“一枝花”就是那名舞后的具体细节。
次日晚,她回到家,一贯晚归的丈夫却早早地坐在沙发里等她归来。他双眼冒着火星,从她打开房门的那会儿就像猫儿盯着老鼠那样盯着她。她不理睬他的眼神,自顾自地走进卧室,那里一片狼藉,桌上放着一瓶女用避孕药,她的日记,她和指导员的信件。显然愤怒的丈夫已经撬开了她的上锁的抽屉。她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用母狼一样的眼睛盯着眼前这只可怜得近乎发疯的小“猫咪”。
“猫咪”没有发疯,他怯懦地回避着她恶狠狠的眼光,用平缓的语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君红,我们别像仇人那样互相敌视好不好?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你说你到底要什么?我哪一点对你不好?我是问心无愧的,我x夜忙碌,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希望在一天劳累之后,有一个舒适的环境,平平静静地过日子,等你有了孩子,我们这三口之家也就什么都齐了。而你却心怀二意,不和我商量就乱用避孕药,你是存心不让我有孩子。你再看你那些日记,你保留的情书、情诗,你对得起我吗?你说你没有‘爱情’,难道爱情就是整天缠****绵,谈谈诗赋散文,抒发抒发人生哲理?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能老沉浸在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我认为,爱就是大家共同扶持这个家,你说呢?”艾君红这回毫不客气地反驳:“你以为这就是生活吗?这种平平庸庸的小市民生活,与过去你爸爸他们那种‘五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式的追求有什么两样,只不过现在换成了家用电器、摩托车、房子、票子、儿子而已。人非猪狗,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你看过《伤逝》吗?鲁迅先生说,爱情必须时时更新,才能有所附丽。你太自私,只顾你自己,你以为我是你的奴隶是不是,整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你想发泄,就像狗一样地趴上来。满足后,又像猪一样睡去。人是需要有情感交流的,你关心过我吗?你知道我的痛苦吗?我们这样的日子只能是苟合,而没有爱情。你看过易卜生的《玩**之家》,你懂得娜拉的痛苦吗?”她连珠炮式的发问,
整个把个工科大学生出身的副厂长轰懵了。
显然,在文学知识上,小丈夫不是艾君红的对手。他顺着自己的思路进行反驳:“什么‘玩狗之家’,我把你当狗了吗?只有你把我当成猪、狗,刚才还在骂人。我一直把你当女神哄着、捧着。你爱看书,我不反对。人总不能拿书当饭吃,生活是很实际的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得有人关心,吃、喝、拉、撒、穿、住、行都要有人操劳,才能不愧对这个家庭。我们总不能一天到晚生活在过去那种不切实际的精神世界里。你的指导员,确实有才气,有情趣,我自叹不如。但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拿别人的长处和我的短处比,我自然是比不上的。但我有技术,有专业,在事业的追求上并不亚于他。我们的生产线已上马,彩电源源不断地供应市场,销售很好。这就是我作为男子汉的成功。我拿的奖金不是为你买了一辆摩托,而我天天骑自行车上、下班,家中琐碎的事从来都是我关心,你只不过是多干了些家务。我相信‘男主外,女主内’的习俗,生活是很具体的,我们生活在人间,并不在天上,一切必须从实际出发。你嘲笑我‘土八路’的父亲,但江山是他们这些‘土八路’
拼着命打下来的,他们的业绩功垂史册,彪炳千秋,不是你这类混蛋能够污蔑的。作为农民的儿子,我们得为这块土地做些实事。难道你不承认你的父亲也是农民吗?而你干了些什么?整天吃吃喝喝,出入歌舞厅与那些男女****打得火热,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你知道报社怎么议论你吗?不错,我是‘小市民’,但我为国家日日夜夜地干,创造了利润,这就是我的价值。你们干了些什么?一伙寄生虫而已,是依附在社会肌体上的坐享其成的‘哈巴狗’。你们制造的是垃圾,我们生产的是财富。你他娘的还自以为是高人一等的精神贵族,以为有多么高尚的追求,其实全是狗尾巴上竖红旗骚得慌。你们只是供人亵玩,相互赏玩的‘狗性人’。自己头上没有毛,还说别人是秃子,我没有兴趣去玩你,你还说什么‘玩狗之家’。”
说到这儿,他愤怒至极,不能心平气和地和她谈心了,逐渐使用一种审问的口气:“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那么晚回来。今天报上披露了你做的好事,闹得全城都在议论那个舞会皇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的理由很充足,艾君红一时语塞,竟也无言以对,她抱着耍赖皮的el吻,无耻地说:“这事你倒关心起来了,平时你关心了我吗?你有事业,难道我就没有事业?我们女人就活该成为你们男人的奴仆?何况你还是一个每天只知柴、米、油、盐的小男人。我昨天干什么你管得着吗?你管得了吗?实话告诉你,我去鬼混了,找第三者解闷了,我参加斗殴了,我跟野男人****了。你怎么着?我今天晚上还要出去,你管得着吗?”
这时,小男人一反过去的宽容、懦弱,变得愤懑了。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冒火,脑门上的青筋暴突,血涌大脑,仿佛丧失了理智。他抽出皮带,像雄狮那样扑上来,积压心头的愤怒像火山那样爆发,揪住这个女人的头发,口中怒吼着:“你这个骚娘们,欠揍的,老子今天揍死你这个小骚货。”他三下五除二,剥去她的衣服,只留下裤衩、xiong罩,狠狠地抽打她那白皙、光洁的身体。
艾君红发疯似的狂叫:“救命啊,杀人啦。”
“叫你叫,叫你喊!”小丈夫随手拿起她的长丝袜堵住了她的嘴,用另一只丝袜捆住她的双手:“你晚上还出去吗?老子叫你见产得人”挥拳向她的脸上击去,那白嫩的脸庞立即肿了起来。他捆住她的脚,坐在她的丰腴的屁股上,嘴里喘着粗气,叼着烟。随后竟将她塞进了床底下。
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泪水沿看红胛肿眼睑往下流,只是奈何不得。心想,他们的关系到了头。
丈夫嘴里大声嚷嚷:“叫你出去疯跑,给我丢人现眼!”他搜走厂家中的所有钥匙,锁上房门竟然自顾自地走了。
他们的婚姻关系就这样无可挽回地破裂了。
她搬出了这个生活了两年的家,住到了报社的单身宿舍。她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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