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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的言辞,顾易嚣的眸子淡扬,嘴角有抹温雅的微笑拂过。

他的反应,自是看在温暖的眼里。

在她面前,顾易嚣从来都没有这样笑过。仿佛他的心里,她永远都不会重要。如今,他居然可以对着另一个女子笑得如此没心没肺,相较于她而言,想来艾籽绵对顾易嚣,更加有吸引力!

他极喜欢她,已经到了她阻止不了的地步!

“艾小姐,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从座位位置霍然而起,温暖居高临下地盯着籽绵与顾易嚣:“可惜,无论你如何去坚持,你们的结局,必定不会圆满。”

她相当不支持他们在一起!

感觉到顾易嚣淡淡瞥来的视线,籽绵深呼吸,眼底轻凝出决然的光芒,道:“我会证明,你是错的!”

温暖整张脸都几乎皱到了一起。

“我们今天的对话到此结束!”顾易嚣视线顺着温暖扫去一眼,淡而无味道:“暖姨,你今年要随我一起去看我母亲吗?”

温暖的眉头一皱,眉眼里,快捷地浮出丝丝抗拒的光芒。

顾易嚣浓眉淡扬,倏地握住了籽绵的手腕便站了起来:“我来的时候,有想过暖姨会给我怎样的答案。看来,我是时候告辞了!”

“kc……”温暖的声音,蓦地柔和了数分。

“暖姨,如果你不想去看我母亲,那么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顾易嚣握紧了籽绵的柔荑,声音极其冷淡:“其实,我也没有指望过你去看她。不过,我想我还是该循例来问你一声罢了。”

温暖的视线,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方才顺着籽绵的脸面移了过去:“想必,艾小姐陪你过去,比我去好吧?”

顾易嚣的眸色瞬时一暗。

籽绵感觉到男人越发收紧了握着她手腕的力量,令她都有点生疼。她轻咬住下唇,感觉到他们之间越发凝重的气氛,突然有些不安。

“走吧!”顾易嚣长臂顺着她的细腰一揽,扯着她便直接走向院长办公室的大门。

“kc,如果你愿意放弃她,我会与你一起去看你母亲。”看着他们相互依靠着离开的背影,温暖突然道:“放弃她!”

籽绵闻言,整个身子都变得有点僵硬。

她明显感觉到,顾易嚣搭在她肩膀位置的手臂,有收了回去的迹象。

不要——

心里虽然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叫唤,可她并没有说话。她只是侧过脸,视线沿着男人的脸面看过去,希冀着能够得到他不人遗弃的答案。

顾易嚣却猛地放开了她,转回了身。

籽绵心里一冷。

她想,或许顾易嚣很希望能够挽回与温暖之间的感觉。那么,他真的会放弃她吗?

“你威胁我吗?”顾易嚣眸色清冷,幽幽地看着温暖:“暖姨,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这样做?”

“就凭你现在叫我一声暖姨,凭你让我跟你一起去看你的母亲!”

“你以为,你在我心里,真的那么重要?”

男人此刻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沉稳,显得清冷又决绝!

温暖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易嚣:“不——”

“老实说,没有了我母亲,你在我心里,简直连陌生人都不如!”顾易嚣嘴角突然缓缓一勾,笑得冷寒如霜:“在你与她之间,我永远都不会选择你!”

“kc——”

“走吧!”顾易嚣全然不理温暖在后方的叫唤,快速转身,掌心扶住了籽绵的肩膀,推着她急速往外面走了出去。

听着“啪哒”一声房门闭合的异响,籽绵的身子僵了一下,心脏“噗通噗通”地直跳,久未平静。

刚才她一度以为,自己在顾易嚣的心里,是比不上温暖的。顾易嚣平日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恣意冷静的模样,几乎没什么情绪表现。可是,刚才他跟温暖说话的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他就像一个极陌生的人。一身的冷寒气息,几乎可以把整个世界都冻结。那样的他,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可是,那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不是吗?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只保持着温和、冷静、淡雅的感觉。有情绪的人,才算是真正的人!

温暖对顾易嚣而言,应该很重要很重要,只是……为什么他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呢?

“顾易嚣——”她心里颤栗,指尖轻轻揪住男人衣衫的袖口,咬着唇瓣道:“你——”

“小家伙,忘了她吧!”顾易嚣双掌沿着她的肩膀一搭,用力轻摇了她一下:“抱歉,让你受惊了。”

“我没事,可是你……”看着男人脸色一片沉暗,籽绵到嘴的话语硬是吐不出来了。她倾身,纤手沿着男人那精瘦的腰身位置一环,把小脸贴向他的胸膛,道:“顾易嚣,我一直都在。”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一定要陪着他!

顾易嚣指尖顺着她的后背轻轻一拍,温雅地笑道:“嗯。”

瞧,他又恢复了这样——

冷静,自持、淡薄、体贴又温柔。

可这不是真实的他啊!

籽绵心里微微一沉,可这刻,却再发不出一句话来。

到底,他们之间还是有距离。

或许,再给彼此一点时间吧。她对他还不够了解,可她应该要让自己充满信心才是。

终有一天,他的所有,对她而言,都不会再是秘密!

打定了要伴随在他身边的想法后,籽绵用力地深呼吸,身子稍微地移离了男人的胸膛,抬起脸,对着他微微笑道:“顾易嚣,谢谢你刚才选择了我。往后,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相信你。”

“怎么?”顾易嚣眉眼淡扬,幽幽看她:“你刚才以为我会放弃你?”

籽绵脸颊浮出一丝淡红。

顾易嚣指尖沿着她的鼻尖轻轻弹了一下,在她吃痛地用伸手抚过去时候,掌心沿她的手腕一推,掌心顺着她的脸颊滑过,压住了她的后颈,低头沿着她的唇瓣用力轻咬了一下。

不算疼,却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被电流刺激了一下般,直沁入她的心房,令她差点失声呼叫。色志机次。

“小绵羊!”顾易嚣拇指沿着她嫩滑的脸颊肌肤轻轻一捧,眸色如海,凉薄似风:“记住,我的选择永远是你!”

籽绵的心,为此一悸。

随即,有种身子往上飘的感觉。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一个简单的词。

幸福!

是的,现在的她,真的好幸福。

————————————

离开了托斯捷医院后,顾易嚣并没有立即送籽绵回学校,而是把车子往着郊区外驶了出去。

籽绵本以为,顾易嚣说带她去一个地方,指的是托斯捷医院,可那个男人却淡淡地否定了答案,道:“小傻瓜,她算什么。我今天真正要领你去的地方,是我母亲的所在地。”

他的意思,是让她去见他的家长!

籽绵的心情,极其复杂。

温暖是个极不好相处的人,那么他母亲呢?

她没有答案。

(。 )

080。忌日

墓园。

车子在广场停驻下来之时,看着周遭的环境,籽绵的心里一惊。

顾易嚣说带她来看他的母亲,可他们竟然来到这里,那么……他的母亲,是已经去世了吗?

“顾易嚣——”她转过脸,不解地看着男人,眼里一片清幽的光芒涌出:“你带我来这里是因为你母亲……”

“没错。”顾易嚣神色未变,侧过脸看她一眼:“她长眠于地了!”

籽绵的心“咯噔”一跳,内心深处,如同被某些事物狠狠地揪扯了一下。

他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带她来看他母亲的?

男着是他。这就是他的世界!

明明男人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在她的感觉里,刚才那一刹那,她看到他眼睛里沁出来的寒寂光芒。那代表着,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有一个别人走不进去的阴暗角落,埋藏着悲伤的回忆!

在她思绪紊乱之时,男人的声音已经从旁边传了过来:“小家伙,下车吧!”

原来,男人已经帮她把安全带的扣子解开,掌心递伸到了她面前。

籽绵轻抿了一下唇,纤细的小手踏上了男人的掌心。她用力深呼吸,在男人的搀扶下,下了车。

“等我一下。”顾易嚣牵她往着一旁微微移了步伐,他弯身,钻到了车厢内,把那束放置在后方的康乃馨拿了出来。

难怪他会买康乃馨!

她刚才就应该想到的,他买这种花,该是送给长辈。尤其是,母亲!

“小绵羊,你能帮我给我母亲把花送到她的墓碑前吗?”顾易嚣把花束递到了籽绵面前,冷静地询问于她:“告诉她,我来看她了。”

“吓?”籽绵一愣,目光紧盯着男人:“你要我送?”

“嗯。”顾易嚣点头,目光沿着前方看了过去:“她的墓在前面第三排的第二个位置,她叫温柔。”

那么动听的一个名字,必定,也是极温柔的一个人——

籽绵的心莫名地抽搐了一下,看着男人递到自己面前的花束,咬了一下唇瓣,把花束接了过去。

即便不明白顾易嚣为何叫她送花,可她心里却有种感觉:温暖不愿意来看温柔,顾易嚣来了却避而不见他已经长眠于地的母亲,当中必定隐藏了某种秘密。而那些事情,严重地影响了他们的世界!

“顾易嚣,你不去吗?”籽绵目光沿着男人所指示的墓碑方向看去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他身上:“难得你来了——”

“我不过去了,你帮我把花送过去吧!”顾易嚣掌心沿着她的后脑勺轻轻一扶,让她的身子往着自己的怀里靠了过去,他低头,薄唇亲吻了女子的额头一记:“小家伙,谢谢你!”

籽绵心里虽然充满了疑惑,可此刻,却不晓得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明明是那么的温柔,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到他脸上有什么表情的原因,她只觉得心底一片苍凉。

“好。”终于,她点了点头,同时伸手往着男人的腰身位置扶了一下:“我一定会告诉她的,你想她。”

顾易嚣的身子僵了一下,原本扶着她肩膀的手,慢慢地放松。

籽绵嘴角微弯,往后退了半步,视线落在男人身上,温雅地笑道:“顾易嚣,我去了。”

“嗯。”顾易嚣点头,眸色清幽冷淡。

用力咬了咬唇瓣,籽绵深呼吸,转身往前走了过去。

男人的视线,薄在她纤瘦的脊背位置,目送她远离。

指尖,顺着口袋往里摸索而入,掏出了口袋的香烟,抽了一支出来,叨在嘴角。

一只金色的打火机变魔法般从他的另一只掌心出现,在女子脚步正巧跨到那块墓碑前沿之时,用力擦燃。

火光点点,那红蓝相间的焰火,璀璨绚丽,在空气里,划出了美妙的弧度。

香烟被点燃,微红的星火间,有烟雾弥漫,把男人那带了数分艳丽色彩的俊美脸庞,笼罩住。

仿佛也让他眼底的迷离光芒,都失了色,转为一片黯然!

————————————

虽然墓碑整修得很漂亮,四周有足够空旷的余地,还种植了鲜花,此刻四周的花草都正是灿烂之时。虽然时至寒冬,可这个墓地被打扫得如此干净、整洁,又有花草点缀,可见必是有人费了不少心力在上面。

墓碑贴着那张照片,陈旧而泛黄,内容却令人侧目。

女子显得极年轻,不过二十三、四岁左右的年纪。她有一张纯粹而美丽的小脸,清亮的大眼睛透露出一片熠熠清亮之光。她眉目如画,一头乌黑的秀发披肩,纵然是在照片上,都显出了一种极之柔顺的完美感觉。她嘴角微微勾着,像微笑,那股风情,令人怦然心动。

墓碑上,写了一行大字:慈母温柔之墓。

旁边的位置,写着立碑人的名字与立碑时间。

顾易嚣,1998。12。20。

也就是十五年前是今天!

以顾易嚣如今的年纪推算,十五年前,他不过还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他的母亲,那么温婉美丽的一个女子,却竟然在那个时候离开了他。而他的阿姨温暖,只怕是一直都不曾过来看过她……可他,是否每年都如是这般,一直想劝温暖来看温柔呢?可惜,他得到温暖的答案,一直都只有拒绝!而顾易嚣,是否因为没办法把温暖请来看温柔,所以一直都愧疚着不敢来面对他的母亲?

这十五年来,他的内心深处,接受过多少次这样的折磨呢?

籽绵想像不出来!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顾易嚣对着温暖自嘲地笑着说知道她答案那一刻的情景,她的心里,便如同被一块大石头直压了下来,几乎无法呼吸了。她唯有咬住下唇,轻轻地阖了一下眸子,强忍着压下了自己内心深处涌起那种痛楚,脚步迈前,倾身把手里的康乃馨放到了墓碑上。

站直身子,目光看着温柔的照片,她轻声开了口:“阿姨,顾易嚣今天让我把花送给你……我很难说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可是,他既然愿意带我来见你,也算是承认了我。对于这一点,我很感激。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能够确定一点,顾易嚣他真的很想你,他绝对希望能够看到你……阿姨,请你不要怪他。我想,他一定很想来看你。如果他是因为温暖阿姨才没有过来,那么……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有机会走过来的。只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她顿了顿,身子慢慢地蹲到了墓碑前,指尖沿着照片轻抚过去,道:“阿姨,顾易嚣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待我极好,我们现在在交往。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的。我很喜欢他……”

说到这里,她脸颊浮出了一丝淡淡的潮红:“希望,你能够祝福我们。”

在内心深处,她已经希冀着,能够与顾易嚣走到永远——

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有多远!

可是只要她愿意相信与坚持,总有一天,幸福会来临——

“阿姨,我没有办法参与在顾易嚣过去的世界里,我不知道他承受过哪种苦楚,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让他幸福的。”籽绵用力深吸了口气,嘴角微微弯着,对温柔的照片笑了笑:“我想,你一定非常爱他,他也一定很爱你。阿姨,你在泉下,也安息吧!顾易嚣他,一定会来看你的。”

一定!

是的,她坚信,终究会有一那么一天!

籽绵的心,也顿时豁然了不少。。

她深呼吸,站了起身,对着温柔的墓碑轻轻地躬了一下身子:“阿姨,我先走了。有时间的话,我会再来看你的。希望,你能记住我!”

目光沿着那照片深深地看了一眼,籽绵浅浅一笑,转身,视线往着广场位置瞟去一眼。

男人便在远方,身子斜靠在车身边沿。似乎是因为看到她看过去的目光,他的手臂轻轻地扬了一下,如同在向她打招呼。

籽绵也挥了一下手,便转身往着来时路走了回去。

照片里,女子那淡淡的微笑,绚丽如花,在日光从云层探出头之际,把它折射得一片光彩流动。

——————————————

“累吗?”伸手扶住那个往着他走过来的女子,顾易嚣掌心轻拂过她的发丝,低声询问。

“不累。”籽绵摇了摇头,双臂沿着顾易嚣的脖子一搂,道:“顾易嚣,你母亲长得真漂亮。难怪,你会长得那么的完美。”

顾易嚣淡淡一笑,轻声道:“是吗?”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很温雅。

籽绵把下巴抬起,视线沿着男人的俊脸看去,道:“顾易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母子见面的。”

“啊?”顾易嚣指尖往着她的鼻尖点了一下,道:“难不成,你要谋杀亲夫?”

听着他开玩笑的话语,神色却带着严肃的味道,籽绵的心里不好受。她咬住了下唇,身子往着他的胸膛贴了过去,声音轻柔淡雅,道:“顾易嚣,我会一直陪着你。”

顾易嚣没有回话,长臂却是伸了出来,沿着她的腰身一环。

彼此的距离,在这个瞬间靠拢得几乎没有了间隙。

籽绵听到,男人那平稳的心跳声音,在这个时刻,仿佛加速了跳跃的频率!听着,如同一首旋律,美妙又温馨。

她突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小家伙。”顾易嚣掌心往着女子的肩膀一放,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道:“走吧!”

籽绵原以为,他会说一些什么,可既然此刻他没有意愿说话,她也不便去多刺探。她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在男人拉开车门的时候,身子往着车厢里钻了进去。

她有的是耐xing去等!

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一定会比现在更进一步!

顾易嚣在她的身子坐入内里以后,伸手把车门推上。他并没有立即便绕过车头上车,而是目光沿着前方淡淡地一瞥,眉眼里,沁出丝丝寒意逼人的冷光。

日光此刻似乎被云层挡住,令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阴凉的世界里。

在这个时候,他转过了身,绕过去上了车。

男人坐到驾驶座的时候,神色清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籽绵却有些担心,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道:“顾易嚣,我今天不去上课了。你带我,到外面去兜一下风好不好?”

“不行!”顾易嚣伸手拉住安全带的扣上了扣子,淡淡道:“当学生,哪能不用功学习的?我现在就送你去吃饭。之后,我送你回学校上课!”

“可是我今天不想上课啊!”籽绵轻轻地撅了一下小嘴,道:“我不管了,我不要去上课。”

“小家伙,翘课的学生老师可不喜欢!”顾易嚣伸手过来拍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今天必须要去上课!”

籽绵眉头紧蹙,不悦地看着他:“我就只翘今天的课!”

“是因为怕我孤单,乱想才会思虑着要不要陪我吗?”顾易嚣突然侧过脸冷静地看着籽绵,淡声询问道:“小家伙,你知道过去的十四年里,这一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籽绵眉头轻皱。

没错,她想留在他身边,的确就是因为今天是他母亲忌日的事情。可是,他却似乎不愿意让她插足在他今天的世界里。这样的他,该是想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她不希望他这样,如果他一直都这样的话,只怕到时候,时间越发,便越没有人能够走进他的世界里。她不要那样!

可是,顾易嚣却似乎已经懂得了她的想法,并且,坚持着不让她陪着!在他心里,她就是那样不重要的一个存在吗?

不知道为什么,籽绵顿时觉得,心里一片怆然。

“回去上课吧,过去的十四年,我都走过去了,今年和往后的每一年,我都会走过去的。”顾易嚣突然淡淡一笑,道:“小家伙,你不用担心我。”

籽绵却是立即摇了摇头,目光幽幽地看着男人,道:“顾易嚣,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是的,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样的他,根本就是想一个人独力撑下所有的事情。虽然他已经过了十四年,可在那十四年里,她并没有参与其中。那么,无所谓。只是这一年开始,一切都已经不同。他的世界里有了她。那么他们便该在一起,面对所有。只有这样的感情,才是她想的啊!

“顾易嚣,我想陪着你一起走下去,也许你会觉得这样不切实际,但这就是我内心深处的想法。”籽绵认真地看着男人,道:“无论你在想什么,从现在开始,都请你接受我的存在,好吗?”

她说得那么坦荡荡,压根就是不让他拒绝。

顾易嚣的目光,直视着籽绵。好一会以后,方才淡淡地笑了一笑:“你真的想陪我?”

“嗯。”籽绵忙不跌地点头,道:“反正我今天下午就只有一节课而已!”

“那么你就在那一节课的时候里去上课,我在学校门口等你。等你把课上完了,我们就一起离开,去吃晚餐,去山顶看日落。然后,一起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如何?”顾易嚣的目光幽深,冷静地看着女子,淡淡地询问。

他怎么还会有心情跟她去看日落呢?

她认为,他只会想要缅怀他的母亲而已!

籽绵心里的不解,却从顾易嚣那里听到了答案。

他说:“小家伙,一个人从这个世界里出现,生活到离开,就是那么短暂的一生。如果我的母亲真的关心我,她会希望我过得快乐的。我们,现在活得很好,不是吗?”

他说得那么平和,让籽绵完全没有辩驳的机会。

不是吗?

就是那样的。

籽绵眉头轻轻一皱,想说些什么,可惜顾易嚣却不给她机会,直接道:“好了,事情就这样定了吧!”

“顾易嚣啊——”

“小绵羊,不要说了。”顾易嚣掌心一推她的肩膀,冷静地道:“总之,今天你不准缺课就是了。”

籽绵没有办法,只得点了点头,道:“行,那你一定要等我。”

她怕,到时候这个男人不去接她。

“放心吧!”顾易嚣淡淡一笑,倾身过来亲了她一记:“我一定会等你的。”

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听着男人的保证话语,籽绵也不能够再说些什么了。她点了点头,看了男人一眼,道:“顾易嚣,我相信你。”

因为她一句相信,顾易嚣的嘴角,浮出了一丝清淡的笑容。

那笑容,艳丽到令籽绵觉得有些不真切。

她总感觉,应该会出一些什么事情。而那些事情,是他们都控制不住的。

可现在,到底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

听着下课的铃声打响,籽绵连忙把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往着校园门口走了出去。

顾易嚣在等她。

她希望他在。

匆匆地离开教室,她往着校园门外走了出去。

(。 )

081。请你不要打扰我

籽绵一直觉得,顾易嚣是个极其认真的人,他既然能说到,就必做到。可惜,当她急匆匆走到校门口之时,却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这也就算了,她站在校门口一直等了半个小时,都没看到他要来的迹象。拔他电话,他并没有接,只说有事语音留言。

她的心,紧绷得几乎无法呼吸。

其实,上课前,顾易嚣送她来之时,她便已经隐约觉得不妥了。只是,当时拗不过男人,她只得遵从了他的意思去上课。倒没有想到,一直都言而有信的他,这一次,却失言了!

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明明去了墓地却没有直接去看望温柔,反而是让她把花束送了过去,让她向温柔转达他来过的事情。她跟他讨论他母亲的事情时候,明明看到他眼里有沉痛的光芒闪过,温柔去世了十五年,在他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便离开了他,他到底是对温柔没有太多的感情,抑或他对温柔的感情压抑得太过沉重了?

应该是后者,否则他便不必去精神病院看望温暖,希望她随他一起去看温柔了——

想到这里,籽绵的心,更是乱成了一团。

她用力深呼吸,指尖再度点下了屏幕上的按键,拔了男人的电话。同时,焦急地来回踱步,希冀着男人赶快接听。

等待了许久,对方依旧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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