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段日子以来,他仅能得出的唯一结论。
很快,自己的另边脸颊毫不留情的又是生疼一热,他依旧的没躲,却是被搧的偏到墙角,他想蹲下来,随即被那人横腰箍紧在怀里,这人的力气,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大的骇人,他费力的牵了牵唇角,身子陡然一轻。
“苏少衍,你是不是太过于肆无忌惮了?!”那人将他抱起重重扔在床头,冷笑声开始扯他的衣服,其实都无所谓了不是么?他已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在那样头脑一片空白的等待中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后,甚至连多流一滴眼泪的决心都没有。
梦想与现实总是如此相悖,既定的轨道上,理应的动容和期许,不知何时竟已成了最最奢侈的事。纵使当自己不得不面对着那些生相知,或者死别离。
“朕发过誓,那个时候邢州发水,有谁让朕不忍心活也不忍心死,朕就会十倍报复谁,朕是发过誓的……”挺拔的身躯已然覆了上来,极重的压迫着,让人喘不过气。苏少衍上身的衣襟被完全的敞开,其实早有着太多的淤青和吻痕,交错的叠在一起,如同一幅恶意抽离本质的荒诞图画。甚至的,连他自己看一眼都会觉得反胃,但那人却是视若无睹。
一声嗟叹,那人将他的手高举过头顶,再俯首,便开始在他起伏的胸膛上恣意吮吻,这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其实又是做给谁看呢?
他苏少衍早就认输了不是吗?
“女人么……”如同醉酒一般,李祁毓贴着他耳后的声音显得低迷而断续,“女人能像朕一样满足卿么?除了朕,谁还可以……”说到这,他像记起什么似的,忽地一把扯开身下人的亵裤,粗暴的把那绷紧的双腿折到胸前压住压紧,也不做任何开拓,便是将自己的早已充血的火热蛮横的挺了进去,挺到最深。似乎任自己如何对待,这人最柔软幽深的部位都如是最初的紧致,他冷哼了声,冲撞的更加变本加厉。
即便不做反抗,说不恨自己也是假的罢?李祁毓捧起他的脸,反倒有些迫切的想要看看身下人此刻的表情。
知道么?朕的恨决不比你少,他想说。
知道么?谁能如你这般背叛朕还能让朕如此上心?他也想说。
但他却不能说,哪怕是那些他曾做过的任何努力,一丝一毫他都不能讲,他不能让这人怀疑自己的能力,在他面前,自己只能是强大的,因为只有强大,才能改变。
所以唯有将你幽禁起来,你才能无法了解,朕究竟收到了多少弹劾苏丞相的奏折。
所以唯有将你最不近人情的对待,你才能真正做到用全部的心来痛恨朕,从而不再记起你的那些亲人是否因这变局而死。
如果只能恨,只剩恨,那就恨罢。
因为这……就是我保护你的方式。
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募地打断两人心怀各异的神思,隔着厚重的雕花门,还是掩不住门口那位常大总管兴致冲冲的口气:
“皇上,皇后她……她有喜了!”
目光滞了半刻,仍停在那人体内的动作也顿了半刻,李祁毓看着身下人的脸,只是看着。四里倏地起了风,应景似的将烛苗窜高到眉梢眼角,他看见那张温和的脸忽的就僵硬起来,那人别过头,何其决绝的,像是说,更像是问:
“皇上,那个时候您说的话,您说臣怎么就信了呢?”
此一生,李祁毓没经历过比这来的更顷刻冻结血液的鲜明。
作者有话要说:
☆、第085章
好容易狠下心接连好几日的不去鸾照阁看苏少衍,批改过奏折的李祁毓揉了揉眉骨,这才惯性的向窗外望了一望,不知觉间,已是透黑的一片。他瞬了瞬面色,顺饮过几案边的君山银毫,许放的有些久,茶温便也凉了,味道就更不对。
那个人,已经有多久不肯再为自己泡一次茶了?
怕不单是不肯为自己泡一次茶,心里更是早把自己千刀万剐不知多少次了罢?
他苦笑,最近,那股心头的不安压制不住的又开始闹腾起来,很久,他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那日苏少衍决绝的表情,该是有多恨,才能说出那样的一句妄自菲薄?
竟是早不相信自己了,如此率性而干脆的,已不是简单一句的愤恨丛生足以形容。
负气的再饮一口茶,余光还是瞥见了茶旁边的瓷碟中盛有的一些杏脯,颗颗粒大而饱满,见着且是馋人的澄黄颜色,据说怀孕的女人往往容易害喜,总爱吃些酸食。这些都是母后派人送来让自己给诺汐端去的,明明在眼前搁了好些时候,偏生就是记不起来。
李祁毓捻起其中一颗尝了尝,初入口时有些酸,不多时一股甜味便自舌底泛了开,甜甜酸酸,倒还真是生津可口。想道这,唇渐勾了起来,曾有人说杏脯可以去冷解毒,那送去给那个谁谁多少吃些,总也是好的。
他叹了口气,向着门边恭手站着的常顺招了招手,这么多年,身边除了一个毒舌的苏少衍,一个不问事的母后,算算便只剩下一个向来不靠谱的花冷琛了。而面前这个平素话便不如何多常顺,想想尚算是亲厚的了,至于其他的那些个,他是从不多做指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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