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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瑜不敢后退，生怕惹恼了面前的人，不是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要是面前突然发难，顾瑜也没办法。

直到此时顾瑜才有时间来打量面前人的容貌。

面目白净，可惜画着浓妆，艳红的眼尾，描得极长，长发犹如泼墨一般，长垂至腰际，懒散地在脑后挽了个髻。双瞳是血一般的红，里面沉淀着暗红的一片宛如暗涌一般的光，唇色艳红，唇形饱满，整个面目妖娆至极。一袭红衣，衬得她肤色胜雪，指尖的指甲略长，涂着大红豆蔻的颜色。

即使画着这么浓厚的浓妆，顾瑜也一眼认出，这个人是第一卷目的小师妹——苏云画。

这样的装扮，顾瑜从未见过，想来应该是后来堕魔的形态。

看着面前这个在第一卷目温雅的女子，顾瑜心里有些愧疚，当初对苏云画，他始终当成npc对待，却不想苏云画是真心实意，如今想来，顾瑜对苏云画确实亏欠良多。

苏云画的堕魔，苏云画后来的屠戮天下，都是为了霄泠。

顾瑜戳了戳口袋里的游戏君，示意大事来了。

游戏君用小短手捂着嘴，瞪了顾瑜一眼。掏出小平板，小小地按着。

苏云画变了很多，变得敏锐，和更加耐心，她的剑在顾瑜身后飞扬，却没有落下，光是看她冰冷的面容，根本看不出一点杀意。

“这，是什么年岁？”苏云画轻声问道。

她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顾瑜脸上表情呆愣了一下，没想到苏云画竟然没动手，直接问了句这个问题。

“公元2000年。”

苏云画不懂现代的年的算法，只听明白了后面的2000年。

“已经过去千百年了吗，成魔之后时间真是漫长。”

顾瑜默然，现在的情景是他在陪着苏云画感叹人生吗？

“你想怎么死，本座成全你。”顾瑜刚刚还在想和苏云画再感叹人生，此刻苏云画转过头来，表情猛然变得妖娆，冷然。

顾瑜沉默，这脸也变得太快了。

难道现在精分是主流？

苏云画轻轻舒展手指，转而轻握，长剑而下，剑光璀然。顾瑜赶紧后退一步，却被连着的剑招弄得有些狼狈，在某一个空档竟然向后摔倒。

游戏君从顾瑜上衣的口袋里滚落出来，滚成一个粉色的小球。

剑招猛然停止，剑光一瞬间消失不见。

苏云画睁大眼，眼瞳微缩，她轻轻挥手，还在滚的游戏君立刻漂浮起来，挂着两盘蚊香眼飘到了苏云画的手里。

长剑顿时消失不见，顾瑜也不敢跑，游戏君还在她手里，卷目离了游戏君顾瑜就死定了。

苏云画对游戏君温柔多了，捧在手里，动作很轻，轻轻抚摸着游戏君身体，一如她记忆中的触感。

“怎么会在这里见着你？”她低声呢喃着，声音很轻，很温柔。

它应该呆在师兄的肩上，有时候迷迷糊糊的，有时候特别逗人……

游戏君晕晕乎乎地转了两圈，猛然看到苏云画放大的脸，猛然向后缩去。

它转头，就看见不远处有点狼狈的顾瑜，再转过头看着苏云画，不知道现在算是个什么状况。

“师兄他在哪？”苏云画直接无视了顾瑜，她看着手里的游戏君轻声问道。

游戏君自然知道苏云画说的是谁，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看向顾瑜。

顾瑜看着游戏君望过来的眼神，心里一个打忐，暗道不好。果然，下一秒就看见苏云画的目光紧随着游戏君而来。

苏云画画了个禁制，禁锢了顾瑜的行动力。

顾瑜暗叹：冤家路窄也不过如此。

到底是谁开发的召唤功能！

苏云画什么话也没说，没有问顾瑜你是不是师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她捧着游戏君缓步而来，红衣翩跹，宛若夜里妖娆翩飞的夜蝶，妖娆魅惑。

渐渐走近了，她比顾瑜低半个头，此刻站在顾瑜面前，抬首望着顾瑜，暗红的眼眸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一如她此刻激动不已的心绪。

这个人是师兄吗？

苏云画的手轻轻搭上顾瑜的手腕，一丝灵气顺着她的手心送过去，探查了一圈顾瑜的身体，感受到了熟悉的灵魂味道。

这味道被这躯壳掩藏着，如果不是用灵气探查，根本觉察不到。自己第一眼竟然没认出师兄的灵魂，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还好，现在也不晚。

她抬首，勾着唇角，面容娇媚异常，眼里有盈盈的光亮，宛若荡漾的盈盈水波。

日日在奈何边上等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师兄他始终都没有回来。

奈何桥底的怨魂，一个个看过去，也没有熟悉的模样。

血祭了天下，他还是回不来，连冷冰冰的尸首都被霄云带走，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他们说他死在试剑石上，连带着神魂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离天带回来了，师兄却永远都没有回来。

既然师兄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