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薛祁唤了声,易抬眼,眸中闪过狼狈,“祁儿。”
秀美蹙起,薛祁对身後的人道:“我不会欠别人的,明日。”说完,他放下门帘,拉著爹进去了。
冉穆麒淡淡笑起,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他知道这回他将永远摆脱那人带给他的伤痛。
“爹。”捧住爹的脸,薛祁的声音冷了几分,不许他逃避。
“祁儿。”易不敢动,眼神躲闪,“冉穆麒的事交给爹就是。”
“爹。”他问的不是这个,为何不安?
不敢看那双美丽的眸,易低声道:“祁儿,你,你想去哪?爹送你去。”他不能同他在一起。
放下双手,薛祁向後退了两步:“不必。”转身,抬脚就走。
“祁儿!”身形闪到前方,易拦下已然生气的人,“祁儿,爹,爹……”
美眸怒瞪,薛祁开口:“你不疼我了,我又何须再麻烦你。”这人不是他爹,他爹不会不要他。
“祁儿……”易的白发飞扬,神情狂乱,“你,你不要爹了?”他是不得已的。
“是爹不要我了。”又转身,走到床边,踢鞋,上床,扯被,把自己蒙起来。
“祁儿……”手脚都不知如何摆的易跟到床边,开口要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祁儿,爹,爹不好,爹,爹陪你一道,爹陪你。”
“不要。”不必勉强。
“祁儿!”
轰轰,屋内传来桌椅被震碎的声音。
依在无波殿的露台上,冉穆麒任寒风吹在他的身上。身後,羌咏担心地看著他。
“陛下,天寒。”
冉穆麒显得十分愉悦,他看著宫内的某一处,道:“羌咏,你知朕是从何时开始头疼的?”
羌咏的眸子黯然:“属下……不知。”是从先皇死後。
“是他死之後。”双手握紧围栏,又放开,冉穆麒带著几分轻松道,“不过从明日起,朕不会再头疼。”
羌咏担心地看著他:“陛下……”
“羌咏,你有多久没有站在这里,好好看看外头了?”回眸,对羌咏笑了笑,冉穆麒转身,“做朕的贴身侍卫吧。”
“陛下!”羌咏大惊,陛下是让他…..从暗处出来吗?
“该死的都死了,你还怕吓到谁不成?朕死不了,现在更死不了。不必再躲著了,朕不需要什麽影子。”上前看一眼羌咏被火烧过的脸,他笑道,“易都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又有何可怕的?”
“陛下……”羌咏笑不出,甚至没有半分的喜悦。陛下,您可知,您笑著,眸中却在哭著。
深居简出的冉洛仁自冉墨枫走後就变得沈默寡言,精神不好的他醒来後就喜欢盯著屋内的窗子瞧一会儿。他想给墨枫写信,却不知该送往何处。他怕信还没有送出去,就落在了不知是谁的手里,连自己的母妃都派人在他身边探听墨枫的消息,还有谁能相信呢。冉洛仁越来越不懂自己的母妃了,曾经的母妃是那般的美丽温柔,那般的疼他,虽然她总是哭,总是在他睡著时向他埋怨父皇的寡情,但他喜欢母妃,因为母妃最疼他。可现在,怀了身孕的母妃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尚未出世的弟弟。
叹了口气,冉洛仁疲惫地躺下。何时能好呢?楼兰王真的能医好他吗?但他相信墨枫,墨枫把他交给了楼兰王,那楼兰王就一定能医好他。只是要多久呢?希望春暖花开时,他能出去走走,说不定可以求父王让他去边关看墨枫,他想墨枫了。
“三弟。”
“二哥。”
见到每日都会来看他的冉洛信,冉洛仁高兴地笑起来:“二哥今日比较早呢。”
“夫子病了,我让他回去歇息。”冉洛信坐下来,“是不是累了,先睡一会儿吧。”
摇头,冉洛仁撑著坐起来:“二哥,你昨日教我的‘逐日’我背下来了。可我不懂是何意。”
冉洛信为他掖好被子,道:“二哥说给你听,若累了,你就闭上眼睛,别撑著。”
“好。”洗耳恭听地坐好,冉洛仁来了精神。
缓缓背出“逐日”的诗句,冉洛信一字一字地为冉洛仁解释起来。冉洛仁聚精会神地听著,二哥每日都来教他习字读书,从不间断,是真心?还是和母妃一样?年幼的他分不清,看不透,犹豫著,不安著,却也渴望著。他离墨枫越来越远了,若能多读些书,习些字,他是否就不会离墨枫太远?
“三弟。”
“啊。”
羞愧地看著二哥,冉洛仁低头:“对不起,二哥,我走神了。”
冉洛信摇头,笑笑:“没什麽,二哥知道你心情不好。”接著他握上冉洛仁的手。
冉洛仁面露惊奇,二哥怎知他心情不好?他很想墨枫。
冉洛信难过道:“咱们的皇弟没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母妃她已经连著两日不吃不喝了。三弟,快把身子养好,母妃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
“二哥…….你在说什麽…….”冉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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