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干,他偏就不当一回事儿,还顺着你的话来,让你有嘴反不得,不然就成了打自己的脸了。搭理他,她又不甘心。于是,就接着死扛着,任由他聒噪。
尚锦记得那天王昭言对他臆想中的女儿说了很多话,很多话,从如何和家中众人相处到相夫教子。她发誓等孩子出生以后,如果是个男孩儿的话,她就把王昭言对女儿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全部转达,哼,看他儿子和他的关系……
“女儿,爹给你取了好些备用名字,爹给你说一说,你觉得哪个好呢,就……就告诉你娘,再让你娘告诉我,你看好不好?”尚锦被他嘟囔着都快睡着了,谁料肚子上又是一样,低头见王昭言的手又在那里来回蹭,尚锦的火噌地就上来了,拨开他的手,猛坐起:“王昭言,你有完没完?!”
王昭言这个时候正在低头对他臆想中的女儿进行敦敦教诲,精力十分集中,没防备尚锦突然撞过来。王昭言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愣是被尚锦撞得脑门砰地一声。尚锦自己也是撞得后仰,王昭言晕乎乎中还不忘伸手揽住她的腰以防她受到伤害……
尚锦的身子被王昭言稳住,两个人的鼻尖相碰。尚锦还没有回过神来,王昭言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樱唇,含笑轻啄了一下,小声道:“夫人莫心急,再忍一忍,等孩子生下来……”
尚锦一张脸涨得通红,抬手就要打,却被王昭言抬手拦住:“夫人切莫动气,小心伤了身子。”
尚锦迅速躲开他,缩到床头,抬手去擦自己的嘴。王昭言被这动作弄得有一丢丢的受伤,但是这不是紧要的,紧要的是她终于理他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不生气了呢?
尚锦捂着自己的肚子直哼哼,把王昭言紧张得不行,急得只喊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喊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来。
王昭言扶住尚锦哄道:“别急,忍一忍,很快就有人来了,别急。”其实,急的人是他罢了。
尚锦挣了挣,道:“你气我,你走开。”
王昭言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道:“别耍小性子,让我看看,哪里不舒服?给你揉揉行不行?”
尚锦在他怀里并不安分,道:“你还冲我吼,我不要见到你,你走开。”
王昭言被推开的手臂,再次回到尚锦身上,他道:“我再也不了,你别总想着这个,气坏了身子……”
王昭言把尚锦紧紧揽在自己怀里,道:“锦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你才原谅我?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都做了,她到底怎样才能原谅他,接纳他啊?
尚锦被困在他怀里,脸贴着他胸前的衣襟,隔着厚厚的棉衣都能听到他怦怦的心跳声,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声音尚锦竟然莫名的安静下来了。
尚锦道:“你欺负我,让我自己回家给我爹拜寿,受尽人笑话……你把孩子丢给我自己,你不管……欺骗我,在我谁也不认识的时候,在我最信任你的时候,你编造谎话耍弄我,把我玩得团团转,为你痴为狂,你一定是在看笑话……”尚锦数着数着竟然就睡着了。-_-!
王昭言被数落的心里也是一扎一扎的,半天没有听到尚锦的声音,低头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转头看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经太阳落山了。呼~她竟然整整数落了半天多……他当真是罪大恶极吗?
尚逸拖着大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王昭言把尚锦紧紧抱在怀里,放轻了脚步,以眼神询问情况。王昭言轻轻摇了摇头,轻轻把尚锦放在床上,盖了被子,示意大夫过来把一下脉。
作者有话要说:
☆、胎教很严肃
王昭言要对孩子进行胎教,并且提出越早越好。
“生死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王昭言看着尚锦……的肚子,用好听的声音吟诵道。
尚锦问:“你确定要教孩子这个?”这分明就是……靡靡之音嘛,王昭言你确定要教孩子这个真的好吗?它还是啥也不懂的一个小肉团……
王昭言抬起头来,眼中星光璀璨,微笑道:“自然。启蒙都是从诗经开始的,用诗经最好。”
尚锦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翻了翻:“这里面可以教的东西很多,你为什么偏偏挑……嗯……这些浓词艳曲?”
王昭言道:“非也,书中的内容虽多,但是也要挑拣出最好的来教授。”说着他就凑近了些,把手覆在尚锦的手上,声音放得极柔:“且……这都是发自内心……”
尚锦一个激灵,抬眼正对上他满是深情的目光,生生地把她吸引了进去,周围的风景也就黯然失色了。只听王昭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锦娘,这都是我的心声。”
尚锦微微转头,王昭言已经距离她极近,鼻尖都快碰上了,头一偏,嘴也就碰上了。他就这么一点一点一点地尝试着接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鼻子下面,烫得人心都是一颤。
“王昭言,你对你女儿有这种变态心思?”尚锦用阴阳怪气的口吻蓦地开口。王昭言堪堪就要碰到她嘴的薄唇就停在那里……
“咳咳咳。”王昭言干咳两声,坐正了身子,恢复了先前的样子,“这几句出自《诗经*邶风*击鼓》,原来是表达战士之间同生共死的深厚感情。描写战士间的互相勉励、同生共死,令人动容。后来……《击鼓》讲的是战争,不管是穷兵黩武的四处征战,还是保家卫国的战斗,士兵面对的都将是别离,这个别离也许很短,也许很长,长于一生。战争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有着各种各样的含义,对于一个个体而言,若不从大处去讲,那更多的是“我独南行”的不忍,“不我以归”的忧心,无居无所的飘零,和兵失去战马的凄凉。若儿,为父再把这首诗给你复述一遍。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王昭言已经给自己臆想中的女儿取了好几个名字,到底拿不定主意用哪一个,他干脆一天用一个,今天的女儿的名字是——王宁若-_-!
日暮西垂,这一天的胎教算是熬到头了。尚锦替肚子里的孩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起身要去床上歇着。
王昭言马上起身去扶着:“今天累坏了吧?明天我适当地减少课程,天气如果好的话,我们……带着孩子去赏梅,好不好?”
尚锦算着,出去转一转总比在屋子里听这些无聊的东西强许多,点头应了。
尚锦待王昭言出去后喊素琴进来铺床,喊了好几声却没有回应。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尚锦闻声抬头,就见王昭言站在门口。
王昭言低咳一声:“我的衣服忘记拿了。”王昭言指了指挂在床头的斗篷。
尚锦哦了一声,起身取了他的貂皮斗篷递过去:“外面天冷,穿好了。”
王昭言面色越发温和,接斗篷的时候触到尚锦的手指,趁机便抓住了。尚锦挣了几挣,没有挣开,便开口提醒道:“王昭言,你抓着我的手了……”
王昭言迈步到尚锦跟前,低声提醒道:“你也多盖一层被子,别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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