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字都咬不准了。
“嘘,我没事了。”他抱着她,“我在你的身边。”
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气息,那颗担惊受怕的心这才开始往回落,“我很害怕。”
“我知道。”当初就是怕她会如此,所以才一直忽略早生的情愫,只是人算得再好,都算不过天,既然情动,那便认了。
“我以前一直认为,是我陪在少爷身边,可是这次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我陪着你,而是我离不开你。”她抬头,非常非常诏真地望医他,“以后少爷去哪,我就去哪,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跟着。”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见她乌黑的眼珠里曝定的决心,看见她卷翘的羽睫上沾染的水珠,半晌,终于还是一声轻叹,“好。”
有的固执,可以改变,可有的执着,终其一生都不会变,比如她,又比如她对他。
她笑了,眼里带着泪,可那笑里却渗出甜来,从未如此灿烂夺目,脸蛋在他胸前蹭了蹭,十分满足。
少爷每次生病,她都是害怕的,害怕他就此离去,害怕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人。
可是现在她不怕了,生病也好,健康也好,她都会跟在少爷的身边,少爷在哪,她便在哪。
“又是几日未睡吧?”
他伸手抚过她眼下的阴影,心里一片刺疼,她总是如此,只要他病着,她就无法入眠,衣不解带地守着他。
“唔,我等少爷醒来。”
“我现在醒了,你去睡吧。”
“我舍不得睡。”
“去睡吧,我一直都在。”
“那我就睡这里。”
“会过病气。”
“不怕,把病过给我才好呢,那少爷就可以好起来了。”
“胡说。”
“才没……”最后一个字尚未脱口,疲惫的人儿就已然入眠,几日几夜的无法入眠,在今天,终于可以安心地睡着。
梁池溪抚着深眠的人儿的脸,眼底一片温柔。
第九章
过了几日,梁池溪的精神略好点,虽然身体还是虚弱不能下床走动,但至少已经恢复些神采。
梁曲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下午从外面回来,脸上的脸色就不太好。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梁池溪捧着书慢慢地翻过一页,望了眼她的面容。
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她已经学会了不把情绪带到脸上来,至少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但梁池溪太过了解她,此时她的眼底蕴着风暴,只消一眼他就可以看出来。
梁曲张了张唇,半晌还是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没事便没事吧,他的性子向来如此,不追问不逼迫,就连当初梁曲逃避这段感情,他都是不声不响地静静垫伏,然后找准时机一击即中,比耐性他从来都不会输。
她端过一碗椰汁炖官燕,细细地等到正好入口的温度递给他。
梁池溪一直是个很配合的病人,吃药、吃饭、吃炖品,从来都是脾气极好的来者不拒,虽然一碗能吃下半碗便是不错了,但至少有吃。
等他喝下那小半碗,梁曲接过来,再用那碗把炖盅里剩下的大半盅倒出来,拿着杓子气呼呼地吃起来。
“生气时就吃慢一点,小心噎着。”
她果然噎着了,慌张地找来茶,一口气饮下整盏,才勉强将那口鳗在喉间的燕窝给咽了下去。
这回补品也不吃了,放下杓子坐到他的床边,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真是孩子气,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泼辣不好惹的梁曲,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率真得像个孩子,不过,他喜欢她这分稚子之气。
他再翻过一页,眉眼不抬地道:“想说便说吧。”
“明儿我要出去一趟。”
哦?这倒难得,因为他不喜出门,所以这么多年她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根本就不想出去,这次居然会……
“祖母说什么了吗?”
就知道瞒不过他!梁曲的肩膀沮丧地垂了下来,“老太太前儿请了个算命先生来算了一卦,说是少爷今年跟金有冲撞,金属北方,所以要家里的女人都去大安城北的寺庙,为少爷祈福。”
“唔。”这不奇怪,老人家都喜欢算这些,“与你有何相关?”家里的女人,自然是指有身分的那些,目前他跟曲儿的事,因他的病耽搁了,尚未禀明老太太,这祈福的事,应该还轮不到她吧。
“这算命的说,必须还要有少爷贴身伺候的人也去才有效。”
“原来如此。”梁池溪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梁曲本来不想去的,什么算命不算命的,照顾好少爷可比那算命的强多了,可是当时陶靖妤在,朝她点了点头,她明白夫人是希望她不要逆了老太太的意。
毕竟老太太为了少爷,连六十寿宴都没有过好,梁池溪是个至孝的人,能为他做点什么,她也是高兴的。
“北面应该是积福寺了,山路遥远,看来你们明儿一早就要出发。”梁池溪放下书本。
“是,老太太说了,明儿卯时就动身。”便是这样,至少也要明日酉时才能回来,能为少爷祈福,她自然也是愿意的,可一想到要离开少爷一整天,她的心里又不舒服了。
“既这样今晚就早点安置吧,积福寺的山不好爬。”
“我才不担心呢。”梁曲挥了挥手臂,“以我的身手,一天爬十趟都不成问题。”
“是,我忘了我家曲儿是个女侠。”他眼底的笑意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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