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赐死他吧。
“扔出去。”项岁瞻目光冷厉道,“传令,三千将士即刻拔营出发。”
“是!”
项岁瞻飞身一跃稳稳上马,握住缰绳,偏头道:“派几个麻利可信的侍卫保护皇上和太后,安排子鱼进慈宁宫。……叫子鱼过来。”
“是!”
不多时,一青衣短装少女疾步奔来,半跪在马前,“将军!”
马上之人手握承影剑柄,举目远眺,“今后你进慈宁宫监视太后,她无异心便罢,若有一日结党营私助他人篡位,格杀勿论。”
“是。”
“爹!”项妩一边哭一边跑过来,在马腿旁可怜兮兮地伸手求抱抱,“爹爹不要走!”
项岁瞻冷硬的表情浮现几分温和,下马抱起项妩,低声哄了几句,项妩才擦擦眼泪,很乖地点头。他把项妩交给奶妈,又上马,吩咐道:“本将军西征这段日子,照顾好小姐,不得有任何散失。”说罢,拉一拉缰绳调转马头,疾驰出府,盔上红缨随风上下飞舞。清幽月色下,嗒嗒马蹄清亮雄壮,惊起乌鹊若干。
子鱼原地眺望项岁瞻远去的背影,心中念道:“望将军大胜而归,毫发无损。”
作者有话要说:
☆、史上最奇葩圣旨
西北边境捷报频传,据说项岁瞻刚扎营睢县,犬戎听见风声就已经吓得不行,已经开始往回撤,待项岁瞻的三千兵马到绥阳时,犬戎已经撤出国境之外。大家都以为这场边境保卫战以大乾的不战而胜为结局时,项岁瞻居然集合了原来镇守西北边境的一万战士,号称三万大军,带着兵马越过国境线,大有入侵犬戎之势。
项家世代武将是不错,但文官们对他们一门口诛笔伐的原因就是项氏作战残暴,杀战俘还有过屠城前科。项岁瞻继承了他们项家的光荣传统,用兵如神的同时,所过之处民不聊生,大乾的士兵好像脱缰的野狗,见鸡就烤,见猪就杀,更别说见到犬戎族的姑娘,纷纷表示要尝一尝野味。
“太残暴了!”一个犬戎族的大爷见自己辛辛苦苦养的一群小猪仔被士兵们抓去开篝火晚会做成烤乳猪,发出了惋惜的哭泣声。
远处夕阳正要西下,染红一片广袤草原。劲风阵阵,半人高的黄绿野草波涛般层层起伏。
项岁瞻手下的一个副将项青峰一边擦着头盔上的血,一边对项岁瞻说:“将军,咱们要攻掠几百里算完?”
“什么时候他们族长主动求和,什么时候算完。”项岁瞻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屈起一条腿,嘴里衔着一根会发苦的草提神。“大乾建国以来,为休养生息尽量避免与外族冲突。此次我带的兵马和粮草有限,在没有援兵和军粮接济的情况下,最多再支持四十天。四十天后,不得不班师回朝,但这次必须给蛮夷一个教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显我大乾国威。”
“你就不怕朝中那些连矛都拿不起来的死老头写文章抨击你?什么狼子野心、任人唯亲、结党营私……”
“我若真有狼子野心,此次就调集四十万兵马,先出塞外再杀回京城,攻其不备围剿幼帝。”项岁瞻站起来,将发苦的草扔向远方,塞外劲风卷着黄沙,吹得人脸颊生疼,“然而我只带了三千将士,而犬戎一族有将近五万人,他们不想一想我孤身犯险远征塞外可能身首异处,反而觉得我垂涎皇位。我们项氏一门自春秋楚国起,世代为将,家族显赫都是用鲜血换来,谋夺皇位何必等到今朝?文官们的思维真是令人叹服。青峰,你看。”说着,项岁瞻指向远方。
扎营的战士们升起炊烟正在做饭,远处的夕阳在浑浊的云层中时隐时现。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文官们一辈子难得出塞,无缘得见此等壮阔景象,心胸自然狭隘。”项岁瞻眯着眼,风沙向后吹起他头盔上的红缨。
由项岁瞻为主将的大乾军队继续向西北进攻,以损失两百二十名战士的代价烧杀抢掠得令犬戎人民怨声载道。项岁瞻攻下了犬戎族所属最肥美的一块草原,放话出去,五日之内没有来使,就开始屠城。之后,就地驻扎。
大乾朝中文官们听说了边境战况纷纷上书,痛斥项氏无道,败坏了一向主张和平发展、和谐共赢的大乾国家形象。上书房奏折每天都用担子往里挑,堆积如山。
敬轩坐在奏折中,毛笔搁在鼻孔里睡觉。代帝朱批的齐丹嫣连看了十几份弹劾项岁瞻的奏折,觉得他挺不容易的。有道是,得罪一人不难,难的是得罪所有人,他竟然连这么困难的事情都做到了。你看看那些折子里写的,如果她之前没有见过项岁瞻,一定以为他是个整天拿着两把杀猪刀左右乱砍的恐怖分子。
进宫后最近因为服侍周到而变成太后贴身宫女的子鱼端茶递水间,默默记下一切弹劾项岁瞻的大臣名字。
“那些红衣服老头天天在朕耳边变着词儿说我是个庸君,宠幸奸臣。”敬轩睡醒了,咬牙切齿地向齐丹嫣告状,“他们一个个说自己是忠臣,朕就没见过哪个忠臣天天不带脏字儿地骂皇上的。”
“忠言逆耳。”齐丹嫣这几天被折子弄得老眼昏花,草草一句就想打发敬轩。
“这么说这些骂项将军是叛臣的折子说的都是对的了?”
子鱼脸色一变,偷偷看了看齐丹嫣,心想,这家伙终于忍不住开始挑拨离间了。
“也不能这么说。”齐丹嫣丢掉毛笔,把弹劾项岁瞻的折子整成一堆,亲自动手装进大麻袋,“你要骂别人,还不准人家生气,太没道理了。谁喜欢天天被人指着鼻子骂成傻逼?这样吧,折子我们就不一一朱批了,统一拟个诏吧。”
“拟什么?”敬轩期待道。
齐丹嫣摸着下巴,根本不懂治国之策的她仅凭自己的妇人之见,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就让这些写折子的人组个队,去西北边陲跟项岁瞻干一场,如果干赢了那个姓项的,我们就准了他们的建议。”
这明摆着是去添乱的好吗?子鱼非常愕然,她自小无父无母,快病死之时被项岁瞻救下习武至今,宫里的事虽说不是知道得很透彻,但也听说过那么些。这个太后的头脑如此简单,当初是怎么在杀人不见血的宫斗中活下来的呀。
最骇人的是,敬轩居然眼睛一亮,大呼——这个主意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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