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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擎北纵然再无情冷酷，听牛振一如此说，也在心里为牛莉莉可怜，她毕竟是自己深爱过的女人：“你根本就不配做莉莉的父亲！”

“我不配？我不配我生她养她，我不配公司将来还是她的，她难道不应该为公司倾尽全心吗？”牛振一暴跳如雷，自始至终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样的人，别说是父亲，连人都不配做，项擎北根本不想和他再谈下去了。他感觉有一千只蚊子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他烦躁不堪的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牛振一看他要离开，知道大势不好，疾步前去拉住了项擎北的胳膊，乞求他：“擎北，为了莉莉，你就帮我一次，啊。”

项擎北什么话也不说，冷冷的看着他的脸，眼神犀利，可以划破任何的虚伪和假模假式。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牛振一识趣的松开了手。

他抖抖肩膀，整理了一下西装，十分厌恶的拍了拍刚才被牛振一拉过的地方，好像被弄脏了似的，信步往外走去。

“想都别想！”

是的，一切与他项擎北为敌的人，下场就是如此。

“木樨，你终于是来了！”王清朗待姜木樨在对面坐下，立即握住了她的手，久违的双手，白皙光滑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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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木樨也专注的看着他，才几天的时间，他的脸瘦削了，胡渣横生，没有心思去刮。

她疼惜的抚摸着他的脸，气氛太凝重，有意要调节一下：“是什么让我们的王帅变成了如今这样，如今这样不修边幅呢？”

他果然松了紧皱的眉头，轻笑：“原来你也知道王帅这个称呼啊。”

“当然的，我可是把你的一切细节都摸清摸透了哦，不然怎么敢答应你的求婚。”姜木樨口含一个樱桃，仰脸望着他调皮的笑。

他听到求婚两个字，知道姜木樨没忘和他结婚的约定，心里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让姜木樨呆在项擎北的身边，伴君如伴虎，摊上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恶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又愁肠百结，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姜木樨知道他心里的担忧，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可是她不敢让自己的担忧再传染王清朗了，她要稳住他的情绪，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清朗为自己冒险。

“清朗哥，我只是在项氏做事而已，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再打扰我。”

这个姜木樨说的是实话，项擎北除了偶尔对她言语有些造次以外，确实没有再做其余的。

“是吧？可是我还是不放心，项擎北出尔反尔，行事风格又与旁人不一样，我怕他现在对你客气，以后就保不齐了。”

项擎北让人闻风丧胆，这个王清朗也领教到了。

“哥，丢丢最近很乖对不对？”她知道怎么谈也不会有结果，于是转移了话题，孩子永远是两个大人之间的调和剂，是做父母的怎么谈也谈不完的话题。

她知道他每天都会在电话里和丢丢聊天很久。

“嗯，他很乖，说要好好学习，这样爸爸妈妈才不会丢下他不管。”一说到孩子，他也是满是甜蜜。

虽然不是他亲生，可是他把丢丢视同己出。

“嗯！”她骄傲的拿勺子在咖啡杯里搅动，“丢丢像我，从小就很乖！”

他听到这句话，含情脉脉的看着姜木樨：“木樨，我们结婚吧。”

“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这些年，王清朗已经是第一千零一次说这句话了，她习以为常。

“我们离开这里，回法国去，一家三口，再过上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他后悔自己当初的轻率，没有足够的考虑，没有做好万全之策，就把姜木樨带回来了。

“清朗哥，我们都不是为自己活着的，对吧？如果王伯伯知道你这样自私，会有多伤心啊。他只有你一个儿子。”姜木樨缓缓的说着：“我们要等，不要找，不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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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四　猪油蒙了心

时光在姜木樨身上留下了怎样的印记。王清朗听着她娓娓而谈，脸上带着自信成熟的表情。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否则不会再轻易开口。

他想起最开始见到的她，冒失，慌张，青涩，遇见事情不知所措，再跟如今的她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欣赏的看着她的变化，他为她骄傲。

有些女人，遇见很多的困难，这些困难不仅不会将她们打倒，反而让她们在与困难搏斗的过程中平添了许多绽放的美。

姜木樨毫无疑问就属于这样的女人。

就在分别后开车回去的路上，王清朗还沉浸在刚才的甜蜜中，如沐春风。一个决定在王清朗的心中悄悄的形成了，他不能继续让姜木樨冒险。

有几次的媒体报道在先，姜木樨恶名在外。虽然有一些担心，公司的同事会戴着有色眼镜来看自己，可是她照旧笔挺着腰杆，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对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礼貌的微笑，本来大家对她颜面并不好看，可是看她这样也就渐渐和颜悦色了。

本来嘛，别人对我们的态度，决定于我们自己对自己的态度。

堙她的办公室和项擎北不在一个楼层，为了方便她学习新的业务，专门把她的办公室安置在了莫邪办公室的旁边，以便于她可以遇到问题的时候，可以立即去向莫邪请教。

不过用不着她跑动，莫邪自己经常不请自到，详细的为她讲解各种各样的知识。姜木樨本来人也很聪明，因为没过几天就熟悉了各种业务。

这天她看完手上的资料，看看表，还可以休息半小时，于是拿出纸笔，在上面勾画起来。

丢丢的衣服，一向是她亲手设计的。想想回来这么久，一直忙于这样那样的事情，竟把这件事搁置了。她心里觉得内疚。

项擎北借口找莫邪有事，他最近找莫邪的次数超过以往所有的总和，莫邪心领神会，知道他是为了多看看姜木樨，也不点破，一门心思的陪着他把戏演下去。

这时他路过姜木樨的办公室，通过玻璃的墙面，看见姜木樨正俯身弯腰在桌子上画着什么。门半掩着，他没有敲门，轻轻走了进去，就那样看着她。

果然认真的女人最美丽，此时聚精会神的姜木樨眼神里闪动着智慧美丽的光彩。

画完了一张，她并不是怎么满意，想来丢丢又长高了一截，手臂处是不是要长一点儿呢。她准备拿起设计稿再仔细的看看，看哪里再修改一下。

她很意外的抬起头，竟然看见项擎北站在自己身前，进来也不打声招呼，她不悦的皱了皱眉。

“你在画什么？”他饶有兴趣。

“你不是看见了吗？”姜木樨没好气，不愿和他多说。

“给我看看！”他作势就要过去抢。

姜木樨眼疾手快，迅速的把设计稿反扣过来，压在了自己的双臂下，让他想抢也抢不着。

他也不再坚持：“其实我已经看见了，是童装的设计稿吧。”

姜木樨不接他的话，她实际上是心虚，要是让他知道是为自己的孩子画的，抢走自己的孩子可怎么办。丢丢是她的心肝宝贝，是她的命，她不能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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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擎北看她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他薄唇微抿，嘴角上扬，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人俯身下来：“你不是为我们的孩子画的吧？”

她听他说到我们的孩子，触及到了全身最脆弱的神经，打了一个冷战，苍白了一张脸盯着他看。

“怎么？我们迟早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他以为她是惊讶，解释说。

“项先生请自重！”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并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心才放了一放。

脸红得像一个苹果。

他满意的起身，伸伸懒腰，对她说：“快下班了，我们去吃饭吧。”

她的心思还在设计稿上，不弄完不想下班：“我不去了，没有胃口。”

“难道你想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喂你？”他说话时脸上带着邪恶的笑，朝四面看了看，这办公室风水不错，有三面都是玻璃窗。

她拿他没有办法，无奈的关掉电脑，拿起自己的包：“走吧。”

分别后，项擎北开车回到自己的别墅，这是他十八岁的时候父母给他的成人礼，和姜木樨离婚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他远远的看见台阶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待走近了才看清人是牛莉莉，她看见他走过来也不起身，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脸上带着哭泣过后的泪痕。

“你怎么不进去？”他心里一软。

“我想等你回来！”

“你就一直等在这里？”虽然恨她和她的父亲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可是对她，还是于心不忍。

“是啊。”她乖乖的点头。

“傻丫头，如果生病了怎么办，我要你一直好好的。”他摇摇头，伸出手抱住她，往屋内走去。牛莉莉知道他会心软的，她得意的紧紧抓住项擎北的衣袖不放手。

“擎北，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过去她一认错，无论多大的错，在高速飙车撞坏最新款的跑车，在股市上随便买的股票缩水一亿，只要她道歉，项擎北都会原谅她。

这个屡试不爽的方法，她以为这次也可行。

“莉莉，如果是为你爸爸求情的话，就免谈！”他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预先给她打了预防针。

“擎北，你就放过我爸爸这一次吧，看在我的面子上。”牛莉莉没有注意到项擎北的面色已经由温柔变得冷酷了，不识时务的请求道。

他看着面前这个庸俗的女人，不聪明的女人，厌恶感油然而生，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放着好好的清新百合姜木樨不要，和这样一个艳俗女人生活了这么多年。

他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他过去都是被猪油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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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五　她居然比我高

在牛莉莉令人烦躁的抽泣声和请求声中，他不耐烦的抽身离去，在离去时，不忘回头警告说：“不要再闹了！你睡客房，不要接近我！”

她正在抹眼泪，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知道自己奉之为法宝的方法是没用了。不由得瞠目结舌。

她停止抽噎，狠狠的抹去了眼泪，心想没有关系的，这没有关系，明天，明天她会想出新的法子来，今天先睡觉，睡好觉再说。

第二天一早，项擎北正准备去上班，路过餐厅的时候，居然看见牛莉莉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从没有看见娇生惯养的牛莉莉进过一次厨房，还以为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牛莉莉也看到了他了，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擎北，我第一次做饭，不知道好不好，你过来尝尝。”

堙她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盛情难却，项擎北只好放下公文包，勉强走到饭桌边。她见他答应了，赶紧跑过来替他拉出椅子，伺候他坐下。

“擎北，我知道第一次可能会有些困难，所以我都是买的成品。”她老老实实的说，“不过以后就不会这样了，擎北，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我会做到贤良淑德的。”

项擎北闷头吃着，不答话，老实说，看她这样努力，再冷酷的心里也会有一丝温热。无奈时光流转，他给了她无数次机会她都没有珍惜，现在对她已经是心如死水，不能挽回了。

“好！”

牛莉莉看到了希望，精神振奋：“擎北，我想通了，爸爸都是咎由自取，到现在的地步也是活该，我不会再祈求你去帮他了。昨天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一个晚上，牛莉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项擎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是吗？”

“是啊是啊！”牛莉莉从他的表情里受到了鼓舞，“以后我也要自立自强，爸爸的公司没有了，我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项擎北以为牛莉莉经历了父亲的破产，经历了这样大的人生挫折，吃一堑长一智，知道反省了。心里很是高兴。

“这样做就对了！”

“擎北，我去你的公司上班好不好？”她看时机也差不多了，话题一转。

“这……”项擎北没有思想准备，他刚刚让姜木樨去了公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会怎样。

“你看我多年来没工作，肯定没有哪个公司愿意接收我，擎北，如果你不帮助我，就没人可以帮我了。”她看出他的疑虑，撅嘴，撒娇。

“你能做什么？”这个花花小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除了享受乱花钱之外还真没有别的本事。

“我可以从最低层做起。”她举手发誓。

看来她真的是想改过自新，重新开始，他不能不给她这个机会。

“那就去吧，我让莫邪给你安排个职位。”

妖艳的牛莉莉一到公司，不到一个小时，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总裁的前妻和女友都到公司来上班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姜木樨本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对外界毫不关心，不知道这件事。可当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在化妆镜前和正在补妆的牛莉莉四目相对，两个人烧成灰对方恐怕都会认得，十分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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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莉莉在姜木樨面前有无限的优越感，她一边拿唇膏把嘴唇涂得红艳艳的，一边鄙夷的看着她：“你来这里打工了？”

换在过去，姜木樨见了她会恨不得把她撕了，只是现在她已经成熟了，知道克制了，知道有些人，不必去计较。

她的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是啊，我在这里打工。”

“哦！”牛莉莉的脸上写着这家公司就是我的，我是这里的主人。主人公意识十足。

“我先去做事！”姜木樨看着她，只觉得好笑。无心纠缠下去。

“拿人薪水就要好好做事！”她走后，牛莉莉还不忘在身后大声叮嘱她。

“莫邪，我的职位是什么？”

牛莉莉还以为自己是当初的千金大小姐，对莫邪颐指气使。

莫邪本来就看不惯这个牛莉莉，于是头埋在大堆的资料中，不搭她的话，有意打击一下她嚣张的气焰，晾她一晾。

“我问你呢，我的职位是什么？”牛莉莉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厉声问道。

莫邪这才不急不缓的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楼下的销售部门缺一个秘书，你就去做秘书吧！”

“什么？你让我去打杂。”早上她跟项擎北说要从最底层做起，也只不过是客套一下。她以为凭她的总裁现女友身份，怎么也要给她个部门经理当当吧。

毕竟，以后他们结婚，这个公司还不是自己的啊。

“要不，前台现在缺一位漂亮的小姐？”他试探着问。

“莫邪，你不要欺人太甚！”牛莉莉火冒三丈，她不过是父亲破产了，可她现在还是项擎北的女朋友，就狗眼看人低，“我要告诉擎北！”

“好啊，可是这都是项擎北安排的，他说让你锻炼下，从最底层做起。””莫邪好整以暇，看牛莉莉会有什么反应。

牛莉莉咬着嘴唇，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我不信他会这么狠心。”

“不信你自己去问！”莫邪已经对她失去了耐心。

她嘴上厉害，确实是不敢真的去问的。

“那姜木樨在这里做的什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而问，她去做秘书，那姜木樨应该去守车库了吧？

不过看她端庄的穿着打扮，不大像。

“你们见着了？”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看来还好，第一次没打起来。

“是啊，在卫生间里。”她不以为然。

“她是总裁的助理！”莫邪骄傲的说，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牛莉莉骑在姜木樨头上作威作福，今天总算是狠狠的回击了她一拳。

“什么？”她张牙裂齿，腾的站起身来。

“就是这样，擎北安排的！”莫邪有样学样，有心想气气她。

“我去找擎北！”是可忍孰不可忍，姜木樨的职位居然比她高，她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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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六　大小姐脾气

这是一次重要的会议，列席的人都是公司重要的高层。

姜木樨也被要求出席，她讶异：“我吗？可是我还是没有准备好！”

莫邪鼓励她：“你是我见过的进步最快的员工了，你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巨头，平常有多无趣，所以你不要紧张，不要怕他们，放轻松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吗？”虽然过去姜木樨对莫邪有一些偏见，可是日久见人心，他的耐心细致和体贴，渐渐让她对他改变了看法。

就“当然！”他伸出手臂，搞笑的给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她看见他使出这样的招数，所有的紧张感都消失了。

“姜小姐，总裁让你坐在他的身边去！”她刚刚在会议室最角落的地方落座，就有秘书小姐走过来请她。

她朝对面看去，项擎北正在朝她挥手，指指身边的位置。她淡然的笑笑，对秘书说：“麻烦你告诉项总，我在这儿挺好，就不过去了。”

堙秘书小姐为难的站在她的身边：“这个不好吧，项总说，如果你不过去，他就要亲自来拉你过去了……”

她看看周围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如果项擎北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来牵她的手，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人言可畏，她前段时间可算是结结实实的领教到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乖乖拿着笔记本，在他的身边坐下。

会议开得很顺利。总裁亲自主持会议，各位自然是有一说一，不敢有所隐瞒或者拖沓，效率比平时高了很多倍。

“项擎北，你跟我说清楚！”会议室里各位都在笔记本上沙沙的记着什么，鸦雀无声，牛莉莉突然不请自到，闯了进来。

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严肃的办公室里，显得更加的尖利。众人都纷纷的往门口看去，项擎北不悦的皱起眉头。

“这里是会议室，你先出去！”他压抑着内心里的火气，对她和颜悦色。

她豁出一张脸不要，可是他堂堂一个大总裁，他还要脸。

“我就不！”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项擎北身边的姜木樨，她一个前妻，她有什么资格享受如此的待遇，更加的生气。

“莉莉，听话，开完会再说。”他继续对她忍耐。

“凭什么她可以坐在这里，要我走！”牛莉莉指着安安静静的坐着的姜木樨。她一直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既没有厌恶，也没有害怕，好像这一切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听到她对自己指名道姓，姜木樨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眼眸闪烁，看了牛莉莉一眼，随即眼波流转，不再看她了。

这个人，不必与她去计较了。

她居然敢藐视自己，她居然敢忽视自己，从来都只有她去欺负姜木樨的份，去侮辱姜木樨的份，怎么可以黑白颠倒，怎么可以反转。

牛莉莉怒不可遏，大屁股一甩，直接不雅观的坐在了会议室的桌上：“除非你让她走，我就走。”

她吃定了项擎北看自己胜过爱姜木樨，吃定了他一定会对自己妥协。

项擎北本来以为她是真心悔过，才让她来公司里的，现在看她这样，才知道早上的事情不过又是一场表演，他心灰意冷，事到如今也不能怪他不念旧情，对身边的人说：“叫保安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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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莉莉一分钟之内就被保安拖出去了，会议继续进行。项擎北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姜木樨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虽然她很讨厌牛莉莉，可是同为女人，她也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男人不把女人当回事，一分钟之内，甩甩头就可以把你忘在脑后，可对女人来说，男人却是她们的一生和全部。

爱上了一个男人，倾尽全力，一生也不能忘掉他。

譬如，自己。

项擎北也注意到了姜木樨表情的变化，开完会后，他特意将她留下。

“木樨，她父亲破产了，所以我让她来公司，以后也好有个立身之本……”他吞吞吐吐向她解释说。该死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在乎了，而且是面对被自己抛弃掉的女人。

“奇怪，你做什么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她不解其意，一面合上笔记本一边问。

“因为，因为我也让你来公司了。”他随便编了一个借口。

“哦，这是你的公司，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不在意多一个牛莉莉，不在意牛莉莉对她针锋相对。

反正她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等到合适的机会，就彻底离开这里。

项擎北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想走？”

“当然，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我也需要结婚嫁人。”她怕激怒项擎北，没有提王清朗的名字。

“你这么着急嫁给王清朗？”他的笑容里带着丝丝嘲讽和苦涩的意味。

“不管嫁给谁，总之是要嫁的……”她不想和他探讨这个问题。

“我不许你嫁人！”项擎北狠狠的握住姜木樨的手臂，眼神凶狠。

姜木樨有一刻被吓倒了，可是随即就恢复了轻松，项擎北过去这样对待她的时候还少吗？

她试图挣开项擎北的手：“拜托，总裁先生，作为公民，我有结婚的权利。”

项擎北听姜木樨对他说话的口气，就像两个人中间隔着千重万重山，心里既难过又苦涩。曾经，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是法律上承认的应该跟他相守一生的人。

“一定要跟我说话这么疏远吗？”

“虽然我现在是你的员工，可是，在私人关系上，我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而且，我也不想和你有更多的联系。”

她再次试图挣开他大手的钳制，没想到他握得更加紧了，紧得姜木樨连连发出叫声：“啊，你弄疼我了，你放开我……”

“你记住，你姜木樨，只可能是我项擎北的女人，谁的女人也不能做！”他恶狠狠的说出这番话，才甩开她的手，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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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七　和他小时候一样

夜已深，项擎北在小酒馆坐到打烊，才不得不离去。

他不想回家，不想面对牛莉莉。下班之后，牛莉莉打他的电话已经打爆了，他一个也没有接。

别墅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他暗喜，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他脱掉外套西装，准备上楼，灯啪的一下亮了。他回头，牛莉莉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头发一丝不乱，显然是没有睡，一直在等他。

就“擎北，我们可以谈谈吗？”她在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在灯光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项擎北不忍心，于是折回来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你说吧。”

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责备和怪罪。

堙“今天下午的事情，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情绪失控，你知道吗，自从爸爸的公司破产以后，我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我怕会失去你。”

她低低的倾诉着。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他温柔的说。

“我本来想好好开始的，去你的公司学一些技能，可是我没想到我会看到姜木樨，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居然坐在你的身边……”

她听项擎北的语气温柔，知道他没有怪她。一时忘形，声音提高了八度，竟侮辱起姜木樨来。

“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阴，还以为是受到了鼓励。

“是无耻不要脸的女人呗！”

“放肆！姜木樨她好歹是我的前妻，你侮辱她就是侮辱我！”牛莉莉正说得得意，突然被喝止了，不明其意。

当她看到项擎北的脸色时候，顿时知道自己嘴巴大，又说错话了。结合在公司的所见所闻，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难道在你的心里，姜木樨比我的分量重？”

“她是我的前妻，公司里有她的股份。”他不想节外生枝，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然后呢？”她一心要知道答案。

“我困了。”他很困，明天还要上班，不想与她纠缠。

“不，我要你告诉我。”牛莉莉不得到答案不罢休，让他更加烦躁。

“莉莉，自从你回来，我就想对你说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我们分手吧！”他本来看她可怜，不想这么早提分手的。

“为什么？”她以为自己在项擎北那里是永远的公主，骄傲的女王。

“为什么你自己知道。”有些话说得太多了，已经不想再重复了。

“因为我几次流掉了你的孩子吗？那是因为我不想我们的爱有阻隔啊。”她其实是自己没玩够，不想年纪轻轻就有负担，“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现在就可以有。”

为了拴住项擎北，她现在什么事都愿意做。

“太晚了，”过去他求她留下孩子她都拒绝了，天知道在他冷酷的外衣之下有一颗多么期盼孩子的心，她都不让他如愿，“现在想想，这样也挺好，我不能容忍我的孩子有你那样的母亲。”

他说着晶亮的眸子盯住她，眼光似冰刀般刺人。牛莉莉还是第一次收到他这样伤人的目光。

“过去的事情，都不是我自愿的，我不是自愿要那样做的。”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连连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