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冬平目示艾君红签字。艾小姐提笔签名后,李冬平又从皮包里拿出“商场部”公章,在嘴上重重呵了口气,用力盖好章,
交给了邬历。
邬社长说:“明天我去发行部加盖公章后,将原件返回,双方各执一份,等你公司2.4万元到账后即交付纸型,开具委印、委发证明。以后16种图书均按此程序办理。”
李冬平表示完全同意。双方入席。
但见巨大的富贵牡丹屏风后面,时而欢声笑话,时而yin声浪语,还有酒杯相碰之声。男女哄笑之间,情感的交流到达顶点,最终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双方见好就收,趁头脑还算清醒之时结束吃喝,否则到了不言不语、酩酊大醉时下面的节目就无法进行了。于是他们脸红扑扑地男女双拥着到了舞厅,喝茶解酒,继续感情上的交流,作肌肤之亲前的热身。
在灯火明灭、光线黯淡的舞厅中,这边身材瘦削、个头不高的邬历先生紧紧地搂着体态丰满颀长的艾君红,两人紧紧贴靠在一起,两双手互搂着腰,在窃窃私语;那边体形剽悍、身材魁伟的李冬平先生把身材婀娜、曲线玲珑的袖珍姑娘宋玉卿小姐搂在怀中,边舞边谈,一派怡然自乐景象。大家都有些陶醉,脸带红潮.心跳突突。
邬历一边随乐曲下意识地摇晃,一边咬着艾君红的耳朵说:
“这么多的书号,以那么低廉的价格买给你们,主要是看你红小姐的面子,你应当心中有数。”
君红小姐莞尔一笑,嗲兮兮地说道:“哟,邬社长,瞧你说的,我们给你的提成也不少啊,难道不够吗?”
邬历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分外清醒地说:“这钱嘛,当然是身外之物,关键还在于感情,这才是今后合作更重要的基础。你们每种书还提价10%呢,相比来说,你们得的更多,说是每种印8000册,能赚钱吗?你以为我们不懂,糊弄我们?大家都吃这行饭,开机至少3万,不过我不便点破,眼开眼闭算了,做生意要赚钱,这是司以理解的事。况且你印多少又不损我一根毫毛,但要追查起来,你加印部分就是盗版,懂吗?是非法出版物,是可以查你的。当然,人是有七情六欲的,我们建立了友谊,增加了感情,你们那发财的****都是好理解的。如你红小姐这样的花容月貌,没有攻不下的关隘,没有战胜不了困难。”
这时舞曲低迷,全场灯光骤灭。《春江花月夜》的舞曲,缠****绵的惹人情思。趁着黑暗,邬历把手放进了艾君红的裙子里,在她丰腴的臀部乱摸一气,红小姐半推半就,双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那边李冬平经理与宋玉卿科长也已是热唇相接口舌相含。一刻钟后,灯光复明,场上男女各就各位,又轻轻随着舞曲摇晃了起来。
邬历先生竟吟起了唐诗:“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们要来个金钱、感情双丰收。”说完竟对红小姐意味深长地一笑。
这话说得太露骨,太无耻,但艾小姐也并非贞女节妇一类,原来就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主。她用嘴示意那边的一对说:“那么,你的玉卿小姐呢?”
“你看呢?他们天生一对,正谈得入港,想你们李总经理也并非道学先生,正人君子,我压根儿就怀疑,今晚的宴请就是鸿门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本身就是**陷阱。”邬历嘻笑着说。
“别臭美了,你以为你是潘安之貌,子建之才,我们只是公平交易,相互的回报是平等的?”艾君红竟也色迷迷地眯缝起杏仁眼凝邬历竟也不回答,揽着她的细腰,离开了舞场。他们像****那样来到了艾君红的包房。李冬平与宋玉卿也尾随而出,他们去了李冬平的包房。那晚,他们俩对露水鸳鸯,各有所得,互不干预,心照不宣地尽欢而散。
38
然而,这场由李总经理策划设计,由邬历先生加入演出的闹剧,尚未进入尾声,就落下了帷幕。
君红小姐在邬先生的引荐之下,像是一只飞来飞去的花蝴蝶那样,在出版大厦从楼上飞到楼下,到处寻芳觅踪,猎取食物,又接触了多家出版社,也想以扬子出版社的形式钓几条有用的鱼。然而,大部分出版社均对这种形式不感兴趣。鱼儿不咬钩,金钱加美色的攻势看来也只是对少数人起作用。
刚刚从英国归来的老荣急于想介绍去英国学习的情况,介绍在我国还刚刚兴起的国际知识产权保护的知识。于是选择了一个美丽城市,一座美丽的宾馆,由刚刚从基层书店升任省出版厅副厅长兼版权厅副厅长的仲月清主持,开办了a省出版史上的第一个版权培训班。各直属出版社、印刷厂、新华书店、外文书店、机关处室领导均参加这次首届培训。老荣自然竭尽全力地大讲特讲:“兄弟在英国的时候……”
一天早餐,郑东与直属印刷厂田厂长坐一桌。此公系北方大汉,毕业于高等学府,心直口快,说话不带面具,身居厂长高位却也保持农家本色,厂里人称“生产大队长。”别看生产队长人生得粗粗黑黑壮壮,管理很有一手,为人也廉洁不贪,故在厂里极有人望,与郑东私交极好。郑东称之为“老大哥”。“老大哥”今天心情不好,满脸忧郁。
郑东有意与他耍笑:“老兄,今天满脸晦气,才离家几天,就想老婆了。”说完在他腰里捅了一拳。
老大哥端坐不动,毫无反应,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又像是对郑东说:“邬历这狗日的,才调到扬子社几天,就把老子厂里的几副纸型调到古都他的关系户里去印了,挖我们厂的墙脚。格老子告到谭冠厅长那儿,谭冠还说我厂印刷质量不好,邬历有权选择印刷厂。我看他**的是选择钞票。”说完,猛然拍了一下餐桌,竟把餐桌上的醋瓶拍翻。
这时古籍美术出版社副总编辑凑过来了:“我说老兄,你别发火,你根本不知道情况,那邬历带着一个珠城来的****娘们满出版大楼跑,说是新华书店总店中国珠城北拱图书贸易公司的老板叫李冬平,办公室主任就是那个女人叫艾君红,要联系重印再版一批图书。这玩意儿属变相‘买卖书号’的卖版号行为,只有邬大胆这种人敢干,我们不理睬,听说跑了好几家出版社。”于是桌上的老总、社长们纷纷证实确有其事。这话引起了郑东的注意。
几天前,他刚刚接到全国“扫黄”办公室的通报,北京几家有影响的出版社的书,在《溪城日报》印刷厂被g省来的不法书商欺骗盗印后发往全国,这几家出版社的郑重声明已登在《出版报》上。他刚刚去溪城市调查回来,盗印者名字就叫李冬平、艾君红。这艾君红原来就是《溪城日报》职工。听溪城公安局介绍,此女有**嫌疑,常有与外国人逛马路跳舞的故事,原来打算移居泰国的,20天前突然辞职去了g省珠城。盗印情况确实,货已发往全国25个省、市、自治区,人在5天前离开溪城大饭店,去向不明。而出版社所谓被欺骗盗印的说法却另有隐情。a出版社的几种言情小说是他们买通了发行部经理,用金钱换到了纸型,弄到委托印刷证明;13出版社的几套武侠书原拟与李冬平合作,开出发排单、付印单后,报新闻出版署批准未获通过,于是宣布手续单作废,却未收回手续单,使李某骗术得逞;c出版社根本不知情,李某涂改、复印a出版社手续单,重填书名,私制印鉴后到厂盗印。
这时《珠城日报》中缝登了一则珠城北拱图书贸易公司不显眼的启事,声称:“本公司商场部印鉴丢失,声明作废。”其实是全国“扫黄”办责成c省出版厅对李冬平的非法出版活动进行查处后,北拱公司设下的金蝉脱壳之计。郑东曾打电话去北拱公司查问李冬平、艾君红究竟为何人,对方支支吾吾,根本说不清楚。
而这李冬平当年由东北流窜g省,承包g省计划生育委员会刚刚开办的《生育与卫生》杂志广告部,私自设计搞了一期创刊号的征订单,以宣传计划生育为名,搞**宣传,后被举报,结果被杂志社解聘。他却带走了广告部的公章,伪造刊号,卖给了河南的书商,弄了几期假的《生育与卫生》杂志,当然内容也是宣扬性技巧、性心理等等,最后被查禁。
当老总们掏出李总经理和艾主任名片时,其姓名与全国“扫黄”办通报的姓名完全一致,证明李冬平仍在a省古都市活动。当天郑东就向仲副厅长汇报,仲副厅长同意立案追查。
一周后,***结束。郑东约老荣一起找邬历谈话。邬历开始不承认24种图书签订了《再版协议书》,请他交出《再版协议书》,邬先生坚持不肯。这时郑东找了谭厅长,将全国“扫黄”办的查处通知、他赴溪城调查的情况、g省出版厅的情况通报全部摊到了谭冠先生的面前。
谭厅长和蔼地表示:“全力支持你们查处。至于邬历的工作,我来做。”
他确实是做了邬历的工作,第二天邬历交来了协议书,证实是24种。郑东在心中非常感谢谭厅长对“扫黄”工作的支持,至于社会舆论对谭厅长的说法,他认为是对谭厅长这类君子型干部的不理解。你看谭厅长多好,说话轻声细语,为人廉洁朴素,昨天有人送来螃蟹,他责成厅办公室将一篓螃蟹分给了高洪等老厅长,自己连螃蟹腿都未留一只。当今社会这种廉洁的干部实在难找了,他当时确确实实是天真地这样想,也是到处这样宣传谭厅长的先进事迹的。
那天早饭后,有一位好心的总编辑私下里这样说:“老郑呀,这邬历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谭厅长的人。你这种时候去查他,没准谭冠厅长会认为你是与扬子出版社下台的冼总编辑搞在一起整邬历,是针对谭厅长那次人事调整的,而那次人事调整实际是谭冠为了排斥异己、安插自己人搞的,冼总编辑有什么错?完全是为了给邬历挪位子。”
郑东却义正词严地反驳:“这你老兄就多虑了,我看谭厅长是个正派人。况且邬历社长刚刚到任,对出版法规不太懂,上当受骗在所难免。我们不将这起非法出版活动制止在萌芽状态,酿成重大事故,恐对谭厅长、邬社长都不好,你老兄是否别有用心,存心想看谭、邬两人的笑话,想使错误走向极端?”两人话不投机。那位总编辑摇摇头走了。
于是他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
他带着公安人员首先来到地处江北区、隐藏在名山脚下宝刹镇的宝刹工商印刷厂,查封了已印制成品的8种24万册扬子江出版社的纪实类图书。在检查工厂派工单时,却发现这套图书每种都有两套不同印数的单据,一套每种开印数8000册,一套每种却开印了30000册。
郑东严厉地责问:“为什么一套书开出两套派工单。”
面如土灰的白金贵厂长交待:“一套是按委印单印数开的,是为了对付你们检查的;一套按实际印数开的才是真实数字。”另据白金贵交待:“李、艾二人住在银星大饭店,两天前,还来厂检查出书质量。”
第二天一早,郑东又带着公安人员去银星饭店抓捕李冬平、艾君红。然而,李经理和艾主任人迹杳然,早已得知消息跑得无影无踪了。
服务台小姐说:“昨晚有一男一女慌慌张张找到李冬平先生和艾君红女士,在大厅鬼鬼祟祟,叽叽咕咕,交头接耳谈了不到一刻钟。李、艾两人当晚即办了离店手续,去向不明。”
当他赶回办公室时,电话铃就响起来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浑浊低沉的男中音:“哈哈,是郑主任吧,我就是李冬平,你是抓不到我们的,我们有好几个住处,你就大海捞针去吧。我们后会有期,拜拜了你。”还未等他回过神来,电话已挂断。气得郑东嘴上直骂娘。
以后,他又去了g省珠城,见到了北拱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们,实地察看了李冬平承包的商场部。哪来的商场,只是一家12平方米的小书店,书店经理矮矮胖胖,粗粗黑黑,一口东北土话,自称是哈尔滨来的作家,那模样更像是一个开饭店的老板,说话粗俗不堪。
谈到艾君红女士时,那经理竟充满着**兮兮的腔调:“那小女人确实是漂亮,江南女子,到底水色好,皮肤白净,细腻。她刚到珠城,李冬平老婆就吃醋,李冬平和她天天吃在一起,住在一起,老婆拿她也没辙。他老婆靠李冬平赚钱呀。那天艾君红和李冬平到我这里来,那女人坐在沙发上,正好来月经,小裤衩都浸透了,血都洇在我的沙发上,把我老婆气得大骂:“那来的小骚货,把我们沙发都弄脏了,晦气。”说完脸上竟挂着**的笑容。
郑东不想听他yin亵的胡说八道,厉声喝道:“你他娘的,不要胡说八道,你那印章怎么跑到李冬平那儿的?”
望着a省“扫黄”办主任和专察组公安人员的脸,这家伙说:“我原来在东北与李冬平就熟悉。他从g省c城到珠城,我正好承包商场部,其实你们也见了,商场部只有执照、名称,其实体根本不存在,就是这家小书店。书店月月亏损,李冬平两个月前来了,说他每月可帮我交800元利润给公司,另交承包费2万元,他和我共同经营商场部,两人共同使用公章和营业执照,他就带着公章、执照走了。后来他闯祸了,拿了商场的公章和执照到处乱骗,受到查处,我又找不到他人,只好登报声明公章作废。这小子真神了,听说24个书号才给了2.4万元钱。那有这么便宜的书号,不是李冬平给了那邬社长钱,就是艾君红和邬社长上了床。”他又开始无耻地说。
郑东看他又要谈女人,又喝了一声:“你们签订协议,除了协议书上载明的款项,你个人有没有得好处?”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犹豫了一下苦巴巴地说:“没……没有。”
郑东厉声说:“我看你个狗*养的不想讲实话,你给我站起来。”
黑大汉乖乖地起身,立正站好。郑东递了一个眼色给公安。公安人员心领神会,摆弄了一下手中的铐子说:“你是不是想换一个地方谈谈,李冬平的非法活动你是有份的,你是共犯,我们的刑事拘留证已开好,可以把你带回a省去关你两个月再说,我看还是这儿说比到古都拘留所说好。”
黑大汉脑袋耷拉了下来:“让我想一想,好像给了我老婆一万元钱。”
“到底有没有给?”又是一声断喝。
“给了,给了,肯定给了我,非法所得我愿全部交出。”黑大汉哭丧着脸说。
“李冬平和艾君红的去向你知道不知道?”郑东问。
“不知道,确实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和艾君红匆匆回来,住在郊区的香蜜园度假村,提走了牡丹卡、长江卡上的所有存款,就不知去向了。”这家伙无奈地说。
李冬平、艾君红就这样在郑东的视野中消失,此案暂成悬案。
离开珠城之前,郑东一行终于见到了北拱公司董事长。那是在他和专案组同志下榻的新世界大酒家。这个略显陈旧的酒店是1982年h公司轰轰烈烈成立,热热闹闹开场之后留下的唯一产业了,董事长像是坐吃山空的山大王看守着这产业,惨淡经营。底楼的门面已经出租,二楼是餐厅,三楼是宾馆,郑东他们就住宿在三楼。
一大早,服务小姐通知:“我们董事长请你们喝早茶。”
郑东与专案组的其他3名成员来到了餐厅。董事长已在等候。董事长两鬓染霜,满头白发,富富态态,穿着仿绸短衬衫,着老圆口布鞋,手持一把大折扇,典型的老干部的形象。此公确实是北京来的发行界老前辈。他热情地招呼着大家人座。身着红丝绒旗袍的服务小姐推来各色茶点、小吃,董事长点了一桌。
“大家随便吃点,我天天都在这儿吃饭,吃完饭只要签单就行了。”说完,拔出了黑色金星钢笔用龙飞凤舞的大字在点菜单上写下大名,那神态确实潇洒。郑东想象着当年h公司董事会第一次会议的盛况,要员到会祝贺,宾客云集宾馆,纷纷孽慨入股,中外报章称颂,当年的董事长宏愿惊人,如今言犹在耳,掷地有声。而现在只怕是离“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也不远了。“大量的国有资产、社会集资又到哪儿去了?”他望着董事长大腹便便的肚子出神。
39
李冬平和艾君红形同夫妻,流落天涯无归处。这时艾小姐才情知上当,也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a省已回不去,公安正在追捕她,只好一条路走到黑了。冬平先生被g省公安厅通缉,改名换姓,买了假身份证蛰居在暗角,成了黎圣平,他带着红小姐竟在某集团公司商场部注册了一家文化用品分公司继续闯天下,搞,盗版。不过由于在书刊界名声太臭,他转而入了音像界。摇身一变,又带资加盟h省宇宙出版中心音像部,他和红小姐成了音像部主任和副主任。两人名字也换成了李一帆、艾莉莉,意思也有着“直挂云帆济沧海”东山再起,改头换面大干一番的含义。
40
这次参加法兰克福书展与郑东邂逅,算是冤家路窄,又勾起了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们只知道郑东其名,未见过其人。就算郑东迎面走来,也绝不认识他们,因为他们全都换了名字。而郑东却仍然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望着代表团名册上的简介和照片,干也们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这家伙46岁,长长的脸,脸颊丰满,浓眉大眼,厚嘴唇,头发不成型,随意覆盖在前额,惟目光如炬,双眉如剑,仿佛能洞悉人的心灵。
昨夜,他竟然像是幽灵一样紧跟着他们,使她恶梦连连,无法安眠。这事是不便和任铭书说的。老家伙听了他们的这段冒险经历,没准吓晕过去,更不敢收留他们了。她把她的忧虑和李一帆说了。
一帆安慰她:“李冬平和艾君红早在几年前就死了,我们是堂堂国家出版社的工作人员李一帆、艾莉莉。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要坦然相对,不用害怕,这小狗*养的从来未见过我们。我说好的,
要和他再见的,他与我们斗了几年了,也未斗过我们,我们怕他个鸟。”
于是她释然了。不过,逃离古都市的惊险一幕仍然历历在目。那天下午,先是印刷厂白厂长电话打到了她住的房间说:“出事了,书全部被查封,厂里的损失怎么办?”她未理睬他,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邬历先生带着宋玉卿小姐慌慌张张来到饭店,惊慌失措地告诉他们:“‘扫黄’办查了,我看你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免得连累大家。”他们连夜搭乘了去g省的航班,去了珠城。以后就一起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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