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清水,又懊恼道:「昨晚眠卿送我的墨忘了带回来。」
正说着,听得有人在敲园门。谢鉴笑道:「说不准是送墨的来了,青儿去开门。」
令狐青出去一会儿,谢鉴在屋内忽听他惊叫了一声,只道是那钟观宪又来纠缠,急忙出去,却见园门外不是钟观宪,是那城外空山中遇见的杨执柔。
谢鉴万没想到竟能在长安遇见杨执柔,急忙上前去,喜进:「执柔兄!想不到竟会是你。」
杨执柔也微笑道:「我也没料到兄台便住在此处。」
令狐青微微颤抖着躲到谢鉴背后,抓住了谢鉴袖子。谢鉴向杨执柔道:「不知忘一道长是否与执柔兄同来?」
杨执柔微笑道:「他在哪里,我也不知。谢兄不必担心。」
谢鉴一笑,道:「执柔兄请随我来。」
房中狭小不便待客,谢鉴便将杨执柔引到池上小亭中,春水初暖,柳丝偏长,正是好景致。令狐青记得房中存着些茶叶,便去泡了一壶茶来。
谢鉴笑道:「执柔兄为何会来此处,可是识得此园主人吗?」
杨执柔道:「我觉得此园有灵气,想来拜访拜访罢了。听兄台之言,这园子似乎并非兄台所有之物。」
谢鉴点头道:「我是借住在此。」又道:「执柔兄既说此园有灵气,我便陪执柔兄小游一番。」
杨执柔摇头微笑道:「不必,灵气由灵物而发,这灵物却已经看到了。」言下自是说令狐青了。
谢鉴好奇道:「执柔兄懂得望气吗?」
杨执柔道:「忘一曾教了我一些。」
谢鉴道:「我心中一直有一事不解,不知执柔兄许不许我冒昧相询。」
杨执柔微笑道:「请说。」
谢鉴眼光一转,落在杨执柔腰间的二尺短锋上,笑道:「想知道执柔兄腰间之剑作何用处。」
杨执柔饮了一口茶,笑道:「无他,不过专饮负情人颈中之血。」谢鉴奇道:「负情人?执柔兄管这种事吗?」
杨执柔微笑道:「负情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天下人都管得。况我也不是一昧杀却,剑临出鞘,总要分个是非曲直。」
谢鉴笑道:「愿闻其详。」
杨秋柔双眉微扬道:「所谓负情,一是负人之情,一是负己之情。负人负己者,多半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谁肯抛下倾心爱侣,又害自己痛悔一世,若遇见了,自该相助;徒负人情合,却是始乱终弃、负心薄幸之辈,自当一剑杀了,取他颈血祭那西风红泪,百折柔肠。」
谢鉴举起茶钟痛饮一口,只恨不是烈酒,笑道:「痛快!只恨我一介书生,不能随执柔兄一讨情司之孽债。」眸光闪了闪,又笑道:「执柔兄来此,便是为了我这青楼薄幸人吧。」
杨执柔微笑道:「正是,谢兄好聪明。却想不到原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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