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朕带你回宫....你亲手种下的那些花,一定全开了,好美丽....朕陪你一起去着....”
“皇上....”
“皇上....”
耳边犹回荡着那娇怯迟疑的轻呼,但她那双迷朦幽怨的眼已经不可能再睁开来着着我了。
坤宁宫一片稂藉。后园也没有绽放的鲜花。皇后亲手种下的那些,早己失去了脆弱的生命,枯萎风中。我抱着皇后呆呆地坐在乱石上,任雨刷刷地抽打着肌肤。偶尔一两点钻进嘴里,竟然那么苦不堪言。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南宫伤
皇后的灵枢停放在冷清清的坤宁宫,我身心俱疲,下葬事宜以及京城的重建工作全部交给群臣打理。老驹子这个人如癞狂了般,我体谅他对皇后的心情,由他跪守灵堂,但他却将我派去的礼仪官打了回来。礼仪官鼻青脸肿的向我告状,十三在旁,若有所思的说:“皇老哥,有件事不知你留意到没?那天你抱走皇后,这老太监情急,给残摔翻在地,他佝偻的背……似乎凹了一块?还有,他眼下的部位,花花黄黄的,给泪水冲泡后,就象上的妆粉给弄乱了…… ”
我僵硬的大脑半天没缓过味来,十三这种置疑,意指什么?
“江爷,你到底想说什么哦?”小柜子跟我一样,懵懂迷茫。
“老驹子确实易过容的。”残极少开口,每一开口,都一锤定音。没绝对把握的事,他不会发表意见。
“对。”十三有点感激的瞄了残一眼。他拐弯抹角,含蓄隐晦的讲那么多,就是做不到残那么痛快直接。
我默不作声。皇后新逝,再出人意料的事态变化都难以迅疾地反应。对于老驹子,他本来就是跟小老头培养那帮密探息息相关的,易容,也该在情理之中吧。十三他们异样的看着我,那眼神,仿佛还呼之欲出别的什么东西。
渐渐地,我领悟到了其间难以启齿的意指,心如同被人浇上了一瓢滚油,燃烧灼痛起来。
望了一眼旁边听得如坠五云雾中的礼仪官,也许,这正是一个掩人耳目追究真相的机会。 “残。你陪翁大人走一趟,以确保他不被干扰的执行自己任务。”
残微微点了点头。礼仪官诚惶诚恐紧追着他大步流星地脚步跑了出去。十三鼓捣一会药瓶,给我倒上一碗冲沏的酒。喝了—口,甘凉清甜地水流,抚平满心不愉的燥热。
“什么酒?”
“镇静,安眠,降火的。”
“……”
十三冲小柜子挤了下眼睛。我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或许不该对任何事刨根究底。然猜疑就象根针样扎在心上,不拔除不好过。残比去时更快地回来,十三掩上门。残扑登一声,将肋下挟住的人体丢在地下。以残的个性,肯定是什么招呼都没打,直接出手,将发愣地老太监拿了回来。连侍卫也未惊动。
我着意看昏迷中的老驹子,第一次这样详尽审视着一个老人的脸,除了十三所说花花黄黄地可笑处,一根根制作精细粗糙的皱纹。天衣无缝。十三蹲下身,抹下他的帽子,两指沾点药粉在发上、皮肤上慢慢涂抹,片刻的工夫,颜色逐步由白转青,起斑点的鸡皮,也如同脱壳般蜕掉下来。
最后,呈现在我们眼前的,霍然是一张青年男子清矍英挺的脸。
盯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我两眼喷出熊熊火焰。十三站起,又倒了满满一杯药酒递给我。我没接,向小柜子示意一下,小柜子会意地上前,弯腰摸了一把老驹子——已不该称其为老驹子地下档一把。
“皇上,他是净了身的。”
稍稍顺了下气,我拿过十三手里的杯子,将酒水泼在“老驹子”脸上。然后将杯子也砸在他身上。 “老驹子”抽搐了下手脚,终于慢慢挣扎着醒了来。残可能点住了他地要穴,他很吃力的扭动攀爬了一阵,才抬起头惊讶地发现我们。
抹了把溅满酒水的脸,他呆滞了片刻,披散下来的黑发遮住眼睛。
“驼背用什么东西伪装的,也取出来让朕瞧瞧。”我冷冰冰地说。
小柜子一脚踹倒他,撩起他的衣服,自里面掏出团软绵绵的布包,呈给我。我将布包掷在脚下,盯着“老驹子”:“皇后早知晓你的本来面目了?”
“老驹子”全身一震,急促地喊出来:“不!皇后她一点不知情她只当我是长辈般的尊敬,她、我——娘娘是清白的!”
“朕有说过皇后不清白吗?!”我怒喝: “该死,!你一名小小老奴,胆敢妄自与皇后拉扯关系!”
“老驹子”垂下眼敛,脸上掠过的一抹悲伤深重刻骨。我沉寂了良久:“你是谁?还让朕叫你做——老驹子吗?”
“小民……南宫伤。”
他的思绪仿佛随着这个名字的脱口飞向了遥远又熟悉的从前,眼中泄露出迷惘又隐隐含有甜蜜的情愫:“我本来是游荡江湖,嬉玩山水的一名浪子,偶然邂逅一位上香祈福的大家名媛后,神授魂与。那时,她尚待字闺中,云英未嫁。听说她家招聘西席,我费劲力气钻营去,当了她的老师……”
他悠长迟缓地叹息一声,空洞的两眼抬起来,我看见了那里面干涸的血丝:“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本以为,这份快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怛,但…… 皇帝的大婚日子来临了,犹如晴天霹雳,我才清醒地认识到,我思慕的意中人,是早被内定为未来国母的候选人。”
他望向我,满目是深邃压抑的怨毒,那种藏匿多年的恨,将他的心志扭曲得完全变了样。他更适合做老驹子,而非南宫伤。
“你…… 为她进宫…… 净身?”我喉头似堵了一团,煞为难过。
“我的快乐被锁入高墙内菀,除此之外,找不到别的方法延续排揎自己的固执。”他发出一串沙哑剌心的怪笑:“但进来以后,就发现当初的单纯跟实际挂不上勾。我和她根本就是关进不同笼子的金丝雀,尽管明知对方近在咫尺,却触摸不到。宫规深严,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将自身藏在坤宁的最阴暗处,连想看她一眼,都办不到。直到…… 后来皇上开恩,准我去侍奉她。”南宫伤苍白的脸含着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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