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呢?」他不以为意,只是问。
婢女艰难地答道:「小姐一早就到飨田川搭船了。」
肃离一愣。「什麽?」
「小姐今早突然决定北上一趟玉漕,处理当地的一些事务。」奴婢还是对他避着眼睛。「她说她会在主母的寿宴前赶回来。」
听到这消息,肃离浑身乏力。
她就这样逃开他,在他快要触及她的心的时候。
见他漠然,奴婢小心地问:「二爷要回房梳洗吗?小的去请人过来。」
肃离没马上回答她,却是迷茫地走到搁在角落的一面用帘布遮起的落地镜前,掀开布,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自己,伤痕累累──他的胸腹上裂着寻奴给他开的指爪,结着红色的血痂,触目惊心。还有一口又一口的咬痕,满布全身,但远远看去,却又像极为性感亲昵的吻痕,是爱人曾经施爱过的痕迹,如此一想,他倒释怀了许多,甚至只是摸着,也能让身体回想到当时自己被啃咬的快感。
如此,或许能撑过一段她不在身边的日子吧。他安慰自己,并希望这些春伤不要好得太快,也算是惩罚自己曾经自以为是,以为他真的了解寻奴所处的深渊。
最後,他意兴阑珊地说:「叫人来吧,顺道替我烧管烟。」
他便坐在那面铜镜前,吃着药烟,任婢女替他梳发成髻。天还热,他不想那麽快穿上衣服,还想多多留恋他身上的那片痕迹,结果让梳头的婢女始终羞红着脸,眼睛只敢专注在二爷的发梢上。
烟吃着吃着,忽然,他的表情恍然,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头光洁,没有伤斑。
他却想起了那些烙在寻奴身上的圆疤。她说,那是寻越的杰作,摸起来,像是用烧红的烟头烫的。
他茫茫然的,拿烟管烫自己。
「二爷!」婢女惊呼。「您做什麽啊?」
他没理会婢女,烧黑了那肤,他又去烧别处,表情无动於衷,好像他烫的、伤的,不是他自己似的。
婢女惶惶地奔出门叫人来,後来请来了独叔,才让他停止了这妄举。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
奴曾经受了什麽折磨,他也要受。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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