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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向予城掷地有声,面色阴沉得如覆千年寒霜,一眼扫过那一老一小,气势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围观者都不敢停留了,纷纷被向予城的司机劝走。

“如果我把她们两个推到马路上让车撞上一撞,说是意外,你会怎么做?!”

“向先生,您不能做这种攻击性的假设,现在……”

“林先生,你就有立场帮着两个女人来侮辱我的妻子,甚至攻击她还没有痊愈的旧伤,让她差点又被车撞吗?!你知不知道她半个月前肝肾都被人撞破严重内出血。刚才那一推,我完全可以告人蓄意谋杀!”向予城声音不高,却瞬间剎住了林进所有的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可蓝。

妻子?!严重内出血!

可蓝没有看那三人,只是担心地,小小声问抱着她的男人,“予城,刚才你撞到哪里了?疼不疼?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别跟他们啰嗦了。

他搂紧她,脚步不退,和口气一般更加咄咄逼人,“卢晓静,你也想卢家变成第二个迟家?我是不介意多接收几个小摊子玩玩儿。”

卢亚芳到底是见过些阵仗的人,护着侄儿抵上去,“向先生,你别当街威胁人。这舍……”

“闭嘴!”向予城厉声一喝,断了卢亚芳的话,她咬着牙瞬间青了脸,“我敬你是长辈,本来不想多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们说了些什么龌龊话,侮辱我的妻子。我向予城虽不是什么国家领导将军元帅,也不容许别人随意伤害我的亲人。

今天的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用不着什么黑社会的手段,大款董事长也就是有点儿钱,请得起最好的律师,让法官和陪审团还我们一个公道。现在时代不同了,别以为我还会像当年我母亲一样,被你们伤害侮辱会忍气吞声,让你们一手遮天。你们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说完,男人俯身抱起怀里的女人,大步走向已经驶来的豪华轿车,扬长而去。

街边的三人,已为男人话中的寒意,全失了神。

正文4 084。你让我很失望(粉剧烈)

车门一关上,外界的嘈杂纷乱,瞬间退去。

往日里,总觉得舒适豪华得过于宽敞的车厢,似乎一下子变得狭小,男人高大健硕的身躯坐进来的瞬间,车内的温度仿佛降低一大截。

“予城,你……”

她担心他后背的伤,想知道情况,可是灯光一亮,打在那张熟悉的俊脸上,分割出大片阴影,沉沉地压在厉剑般的眉宇之下,宛如张满的弓弦,紧绷得快要断裂掉,凝重,压抑。

这样怒火积压的他,她是第一次面对。

许久都不曾有过的那种害怕,又再次造访。

只是这一次,已经远没初时那么坦然自得,心里翻拱着另一种叫愧疚的情绪,让她哑然失声,手刚伸出去,他微微一动,就闪开了。

这么明显的拒绝,如灯光聚起的丝丝细针,戳进眼里,心也害怕地一缩,泛起丝丝的疼。

她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想眨掉那种刺痛,却是徒劳。

男人静寞了一下,突然弯腰按下前置的伸缩式储物箱,空气里流动着机械滑动的声音,呜呜地听在耳朵里,倒让过于冷滞的气息,流动起来,稍稍缓和了一点气氛。

她看着他拉开最上面的一个小抽屉,取出一盒药,又拿出一瓶矿泉水,塞到她手里。

“痛,就吃药。”

看看药盒,是她之前常吃的一种止痛药。

瞬间,她呼吸一窒,喉头哽噎,眼睛的痛,似乎一下又窜到鼻尖上,用力一吸,更痛得一片模糊了。

一手捏着药盒,一手握着矿泉水瓶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男人的目光始终看着窗外,拉着窗口上横杆的大手,根根紧缩。

两个人间的沉寂,多一秒,都似经历了千年万年的枯等,磨噬人心。

“一次一片。”

突然,男人的声音在小小的空间里响起,暗哑低沉。

是那么硬梆梆的,可听在心里,就像那只熟悉又温暖的大手,宠溺地揉了一下她的卷毛头,揪紧的某一点,慢慢就放松下来。

她用力眨眨眼,终于看清了药盒上的字迹,多数都不认得,又是那种古怪的字母,a或u的上面还多两个小点儿,拼在一起,都不认识。幸好有他指导,她扳出一颗来,放在掌心,朝他递了出去。

“你疼不疼,要不先吃一颗?”

黑眸微微一缩,顺着那只小掌,移上女人的脸庞,在暧昧不定的灯光下,眼底眉间写满了愧疚,一接上他的视线,眉睫一颤,杏眸明显瑟缩了一下,避开了他。

他的胸口一个重重的起伏,牙床紧合,别开了头,那股浊气搅得胸口一阵气息乱突,眉心越蹙越紧,把着窗杆的手背浮出条条青筋。

“停车!”

前面的司机小虎分了一半心思,关注后座的情势。突然听到这声低吼似的命令,吓了一跳,差点踩错油门儿。

急忙减了速,又确认地询问一句,“先生,是要停车?”

“停车。”

声音里,多了明显的不耐。

“好,马上。”

小虎不得不把车打到了最近的一个出租车停靠点。车子几乎还没停稳,男人就打开了车门,长腿一伸下了车,在女人吱声前,用力甩上车门。

那重重地一声响,震掉了她手上的小药丸。她急忙爬下去拣时,听到前座的车门被打开了,接着感觉到车身微微一沉。

“开车!”

那把声音飘过头顶,她心里一急,要起身,车子发动的惯力让她一下头撞到车门上,哎哟了一声,没管那颗小药丸,她撑起身子,朝前排看。

“予……”

呜地一声机械流动声响起,前后排的隔离窗缓缓升起,她只来得及看到男人挺拔漂亮的鼻梁和刀刻般峻峭的侧廓,视线就被一片黑幕截断。

车厢一下变得很宽很大,掌下的皮椅上,还有一点余温,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丝独特熟悉的气息。

只是,这样的空旷添进人心里,更逼得无法呼吸,更像被挤进了无法转身的逼仄里,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人的沉寂,每一秒,都似在时间之砂中磨砺煎熬,孤独比死亡更可怕。

……

很快到了市立医院,小虎取出特殊的证件给专用通道前的门卫晃了晃,伸缩门自动打开,车子稳稳地驶了进去。

一停车,他旁边的那位已经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急忙松掉安全带,跑到后座去开门,车里的小女人神色萎靡地走下车,却是立即抬头四顾,一脸的慌惑不安,就像只迷途小羊羔,让他这个旁观者也不免生出些怜惜之心来。

“萧小姐,先生往那边的电梯过去了。”

小虎朝可蓝身后指了指,可蓝转头一看,男人高大的背影刚刚转过柱角,急忙跑了过去。

小虎暗叹一声,掏出包烟,靠在车门上点燃,用力吸了一口。感觉烟草味仿佛上好的咖啡浓汁一般,从舌尖,缓缓地滑进鼻息,烫帖入肺腑之中,几秒之中,便完成一个极致享受的大循环。再以一种极范儿的速度,慢慢从鼻孔里喷出来,飘散在空气中,将自己笼罩在这种极品进口香烟的淡淡烟晕中,很有一种遗世孤立的高傲味儿。

他低头看看手中的烟盒,logo是两匹金马合围着一颗金色皇冠下的红色宝石,上面红色空心箭角里印着白色字母:manlbono——万宝路,全球最畅销的香烟。

当然,像他这样的小司机可抽不起这种万宝路限量银制烟盒的进口烟。这都是最近段时间,大boss要抽的,却丢在他身上,是黑少说大boss早就戒烟,但是要抽的话就只喜欢这个牌子的黑冰。鉴于大boss最近内分泌偶时失调,黑少丢给他不少随身携带,以备不时只需,他也趁机捞了点油水。

看着萧小姐消失的背影,小虎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又让他重新认识了大boss一次。

其实,萧小姐一点不知道,最后大boss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忙。

那一天,大boss忙完了公务,就想回去陪小佳人吃饭,临时又被二少爷绊住,晚了一步到屋就看到小佳人刚好出门。本来大boss是要叫人的,又临时改了主意,跟着也出了门。

结果,就在这个省图书院门口,看到了一幕“奸情”。

大boss没有直接去抓“奸”,他小虎还是理解这种心情的,毕竟是自己爱的女人啊,这种公开场合里出什么事总是很伤人面子的。何况,也许这只是一般朋友见面,聊聊就散的寻常约会,不能因为对象是个男的,就做负面揣测不是?!

不过,这事要放在道上,一旦被老大认定的女人,就得身心如一地伺候着,任何男人女人不能觊觎半分。不管是当事人,或者是觊觎者,一旦犯规,就只有死路一条的份儿。

这道上的规矩在正常社会里,那就是写进《宪法》里具有绝对法律效应和不可侵犯的崇高地位的死规。所以,按目前萧小姐的情况,她和那个小白脸“奸夫”若放在几年前的话,估计早死了十七八回了。

好在,这一天临近吃饭时间,萧小姐和那小白脸就道了拜拜,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萧小姐又去了图书馆,独自一人。他当时还松了口气,想,果然是一般朋友。

哪知道,大boss刚准备离开时,就看到那个小白脸出现了。小白脸先看了看时间,在图书馆门前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进门,反是过了马路,到那家奶茶吧买了两杯奶茶,才进了馆。看这情形,便觉出些不太好的味儿了。

然后,一天接着一天的下午时光,大boss都会要求把车开到这图书馆对面,蹲点儿。也就一次又一次看到,萧小姐和小白脸又说又笑地出来,然后挥手道别。

天天定时,定点,见面,喝奶茶,还是不是约会?还没有奸情?

这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种暧昧的调调吧!他有时就忍不住想要奔上前,直接给那小白脸一拳头,该死的家伙,竟敢觊觎他们大嫂。准给他打得下一秒就没法人道,绝子绝孙。

小虎很佩服自家大boss,居然能这么蛋腚地等了那么久,守了那么久,也没问出口。这等定力,不愧了大哥大!

只是越这么等着,看着,明明快五月的暖春,车里的温度却越来越低,烟缸里的烟头子,一个下午能装满两大烟灰缸子。

他看着大boss吸烟时的那种速度,掐烟头的狠劲儿,烟雾氤氲下那双晦暗幽冷的眼神儿,就觉得这不定时炸弹要是爆了,一定是惊天动地,一发不可收拾的。

私下里,他忍不住悄悄给黑少透了个信儿,但似乎于事无补啊!

今天是周末,四位少爷早就约了大boss,想来一个纯爷们儿的森猛之夜。哪知道,临到头时,大boss打电话回别墅,徐阿姨说萧小姐出了门,一切计划就没了。

这车又开到那棺材样儿的建筑物之前,他虽不懂啥建筑艺术,不过这半年多来跟着大boss,也懂了些皮毛。

这个省图书院啊他第一眼见着就觉得不舒服,后来听黑少跟大boss闲聊时提过几句,黑色的粗重石柱看起来是显得很大气很派头,但是横压在大门前的横梁,就像压在人眉头天堂上,棺材板儿似的感觉,风水学上来讲就很不吉利,极晦气。而且大门朝向也极不好,对着日落方向,整一个穷途末路的感觉。

总之一句话,棺材板前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这不,今天周末,他们苦哈哈地又在对面等了那么久,看着萧小姐和那小白脸坐在透明的玻璃墙里,说说笑笑间,举止亲昵异常,车里的气温别提有多冷了。要是小白脸没有拉萧小姐过马路,又走到那图书馆对面,估计也遇不上那对瘟神,也不会倒霉得差点儿又被车撞。

唉!萧小姐是不懂,只是换个位置甩个门,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

真正可怕的是男人根本不再对你发脾气,那便意味着只有一个结果了。

……

可蓝在电梯门已经开始合上时,跑了进去。

她伸手又想拉他,他身子一侧,移了一小步,到按钮板前,拿着左侧大片的后背对着她。

这样明显的拒绝,她怎么会不懂。

可是,视线下移时,看到他大衣后腰处的明显的褶皱,风衣上懒懒悬着腰带的筘子都被扯掉了。

他的衣服里好多都是纯手工订制的,工艺一流,一个小小的筘子,绝对也扎得比一般的机器要牢实很多。却被撕掉了大半,可怜的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着,可以想见当时的冲力有多剧烈,才会把面积这么小的一个筘儿给扯下来了。

回忆里,那瞬间的沉重撞击,能听到骨头的咯嘣声。

她心里一紧,再没空去计较他的冷傲态度,伸手抓住风衣角,“予城,我没受什么伤。卢晓静那一推,我只是害怕朝后退了几步。先让医生看看你的……”

电梯门一开,男人就大步走了出去,没有睬她。

她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还想再问,他已经走到刚好在值班的黄胜平办公室,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并没有提及之前和卢家发生的意外。

黄胜平看着可蓝,扶了扶眼镜,温和一笑,“嗯,你等着,我看看。”朝她招了招手。

向予城退出办公室,可蓝着急,“予城,你的伤……”

门,又被用力甩上了。

黄胜平拍了下可蓝的头,疑惑道,“丫头,又闹脾气?让我看看,很快就好,给他个安心,待会儿有的是时间你们腻呼。”

可蓝转过头,黄胜平就是一愣,“哎,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呀,不是真的又撞到旧伤,疼着了?来来来,快坐下,让黄伯伯瞧瞧。”

可蓝抹掉泪水,立即捉着老医生的手,急道,“黄伯伯,你先给予城看看。刚才他为了我……”

她抽抽答答把半小时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对于这位待自己始终如一地亲切和蔼的老者,积蓄已久的担忧和愧疚一下全宣泄了出来,也没有隐瞒卢家两姨侄和林进的事儿,老者给她递着纸巾,耐心地听完了。

轻叹一声,“丫头,别难过。估计小城是误会你和林进的事儿,待会儿你跟他好好解释一下,就没事儿了。”

“我知道。可是,这一路上他都不理我,根本就不跟我说话。我一跟他说,他就闪,还甩我门。你看他刚才……”

“哟,这就生气啦!”黄胜平轻笑,“你忘了你那会儿住院,可没少折腾小城啊!半夜里不舒服了,又哭又闹,他光是给你换衣服杯子,都跑好多趟。你一难受起来,就发脾气,不要他碰,不理人,只是哭,又不说原因,可把他急坏了。他一急,倒霉的就是我和他沈阿姨,半夜都被挖起来,非要再给你看看,想办法让你不那么难受。”

这一说,可蓝便不好意思了。

黄胜平拍拍她的头,当起临时的爱情医生,“可蓝啊,小城是个骄傲的男人。他有不同于普通男人的成长经历,骄傲自负了些。但他也有普通男人的心,也会受伤,难过,会有些别扭脾气。两个人相处,都是互相理解,宽容,互相关心,疼爱。凡事,多站在对方立场想想,什么问题,就大化小小化了,都能解决。”

“懂吗?”

可蓝点点头,想想问题应该没那么严重。

“好,你身子没事儿就好。现在出去把小子叫进来,我给他看看。别担心,他身子板好得很,一个擦撞估计会去抹点儿药油热敷一下就好。”

得了长者的暗卫,可蓝像吃了颗定心丸,鼓了把力走了出去。

走廊上,一片明色在雪白的墙面反射下,亮得刺目,而那一抹高大深黑的背影,成为鲜明的画面里,唯一的一笔,简单直接,却是绝对的浓墨重彩,让人再也移不开眼。

他也有普通男人的心,也会受伤,南国,会有些别扭脾气……

黄伯伯的话,让她第一次觉得,他们的距离没那么遥远了。

加油,萧可蓝,好好道个歉,这并不难。

她踏出一步,他就转过了身,那深沉的目光一落在身上,就迅速移开了,她怔了一下,抬起手,他大步朝她走过来。

“予城,我没事。黄伯伯让你……”

一股凉风擦过脸,他与她错身而过,站在门口,问,“黄伯伯,有问题吗?”

黄胜平只是招手,示意向予城进门说话。

向予城走进去,当着可蓝面,又甩上了门。

好你个黑社会,就算你腰疼,事不过三好不好哇!有没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你还能把天下所有的门都给我甩了。哼!

转瞬,她又绞手指。

不行,这事先是你理亏,不能怪他发脾气。是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都会反应失常的!

呸呸呸,什么绿帽子啊,这根本就是误会。

我现在还想不出会怎么样,但是,你一定会后悔。

吼,你想不出来就是这样对人家施用冷暴力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呐,在定罪之前,好歹法官也会让犯人自我辩护一下啊!就你个专制自大的暴君,凭一面之缘就定人罪行,公不公平啊!

我才不会后悔。

很快,门又打开了。

却最先传来黄胜平的声音,“小城,你最好照个片看看,给大家个安心。”

“不用了。”

向予城冷冷地回绝,也不看门口的可蓝,转身就走。

可蓝急忙追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拖住人,“予城,你怎么不检查一下?之前那一下撞得那么重,照个片看看啊!一定很痛的,你不要逞强忍着。”

“放手。”

这头固执的牛!

“不放。”

“我再说一遍,放、手。”

“不管你说多少遍,不做检查,我就不放。”

“萧、可、蓝,别让我说第三遍。”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

这一刻,来往的医生护士都远远地大堆儿围观,看着那抱成一堆的男女,小女人死箍着男人的腰,丝毫不畏男人阴沉的俊脸,直直瞪过去。那细胳膊小腿儿的,跟男人高壮的身形成强烈对比,好像五岁孩童跟大人较劲儿,实力悬殊得可怕。可小鬼的气势半分不输人。

黄胜平本想插个手,一看这情形,就知道那两人之间,完全插不进一个第三者,只需要静观一切,回头就把左右看热闹的人们给撵走了。放两小情人,自由发挥去。

向予城看着腰间的手,一时又气又有点好笑。

可是,当可蓝抬着一张愧疚的脸,说,“向予城,我骗你是我不对。可是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来跟我赌气,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他心口那点儿回暖,倏地一下就飞没了。

那大手稍一使力,就从她的双臂中脱了出去,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再伸手,就轻易被他格挡开,利落果绝。

“向予城,你到底要怎么样……”

男人眉心深结,不待她说完,转身就走。

她心口一沉,身体已经付诸行动,跳起来就追上去,从后面一把将人死死抱住。

“向予城,算我求你,好不好,就照个骗,万一撞到骨头,撞到哪里内出血,万一……”

“不需要。”

“需要,需要,绝对需要。”

“萧可蓝,我再说一遍,放手。否则你就别怪我……”

“不放。”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紧紧绷起,好像瞬间肌肤都膨胀了起来,她心里升起小小一股畏惧感,但一想到他的伤,她又压下了心里的小苗头。

放软了声音,“向予城,我道歉,还不行吗?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你要怪,要骂,都随你了。今天,现在,一定要……”

他突然拉开了她的手,她以为他又要走,急着去拉他,哪知道他一转过身,双掌扣住她的肩头,一推,将她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后背被咯得生疼,一股说不出的冰冷从脚边升起,在他投下的一片阴郁的目光中,扩散到全身。

黑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底,跳跃着两簇汹涌的火团,印着她惊慌无措的脸。

“萧可蓝,你说你骗了我,是承认你今天骗我,你跟同你一样的女性在吃饭约好一起看电影过周末,其实是跟个男人手拉手地去吃饭看电影约会?

还是承认你骗了我,你只是跟一个男人吃饭看电影约会,其实这个男人你早就认识,是吴所长的小侄儿,一代科技新贵林进?

或者你承认你骗我的是,林进今天只是碰巧跟你在那里遇见,邀你一起吃饭看电影还手拉手约会,其实你们早就不只一次见面,喝奶茶,约会,今天是周末自然也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浪漫机会。”

他一口气蹦出一大堆来,尾音还微微颤抖着,深吸口气,又接道,“因为我最近忙得下午都没空陪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红杏出墙,给我戴绿帽子?!”

“萧可蓝,你说说看,你到底骗了我些什么?”

她的脑子一下呗他说的那一串又一串递进似的复杂排比质问句,给打得懵掉,一团乱中她只抓住了自认为的那一点真正的事实。

“予城,你误会了。我跟林进今天的确是约好了,可是那只是为了工作。他帮了我大忙,还借我图书证到馆里查一些半公开的资料,我欠他人情,所以今天他突然邀我,我也不好……”

“误会?!哈,是我误会你,还是你根本就在掩饰。”

“我掩饰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这个男人的思路。就像过去每一次争辩一样,他拥有绝对凌驾她之上的口才和思维,明明知道解释和交流一旦由他主导过去后,结果必然是她的失败和妥协,她还是顺着他的话接了。

他的口气,愈发地咄咄逼人,一如对待之前那对卢姓姨侄,“如果只是为了工作,你光明正大的,骗我做什么?你不是一向自命清高,严守贞操,唯我独尊的么?

以前你对我哪一次不是明明白白的拒绝否定,就算我帮你改稿子,我帮你起大纲,我把公司的项目拿给你做,你几时念过人情,不是丢一个‘不愿意’就是送一句‘不喜欢’拒绝到底。

现在换一个林进,你就不好意思欠人情了,你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一起吃饭看电影约会了?”

“我哪有,你帮我,我也有陪你……”

她立即觉得很不公平,想要反驳,可是这话一出,便真正落进了男人的话套子里,被踩到底。

“萧可蓝,你终于承认了。”

“什么?”

肩头的力量遽然加重,疼得她倒抽口气,她皱起眉头不倔将地不愿意呼痛,只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突然变得更加阴沉扭曲的面容,感觉到一股快要失控般的暴戾气息,在他周身游动着,就要喷薄而出。

而他的面色,是与眼眸截然相反的苍白,如此近的距离都能看到眉角密布的一层冷汗。于是她鼓起的气,瞬间就被他削除掉,更多的是担忧。如果让他发泄一下愤怒不悦,会舒服一些,会听话地接受治疗,像他曾经对她一般,也没关系。

“所有这些谎言,你不过是在为你自己的三心二意找借口罢了。”

“我三心二意,你凭什么……”

他双手一扣,一下将她提高了地面,与他平视,可这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安全感,她更觉得自己就像她手里的一条小鱼儿,生死只在他五指之间,只有无助。

“林进和我当初用的手段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利用工作之名,拉近你们的距离,想方设法地拉近地接近你,或者是吸引你自投罗网。

他是做得滴水不漏,一个图书证就让你自动上钩,再拿出一个什么专访的机会,对你循循善诱,这一来二去,也才不过一周时间,你们就拖上手了。

今天到底是他突然邀请你,你不得不碍于人情面子答应。还是你早就清楚知道,他藏的那些小心思终于酝酿成熟,顺理成章地半推半就答应了他,正好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那些无中生有似的指控,让她呆了好半响,才知道反驳。

“向予城,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有什么私欲,你在说什么白日梦,你脑子被马踩了吗!我跟林进只有工作关系,我骗你的只有今天这一次意外,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的眼眸一下逼近到她面前,浓重的气息全喷在她脸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冷得慑人。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一字,都戳得人心生疼,“你欺骗我到底是什么?你心理比谁都清楚。你是逼不得矣,还是早就心猿意马,蠢蠢欲动了?”

“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八道,你故意扭曲我的意思,你该死的逻辑,你是在自编自导,你疯了——”

“萧可蓝,够了!”

她气得推他打他,又踢又踹,他双手一收时,那涨红的眼眸瞬间让手失去了力量,松开,放下,她脱出了他的手,她一把推开他。

“向予城,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你根本就是胡乱臆测,你自己想当然,我跟林进什么都没有,我根本就没有……没有……”

“呵,的确,按你一惯的清高劲儿,你是不会承认你三心二意,更不会承认自己花心滥情!难道不是吗?

哈,你也很清楚,子宁对沫音多年来的暧昧姿态是对沫音的一种伤害,难道你不知道,你对我若即若离的暧昧态度,也是一种伤害?!

上次舞会的时候,你难道还看不出林进对你存的心思。这个男人也绝不是像他表面看到的那样,是盏省油的灯。你敢说,你们认识那么久,他从来没有对你表白过?”

刹时,可蓝鼓起的气势,就被男人那冷静得可怕的眼神,削掉大半,立场摇摇欲坠。

他字句精宕,一针见血吗,“你明明知道他对你的心思,你还放任他那样接近你。你对林进的暧昧态度,真是正儿八经,正大光明的?

你要是对他没有半点想法,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你何必骗我,你何必露出那种内疚的样子?难道不是你自己心里有鬼,不是你朝秦暮楚,不是你萧可蓝也喜欢上了林进,对我向予城感到良心的愧疚了?!”

“不,你胡说,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她已经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按他的逻辑,似乎一切已经很明白,理由已经很充分,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

可明明不是这样啊!

她是愧疚,是有些不敢面对他,可那并不是什么三心二意。

她气,她急,脑子里已经混乱一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怕说什么都是错,都是他攻击的对象。她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到了一个可怕的绝境,他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她只有无助地跌落深渊。

“萧、可、蓝……”

那把她听惯了的温柔声音,此时此刻,恍如魔音,催促着她,驱赶着她,他的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远,像要完完全全退出她的世界。

他拨开了死揪着衣袖的手,目光遽然一缩,就要转身离开。

“不——”

她尖叫一声,又冲上去抓住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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