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杂物,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凯蒂不知她会怎么想这件事。劳尔当着她的面就这
样随心所欲吗?她是不是毫无法律观念,或者说。她认为她的主人是高于法律的?
她不知道。她又疲累又惊恐,只想离开这儿。她想尽快回到平平凡凡的人中
间,虽然有些厌烦,但毕竟是安全的。
她宁愿看看普通的风景,旁边有公路,有房子,而她现在所处的如画景色,
是帮不上她一点忙的。
她颓然坐在露台上,背靠着栏杆,竭力不哭出来。这是她难以忍受的侮辱。
劳尔回来了,她没有注意到他,他也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第二天仍然是在露台上被拴着渡过的。没有人伤害她,只有艾米尔对她依然
虎视眈眈。吃的依然供应,如果她需要方便,她就会被带到屋内,用用她自己的
洗手间。可是这就是她全部的自由。她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严,失去了思考的
能力——这是一种多么难受的经历啊。
她已经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只能伺机逃跑。她瞄准
了一个时机。她脖上的链条被取下来,正要被带到房间里的时候,她不及多想,
纵身跳下了湖中。
冷冷的湖面溅起一大片水花。她的手举在头顶上,向下俯冲,她这时才一阵
惊慌,不知从哪儿走好。
湖水特别暗,她分不清方向,忽然她发现有一道较亮的光线,她抬起头,原
来是空气和水面的交界线,不能向上冲了,只要头露出湖面,他们一定发现她的,
而她就不得不再次被抓住。
她盲目地转过身子,又向着暗处游去。她的空气快不够了,肺已经支持不了
太久。她的手m到硬硬的东西。太不幸了,是露台下面石壁。
凯蒂极其需要空气,猛地向上一面露出半个头,这时发现她处于拱壁下面。
除非想走远,否则她可以一直躲在这儿,直到他们放弃搜寻为止。
她紧紧抓住石壁,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她的头有些痛,但有了氧气,一
切都好多了。可让她又惊又疑的是,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看不见东西?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这片漆黑是无
庸置疑的。
她要死了么?这是不是一个垂死的人的临终感觉?她相信她还在呼吸,但也
许是她弄混了,或者是冷冷的水正灌进她的肺里面去吧?这样死倒也挺舒服。
如果她要死了,她真的很不甘心。她的裙子紧紧贴住她的腿上,凉鞋已经丢
了一只,浑身疲累不堪,耳朵里一直在嗡嗡作响。
凯蒂的脑子清醒过来了。她这是在露台底下。
她小心翼翼地看看地周围的环境。忽然她的脚碰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被刮
擦得有点疼痛,她发现自己踩到了阶梯上。
她手脚并用,向上爬,上半身露出了水面。忽然她刺痛的脑袋又碰到一个硬
硬的表面,她一疼,滑回去好几级石阶。
她又硬起头皮向上爬,这一次把一只手放到了头上。似乎有些水草绊住了她,
粘糊糊,脏兮兮的,她竭力用麻木的手指拨开它们。
她将会被困在这儿,慢慢死掉吗?这石级是用来干什么的?似乎g本没有什
么方向x。凯蒂又急又恼,拼命把那些水草拨开,心想着连这些东西也要跟她过
不去。
终于有一丝微光透进来了,凯蒂喜极而泣,她用力一抬,石板被推到一边,
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一些干干的沙粒飞到了她眼睛里面,自由了。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也许是进到房间里面了。如果她恰好处于餐桌下,
她是没办法爬出去的,而且,她刚才弄出这么大的声音,也许已经引起丁他们的
注意,也许他们已经围在旁边,等待她钻出去了。
可这儿不是餐厅,她也想不出这到底是哪一间。石板上的地面很脏,光线很
暗,她也几乎看不清四壁。即使如此,她对这一点微光还是充满了感激。
这是地下室。不,这是地牢。她处于塔底,是从水闸门进来的。
凯蒂小心翼翼地把石板挪到原来的地方,尽量不露出被动过的痕迹。她每动
一下,地板上都留下湿湿的印记,但不久它们就会干的,到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
了。她一阵轻松,毕竟苍天有眼,帮她躲过了追踪。除非劳尔非常清楚他水下的
这些建筑构造,不然他是万万不会想到到这儿来找的。他们一定认为她跑了,于
是到岛周围的湖里去找,而她其实还躲在岛上的某个角落里。在一定意义上说,
她是自由的。
她的第一个需要是弄些干衣服,以免着凉。这时候健康是尤为重要的,她决
不能倒下。她勉强脱下衣服身体直起**皮疙瘩,湿漉漉的。她用力扭干头发,准
备回到她的房间里去。不能等到天黑才过去,到那时他们肯定已经回来了。
现在是她的机会,只要她能够小心避开安娜就可以了。
她爬上梯子,准备走到上面,进入主房。当她的手碰到那扇通往主房的门,
她忽然想起门曾经是锁着的。老天啊,如果真给锁上了,那她就彻底完蛋了。她
从一种被囚禁的状态达到了另一种状态,实质却丝毫末改。她小心翼翼地试试那
把锁。
她记得劳尔最后一次和她嬉戏——她蹦跳着逃走了,他跟在后面跑。她重重
地关上了门(或者是安娜在他身后接着关上的),但似乎谁也没曾费神去锁它。
谢天谢地。
凯蒂轻轻走出门,并关上了它,蹑手蹑脚走到一个屋子里,从那儿可以俯视
露台,船已经开出去了,劳尔背对着她站着,冷酷地看着,其他人一定都离开这
儿去追她去了,只剩下安娜站在劳尔身边。
凯蒂感到机会来了。她轻轻地跑进自己的屋子,轻快地穿上内衣、衬衫、罩
衫,每穿一件她颤抖的身体都多一分暖和。她取过手提包,不敢把它拿走,只是
取出了自己的信用卡和一些现金,以及一把梳子。
然后她穿上短袜和鞋子。她知道她的逃脱是一件艰苦卓绝的事情,得经受好
长时间,所以她必须准备充分,房间里有饼干和水果,她各取了一些。不一会儿,
她又想起塔里没有水,于是又用她的旅游水瓶装了一瓶矿泉水,背在肩上。
好了,她现在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回到塔里——那个暂时比较安全的地方,
在那儿再细细考虑下一步怎么做吧。
她赶快跑回去,顺便拿走了塔门的钥匙,在里面反锁起来,心理多一分安定
与妥贴。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凯蒂忙碌一阵,把那些笨重的东西搬到楼
梯口。即使她们破门而人,也多少要受到阻碍。
凯蒂向塔顶爬去。她依然记得塔顶上有些可怕的东西,但她宁愿上去也不愿
到地下室里去。她希望靠阳光和空气近些。地下室的y暗潮湿是很可怕的。而且
她也不放心,万一劳尔想起他屋底的那种构造呢?
而且,要是她不小心弄出声响来泄露了她的行踪,从这阁楼上逃开要比从地
下室方便。
凯蒂吃了一些饼干和水果,喝了点水,打了个盹。她实在已是j疲力尽了,
一阵发困。她甚至希望自己没忘了偷一条毯子上来,并迷迷糊糊地想,值不值得
再冒一次险去弄毯子。当然不能。他们还在找她呢;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呀?只要
他们去申报她意外死亡,他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了。这里没有电话,无法与
外界联系,也许,他们是开着船和小汽车去报案了?不过凯蒂认为他们不会这么
轻易就放弃追捕的。如果他们发现被移动过的石板,知道她又回来丁,来一番大
搜查,她该怎么办?如果他们发现塔给锁上了,那么她还处在这个阁楼里就更为
危险了。
凯蒂太累了,不能继续再想下去了。她沉沉睡了过去。
很遗憾她的表灌满了水,已经看不太清了。凯蒂把它举到窗子上,透过阳光,
时间的数字还是依稀可见。外面非常安静,只有微风轻轻掠过。他们一直在找她,
从一个岛屿找到另一个岛屿。他们也许还以为她含着一g芦苇躲在水底呼吸,但
时间渐渐过去,这种可能x也越来越小,然而他们还在巡逻。凯蒂不时看一眼他
们,只看得见船缓缓地绕着岛屿转圈。
凯蒂吃点东西,喝点水。她休息一会儿,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外面的人是肯定看不到她的。为谨慎起见,最好还是等些时候吧。他们保全
自己的最佳方法,是报告她的死亡,并宣称这是意外事故。这听起来非常可信,
而他们必须众口一辞地编出一个故事来,然后警察就会赶来。她希望他们很重视
这个案件,而她就只要耐心等着,最后出现在警察面前就可以了。
太沉闷了,一直这样等下去。然而这是目前所能做的最安全的事。她走到她
房间的那个时候,她g本无暇思考,而现在,她可以好好想想了。她那时还以为
自己会抱着一个包,包里装着干衣服,游一个晚上,然后到边境上去换。这太幼
稚了,g本是不可能的,光是鲁西安的追踪就让她无处藏身。
他们一整夜都在岛周围搜寻。她向后扫了一眼。她能跑到车库里,起动那辆
小货车?不能。太遗憾了,这是一个逃跑的绝好方案。
她睡得很不舒服,她绝望地悄悄溜出阁楼,跑过寂静的屋子,进了她的房间。
她又灌了一瓶矿泉水,刷刷牙,从一个框子里找出两条毯子和一个靠垫,偷偷抱
走了,最后还是没敢拿枕头。她又爬上塔顶,小心地c上门栓,但还不是不可避
免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凯蒂抱着这堆东西上了阁楼,开始睡觉。
这时屋外响起一片嘈杂声,凯蒂一阵兴奋,以为是警察来了,她的苦难结束
了。然后她又听到尖利的声响,意识到有人在开枪,似乎是从外边s过来的,天
空一道闪亮,人们横冲直撞到处跑。
声音静下来了。他们一定进了屋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不可能是警
察,除非劳尔的秘密已经泄露出来了。
那他们是些什么人呢?他们要做什么?凯蒂对他们的行为百思而不得其解。
塔壁非常厚,凯蒂什么也听不到。时间很快过去了,已经到了黎明。凯蒂开
始坐立不安起来。他们没有去警察局。
他们朝什么人开枪。他们看起来像罪犯。
她在这全部事情里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她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儿来?也
许他们已经捏造出一个什么故事,让人们认为她的失踪与他们毫无关联。可是为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带她来这儿?劳尔是偶然遇到她的。她简直不能
相信这一切都出自j心的策划。
这时她完完全全给吓呆了。阁楼里已经微微透出灰蒙蒙的光,天快要亮了。
一种挫败感包围了她的全身。她应该早些离开的。如果她晚上跑掉,游一晚
上,她差不多该到湖岸上了,到那儿再想其它对策吧,她毕竟不是在沙漠里,最
终总会有办法的。
她是一个健康的年轻女人,她本来可以自救的。然而她却乖乖地等在这儿,
等着警察来救她。她太低估了她的这些对手。他们g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也许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杀掉她。他们是变态者,喜欢着恐怖、x、和死亡。她一直被
蒙在鼓里,毫不知道自己的死期临近。
凯蒂背靠着墙,浑身软绵绵的,害怕极了。下面的嘈杂声又响起来了,好像
是很远的某个地方传来的吼声。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们开始敲打着门。她全
然失去了主意。她不可能再往上去了,上面已经没有地方了;她也不可能在他们
破门而入的那一剎冲下去。她害怕极了,一丝不能动弹,只是不住地埋怨自己的
愚蠢与自以为是,她早该凭直觉行事的,那样的话她早就逃掉了。
最后她听到打开了。他们肯定找到了另一把钥匙。毫无疑问,一定是她露出
了什么蛛丝马迹,以致他们发现了她逃跑的路线?——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他们
最终找上门来了,这就是结果。凯蒂站起身来,力图显得高贵而庄严。
许多男人的声音怒气冲冲地响起来了。她听到劳尔慢吞吞的语调,劳尔愤怒
的咆哮。一个她认不出的声音在说着什么。门又关上了,只剩下一片静寂。
凯蒂静静地站在那儿听着这一切,心潮起伏。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
一会儿,下面又有了动静,但没人开口讲话。
时间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有人在开门,脚步声进来了。
凯蒂抬起一条腿,脱下一只鞋,坐在楼梯口,右手举着鞋子,心想要是它是
一g木棍就好了。她感觉到一股杀气。
不知有谁上了楼梯,先是露出头来,然后是肩膀。凯蒂用尽全力狠狠打了过
去。
他「哎哟」一声。凯蒂立刻发现自己这一招并不奏效?
他还呆在原地,哼哼唧唧的。
「谁在上面?我不知道这个监狱已经租出去了。哦,看在上帝的份上……」
她还是不知道这是谁,她退到一边,等着。
她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四周看看。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阁楼里也亮堂了
许多。凯蒂看清这是谁了。
她扔下鞋子,不自觉地mm脸。「妳。」她喘口气说。
他的脸直直面对着她。「这不是待客之道。」他轻声说。
「妳真缺少女x温柔,凯蒂。在可佛时我就这样相遇,现在我确定这一点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妳,妳不是淑女,凯蒂。」
他们一起坐在凯蒂的毯子上,约翰、索内尔和她自己。
在这种古怪的境况下,凯蒂和这样一个男人坐在一起是毫不奇怪的,虽然这
个男人曾经利用过她逃脱法律追究,在上山的路上遇到他时也对她不冷不热的,
可是之后她依然对他念念不忘。
这一次他又是这个样子了:又累又脏,还负了伤。这是枪伤,不过他说这是
小意思。凯蒂看得见他衬衫上的血迹。
「妳在这儿干什么?」凯蒂问。
「妳在这儿干什么?」他说。
「我在伦敦遇到劳尔,他邀请我与他同游。他说他在这儿有个好去处,」凯
蒂颤声说。「我相信了他,因为这似乎符合他的身分。」
「妳是偶然遇到他的吗?」约翰有礼貌地问。「还是妳早就认识他了呢?」
「纯属偶然。」
「妳在可佛没见过他么?」
「没有。我该见过么?」
「他住在那儿,凯蒂。跟妳一样。」
「也跟妳一样。妳认识他。他是谁?他是什么人?」
「妳不知道?」
凯蒂被激怒了,「我当然不知道。」
约翰犹豫了一会儿。「妳知道,」他终于开口,「我不想把妳卷进这件事中。
我落入了一个陷阱,而妳是那个诱饵。
但是这个诱饵对她扮演的角色全然不知么?这是我想知道的。「
凯蒂瞪着他。他也回瞪她一眼。「我想妳被囚禁在这儿的事实多少证明了妳
的无辜。」他说。
「我没有被囚禁。我逃开了他们。他们不知道我在这儿。」
「就是说,我是在监狱里,而妳则不是?」
「不。我的意思是,我是自己跑到这儿来的。他们以为我已经跑了。事实上,
他们也许以为我已经死了。」凯蒂有种奇怪的感觉,使她不想向这个男人详尽讲
述她留这儿的原因。她觉得他的出现很让人迷惑。他多有魅力啊,无疑是个坏男
孩的典型。而相比之下,劳尔好像成了好男孩的典型了。这种感觉是模模糊糊的,
也许约翰已经替劳尔为虎作张了呢?也许他刚刚加入到他们中间。作为小偷,他
们很可能臭味相投。啊,对了,他们都是贼。他们都是骗子,虽然她还是不明白
自己在整个事件中是什么角色,她毫不怀疑,只要约翰找到一个利用她而自己得
到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弃的。所以她不能不留一条后路,保存住这个秘密。她
知道离开这儿有条路可走。
她有一个冷酷的念头。也许他们已经知道她在这儿了,所以他们把约翰打扮
成一个囚徒的样子,来这套问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而他们却认为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事。
「妳最好让我看看妳的伤口。」凯蒂试探地说。她想知道它是不是真的。
「我有水。我们可以洗洗它。」
「妳真是周到。」约翰说。他笑笑,甩甩头。
「在这儿我一切都得自力更生。」
「妳在这儿有一会儿了吗?」
「已经很长时间了,」凯蒂斜过身子给他解开衬衫。
他扭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一定碰到他的伤口了。他侧身躺下,撑起一只手
肘,看着她的动作。她m着他的身体,忽然想起来自己一度和这个男人有过多么
亲密的关系。他们曾经是情人,并非时间或是厌倦感把他们分开的,而是迫于情
势所逼。
她从口袋里m出一块手绢,用矿泉水把它浸湿,开始温柔地清洗那臀部上方
的伤口。
「妳为什么在这儿?」她平静地问。
「他们告诉我他们己抓住了妳,要用妳进行一宗交易。
否则他们就会杀了妳。「
凯蒂停下手中的活,「拿我交换什么?」
「我的一样东西。」
「妳来这儿是为了救我?」
「我来这儿是为了看看妳是否真在他们手里。我不想靠得太近。妳怎么遇到
劳尔的?」
「他把我从车轮下救了出来。」
「在可佛?」
「在伦敦西部,离我住处不远。他在伦敦工作。」
「是吗?妳一直在那儿?」
「妳是说他工作的地方?」
「是的」。
「不,不过……?」凯蒂停下丁。他忽然意识到,她并未去证实过这一切:
地理背景,他的工作,……一切都有待考证。
如果劳尔从一开始就是骗她的,那么他的所有故事都可能是编造的。
「妳说过劳尔是在可佛,」他慢慢地说。
「他和他的伙伴们。他们跟踪了我们,妳知道,在巴黎我甩掉了他们,但没
料到他们会跟着妳。」
「妳是说,是劳尔一手安排的那次‘偶然相见’么?」
「我猜是的。把妳带上了床,是不是?」
凯蒂静静地瞪着他。
「我猜是的。」约翰温柔地说。「不然妳就不会到这儿来了。他是口蜜腹剑
的毒蛇,是吧?」
「妳们都是。」凯蒂痛苦地说。
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头发。他把她拉到他面前。他的嘴巴还是和她记忆中
的一样:占有的,允诺的,奉献的。
她还来不及挣脱,他已把她放开了,脸则紧紧地挨着,他深深地看进她的眼
睛里去。「妳的确诱人,凯蒂我不能责备那个男人。」
凯蒂生怕被他咬到的样子,小心地,飞快地离开了他。
「问题是。」约翰继续说,「妳卷进去有多深?是劳尔主动还是妳主动?妳
愿意跟我上床,让我在枕边告诉妳妳想知道的事情吗?也就是劳尔想知道的事情。
我想,妳一定会再次扑向我的。我记得,做那种事妳总是主动的。而且妳的确也
做得很好。我不会抗拒再来一次的。妳是那个该诅咒的男人的心肝宝贝吗?」
「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凯蒂说,「因为妳不诚实,所以妳就以为
别人都跟妳一样。」
「比如说劳尔身边的人。」
「我以前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妳是说,妳现在知道了?」
「不。我的意思是,事情全乱了。我非常害怕。我想走。
然后我就成了囚徒。「
「被拴在露台上。」
「妳知道?」凯蒂的声音尖起来了。
「我看到了,从远处。我想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那么妳该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是么?劳尔是个谨慎的人。妳是个女士,或者我该说,是个女x。妳只要
得到床笫之欢,是不惜放弃自尊、诚实、以及法律的。谁能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呢?
而且妳做爱技巧的确高超,我打赌那狗娘养的家伙比我做得更b。想想妳可以为
我做的那些事,妳为什么不能替他做呢?」
凯蒂瞪着他,愣住了。她气得要命,恨不得把他的眼珠挖出来。她现在不止
要对付劳尔的追踪,还得应付这个歹徒的羞辱了。
她能指望他吗?她能指望他来帮她逃脱吗?等她回到家,她差不多也快要玩
完了。凯蒂开始颤抖。劳尔知道她家在哪儿。是他把她引诱到这儿的。她现在开
始知道他的一些事了,虽然不太确定,但已足够让警方感兴趣。如果她逃脱了,
她又能去哪儿呢?
「怎么啦?」约翰变了一种音调说话。「妳看上去跟见了鬼似的。」
「他会跟着我的。即使我跑了,他还会找到我并杀了我的。他一定早就想这
么干了。当我跳入水中时,我以为他认为我已经沉下去了,我以为他会去喊警察,
告诉警察这是个意外事故,等警察来了,我就可以现身,获得安全了。可是我永
远得不到安全。我骂他,他无动于衷。他在这儿也许是个地头蛇什么的。安娜对
他就像奴隶对国王一样。」
「他怎么对妳?」
「他把我拴起来,我试图反抗,想走,他让艾米尔来打我。」
「妳为什么想走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开始很有趣,可慢慢的不喜欢了。又是暴风雨,又是狂
欢,太过分了。」
「什么?」
凯蒂停下来。回忆这些只能增加她的痛苦。她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那有
什么关系?他把她想成什么了?她并不在乎他怎么看她,那对她是毫无意义的。
她曾经救过他,在希腊,他欠她一份情。所以他现在必须帮她。
「x。」
「x?」
「是的。我是作为劳尔的x伴来到这儿的,的确如此。他的床上功夫正如妳
所想,b极了。他的朋友开始对我很好。后来他们就忘形了。」
「他们都想分一杯羹?」
「本来他们已经有了安娜。但不幸的是暴风雨降临了。」
「第二天晚上?」
「妳也在他们中间?」
「我听到了。暴风雨里发生了什么?」
凯蒂艰难地问?「妳在想什么?」
「妳是个小母狗。」约翰柔声说。「爱情的母狗。过来?」
「我怎么才能出去?」
「出去哪里?」
「妳曾胁迫过我,让我帮妳逃跑。现在轮到我了,妳要帮我逃走。」
他僵直地坐起来,脸色y沉严肃。「妳没有贮够足够的食物,是吗?」他说。
「妳早就知道我不是淑女。」凯蒂站起来,走过房间。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做
什么。她需要所有可能的帮助。她需要有个男人站在她身边,给他力量。她需要
他。
她跪在他前面,和以前完全一样。她两手捧起他的脸,感到他未刮的下巴上
的胡须扎着她的手,她m到了他的喉结。他终究还是很脆弱的。他的脸颊闪着一
种火焰。他已经受到触动了,和她一样。他轻柔地抓着她,但他急切地想进入她
的体内,正如她想的一样。
她看到那束火焰已经烧到他眼睛里去了。他的嘴唇微启,洁白的贝齿莹莹发
亮。她把脸低下去,鼻子贴着他的鼻子,轻轻地擦着,闻着他的气息,感受他的
温暖,感觉到他的心正激动得怦怦直跳。
她自己的嘴巴也张开了,她轻轻地扭动着头,擦着他的颧骨,吻着他的脸。
这是他的皮肤,这是他的气息,这是所有让她怦然心动的东西。她轻轻吻着
他的眼睑,眉毛,他的眼皮忽地睁开了,他的眼睛灵活地转着,像一只小鸟,像
一只飞蛾。
凯蒂轻轻舔舔嘴唇,吻吻他的鼻子。她的脸蹭着他的短髭,痒痒的,有一种
兴奋感。她把一只手放在他下巴上,轻轻抬头他的脸——他毫不抗拒,任她摆布
——找到他的嘴唇。
她吻着他的嘴唇,一遍又一遍,每一次肌肤相亲都让她感到莫大的快乐。他
的身子在颤动,她忽地张大了嘴巴,撩拨着他、让他的嘴巴也张大,深深地吻了
进去,舌头搅着他的舌头。在那一剎那,她的欲望是如此强烈,几乎要失去控制
了。
他的手搂着她的背,紧紧抱着她,积极地反应着她。他狠狠地吻着她,一只
手已经滑到了她的x脯上,使劲一捏,凯蒂痛得往后抑,喘了一口chu气。他把手
心对着她的r头,开始转起手掌来。
凯蒂紧紧抓住他,呻吟着。她的手也伸到了他的衣服下,m着他的肌肤,紧
紧的肌r。她伸开腿,平躺在地板上,他重重地压着她。他蹭着她,他却忽然抽
出身去,这令她一惊。
他是停下来脱衣服。凯蒂坐起来,稍向后退了退。与他不同的是,她并没有
脱掉衣服,只是解开了扣子,x脯直挺出来。
他眯着眼看着她,眼光十分冷硬。凯蒂解开裙子,松开内衣。
她站起来,脱掉这些东西,浑身一丝不挂,靠近坐着的这个男人,手放在他
的肩膀上。他扬起脸。她闭上眼睛,尽力维系着自己身体的平衡。然后,她感觉
到他的呼吸和他的舌头。
他的舌头轻触着她的下y,撩拨着她,挑逗着她。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抬起的脚踝。他轻轻地跪下去,整张嘴巴贴住了她的y
部。他吻着它吮吸着它。他的牙齿轻轻咬着,非常凶猛,而她正希望如此。
忽然她觉得再也不能无视他的冷硬了,她身子离开他,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
手脚并用地趴下去。他已经完全勃起了。她吻着他的生殖器,吻他的yj,轻轻
地咬着。她的脸蹭着他的体毛,最后把他全部的器官都塞进了嘴巴里,吻着,吮
吸着。
他的手抚着她的x脯,m到了她的肩膀,她轻轻地摆脱开了他的手。他和她
滚到了地毯上,压在她身上,吻她的脸,脖子和x脯,下体碰着她的肚子。她的
双腿张开了,随时准备他的进入。
他撑着胳膊和她对视了几秒钟。他们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情欲。他俯下身子,
轻轻、轻轻地c进去,她把腿开得更开了。
现在他在她体内了。凯蒂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如花开放,在他的触动下跳动不
已。他微微起身,开始一遍遍地刺入:有节奏的,深深的,强壮的、复杂的,让
人销魂。
她想抓住他的背,紧紧贴住他的身子,让他进入得尽可能的深,两人都进入
了难以抑制的高潮中。
他刺得更厉害了,她听得见他的喘息,他们已经融为一体了……。
她感到他的心脏在x腔里怦怦跳动,她自己的也在和应着这种声响。他已经
达到快乐的顶点了。不管周围环境如何,这个男人是值得这样为他付出的。他总
能做其他男人做不到的事情,这不是一种技巧,而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她的身体
和别人在一起时,从来不会这样快乐。
「小母狗。」他轻声说,「妳会让他们也这样进入妳,让他们随心所欲。」
她忽然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了,回到这个环境中。「不。」
她轻声说,「他们不会的,他们g本不知道我在这儿。」
「那有什么不同?」他懒懒地问。「我们都被锁在这里面了。或者妳担心的
只是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分开。」
她不理他语气中的轻侮。「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他们会把钥匙拿走的。」她
说。
他呆了一会。「钥匙?」
「是的。妳以为我怎么才能进进出出?,因为我有钥匙。
在我的内衣里。「
他推开她,冲向那堆衣服。他跑着,翻着她衣服的口袋。凯蒂还沉浸在情欲
之中,撑起胳膊,趴在地上出神地看着他。他不会知道她有多仰慕他的。在他面
前她必须藏住这一点感情的火焰。
他掏出了那把大钥匙。「他们有过一番争论。」他轻快地说:「说这个女人
已经去过灶间拿走了钥匙。原来妳一直拿着它。」
「我告诉过妳没人知道我住这儿。」
他拍拍她的背,跪在她身边,手里拿着钥匙。
「我一直不相信妳。这整个过程就像一个陷阱,而妳看上去像个甜蜜的诱饵。
我不相信妳是无辜的,我真的没想到。」
「我不会太介意的。」凯蒂如释重负地说。「我们终于达成了共识。现在目
标一致了。妳会帮我逃出去的,是吧?」
他开始穿衣服。「是的。」他兴高采烈地说。「我记得妳对我的帮助。妳是
个热情的小东西。对一个处于困境中的男人来说,妳的帮助真如天使之手。我会
帮妳的。上帝也会跟我们在一起的。如果妳不介意的话,我拿着钥匙怎么样?」
凯蒂的脸色发白。「妳不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别忘了我是怎么帮妳的。」
她指的是在可佛时,她帮他逃脱的事儿。他该知道她的感受。
「如果妳不经意地做那种事,妳是不是觉得容易些?」
「妳说什么?」
「就是说,如果妳真对一个男人有感情的话,妳觉得做那种事会不会受到干
扰?或者妳从来没对那个男人动过真情,所以妳不知道?」
她又恼又气,眼泪夺眶而去。她坐起来开始穿她的衣服。她一定不能告诉他
地下室的事。如果他弃她而逃,那是她逃跑的唯一条路了。
她坚强地擦干眼泪。她被深深地伤害了。「妳想今晚就走吗?」她问,尽量
让她的嗓音轻快而平缓。「我想妳会游泳,能够游过这个湖。我却不能,我害怕。」
他提起气准备回答,这时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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