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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这会儿是清醒的——在这种疼痛下不清醒也不太可能，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四个月多吧。”

听真理报了数字，所有在场的人都开始条件反射地推算真理是什么时候怀孕的，这一算，空也和白简就震惊地发现真理怀孕果然在他离家出走之前，那个时候他已经怀孕快一个月了！也就是说他那些不正常的表象……很有可能是因为怀孕了！

“一般的恶魔胎儿成熟期需要六个月，如果一直打激素催生的话也许两个月就能生，但这样会损耗自身属于恶魔的力量，我听说黑翼大人有个叫葛梅的手下就是这么死的，柏莎大人现在是四个月，假如用高能量的东西催熟胎儿成型的话，是不会消耗太多自己的恶魔之力的，以后补得好兴许能补回来，但恐怕强行生育会很痛苦，必要的话我会为您剖腹。”

一瞬间，空也自责到想杀了自己。

他怎么会那么不懂事，把怀孕以后身体开始不舒服的真理活生生气到离家出走然后颠簸流离在外三个月整！那个时候真理早就表现出了很大的不适，自己竟然这样对他！让他怀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知冷暖！

天啊！时光能不能倒流，让他空也狠狠吃一瓶后悔药？！

真理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拽了他一下：“没事，别乱想。”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空也就哭了，死死抱着真理把脸埋在他脖颈间抽泣着说道：“真理，你打死我吧，你把我养那么大，什么都教我，可是我一点好的也没学到，我还跟你顶嘴惹你生气，一次一次的闯祸都在你帮我解决，你快打我吧我好难受，我好没用，求求你不要原谅我，你打死我吧，从你认识我开始你就没过过正常的日子，现在还为了我那么危险，我真的不能原谅自己，你也不要原谅我，我好难过……”

真理哑然失笑，他当然不会打死空也，不然孩子不就没爹了吗？

何况当时离家出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做的决定，俗称自作孽，吃苦也是活该，如果他能对空也多一点点，一点点的自信的话，就不会在空也闯入兰斯基地救他的时候那一眼对视里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臆想是错的，空也根本不在乎孩子是谁的，他在乎的是自己。

对视里那种热切、焦虑、不安、紧张的情绪一如从前任何一个时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挺着一个肚子而改变。

空也就是爱自己，他不在乎性别和其他别的什么，也许他是亲口说过不想要孩子，但现在真的有了，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反感，甚至在紧张之余能在他眼里读出那么一丝欢喜；也许他是真的一直介意兰斯，但比起不满，他更愿意爱自己，从心底里爱。

所以自己是为什么会傻兮兮的选择离家出走生孩子呢？

如果自己精神正常的话，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仔细想想恐怕是兰斯真的从中掺了一脚，否则不应该会这样。

“你在想什么？”迪克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安静：“那么入神。”

真理呃了一声：“我吗？我在想兰斯当时是怎么控制我的。”

“你不是反控制了那个may吗？”迪克奇道：“我以为是你的算计。”

真理想了想，说道：“我想不全是，我当时注意到了身体里的毒液，毒液这种东西照理来说一进入我的身体就会被元素化吸收，是不可能检测得出来的，所以当时我连续检测了两次以后，就决定人为的拒绝吸收同化，让它留在体内，果然一段时间后我就出现了偶尔思维短路的情况，我顺着这条连接逐渐试探到了源头就是那个may，之后为了想反控制她所以无法断开联系，也就时常被她操纵，但也正因为她控制我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就有越来越多的机会悄悄入侵她的各个神经中枢，就在刚才一举用掉了这颗棋子。”

“那这颗棋子的一生也值得了。”迪克说道：“可惜你们还折损了一个同伴在里面，不然真是大获全胜。”

说起林冀博，白简的神情就不自然了，他尽可能让自己不要去担心他，把他当成真理的追求者和自己的□□就好了，然而……似乎有点徒劳。

真理观察到了白简的脸色，沉吟了一下说道：“失去了我和may，兰斯如果还有脑子就不会再让自己失去林冀博，我知道他最近需要从东南亚偷运军火炸药，一定是想研究成功后在学校干一票大的，然后用炸药伪装恐怖袭击掩饰失踪学生数目——换句话说就是研究临近了最后关头，林冀博还有价值，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想等我生完恢复，一起去救吧。”

“不行不行。”白简拒绝道：“管他干嘛，何况你也没法很快恢复，别到时候救出了他把你搭进去，不值得，我不答应。”

真理还想说，空也插嘴道：“我和白简去救，带上罗克萨一起，真理在这里休息，我不会让他落在兰斯手里的。”

白简抿抿嘴，没接受也没拒绝。

最后，迪克说道：“那柏莎你好好休息吧，我会让人制定高能量营养套餐和必要的针剂，你安心养胎吧，几天后的生存需要你很大的体力。”

真理点了点头。

空也握紧了真理的手，目送迪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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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四天空也的血，真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提前具有了自主呼吸和生存的能力，一切数据检查判断完毕后，真理被打了催产针送进了无菌手术室。

空也一度想要冲进去陪着真理，但是被医生和护士十分严肃的拒绝了，他只能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手术室门口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医生说要剖腹，是把肚子剖开吗？”

“对恶魔来说麻药什么的效果很短啊，真理会疼死的！”

“万一切伤了真理或者切到孩子怎么办？不行不行不行我要去陪他！”

说着又要往手术室里冲，恰逢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空也仿佛浑身被钢钉刨了一把，整个人都跳起来了，眼看他就要跺门冲进去，白简赶紧跑过去死命把他往后拽。

“傻逼！不能进去！妨碍了医生就是让真理多一分危险！”

空也：“但是真理在里面喊疼！他们会伤到真理的！”

“谁跟你说医生会伤到真理的！”白简忍不住骂他：“你脑子有病吗！”

空也：“我不信！我要亲自守着他！其他人我谁也不信！”

白简还想骂，忽然听见里面手术台上的真理卯足了力气朝外怒吼一声：“你给老子滚！要是我孩子生下来哪里不对头，你以后每天跪方便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