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容离,我能说几句关于你和王妃的事么,你别生气好么?”
瞧夏安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容离便猜想到他肯定是记起因为进言而被自己折断手骨的事了。他不禁握住夏安的手,柔声说道:“如今你我已是天下最亲密的关系,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
夏安这才鼓起勇气说道:“王妃是你的妻子,按理她最不应该要害你。你有想过尝试和王妃联手么?”
“她父亲是二哥的人,幼弟又是二哥孩子的伴读,想策动她一家归顺于我,还不如除掉她一家来的简单。”
夏安早就看出容离思虑深远,今日也频频听得容离的“狂言”。此时,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信了容离的那句“你我是天下最亲密的关系,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问道:“你想要除掉手握十万兵马大权的将军,在朝上可有什么势力?”
“若不想说,可以不回答的,我只是担心你罢了。”夏安太过谨慎,仍是忍不住加了一句。
容离道:“自然是有的,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废掉的嫡子,没有外戚的保护,是如何活到这么大的。不过,无论是府里争斗,还是朝廷风云变幻,你都无需费心。我不想你将你牵扯进来,相信我,不出几年,我定送你个太平天下。”
第59章 账簿挑错
晚上落了大雪。
夏安套了两件棉衣,往炭盆里丢了几块银丝炭,确定“神医”不会冷着,才圆滚滚出门去。
白天王爷说,阿堵院不太平,叫他吃饭也小心些。落黑的时候,明轩院青衣将狗送了来。只说是进来忙,托付给夏安养着。
何管事已经等在院门口,主道上投射过来的浅薄的光,映衬的何管事脸色阴晴不定。夏安踩着雪“咯吱咯吱”跑过去。
“我再问你一遍,你和王爷什么关系,方少爷过来找你,你确定不会随他而去?”
夏安一怔,马上恢复平常神色,说道:“是,奴才愿意偿还管事的恩德。报完恩,还请管事放奴才自由。”
“王爷那里?”
夏安言道:“奴才曾为王爷效力,只是得王爷赏识罢了,并未得王爷重用。管事,王爷对奴才也有知遇之恩,还望管事不要让奴才做对不起王爷和王府的事。”
“知道了,随我出府吧。”何管事带头往大门口走去,却没走主道。
夏安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小径走到了王府大门。何管事方向一偏,进了守门院子。那里守夜的门房打开门,不多话,直接领着二人进了里院的一间屋子。正当夏安纳闷的时候,那门房掀开墙上挂着的画,然后摁下机关,那墙便自己打开一个能供人弯腰出入的小洞。
钻出小洞,便是王府的外面。何管事敲敲边上的砖块,里面感应到,将洞口关闭。“回来的时候,敲敲这块砖,就会有人为你开门。”
夏安暗暗记下砖块所在位置,跟着何管事出了王府所在大街,在一条隐蔽的小巷子里上了早已预备好的马车。
一路只听马蹄踏雪声,车夫从不吆喝和甩鞭。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个店铺的后门。有小厮出来撑伞,护着何管事与夏安从后门穿过两个院子,进到正厅。
顾之旋笑嘻嘻迎上来:“我的好夏安,可终于把你盼来了。姑父总说要再看看,再等等,我就说你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果然还是给带过来了。”
夏安不着痕迹地避开顾之旋伸过来的色狼爪子,肃容言道:“见过顾公子,顾公子请自重。”
何管事也责骂道:“混账东西,夏安是来做事的,就是我们的朋友,你给我放尊重点。”他扭头对夏安说:“这里没有奴才,管事,公子,只管你我相称就好。”
“是。”这样能够灭灭顾之旋的威风,夏安当然愿意。
“咱们店做的是给各大酒楼供应肉类的生意,谈不上红火,这京城有七分之一的酒楼商肆与咱们有着生意上的往来。”何管事面有得色。
京城的七分之一,那这肉庄的生意可不小。顾之旋不是开妓院的么,没想到竟还做着这么大的生意。
不管他们的生意多大,只要是正当生意,请他来作账房,只卖些力气和头脑,他很是愿意。
“这是七年前的账簿,那时生意虽还行,但人手不足,故账簿上错处不少,你到隔壁屋子仔细看,勾出错处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夏安接过账簿,开门去了隔壁耳房。小耳房烧了两个炭盆,十分暖和。夏安脱下一件棉衣,翻开账簿,细细看。
越看越是犯嘀咕,七年前哪里是生意还行,刚开业就包下了京城十家最大酒楼的肉类供应。这要没个强势的东家撑腰,绝对做不了这么大的生意。
这肉庄的东家可就是顾之旋?若是他,那他可能是在外假借王府的威严狐假虎威。这倒也无妨,反正王爷的名声已经够臭,不在乎多这么一点。
怕就怕顾之旋和何管事二人身后还有尊大佛。那么何管事在府里到底效忠于谁,就得另说了。
夏安有心暗暗记下账簿里纪录的数字与酒楼名号,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时辰。何管事敲门问:“怎么还未看完?不像你的速度啊。”
“看完了,想着检查一遍,第一次做,不想出错。”夏安合上账簿,恭敬地交给何管事。
何管事先笑道:“你性子太过拘谨了,这不过在带你入门罢了。不过也好,仔细些我们也放心。”话毕,翻开账簿,就站在门口,一页页对过。
“一处不错。”七年前的账簿他抄写了很多份,就用来考新加入的人。夏安是做的最仔细的一个。
何管事将账簿扔回桌子上:“回去吧,再耽搁下去,天就亮了。”
夏安知道何管事还是不放心他,此夜出来也没想能够立马得到重用。两人坐着马车按原路返回王府。
白日,庆图却来到三院,把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夏安逮了个正着:“不好好干活,倒躲到自己房间里睡觉,起来,我可要罚你了。咦,这狗是?”
“神医”睁开眼瞅了眼客人,打个滚,又睡了过去。
夏安揉眼说道:“哦,是我替一位姐姐养的。庆主事刚上任,三把火就烧到奴才这里,太狠了。”
“犟嘴,罚你晚上不许吃饭。”姐姐,可是夏安的那位?庆图抽过桌上正画的礼单,笔法成熟许多,色彩仍是不够大胆。
“是,奴才饿着。”夏安提起烧在炭盆架子上的热水,给庆图沏茶。注意到庆图的十指仍包着厚厚的纱布,但面色好了许多。夏安这几日心情好,见到庆图恢复的不错,也替他开心,便主动打趣道:“若是奴才喂您吃茶,可否免了奴才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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