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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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德国进口的amb公司的双头光盘生产线。由荷兰阿姆斯特丹港运至香港,再由amb公司设在香港的亚洲区销售业务部重新密封装箱,伪造了进入中国大陆海关的报关单证。以纸制品罐装注塑机的名义强行闯过古都石圩海关,总算是有惊无险。留下的事宜将由邬历与艾莉莉负责落实。
吴理和艾丽娜这两个临时用用的假名和那个宇宙贸易公司假招牌,因为机器强行闯关的成功,也就像是穿旧了衣服那样被抛弃了。让海关和公安的哥儿们在那些子虚乌有的假名、假招牌的迷宫中像是瞎子摸象般地慢慢摸去吧。邬历、艾莉莉又恢复了原来的面目,艾女士去了广东招聘光盘生产线的技术人才,邬历则负责厂址的选择,厂房的改造。李一帆将去g省将amb公司技术设备安装组的人从g省接到设备安装地。他们分工明确地按计划实施他们的光盘生产线启动计划,这计划被他们戏称为“银色计划”。
“银色计划”正按预定的方式顺利地进行着。李一帆吹着口哨,驾驶着他那辆雅格.本田白色轿车,轻松地在高速公路上奔驰。
,显然他的心情极为舒畅。这是某种指挥者在精心策划了一场游刃有余明争暗抢式的肉搏战,经过艰难拼搏,终于赢得了最后胜利的一种喜悦。想想那个牛高马大的却笨得像是狗熊一样的刘科长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狼狈样,而戒备森严的海关也只不过如此,他心中暗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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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气特别好,蓝天白云,阳光灿烂。明媚的阳光把远近的景物照耀得清清楚楚。这条新落成的高速公路笔直宽畅,沿途的景色令人赏心悦目,这里的硬件设施似乎并不亚于德国的公路。
这是一个好的兆头,银辉漫漫的公路象征着今后事业的光辉前程。
李一帆不禁拍着自己心爱的马崽兼保镖的肩头夸奖道:“小伙子,
干得好,海关这帮小黑狗子是要好好教训、教训,否则那个姓刘的真不知天高地厚,真他**的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王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讨好地说:“李哥自从在h省你收留了兄弟,兄弟我就一心跟你闯天下了,别说那姓牛(刘)的狗熊,再来几头大象,这些狗日的,我也照样能把他们摆平。”
李一帆大声夸奖说:“好,小伙子看你的,老哥我信得过你。”说完甩过去一扎钞票,说:“这是给你的奖赏。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喜得小王眉开眼笑地说:“那是没得说的,李哥,你这样厚待弟兄,我真不好意思呢,我……我做牛做马要报答你的大恩。”他有点受宠若惊,找不到适当的词汇来感谢主子的恩典了。
膘肥体壮的小王,剃着一个小平头,满脸横肉,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使原本五官端正的他就显得有点狰狞和恐怖了。他不到20岁,5年前上初中时,他和街道上的一伙小****与另一帮****为争夺一个姑娘摆场子斗殴,双方大打出手,心狠手辣的他竟拿出一块砖头,重重地一下,就拍死了对方的一个小头目。他被警方通缉,于是流落江湖,由东北流窜到沿海的h省,在特区闯荡。
人生地不熟,职业无着,身上带的500元钱只几天时间就挥霍一空。他又将从家中偷出来的一批父母亲多年珍藏的珍贵邮票,那是父母亲倾几十年的心血,精心收藏的几大本前苏联的邮票、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邮票及新中国建立后的邮票,拿到邮市上去准备出手换几个钱用用。他的父母都是东北某大学的教师,这邮票又是从爷爷手里传下来的,爷爷是一位原南满铁路的老工程师,抗战胜利后这铁路由中苏共管,这些邮票都是苏联和那些东欧专家送的。他不知道这些邮票的价值,只知道这些稀罕的物品可以换钱,
也就在邮市上三文不值两文地将四大本邮票换了3000元钱。
他的工作无着落。3000元钱无异于杯水车薪,几个月下来,他又成了一文不值的乞儿,流落街头,靠行窃谋生。
一天,他饥肠辘辘,身无分文,避过保安的威严身影,悄悄地踱进了一家咖啡厅。厅里回荡着令人舒心的轻音乐,幽暗的烛光使厅内的光线不够明亮。一对衣着入时男女正在暗角的桌前慢条斯理地啜饮着咖啡。椅背上一只精致的鳄鱼皮小坤包,像是一块磁石吸引了他的目光。然而男女相对而坐,女用小坤包正好落在这男人的视线之内,使他无法下手。他紧靠在女子座椅后面的那张咖啡台,用上仅有的10元钱,也要了一杯咖啡。他心不在焉地品尝着苦涩的杯中咖啡,眼睛却在黑暗中放出贼光,贼光不时掠过对面这个壮实的中年男子,他希望他尽快离开,他好下手。可是他们却在忘情地热烈交谈,像是一对****那样,不时作出亲热状,这使他心急如焚。这个男人在昏暗的烛光中,竟用手把椅子挪到了这女人身边,并用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幽暗的咖啡厅,迷人的音乐,
闪烁的烛光,掩盖了他们过分的亲昵,也掩盖了这位青年贼一样的目光。他忐忑不安,yu火中烧。急不可待地等待着下手的机会。正当他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向那只精致的、使他神往已久的小坤包时,
一只铁钳样的大手有力地掐住了他的手腕,他感觉到这只手的力量,随后一声断喝,使他魂飞魄散:“你想干什么?”那是他们那个地区的口音,也是一个东北人。
他想辩解,却没有什么理由,这包的背带还在他的手中,这是明目张胆的行窃。于是他惟有低声下气的哀求:“大哥,我是穷得实在没办法,弄点零钱花花,请你原谅,放兄弟一马。”
“哟喂,好个毛孩子,也到这疙瘩来捞饭吃。这人竟也是东北口音呢?”
“大哥,你是东北人,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呢?”小伙子哀求着。
“咱东北,也有你这号人,你是干什么的?”那中年汉子审视着面前小伙子。
“我来h省闯天下,找不到工作,带的钱花完了,所以……”他解释着。
“所以你就来偷,丢咱东北人的脸……”那汉子一脸怒气。
“大哥。这也是没法子呢?”小伙子一脸苦相。
“你今年多大?”
“我17了。”
“看你倒像是20岁的小伙子,块头蛮大,你跟大哥我干,我管你吃,每月还有500元钱零花怎么样?”
“那敢情好,你大哥收留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变牛变马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小伙子说完竟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别,别……别这样,口自这不是好兄弟吗?”从此这小王就成了李一帆忠心耿耿的马崽兼保镖。对李一帆的话,他坚决执行。说一不二,对李总经理的指示也从来不问个为什么。当然他的工资也由每月的500,1000,涨到了现在的两千元。他像是一条忠诚的小狗子,为李一帆的一番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有一次,李一帆为了躲避追讨欠款的书商,带着艾莉莉躲进了珠城市郊区的度假村,他受命留下看管铺子。那批东北来的汉子,
把他打得头破血流,他死活也未交待出李一帆的行踪。那时的李一帆打着“新华书店总店”的牌子,经营着一个仅仅十几平方米的小书店,自称是什么“北拱图书贸易公司商场部”,艾莉莉兼着办公室主任。他倒在血泊中,那伙人扬长而去,他被送到医院抢救,头上被缝了7针,使满脸横肉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狰狞。
这次是他带着一伙弟兄把刘科长一行猛揍了一顿,他出手最狠,刘科长被他一脚踢断两根肋骨,在医院整整躺了两个月才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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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德国归来后,任铭书社长似乎对李一帆和艾莉莉的罪恶勾当有所察觉。不仅李一帆答应上缴给音像部的15万元管理费到期迟迟未见踪影,而且早期投入的80万元开办费也弄得一文不剩,还欠下了200万元的债务。
宇宙出版中心投入制作的光盘,一分钱未赚到。尽管在开办音像部初期李一帆并未少给任铭书私下里进贡,但无论如何在中心账面上按规定须支付的款项是应当兑现的,否则任铭书在全社同仁面前就不好交账了。任社长在和李一帆的谈话中,就流露出想派人对中心的账目审计一下,并说明这是例行审计,并无其他意思,李一帆当面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会后,当宇宙出版中心的中层于部都走出社长办公室,音像部的雇员小王身怀小匕首,大模大样地闯进了任社长那间宽大的办公室。他毫无礼貌,也不等任社长请他坐下就大咧咧地坐进了任社长的沙发里,还自说自话地拿起社长桌上的一次性纸杯,从社长的茶叶罐中抓出一大把茶叶放进去,不慌不忙地在自动净水器中冲水泡茶。这一系列显然失礼的举止。使任社长大为光火,这简直是目无尊长。他一贯讲究上下尊卑有序,请示要一级一级来,谈判必须对等的,坐车必须等级分明,桑塔纳2.0绝不能换成伏尔加,
级别相当的人,他才接待,这是官场程序。这程序是坏不得的,当年叔孙通制礼仪就是防止朝政的等级不分、上下失序。这小王他娘的只是李一帆的一个小马崽,却如此放肆得无法无天,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气得紫酱脸涨得通红,却愣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大眼奇怪地看着他。
这小王却不慌不忙地从他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大信封,拍在了任社长的面前。然后自顾自地掏出香烟,点上火抽了起来,竟然还把老任桌上的烟灰缸搬到了他坐的沙发茶几上。
“你要干什么?”老任终于按捺不住愤怒的心情,冷冰冰地质问。
“你说我要干什么?你还是先看看信封里的东西,看看你干了些什么,再问我要干什么!”小王一字一句地说,显得胸有成竹似的。
他拆开牛皮纸大信封,从中抽出一叠洗印得特别精美的彩色照片。这些彩色照片有如西方yin秽画报上的画片一样,不过这上面的人物不是西方的,而是东方的,照片中的老者带点紫色的皮肤和一个雪白粉嫩的姑娘肉体交叠在一起,对比分明,腿股相交,都是些赤luo裸的画面。还有他和艾婷婷在阿姆斯特丹**表演场所喝着红葡萄酒,欣赏着***的照片……任铭书看得冷汗直冒,心惊肉跳,他眼冒金星,语无伦次地说:“混蛋,混蛋,****,真正的****,这些照片是哪儿弄来的?你们想讹诈我。”
小王冷笑着说:“任总编冷静一点,这是一个朋友提供的,只要你肯合作,这些照片立即就会化为灰烬。”说完他还真的用打火机点上了一张,随着那蓝色的火焰,一张照片慢慢变成灰烬,躺在烟灰缸内。
暴怒的任铭书抓起桌上的照片,****粉碎。小王看着他的表演,嘴角只是浮现出冷冷的微笑,他平静地喝茶,抽烟,正眼都不瞧一下任老先生,只是吹着纸杯中的茶叶说:“任社长,您尽管撕好了,底片在这儿。”他挑衅似地晃了晃手中的胶卷盒,“这只是其中的一卷,还有几卷存放在另一个地方。如果你拒绝合作,这些照片和举报信明天将会出现在h省出版厅厅长的办公桌上。您这位著名的学者、性学专家****之间将身败名裂,成为臭名昭著的老色鬼、大****,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是应当清楚的。你是官场中人,官场中人要注意声誉,不是我们江湖上人,我们是无所谓的。”
任铭书不知道李一帆这帮****是怎么弄到这些照片的,他在h省的“迷你发屋”与川妹子的关系是十分秘密的,李一帆怎么会知道。难道是那该死的老板娘弄的鬼?难道那间阴暗的小屋中装有监视器?难道那次“扫黄”行动他被捉住是李一帆等人举报的?
难道艾婷婷那小骚货指使人偷拍了我在**表演场所的照片?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股凉气从脊梁骨冒至头顶,他仿佛醍醐灌顶,瘫软在皮转椅中。李一帆这小子太厉害,我怎么就引狼入室了呢?
眼前,这一副打手模样的小王斜躺在办公室对面的皮沙发中,
一双大脚板跷在茶几上肆无忌惮地摇晃着。任铭书气得脸色惨白,他无可奈何只是在心中恶恨恨地咒骂道:“李一帆,你这个臭****,狗*养的,竟敢讹诈我,我决不轻饶你。”他咬牙切齿,脑门上青筋像是小蛇一样随着牙齿咬得格格响而上下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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