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你会叫柯崇恩崇恩,叫我就是雷执行长?”
“他——崇恩是我学长啊!”被雷钧这么一顶,康苹突然口拙。
“我也是你学长。”
他这么一说康苹才想到,她竟找了这么一个烂借口!“但你是我半个老板,崇恩不是啊!”
“意思是只要我不是你老板,你就会叫我雷钧了?”
他的意思难道是——康苹一张脸顿时煞白。“你想辞掉我,另找他人?!”
该说她是直率,还是天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之所以不能够太明显地拒绝他接近的重要因素,正是在于她是公司的代表律师,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换掉她?
“唉!你怎么会不懂呢?我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因为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短短一句话,蓦地让康苹脸颊发烫。就如同他说的,她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图,但她就是……
“要你叫我一声雷钧,真有这么难?”
“我人在公司里,不方便。”
雷钧了解了。“不然我退而求其次,叫我英文名字就好。”
康苹挣扎了一会儿,拗不过他软语要求,也拗不过自己想要答谢他的心。她轻唤:“alex……”就只是叫他英文名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只听见手机那端,传来雷钧的深呼吸声。
“好好听。”
雷钧说话声音蓦地低了两度,沙哑音调恍若爱抚,康苹敏感地起了一身j皮疙瘩。
“好在你现在人不在我面前,不然铁定会被你发现我脸红的样子。”
他的说法,反倒引出康苹的好奇心。她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揣想,一向果决干练的他,脸红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哪时候还能再见你?”雷钧问。
“公事上需要我,我就过去了。”
“我说的是——”雷钧话说到这突然停住。算了,他何苦在电话上跟她讨论这个。她都说了,只要公事上需要她,她一定会到。“我再打电话给你。”
“噢。那,拼掰。”
“再见。”雷钧说完,随即结束通讯。
康苹呆呆地看了手机两秒,然后才将盒盖关上。怔忡间,一颗头突然从她眼前冒出来。
“电话讲完了?”
“吓我一跳!”康苹一惊。刚才跟雷钧聊得正兴起,一时竟忘了小莓也在办公室里,她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吧?
康苹蹙起秀眉,不安地审视着小莓的表情。
小莓脸上浮现促狭的笑。“说嘛说嘛,你的阿娜答长什么模样?是很帅的,明星般的男人?还是书卷味浓厚那一型的?”
“都跟你说没有了。”康苹一拍小莓脑门,随后举步走回座位上,“吃饱了就赶紧把桌面收一收,再过十几分钟大家就回来了。”
“小气鬼,跟人家分享一下恋情又不会少一块r。”小莓摸着自己额头嘟囔。
小莓才不信刚才跟康苹讲电话的不是她男朋友勒。她眼睛又不是瞎了,没看见康苹刚才讲话时,一张脸笑得跟春花一样,还跟她嘴硬说没有。
小莓心里盘算着——没关系,反正待同一个办公室,早晚会被她知道是谁!
仔细回想之后才发现,雷钧睡前打电话给她的举动,似乎已被他养成了习惯。五天了,从那次她感冒生病到现在,每天晚上一到十点,康苹的手机一定准时响起。
就如同现在。
“我雷钧,你在干么?”
“我在写答辩的草稿。”
康苹正坐在卧房书桌前,桌上除了笔电一台,还散放着几大迭法律专书,雷钧还没打电话来之前,康苹就是在忙这个。她正照着上回旁听记录下来的开庭资料,逐条逐页地找出每个相应对的法律条文。
这个工作相当繁琐无聊,但也非常重要,可以说一桩法律诉讼能否胜诉,关键全在于这些答辩草稿上。虽说康苹之前曾写过几回,但引用条款如此复杂,又牵扯如此庞大的案件,倒还是第一次。
“会不会打扰到你?”
“还好,刚好写到一个段落。”康苹伸了个懒腰。“你打电话来之前,我也正好打算要去厨房帮自己倒杯开水喝——对了,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是想跟你确定,你应该有护照吧?”
“当然有。”
“那就好,我明天会派特助跟你拿。没事了,你去忙吧。”
“喂喂喂——”康苹一发现雷钧真打算收线,急忙开口:“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干么突然跟我要护照?”
“有一个国外的会议,需要律师陪同。”雷钧轻描淡写地说:“办签证需要一点时间。”
这么说倒是合理,不过康苹思绪一转——“等等,你该不会告诉我,此行只有我跟你——两个人?”
“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吗?”雷钧反问。可想不到,康苹竟然回他一声“嗯哼”,也就是说,在她心底,他一直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喂——不,应该说,她也把他的性格摸得太透了点吧!
“我此行是去工作,当然不只有我们两个,至少还会有特助、开发部经理跟他的秘书。”
雷钧可不容许在这节骨眼上让康苹起了疑心,就算他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也得保密到将她拐出国门之后。
既然是为了工作——“那好吧,时间确定之后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也比较好调配接下来的工作行程。”
“没问题。”雷钧一口应允。“你觉得什么时间方便——”说到这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雷钧连忙补充。“呃,会议时间对方说由我方决定。”
“下下个礼拜,我是说你刚好也有空档的话。因为答辩是下礼拜的事,这是我帮所长拟的第一份答辩书,如果能待到开庭之后再出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就暂定下下个礼拜,更确定的日期,我明后天再告诉你。”
如此一来,雷钧明天又多了个可以打给她、而她也非接他电话不可的理由。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问就已经来到预定出国的日期。这一个礼拜,因为忙着和所长讨论答辩书的内容,以致康苹一直没多去留意出国的事。直到星期六下午,搭上由雷钧司机开来的宾士车,一问之下她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义大利的卡布里岛。
“去卡布里岛开会?”她诧异道。
如果她记得没错,卡布里岛是个渡假胜地,通常外国人很少会挑在渡假地点工作的。
看着康苹满脸狐疑的样子,雷钧就知道她没他想象中好拐,好在他有准备。
雷钧从公事包里拿出一迭资料,交到康苹手里。
“从现在出发到抵达罗马,足足有二十个小时,你可以趁这时间好好看一看。”
康苹之前的话给了雷钧一个点子,既然她说只愿在公事上跟他有所接触,那么他当然顺理成章的,打着“谈公事”的伟大旗帜,暗地完成他亲近的意图。
商场上有两招,叫“攻心为上”,和“擒贼先擒王”,遇上如同康苹一般难缠的对手,更是要牢牢扎扎地,步步为营。
他当然知道身为律师的她,习惯瞻前顾后,将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一一厘清;他更知道她不会接受他空口一句“有公事要带你出国”,所以他已经将所有事情全都仔细打点好了。此行他当然会顺便做一些公事上的拜访,安排与知名的“capri palace hotel”饭店经理会晤,不过一切还是以亲近为主、公事为辅。
浑然不知雷钧企图的康苹,还非常投入在阅读手边的资料。雷钧的特助、开发部经理和他的秘书,三人稍后在桃园机场与他们碰面。不过当康苹发现自己和雷钧的座位被安排在头等舱,而特助等三人却坐在商务舱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雷钧问。
“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坐这!”
“当然是你啊!”雷钧一脸吃惊地反问:“难不成你狠得下心,眼睁睁地看着我待在一个秃头胖男人身边十六个小时?”
要是开发部经理知道自家的执行长这么说他,铁定会大掉两颗伤心的珠泪。虽说他头秃、身矮胖,可是许多见过他的人都说,见他就像看见一尊弥勒佛,心情都会不自觉愉快起来。
“没那么离谱吧!”康苹被雷钧夸张的表情逗笑。
“不行不行,我说什么也要把你留下。”不由分说,雷钧牵起康苹的手就往舱里走。
被拉着走了两步,康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赫!他什么时候牵她手的?
康苹急慌地想要把手抽回,可是雷钧却牢牢握住不放,她抬头欲想说话提醒他,却发现空姐正张大双眼好奇地看着他俩的互动。
别在这给他难看。康苹告诉自己,只是身体动作突然变得僵硬,连雷钧都感觉得到。他停下脚步看她一眼,低低地说了声:“抱歉。”然后,将手收回。
他手一离开,康苹却突然觉得失落。有时连她也弄不懂自己怎么这么别扭!雷钧追得紧了,她嫌他烦;当他真顺着她的意收手了,她又觉得依依不舍……
坐定了宽敞的头等舱座位,美丽的空姐立刻端来两只盛着蜂蜜色y体的酒杯,一杯给雷钧,一杯给康苹。康苹第一次这么备受礼遇,看着空姐毕恭毕敬,恍若在伺候大人物般的慎重表情,康苹还真是不习惯。
她表情僵硬地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酒,蓦地惊奇地瞪大双眼。“唔,真好喝。”初闻起来,酒里带着一股杏仁及干果香,口感柔顺丰满,入喉后还冒出一股新鲜的柑橘水果味。受它吸引,康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喝慢一点,这酒虽然好喝,可是后劲还挺强的……”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雷钧话还没说完,康苹杯里的香槟早已见底。望着她突然冒红的脸颊,雷钧心想,该不会一杯香槟就能撂倒她了吧!
喝光了?!
康苹拿高细长的香槟杯检查,只见杯缘还有一点残余,她连这一点都不想浪费,只见她伸出嫩红舌尖,无邪地舔着杯缘的y体。
坐一旁的雷钧见了,忍不住倒抽口气。
老天啊!这分明是引诱犯罪。雷钧瞠目结舌地瞪着康苹的反应,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喝了点酒的她,神情会变得这么妩媚。
“没有了……”康苹嘴里呢喃地放下喝干的酒杯,眼角一瞟,赫地发现雷钧的还剩下大半杯。藏在黑框眼镜下的眼睛滴溜地转了圈,忽然她漾起一抹讨好的笑,侧转过头瞅着雷钧说话。“你不喝吗?”她正在觊觎他杯里的酒。
雷钧看看杯子又看看她嫣红的脸,心里暗忖她此时神智是否仍旧清醒?“问这个做什么?”
“是想说如果你不喝……可以给我!”
向来,康苹都不是这么坦率直接的人,或许是因为那杯香槟里14%的酒精催化,才会使她一下忘了客气,敢开口直接要求。
“给你……”雷钧端起酒杯拿到鼻下细闻,康苹渴望地盯着酒杯。“是可以,但难得有机会喝到这么纯正的香槟王,就这么白白让出,实在有点可惜——”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光占着酒杯不喝,也不肯给她!
“条件交换。喊我名字,这杯酒就是你的了。”
小气鬼!依康苹平常个性,她哪会接受这种条件交换。虽说她不算有钱人,不过买杯酒,她倒是还负担得起,只是此刻并非平常时刻,一杯酒精浓度14%的香槟入肚,许多平常奉行的条规早已被康苹抛在脑后。看她表情,还当真考虑起来以叫雷钧名字来换酒这个主意。
雷钧诱惑地摇晃着杯子,看着直直往上冒的细小气泡,康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叫就叫,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他还能吃了她!
“雷钧。”康苹低唤。
真好听。听着她清脆的嗓音,雷钧一双黑瞳倏地玻Ы簟?br /
“可以给我了吧。”康苹朝他伸出手,雷钧沈默地将酒杯递过,口干舌燥地盯着她噘着红唇啜酒的娇憨神态。
这是雷钧有生以来感觉嫉妒——嫉妒一只酒杯。
为什么它能靠近她的嘴巴,而他,却只能坐在一旁干瞪眼?
他决定了。雷钧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想办法在最短时间内,拥有任意吻她的伟大权利。
第六章
经过十六小时的飞行时间,雷钧一行人搭乘的华航飞机平安地抵达罗马机场。卡布里是个海岛,要到岛上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搭乘船只渡海;一种是雇请私人直升机,直接将人从罗马载至岛上。
阔气如雷钧,想当然选择后者。
义大利与台湾时差六小时,抵达卡布里岛,已经是接近中午十一点左右的事。直升机一抵达目的地,两辆饭店派来的专车已经在停机坪上等待。
“咦?特助他们呢?”上了车之后康苹才发现,特助一行三人竟然没跟他们一道。
“他们此行还有别的工作,等他们做完,自会到capri palace hotel跟我们会合。”
capri palace hotel位在卡布里岛的上城区,要进capri palace hotel大门还很不容易,不管名人与否,都一定得先爬上八百级的阶梯。
“我的——老天呀!”
好在出门时,康苹穿的是米色长裤和平底休闲鞋,要不然这么一爬,八百阶,腿不就走断了!
身旁的雷钧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平常他就有进健身房练跑的习惯,八百级阶梯对他来说,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你乎时太缺乏运动了。”雷钧回头笑道:“需要我牵你吗?”
“不用。”要她示弱,还早得很呢!
康苹咬紧牙关一步接着一步,终于,也让她登上最高点。气还没喘完,雷钧突然拍拍康苹肩膀。
“你看。”他抬手指向康苹身后,康苹回过头,双眼忽地瞪大。
“好美……”
放眼望去,漆成白色的屋顶与远方湛蓝的地中海,织出一片悠闲美景。微风徐吹,海潮与树叶婆娑的沙沙声此起彼落。康苹忍不住深吸口气,鼻间嗅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你有闻到吗?空气里面有一股味道?”
“柠檬马鞭草。”
雷钧随手从路边的花圃上摘了两片瘦长的叶子,搓揉后让康苹嗅闻。“是不是它?”
“嗯,对。近闻之后才发现,它还带着一点柠檬香。”
“它正是卡布里岛吸引我的原因,整个岛上,随处可见这种柠檬马鞭草,光闻它的气味就让人觉得放松。”说完,他看向康苹。“休息够了吧?可以进饭店了吗?”
“好。”
capri palace hotel建筑宽敞,是由米白色的墙壁与厚实的罗马圆柱砌盖而成。走近大门,左边是从石墙上潺潺流下的水瀑,右边则是一面透明玻璃墙,由此端望去,可以瞧见四座漂亮的大泳池。
雷钧之前曾到过卡布里几回,对岛内的设备可说所知甚详,他一边指着天花板上的镀铜金水晶灯与墙上巨幅画作,边告诉康苹这两样可是饭店主人tonino的最爱。
“你慢慢看,我去柜台办登记。”
康苹点头。
康苹向来喜欢富饶,但是不奢靡的风格。简单说就是,品质好但不华丽的东西。capri palace hotel里的摆设就非常合她脾胃。米白色的沙发和白色的古董橱柜,纵使康苹不大懂室内设计,也看得出它们的价格不菲。她特别喜欢随处点缀的白色蝴蝶兰和百合,偌大的空间里总是洋溢着淡雅的香气。
“好了,我们走吧。”
康苹不疑有他地跟在雷钧后边,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领在前头,直到走到房间前她才觉得不太对劲——她有没有看错?雷钧手里好像就只有一把钥匙?!
“megaron套房到了,您的行李稍后马上为您送到。”服务生送两人至顶楼,随即躬身退下。
直到这时康苹才知道,她没有看错,他跟她同睡一间房,开什么玩笑!
“等一等。”眼见雷钧拿着钥匙正准备开门,康苹箭步一跨突然挡在门前。“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只订了一间房?”
“是啊。”雷钧点头。
“这怎么可以!”康苹低嚷。“我跟你怎么可以同住一间房——好,算了,我自己下楼再要一个房间!”
不待雷钧反应,康苹身一转就往一楼大厅跑。雷钧也不阻止,只是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外等待。果真不出他所料,下到十分钟,只见康苹又匆匆跑回来。
我的妈啊!没问她还不晓得,要在这capri palace hotel住一晚最少也要1540欧元。开什么玩笑!一个晚上要花她五万将近六万台币?!
“这里的住宿费太高了,我没有办法。我是来告诉你,我打算去外头找比较便宜的饭店。”
“你为什么不等看过megaron套房,再决定要不要到外头住呢?”
有什么好看的,套房还不是都那个样?康苹在心里嘟囔,就算再高级,也不过就是张床、浴室跟沙发的房间嘛……
雷钧转身打开房门,然后他一摊手,示意康苹自个儿去瞧瞧。
一进房间之后康苹才发现,哪里是套房,这根本就是间公寓!
megaron套房里不但有客厅、游泳池跟露台,甚至天花板上还配备了一扇电动窗,好让房客可以在房间里做日光浴,或者欣赏美丽的义大利星空。最重要的是,它不只有一张床!
“我们得在卡布里待七天,我算了一下,发现订问megaron要比订两间房间划算,一来空间也宽敞,又能保有个人隐私。二来,这样一间客厅,很方便拿来开会讨论。”
雷钧挑眉看着康苹。“对我这样的安排,你还有其他意见吗?”
康苹表情尴尬地摇摇头。
在卡布里的第一餐,是在岛上的透天咖啡厅里。
就说嘛!除了徒步走八百级阶梯进capri palace hotel,一定还有其他更简便的方法。饭店其实有提供接送房客进出capri palace hotel的服务。
想也是,一家一住动辄五、六万块台币的五星级饭店,怎么可能老要客人挪动双腿爬那个八百阶楼梯!
在露天咖啡厅里,康苹在雷钧的建议下点了一客苏利曼烩饭,香炒笋瓜和马铃薯浓汤。雷钧爱吃r类海鲜,所以他点了焖烧墨鱼与番茄汤。在蓝天碧海绿林如荫的景观不用餐,不饿也会被引诱得食指大动,更何况康苹实在是饿了。
刚才那八百级阶梯可不是爬假的!还有,这苏利曼烩饭怎会那么好吃啊!
单看外表,康苹还以为不过是普通的台湾炒饭,结果一吃才发现大不相同!每
一口都含有丰厚的羊r块及葡萄干,还有那个饭,好似吸饱了油脂般,气味浓郁。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样东西,也是苏利曼烩饭之所以好吃的原因——手工酸奶油。雷钧不厌其烦地告诉康苹,苏利曼烩饭油腻,所以吃完之后吃些清爽微酸的酸奶油。康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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