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杨走到小美的病房外,还是很犹豫的。
小美自杀的事情,在陶杨心里留下了阴霾,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他不确定,小美会不会愿意看到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煲的汤,陶杨深吸一口气,立刻走了进去。
这一刻勇气十足,再等待下去,或许就要有所改变了。
可看到空空如也的病床,陶杨一瞬间愣住了。
没看到小美,他只觉得心神不宁。咯噔一声之后,陶杨快速转身。正巧在走廊遇到一个护士,他有些唐突的走上前:“请问这一间病房的人去哪儿了?”
护士闻言,狐疑的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小美真的不在这里时,吓得花容失色。这个病房内的病人,可是冷少特意叮嘱,一定要好好照顾的。这会儿人不见了,他们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吗?
护士胆战心惊,顾不得安抚陶杨,转身跑着去找人帮忙。一个刚自杀未遂,元气还未恢复的病人,这个时候又能去什么地方?
护士想不出来,陶杨也想不出来。
陶杨脸上的神色僵硬,丢下保温饭盒,直接转身就跑。如果小美再一次选择自杀,如果这一次成功,那他身上就要背负一个人的生命。这种重量,陶杨根本承受不起。趁着现在,在一切都没有变晚之前,再尝试一次,一定要努力找到小美才行!
陶杨深吸一口气,用力的呼吸。只可惜到现在为止,仍旧是不能稳定心神。
就在陶杨跑到走廊的尽头,打算下楼梯时,看到小美从电梯内走了下来。他注意了一下,电梯是从上往下的。
上面都是病房,最上面是……天台!
小美去天台能做什么?一瞬间,陶杨已经确定,小美去天台,可能就是要选择自杀。陶杨神色僵硬,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上前去,死死的拉住小美的手:“你是真的疯了吗?为了我这种人真的值得这么虐待你自己吗?”
小美抬起头,看到是陶杨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了起来。就像是看到陶杨,就是看到了什么噩梦一样。
陶杨的神情瞬间尴尬了起来,这种状况下,他只觉得狼狈。
两个人的关系并不能算上是好或者不好,可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陶杨的错。他自己心知肚明,也很了解这一点。
可了解,又有什么用?
能做的事情都先做了,才是最要紧的。
“没错。”小美在陶杨松开手之后,脸上的表情越发失落。她现在就是一个完全的矛盾结合体。
陶杨靠近她,她觉得伤心。陶杨远离她,她依旧觉得伤心。
最大的原因,应该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缘故。
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剩下说说话:“我刚才上去,坐在天台上,是在想,要不要就这样跳下去。”
好不容易找来的工作,众人羡慕的工作,被她弄成这副丢脸的样子。和老板顶嘴,为了刚认识的男人轻生。尤其自杀的事情闹得一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了,她甚至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外面护士路过时对自己的议论纷纷。
压力让小美浑浑噩噩,真的打算,索性这样死掉算了。或许这样死掉之后,就不会有太大的压力了。
可这一次,坐在天台上的小美,看着脚下如同蚂蚁一样的人群,吹着风瑟瑟发抖的她,死死的抱住柱子。她那一刻是真的怕了,担心自己像是树叶一样,只是被一缕清风一吹,就被吹到了地上。
当自杀一次并未成功的人再次面临生死关头,她对于死的畏惧,远远高于生。
何况小美只是一时的执迷不悟,又不是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也不是真的爱一个男人,爱的只能去死。也不是只能选择在这个城市生活,需要去看别人眼色。
仔细思考之后,小美忽然觉得,生活原来这样美好。她一瞬间释怀了,并不想做任何冲动的事情。
什么自杀,什么伤害自己,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而现在,这个梦醒了。
小美看透了自己的人生不假,可再面对陶杨,还是异常尴尬。尤其是想到自己带给陶杨的那些麻烦,小美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陶杨。
陶杨僵在原地,一句安抚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没资格。
他是自我,可小美的确是他招惹的。总不至于愚蠢到不分青红皂白。
“你是来看我的吗?”小美看着陶杨那不说话的懦弱样子,忽然觉得想笑。不过小美这一刻有些认不清楚,她想笑的人是陶杨,还是愚昧无知的自己。
因为,爱上陶杨的那个人,恰好是不争气的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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