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码陌生,声音陌生,电话那头的男人说:“叶风,你疯了。”
“我没有。”叶风坐在沙发上,端著他的热茶。
“你还有悔过的机会。”
“有吗?”
“有。你知道怎麽做,我等你的消息。”
“不用等了。”叶风说:“为了不让你失望,你还是当我疯了吧。”
电话那边沈默了一会儿,有开门和衣物摩擦的沙沙声,过了一会儿,有个嫩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干什麽呀……”江扬看见,叶风的手死死掐住了大腿上的肌肉。慕昭白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麽,那嫩嫩的声音来自一个听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男孩,肯定是没有睡醒,此时极不情愿地对著听筒说:“爸爸?我是旗旗。”叶风没有接话。忽然,小男孩痛苦地叫起来,很快就哇哇大哭,叶风冷静地听著,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直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叶风,你不想让发生在你老婆身上的事情再来一次吧?”
江扬两手攥拳。
叶风镇静地像个假人,甚至啜了一口热茶才说:“你把小孩放了,怪可怜的。大男人欺负一个小朋友,好意思吗?”
“我会让你听见他是如何死的,一点一点,我会给他套一个漂亮的袋子,慢慢收紧,让他哭,让他叫你爸爸,让他呼吸越来越难……”江扬听不下去,却无能无力,慕昭白那里的定位刚到街道,而小孩的哭声,已经越来越小了。
叶风仍旧那麽冷静,以至於冷酷:“唉,随便你们吧。再见。”就这样,他居然挂掉了电话,并且把手机直接放进了茶杯里。
江扬手疾眼快地过去抢,试图把卡拿出来,但发现这是为了方便抛弃而设计的整体成型一次性手机,根本没有快捷打开的地方。叶风握住江扬的手腕:“别这样,那不是我儿子。”江扬抬头看他。
“姜韵是这麽死的,他们给她套了一个粉红色的塑料袋,视频里,我看著她死的。我儿子也一样,他们一旦发现我带著秦月翔跑了,就会立刻灭口,儿子……早就没了,甚至有可能没得更早。刚才那个小孩,只是利用我的弱点做戏,想白赚我杀掉秦月翔,算了!我被他们赚了小半辈子了……”叶风说得特别慢特别清楚,就好像害怕这些事情不真实,所以强迫自己相信似的。他已经不悲伤了,可见这些惨剧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江扬的心里如同有巨雷轰鸣,一时间又恐惧又难过,竟完全说不出话来。那种失去最亲最爱的人的痛苦、被胁迫的恐惧、眼睁睁看著生命消逝却完全无能为力的挫败和内疚自责,江扬比谁都清楚。
叶风像个大哥哥那样拍拍江扬的肩膀,然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们都活著呢。”他指指周围的空气:“各种地方,一直跟我在一起。”说完,他踢了一下慕昭白的电源线:“喂,又不是你儿子,你哭什麽?”
慕昭白把坐标发给他的手下,默默地收拾东西,终於忍不住骂了突破他极限的最脏的一句话:“操他全家啊!”
叶风笑著哽咽著,大力抱抱他昔日的同僚,然後用尽全身力气捏住了慕昭白的肩膀:“这下你懂了?吃饭的时候你问我为什麽回来?为什麽不考虑後果?没有为什麽。我能去哪儿?我要回家啊!”
江扬把压在胸口的悲愤强压回去,因而觉得身体里有种横冲直撞的痛苦和欲望。回家,要回家去。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160
江扬秘密离开边境基地的那天夜里,彭耀度过了他迄今为止最为难过的一夜。正如江扬收到的情报所示,朱雀王裴坤山的状况非常不好,这位布津政坛上的传奇人物在短短几个月内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体内部似乎寄居著一头吞噬健康的怪兽,无时无刻不在撕咬著他的五脏六腑。如今,甚至需要每天注射三支止痛吗啡,否则,他非但无法思考,甚至连安安稳稳睡一觉都成了奢望。
自从被三个舅舅送进望洋阁,彭耀就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姥爷的病榻,身边除了徐雅慧的母亲颜若兰,还有三四个终日带著白口罩的医护人员。彭耀曾有几次试图看看他们的耳朵後面有没有传说中的“相思痣”,只可惜阴差阳错从未如愿,因此他索性放弃了这种劳神费力的事情──毕竟,凌寒和他的人隐在暗处反倒更为有利。
除了黄昏时分曾经短暂地醒来之外,裴坤山始终昏昏沈沈。颜若兰给彭耀找了一张单人充气床垫放在裴坤山的病榻前,又给他找了一只很大很厚的睡袋,彭耀难得收起全部的暴躁和坏脾气,就像一只最温驯最忠诚的小狗一样,守在姥爷身边,只怕一眨眼的功夫,他这唯一的真正的亲人,就会消失不见。
午夜时分,裴坤山终於醒来,彭耀还没有睡,拢著睡袋斜斜靠在床脚,用一个电子涂鸦板乱写乱画。他敏锐地察觉了姥爷的注视,於是抬起头,目光相对的瞬间,两双相似的灰蓝色眼眸里瞬间盈满泪水。
裴坤山抬起左手,微微指了指床头的匣子,彭耀从那里面拿出配制好的止疼吗啡针,半跪在床前替姥爷注射。裴坤山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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