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两声锣响。
继续唱:“好公公呀好力气,一日三趟不喊累。”
“哐——哐——”又是两声锣响。
“大火烧得旺又旺呀,只少一把拨火叉。”
锣鼓唢呐又一齐响起来,那把黑乎乎的拨火叉伴着乐声送到了贺十手边。贺十红着脸尴尬地笑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站在他身后的汉子就端起他干瘦的两只手来,他这才把拨火叉接住。献上拨火叉的手却并没有缩回去,反而又多出几双来伸到贺十跟前——这是讨要红包。
贺十在村里以吝啬出名,准备的红包自然不够。于是众人闹个不休,最后干脆把他连拖带抱弄到新娘房里,按着让他与新娘“啵一个”。
义伟从住到龙奎家来后一直不喜欢这个驼背老头,她不喜欢他吃饭时拖长音节地放响屁。此时,驼背公公胡子拉碴的脸被人摁到她脸上时,她大为光火。她可不懂什么大喜日子,顺手拿起一个鸡毛掸子就来追赶众人,嘴里还哇啦哇啦大骂。她说话也是大舌头,所以骂的什么内容谁也没听懂。只见她牛眼圆睁,唾沫飞溅,挥舞着鸡手掸子,把一帮汉子吓得一哄而散。
母亲一把抱住她,一边回头向众人赔不是。但义伟的脾气只要一发作就难收场。她大哭大叫,在母亲怀里挣扎着要冲出来。
外面的宾客听到骂声都围了过来。洞房门口挤得水泄不通,新窗纸和红窗花也被人们捅破了,上面贴满了好奇的眼睛。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初为主妇
龙奎早已歪着个大红脸在灶前的柴垛上睡着了,因此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他睡得很香。对生活他是满意的。终于正儿八经地有了堂客,而且这个堂客再也不会跑了,她死心蹋地一定要跟着他。对于义伟的智力障碍,他倒没有太放在心上。聪明也好傻也好不都是个女人?吹了灯就那么个洞。过个一年半载那洞里钻出个儿子来,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堂客那点小毛病就不算什么了。
“三日入厨下,洗手做羹汤。”义伟是在结婚两个月后开始自己做饭的。
婚后两个月他们跟父母分了家,小两口单独过。他们分得的房子是挨在一起的两间厢房,里间做厨房外间做卧室。
在当地农村,家家户户有一个一米高的大灶,这灶有两个炉膛,大的专门用来煮猪食,小的用来炒菜。两个灶门是并排开的,用来往灶膛里塞柴禾。灶门上方被挖出一个圆弧,可以架一把水壶顺便烧开水。
除了这个大灶外,在离灶半米距离、靠墙的地上还挖有一个一米见方的正方形坑,深半米左右,也是用来烧柴禾煮饭炒菜烧水的,称为炉炕。把炊具悬挂在炉炕上方的是一种专门工具,用打通的圆竹或木头作成,从梁上吊下来,有一个活动栓阀使挂炊具的钩子可以上下移动。这个装置称为“梭连钩”。
大灶门前的空地用来放柴禾。大灶与炉坑离得近,烧大灶和烧炉炕时取柴都很方便。
傻新娘义伟开始在梭连钩上挂了小吊锅煮饭炒菜。
当时还是人民公社时期,一切物资都靠队上分配。
山上的野茶籽树每年要提供全队的食用油。收成好的年份平均分下来每户有个十来斤,收成不好时四五斤两三斤不一定。这点茶油要吃一年。所以主妇们都学会了把锅洗好以后烧干水,放一点油进去在锅底抹一抹,抹完后把油又倒回坛子里。就是这样抹一抹也很难抹到来年秋天。
米也是靠队上出产的稻谷,交了国家留了集体后再进行分配,没有一家的口粮能吃得到来年。
缺油少米是那年月家家户户常有的事。
龙奎小两口与父母分家的时候,本来不够的粮油进行了再一次分配后就更显不够。而义伟往锅底抹油的时候又不太利索,有时往回倒时还要洒出去一些,因此分给他们的那两斤油没多久就被她用完了。
家里虽然也养了两只鸡,但都还没长大,下不了蛋,现在连买盐的钱都是跟义伟娘家借的。公社食品站也没有别的油卖,要买油就只能买肥肉自己煎,所以肥肉比精肉贵很多。龙奎买过一次以后就不敢再买了,一直吃“锈锅菜”。好在义伟炒出来的菜本来就色、香、味都跟猪食差不多,所以放不放油也吃不出大的差别。
米倒是够了。这是义伟的功劳。因为她煮的饭,水多米少,一勺挖下去总是听得到水响。而挖到锅底却常常有一层烧糊的锅巴。这锅巴加点茶水伴一伴却有一股浓香,倒省了吃菜。菜只能靠每户那一巴掌大的自留地里出产,还要依赖于季节和年成,没有菜吃的日子一年里总会有那么几个月。
在那样的年月,农民们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大家都不觉得苦,或者说没有时间觉得苦。总是天刚亮就起床,匆忙扒几口剩饭就去出工。男男女女一起干活,桃色玩笑和新闻传奇日日翻新,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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