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好、好……”知道是瞒不过儿子了,孔爷爷也就不打算再骗他了,反正只要他回来一切都好说,难不成还有什麽解决不了的问题不成?“这个是栋栋吧?哎呀长得可真好,瞧这身板儿,以後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年多大了啊?”没等童栋回答,他又看见了童童,一时间老人家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个是谁。还是童栋微笑着给他解释:“您不认得囡囡吧,就是当初险些被你们害得没法出生到这个世上的囡囡。囡囡,快跟爷爷打招呼。”
童童眨巴眨巴大眼睛:“爷爷好。”
“诶,好、好、好……”被孙子的话噎的难受,可又不能指责什麽,谁叫当初自己做出那样的混账事?“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
童家父子仨被迎进了堂屋,孔正戴着老花镜缝一双老虎鞋,虽然说不上是生龙活虎,但也称得上是神矍铄,这样的人却说什麽“快不行了”,骗谁呢?
孔爷爷的吆喝声让她抬头望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二儿子回来了。她立刻露出笑容,想跟童爸爸打招呼,可童爸爸面无表情,本不理她。
童童知道爸爸心里现在肯定很难受,於是反握住他的手,仰头露出甜美的笑。童爸爸原本还冰冷的眼睛瞬间融化了些,童童感觉到爸爸放松了,便搬了个小板凳儿过来:“爸爸坐。”然後对着孔有礼貌的打招呼:“好,我是童童,这位是我哥哥童栋。”说着来拉过童栋,硬是踮起脚尖跳起来摁住他的头,强迫他和自己一起给两位老人家鞠了个躬。
不管他们多不好,也不管他们做了什麽,毕竟都是他们的爷爷,礼数做到了就行,其他的她也没办法。再说了,只要一想起前世妈妈是因为他们才死的,童童就没办法对他们像是对其他人那麽亲昵。
接下来的气氛十分尴尬,大家面对面坐着,但完全没有任何交流。心都不在一起,为的不是彼此,还有什麽好说的呢?就连鬼灵如童童,在这种时候都没有心情去活跃气氛。可能是空气太沈重了,童栋坐不下去,他对这边的亲戚没感情,当年妈妈生囡囡的时候他也记事了,所以一点也不想跟他们废话。起身招呼童童:“囡囡,过来帮我把礼物搬下来。爸,你也来,那几箱酒我一人不行。”
“来就来了,还买啥礼物啊……”孔爷爷跟了出来,虽然嘴上这麽说,但眼里却是喜悦的。童童不知道那是对於儿子孙子孙女有孝心的喜悦,还是单纯为得到了某些物品而高兴。
至於孔,已经钻进里屋打电话了,想来是去通知七大姑八大姨,他们家最出息的小二子回来了,还不赶紧过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大儿子家……这次事情能不能成,就看他们会不会说话能不能讨好克强了啊。
虽然是叫童童一起搬东西,但童栋可舍不得真让小丫头搬。纯粹是不想让她在那地方多待罢了。并不是嫌弃这边穷,也不是觉得不干净,对於这种心里本没有你只想着要占你便宜的吸血虫,还有什麽好说的呢,提感情简直都是一种浪费,本没这个必要的。
可见童童没帮忙拿东西,孔爷爷稀疏的眉毛一下子皱起来了,想都不想的就指使道:“来,童童,你帮爷爷把这个拿着。”举了举手上的一大箱酸。
童童哦了一声,正要走过去,却被童栋拦住:“不用你拿。”说完,看也不看孔爷爷,继续把东西外搬。
被无视的孔爷爷不爽了:“没听到爷爷说话吗?快过来帮忙!多大的丫头了,怎麽还这麽懒惰,以後长大了可怎麽办,还想嫁人不嫁?就这样子,怎麽嫁的出去?”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童童觉得自己头都晕了,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麽鄙视的指责哩!她在心底偷偷做了个鬼脸,要你管,我早物色好了未来丈夫好嘛!
☆、(11鮮幣)38、鄉下見聞(二)
38、乡下见闻(二)
孔爷爷真心是个没眼色的,从来不思及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只一味地指责别人,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就想着掌控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所以那对童童说教的话是一堆一堆地朝外勒,童童自己不觉得什麽,反正她不在乎,随便他怎麽说,她都过得比他说得好就是了。可她不难受,不代表童栋跟童爸爸都听得下去。
就见童爸爸横眉怒目:“我家囡囡以後嫁出去嫁不出去,不用你心!”
童栋也轻笑一声,冷冰冰的气质霎那间显露无疑:“与其心囡囡嫁不嫁得出去,不如先考虑下自家的麻烦事好不好解决。”
麻烦事?
什麽麻烦事?
童童好奇地看过去,但童栋却并不做解答,就连童爸爸都是一头的雾水。只有孔爷爷刷白了脸,然後青一阵红一阵黑一阵,跟调色盘似的,有趣极了!他哆嗦着嘴唇瞪着眼前的三人,想说什麽又不知道该说什麽,想指责他们不孝,又难以忘怀当年自家做的混账事,小二子肯回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他还能说什麽?当下只能沈着一张脸当做什麽都没发生,只是再也不叫童童一起搬东西了。於是最後童童除了自己的零食以外什麽都没拿。
回到堂屋没几分锺,就听见一阵嚷嚷声,门口挤进来一些人,童童看得眼花缭乱的,反正她是一个人都不认识。但看在他们跟爸爸长得颇有几分相似的份儿上,想来就是那无缘的大伯跟三叔两家子了。不知道他们有什麽事?还是说,爷爷已经急得不行了,迫切地需要人海战术把爸爸留下来?这次他们又想从她家占去什麽便宜?
那些人的吵闹在见到童爸爸之後就消失了,一个个局促地看着他,搓着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麽。他们当然不知道该说什麽了,面前这个人虽然是他们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多年不见,早就不是小时候他们记忆里的那个样子了。现在的童爸爸,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头发乌黑浓密整齐,眼睛清亮有神,浑身都在在上位者的那种大气磅礡,跟他们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如果不是他确切地站在他们面前,谁敢去认?就连他身边的两个孩子都是气质不凡,和自家的小里小气,那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孔最为炼,见场面尴尬,连忙互相介绍:“克强啊,你离家这麽多年,肯定也不记得这些都是谁了,娘给你介绍介绍,你大哥大嫂跟三弟三弟妹都认得吧,这是你大哥家的几个,这是个三弟家的,你大哥家的三个闺女都成家了,就剩这小侄女还有你三弟家的那几个娃,尤其是婷婷,今年高二,等明年就要高考了呢!”她一把拉过小儿子家最小的孙女推到童爸爸面前。
童爸爸反地後退了一步,不愿意跟他们太过亲近,童童坐在童栋怀里嘴巴鼓得老高,童栋看她这模样实在是可爱,忍不住伸手捏捏,附在她耳边小声问:“怎麽不高兴?”
“不喜欢他们。”童童喃喃地说。“感觉跟丧屍围城一样……”
这夸张却又无比贴切的比喻让童栋噗嗤一笑,他本来就生得俊美异常,如今一笑,更是动人心魂,屋里就属他和童童最好看,於是一下子就把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要想讨好童爸爸,肯定要先讨好他这俩孩子。刚好童栋笑了,给了众人一个讨好夸赞的理由,於是各种赞叹不绝於耳,说童童童栋长得好啊有气质啊以後一定出息啊巴拉巴拉,这些话童童跟童栋从小听到大的,早就不疼不痒了,完全就以看戏的方式瞧他们在这儿唱大戏。
见得不到童家父子三人的反应,现场一时冷场了。管他们说什麽,童爸爸就是一个字也不发,不理他们就是不理他们,一句话都懒得跟他们说。孔爷爷孔脸上挂不住,见童爸爸的脸色似乎越来越差,连忙捅了大儿子,也就是孔大伯一肘子,让他趁着童爸爸还算脾气好的时候把话说了。於是孔大伯清了清嗓子,搬了个小马紮坐到童爸爸对面,因为劳作而糙不堪的手指甲里满是泥土,此刻正不住地搓着:“那个,克强啊……大哥也不跟你客气,其实大哥有个事儿想求你,是关於长江的……”说着踢了站在一旁的儿子一脚:“还不快给你二伯跪下!求他帮帮你!”
童栋把童童放下,先一步扶住那个叫长江的少年,不让他跪下。开玩笑,能让他跪吗?跪了的话不管怎麽样童爸爸就都得帮忙了。“大伯说什麽呢,不知道这位……嗯……堂弟?有什麽事?”
“长江比你大一岁,是你堂哥才对。”孔大伯先出言纠正,然後继续哀求。“克强啊,你就看在我们是一个娘养大的份儿上,帮帮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吧!”
童童无聊地玩着自己的头发。其实她是个同情心很强的人,但对於父亲这边的亲戚,实在是难有好感。抓过一包薯片,撕开,哢嚓哢嚓吃起来,边吃边津津有味地看。
童爸爸没出声,童栋代替回答了:“有什麽事大伯你先说,说了再决定,不用跪下。”说着以巧劲儿让孔长江站了起来,自己迅速回到椅子上,抓过正吃薯片没良心看戏的小家夥,让她坐回自己大腿──太多人了,屋里板凳不够,还有好几个是站着的呢。
孔大伯怨气冲天地瞪了童栋一眼,觉得他一个小孩子乱什麽嘴,完全无视他,继续对童爸爸求情:“克强啊,你就帮大哥这一回,行不行?”
他左一句帮帮忙右一句求求你,就是不说到底什麽事,童爸爸不耐烦了,大手一挥:“什麽事你先说,说完了我看看。”
孔大伯看了孔长江一眼,虽说是求人,但那态度理直气壮的很:“长江今年高考没考好,想让你找人帮帮忙给个学上。”
童童塞给自家大哥一片薯片,然後嘴问:“想上什麽大学啊?”
“n大。”
……童家兄妹对视一眼,觉得无语了,n大虽然比不上q大,但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学好不好,不过童童觉得可能是自己没问清楚:“那堂哥是差几分呢?”
这下孔大伯没说话,孔长江脸红了:“一百六十四分。”
噗──薯片渣差点没喷出去,兄妹俩立刻嫌弃地瞪着对方,然後不约而同地垮下肩,有没有搞错……差一百六十四分,这货是搞笑的吧?!
☆、(15鮮幣)39、鄉下見聞(三)
39、乡下见闻(三)
真不雅……喷完薯片渣後兄妹俩对视一眼鄙视对方,然後都没话说了。童栋是参加过高考,童童是明年六月份高考,两个人都知道,距离理想大学差一分都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一百六十四分?开玩笑也不是这麽开好吗?还有让他们家帮忙的事情……怎麽好意思说出口啊?学校又不是他们家开的,就算可以,也不可能帮忙好不好?
但这拒绝的话,还是让老爸来说好了……
童爸爸其实也很想喷,可惜他要顾及自己的颜面跟身份,就见他脸色变了又变,看得出来是在极力克制自己,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说:“办不到。”
这话刚落下,孔就爆发了,她指着童爸爸的鼻子,气得火冒三丈:“办不到?!这麽多年不回家看看就算了,现在你侄子有点事情求你,你就说办不到?果然是出息了啊,出息了之後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的穷亲戚是不是?你就跟你那有钱的媳妇儿过日子去吧,还回来干什麽?!”说完气得直喘气,但一双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童爸爸。
童童忍不住了,她噌的一下从童栋怀里站起来,拉过他的手走到童爸爸面前,抓过童爸爸的手就朝外走。
孔更加怒了:“我话还没说完你们要去哪?!”
周围的一众亲戚没有一个说话的,全部都是看戏的姿态。想来是知道以他们是留不住童爸爸,只能靠孔上。
童童低着头,冷笑一声,回头过去又是甜美无比的笑靥:“去哪儿呢,当然是回家了呀,难道您忘了是谁要爸爸回来的?既然您不欢迎,我们这就回去,不耽误您的。”眨巴眨巴闪亮的大眼睛,望向童栋:“哥,咱们买来的那些东西也都带回去,喂狗也不留在这儿。”喂狗好歹还能得到摇摇尾巴,喂了这些人……呵呵呵。
老一辈的都重男轻女,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所以童童这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孔指着童爸爸的鼻子继续开骂,骂他不会教女儿,骂他娶了个不孝顺的恶媳妇,骂他没良心会遭报应……但不管她怎麽骂,童爸爸就是一言不发,他心里实在是失望透了,原本以为这麽多年不见,这些亲人能长进些,不要只想着从人身上占便宜,谁知道还是老样子,本没用。
孔还没骂够,这下转到童童童栋跟童妈妈身上了,说这两个小孩一看就是没出息不孝顺的,以後肯定没什麽好果子吃,说童妈妈一点脸皮不要不知道跟着回来看一看,娶了这个媳妇真是他们孔家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说童家的人心都坏透了,把她好好一个儿子教成了这个样子……巴拉巴拉,没个完。
童爸爸被怎麽骂都没关系,可一旦扯上他的娇妻爱女和儿子,那可就不得了了。他本来脾气就不好,这些年做了父亲,又在童爷爷的历练下长了不少经验,才稍加收敛点儿,要是他对你看不顺眼就骂,一个不爽就揍,那就说明他真拿你当家人,可要是他忍着脾气不跟你计较,表面上风平浪静,那你就是骂死了也别想惹怒他,更甭想他能帮你做什麽了。
所以说孔一点都不知道怎麽求人。她为人比较强势,老头子都听她的,喜欢把权力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完全不允许别人多说一丝一毫的话,她决定的事情就是对的,谁都不能违逆。当年童爸爸要娶童妈妈,她以为攀上这门亲事能给自己其他的儿子带点帮助,谁知道童爸爸一点都不许她跟童妈妈说重话,两人在老家办了喜酒之後就回城里住了,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孔一点都不觉得是自己做事不地道,反正都怪别人,她是没错的。为了大儿子跟小儿子伤了二儿子的心多少次也没所谓,觉得童妈妈嫁进来了,那童家的财产就是自家的,既然是自家的,那当然要由她来分配,童爸爸不愿意她就说他不孝。
其实以前他们还住在城里的时候,两边也不是完全不来往,至少在童栋出生以前,童爸爸还是经常接济家里的,孔大伯孔三叔进城办事什麽的,他都会负责照顾,每年给孔孔爷爷的钱也不少,逢年过节的礼物更是不缺,对待大房家里的几个孩子也很是不错,红包礼物,从来都没断过。
但他们回馈了他什麽呢?童爸爸不想去说小时候爹娘的偏心,毕竟他们把他生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初中的时候让他辍学放羊好给大哥跟三弟上学,他也不说什麽,毕竟学费是爹娘出的,但他娶了羞竹之後,他们一次次登门要钱的嘴脸,他实在是觉得羞愧异常,觉得自己配不上高贵典雅的妻子,如果不是岳父的提拔跟培养,哪里能有今天的童克强?
从童爸爸结婚之後,孔一直没放弃得到童家财产的希望。就连她这老太婆都知道童家的名声,就可以知道童家到底多有钱了,有这麽多钱,接济接济家里,帮帮兄弟盖个房子做个生意什麽的,有什麽不行?越是有钱越是抠门,这就是孔对童家人的看法,也因此她十分不喜欢童妈妈。觉得她长得太漂亮,又什麽家事都不会做,种菜下地秧做衣服……什麽都不会,娶她做什麽?还读了那麽多书,女人读那麽多书有什麽用?
从童栋出生到童童出生之前,她这个做***,从来都没抱过他一次,更别提换尿布或者是帮忙带一下了,她表现的就像是完全没有这个孙子。逢年过节,其他孙子孙女都或多或少能得到压岁钱,童栋是从小到大一次都没见过,孔觉得,童家那麽有钱,就应该帮忙这边的,她也不用给他们什麽,反正他们有钱,什麽都有嘛!
这种事情一直延续,童爸爸每次都忍耐了下来,幸而童爷爷跟童妈妈都能理解并且支持他。期间出现过多少次纠纷以及事件,他已经记不清了,但真正的导火索是在童妈妈怀了童童之後。
当时计划生育抓得严,但童家的话本不用注意这个,孔也不知道是吃错了哪种药,硬是要童妈妈带着小孩到乡下去,说是避一避,另外她也能照顾照顾。童爷爷说不用,有专业的医生护士以及月嫂,她就怒了,毕竟是童爸爸的母亲,童爷爷也不想伤了两边和气──虽然这边其实压儿入不了他的眼。
童妈妈到了乡下之後,孔得了劲,一个月连一个**蛋都不给吃,尽是杂粮青菜,但只要童爸爸来了,她就好鱼好的供着,童妈妈碍於这是婆婆,也什麽都没跟童爸爸说,哪怕他怀疑怎麽总是长不胖也没说过,都是搪塞着过去了。因为营养跟不上,五个月的肚子都跟没有一样。然後,在七个月的时候,孔可算找着时机了,找人带着抓计划生育的,浩浩荡荡就上了门,说是要抓童妈妈去流产。可怜当时正怀着七个月身孕又营养不良的她,居然一个人从乡下跑到了镇上!即使是现在,童妈妈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哪里来的勇气和毅力。
这事儿过後,趁着童爸爸不知道,孔去了镇上好言好语,又是哀求又是道歉和保证,终於让童妈妈相信了她,回来了。
原以为她会安分下来,谁知道这只是个开始。童妈妈生产那天,孔故意不找大队里的医生,说是自己生过小孩有经验,不用花那个闲钱。
她百般不想让童童出生,原因很简单:就怕这一胎是个女儿,要是女儿的话,将来出嫁肯定要分走童家不少财产,那样的话自家不就占不了便宜了?
就是这麽个简直可笑的理由。
童妈妈一度差点死掉,幸好童爸爸带着医护人员赶来,才救了她和童童,不然可就是一屍两命了。(这点与前世不同,前世童妈妈确实是难产死掉,也因此童爸爸与这边决裂,所以童童从未见过这边的亲戚)
得知事情的真相过後,童爸爸第一次对着孔咆哮,咆哮过後,他再也不说什麽,带着妻女回去了,跟这边就算断绝了往来。其後的几年里,孔经常用“生了重病”,“快不行了”之类的理由来骗童爸爸回家,只要他一回去,就要钱要帮忙,无一例外。
而童妈妈在乡下这段时间里,大房三房怎麽欺负她,有手脚不干净的怎麽偷她的钱和首饰,那些就都没有再追究了。
童妈妈一直很庆幸自己活着,也庆幸心爱的女儿到今天也依然健健康康的成长。至於这边的亲戚们,眼不见为净,既然他们不值得尊重,她也就不用浪费时间和力在他们身上。只有童爸爸,这麽多年来一直苦恼和困扰着,对妻子和岳父的愧疚,哪怕他改了姓,和这边断了往来,也恐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了。
作家的话:
这些极品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百度一下就有好多啊啊啊!!!
☆、(11鮮幣)40、鄉下見聞(四)
40、乡下见闻(四)
童童就看着爸爸的脸色变来变去,愤怒、伤心、失望……等种种复杂的情绪层出不穷。她有点害怕,抓着童爸爸的手更加用力了。
女儿的小手在颤抖,童爸爸当然察觉到了。他低下头,才看到童童正睁着一双漂亮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担心又害怕的表情让他心里一疼──他吓到他的小女儿了啊。“乖,爸爸不生气,囡囡不怕。”她的头,示意童栋把童童带到车上去。童栋点了下头,把童童握着童爸爸的小手抓下来,牵着她到车上,把车门关好,拿了零食给她,又给她开了车内电视,然後亲她一口:“乖,在这儿等着。”说完就要走,却被童童抓住了衣角。
“哥……”
“没事的,有哥在呢。”童栋爱怜地妹妹的脑袋,转身进去了。
童童坐在车里等着,没心思看电视也没心思吃东西,感觉里面闹哄哄的不知道都在说些什麽,她又是担心又是不安,就在她快要下车去找他们的时候,童栋出来了。看到大哥出来,童童高兴的不得了:“哥,爸爸呢?”
温热的大手把她牵出来,童栋的神色有点沈,眼底的冷光更是一闪而过,但童童沈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到。“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囡囡忍得住忍不住?”忍不住的话他就先带她到镇上去,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一起回家。
童童用力点点头,从车上下来,跟着童栋又走进去。跟先前的情形不同,现在算是彻底安静下来了,童爸爸坐在堂屋靠门的地方,孔大伯还有孔三叔坐着小板凳,其他人除了孔爷爷孔之外都是蹲着或者站着的。
见女儿过来了,童爸爸面无表情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童童不喜欢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他们家从来都是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从来都没有人会这麽不开心。於是扑到童爸爸怀里,仰着小脸问:“爸爸,我们什麽时候回家啊?”她实在是受不了这里了。原本以为不会有多大的麻烦,现在她可算明白什麽叫血蛭了,本就是咬着你不撒嘴,一定要把你所有的血都给吸干才行。
脆生生娇嫩嫩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来,但童爸爸却略流露愧疚来:“乖囡囡,咱们还要在这待一阵子,囡囡想回家了吗?”
正想回答,孔就出声了:“囡囡乖啊,先在家住几天,等事情办好了,再让你爸带你回家去,好不好啊?”态度之和颜悦色和蔼可亲,完全吓到童童了──这跟之前不一样啊,怎麽一下变得这麽亲切?!大眼猛地看向童栋,以眼神询问:爸爸是不是又答应什麽不平等合约了?
童栋回以耸肩,表示没有。
那为什麽不回去?童童弄不明白。
她弄不明白是她的事情,跟别人无关,因为很快就有人开始找她的刺儿了:“囡囡?这都多大了还叫囡囡啊?小丫头也该长大了,怎麽还这麽轻浮,动不动就朝爸爸身上跳,要抱要背的,我家婷婷,那可是四个月就断了,从小到大也没叫过她囡囡,三岁的时候就能带弟弟,六岁啊就帮家里干活做饭了,从来也不会没个正行,动不动就朝她爸身上跳。我说二哥呀,你家这丫头可得好好教教,说不准以後就会因为这子出什麽事了。”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淡粉色衣服,头发烫的焦黄的妇女,听她叫童爸爸二哥,那这位应该是她的三婶吧?童童嘟起嘴,天真而无辜地睁着大眼睛反问:“为什麽要带弟弟还有帮家里干活做饭呢?是因为家里请不起佣人跟保姆吗?好穷哦,我家从来都不会这样子的。”说完还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故意气人,偏偏那小模样又娇俏可爱的很。
孔三婶被气得一瞪眼,幸好被一旁的孔三叔压住了,就听见她低声嘀咕着:“不就有俩臭钱吗,得意什麽!”
接下来屋里的气氛又冷了,还是孔大伯笑哈哈地打圆场:“克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就不说这些糟心事了哈,哎呀,快十一点了,该做饭了,今天就在爹娘这里吃,走,去镇上买菜去!”
去镇上买菜?那就说明……要开他们家的车了,总不能让人家骑着电动车自行车上街去吧?於是童栋接受了这个无比令人蛋疼的任务,孔大伯说买菜的事情让孩子们去,他们爱吃什麽就买什麽,至於“大人们”(包括童爸爸),则都要留下来继续商讨些事情。童童原本不想去的,可是童爸爸不准她留下来。
说是买菜,其实一毛钱也没给呢,还不是要他们三个客人自掏腰包。童童坐在副驾驶上嘟哝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外面吃一顿,又方便又快捷,最重要的是不用自己动手diy。
童栋进车钥匙,等後座的几个人都坐稳了才开车。童童还不认识後面的是谁,所以好奇地趴到童栋的肩头问:“哥,後面的几位都分别谁是谁啊?”她家大哥记忆力超群,只要是见过一面的人就不会再忘记。这一点她就不行了……她有脸盲症,除非一个人天天在她面前晃,晃上三天的话,她才可能记得住……刚刚在屋里一眼望过去全是人,小小的堂屋都塞满了,她的注意力又都放在孔爷爷孔身上,所以压儿就没注意这些跟她──不,是跟大哥差不多算是同龄的人。现在坐在车里,就觉得好奇了。
看了她一眼,童栋淡淡地道:“没有认识的必要。”就这一次,以後又不会再见了,认识这些人做什麽,让自己心底膈应吗?
听了这话,童童噢了一声,乖乖坐好了,但灵活的美眸还是不时地朝後面看。
孔家庄离镇上倒不是很远,开车的话只要十分锺左右。今天还刚好是这边的集市,所以人非常多。最重要的是……童栋没有找到有停车场的地方,最後只能把车停在一家中型规模的超市门口。这个镇上有车的人家不在少数,但这种豪华帅气的房车可从来没人见过,所以回头率简直百分之百,里面坐着的人也觉得拉风极了──除了百无聊赖的童童跟找不到停车位一肚子火的童栋。
☆、(16鮮幣)41、鄉下見聞(五)
41、乡下见闻(五)
人太多了,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什麽都看不到。童栋不喜欢这麽热闹的地方,眉头一直皱着,恨不得就待在车里面。可童童吵着要出来玩,他又不放心。
童童好奇死了,她可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而且卖东西的好多,跟学校附近的美食街什麽的都不一样,那麽多人,卖什麽的都有,摊子都很小,可人却不少。
“啊,哥,有年糕卖耶!”而且不是平时吃的炒年糕烤年糕凉拌年糕,看起来甜甜的很好吃的样子,上面还有红豆跟枣子~!“我要吃!”
童栋的眉头越拧越紧:“不卫生。”他一向是不准童童吃路边摊的。可童童却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这份坚持也不过几秒锺而已,到最後他还是乖乖掏钱给她买了。本来他是无视後面跟着的那几个的,可童童硬是要他也同样一人买一份,童栋拗不过,脸臭的没法说。
“谢谢。”那几个人倒是挺懂礼貌的。
童童趁着吃东西的空当分别打量了一下,这次跟他们一起来的人一共有四个,其中只有一个女孩,就是先前说的上高二的婷婷,其他三个不知道是谁家的,看样子长得比较像是孔三婶,应该是她家的。年纪最大的看起来大概有二十来岁,最小的也比童童大一点,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跟他们不熟,也没有处好关系的打算,所以一路上除了买什麽东西不落下之外,也没怎麽跟他们说话。而这四个人也一直跟在他们後面,童栋是个慷慨的兄长,只要童童看上的,喜欢的,他都二话不说地买下来,最後菜还没来得及买,手上就已经拿满了许多小玩意儿。
逛了一圈童童也就累了,人太多,太阳太大,哪怕她抹了防晒霜戴着鸭舌帽也没用,尤其是童栋,没戴帽子的脸都已经晒得通红了。童童心疼死了,赶紧拉着到一家茶店去,点了冰品後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他们菜还没买呢。
童童实在是不想动……她懒洋洋地看着童栋,坐在他身边,小脑袋搁在他肩上,然後转而左右打量婷婷等人。“那个……我们一定要去菜市场买菜吗?去超市可不可以?”至少可以吹吹冷气。先前停车的那个超市就不错,又近又方便。
婷婷等人表示无异议,出钱的又不是他们,他们能说什麽。
於是一行人又走了回去,等进了超市童童才跟又活过来一样松了口气,挽着童栋的胳膊逛得那叫一个开心。因为众人口味不同,所以她拿了个篮子给那四个人,让他们想吃什麽自己拿,童栋手上拎着的篮子里则堆满了她要的零食酸,菜反而寥寥无几。
那四人也当真是不客气,专挑最贵最好的,不一会儿就把篮子给塞得满满当当。他们相当单纯的贯彻了孔三婶“尽管花你二伯家的,反正他们家有钱的很”的方针,平日里很少买的东西,只要看上了,全装里面了。後来觉得一个篮子太小不够装,还换了辆购物车来。童童并不介意,反正只是买点菜,顶多再拿点别的罢了,随便他们拿,总之这次他们回家之後也是不会再相见的啦!
结账的时候童栋身上的现金不够,又懒得去车里拿,直接就刷卡了。收银员还送了一个海贼王的小玩具,童童在超市里逛了半天买的东西,居然都抵不上这一个──她喜欢的到手就没再松开过。
东西这麽多,童栋才不会帮忙拿,他只说了句“自己买的自己拿”,就提着购物袋回了车上。童童被他牵着,乖的很,就是一双大眼睛上下左右的打转,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回去已经快一点锺了,但孔家里面的人不仅没少,还多了!正沸沸扬扬的不知道说些什麽。他们说的是方言,童童艰辛地只能听懂一半,如果他们加快语速,那基本上她就跟听天书差不多。反正孔看到他们买这些东西的第一反应是指责她跟童栋乱花钱不知道人间疾苦啊巴拉巴拉,好像不管他们做什麽她老人家都看不顺眼一样,还是旁边的孔大伯给打了圆场。至於跟他们一起去购物的那四个人──在孔开口批评教育的时候一个大气都不敢出,就任由童家兄妹俩给他们背黑锅了。童童是懒得在意,童栋是不屑,两人都没反驳。
见这兄妹俩都是一副不疼不痒的样子,孔又不高兴了,从乱花钱到说他们不懂事,这麽多人等着吃饭他们却拖拖拉拉这麽久才回来,一点都不知道准时,真不知他们妈妈是怎麽教的等等等等。童童听得耳朵都要起老茧。她活了十二年,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今天被人骂得多。而且还是彻底把她整个人给否定了……她到底是有多不喜欢她跟哥呀?
其实这一点童童就误会孔了。她老人家并不是不喜欢她跟童栋,她只是看这俩孩子的脸不顺眼而已──谁叫他们都遗传了童妈妈的美貌而没有继承童爸爸的外表呢?孔一直看童妈妈不顺眼,这算是厌屋及乌了。
做饭什麽的,童童个童栋全都一窍不通,所以只能坐着等。见是吃饭时间到了,那些看热闹的也就慢慢散了,这时候还在人家逗留会被笑话的。孔跟孔大娘孔三婶孔婷婷洗手做饭,期间孔三婶见童童无事一身轻,自己女儿小小年纪却要烧火洗菜,心有不甘还酸了几句。当然,童童全当没听到了。
几个女人乒乒乓乓在厨房做饭,童童窝到童爸爸身边,见他脸色如常才放下心来,问:“爸爸,我们什麽时候回家呀?”
童爸爸有点歉疚地了她的小脸:“明天可以吗?爸爸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办。”
不问是什麽事,童童乖乖点头,钻进他怀里问:“那我们今天晚上睡哪儿?”
童爸爸正要答话,面前的孔大伯连忙抢过来说:“今晚睡俺家吧,俺家还有空房间。”
孔三叔也不甘示弱:“还是睡俺家比较好,俺家是刚盖好的房子,里面干净的很。大哥家虽然有空房,但家里小娃娃多,还有好几个不会走的,很吵,到俺家来吧!”
其实……童爸爸想说的是去镇上找家干净的旅馆住。但他只是想了一想,低头问童童:“囡囡愿不愿意?”
童童能说什麽?而且只是随便睡一晚罢了,不必要去镇上,免得明天早上起来还得再开车过来,那太折磨了,她才不要。於是点头:“好。”
午饭不合童童胃口,但她什麽也没说,只是吃得少,并且在心底庆幸赶集的时候自己吃了好多东西,现在并不饿。童栋给她挑鱼刺拆**骨头,照顾的面面俱到,更是让孔看不顺眼了。她说:“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还让你哥哥给你剔鱼刺?自己没长手吗?”
童童无辜地回视,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麽孔总是针对她啊,不想她出生,见了面各种冷嘲热讽针锋相对,这到底是为了什麽?拜托这是她第一次遇见不喜欢她的人,求解释!
孔当然不会给她解释,童童也就无视了,反正童栋当做没听到继续给她剔鱼刺,她享受的心安理得。但孔是那麽容易相与的人物吗?她蛮横一辈子了,容不得有人不听她的话,正想摔筷子,却见二儿子正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那表情,让她不敢再动,只能恼怒地算了。她可不能赶走这个二儿子,还有好多事要求着他办呢。孙子上学的事儿,老三家盖楼那地契的事儿,还有孙女出嫁的事儿……这都得麻烦二儿子呢。
没吃多少,童童就放下了碗,她习惯剩饭了,家里的人除了两个妈妈之外都很习惯捡她剩下的,所以童栋很自然地拿起她的碗吃了起来,完全无视其他人的目光──孔差一点又要爆发,忍了又忍,被孔爷爷在桌下悄悄踩了下脚才算作罢。
他们在那边窃窃私语你来我往的算计,童童完全不管这些。她吃完饭後就抱着手机到一边玩儿去了,玩了没一会儿蔚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她吃饭了没,午休了没。
童童扁着嘴说:“哪有地方午休啊,还没决定晚上睡哪儿呢。”然後眨眨眼,轻声说了句:“哥哥,我好想你。”只离开不到一天她就又想他了……
蔚央在那边轻笑,低沈磁的嗓音无比动听:“我也想你。”
听着他说他也想她,童童小脸一红,呢喃着说:“那你亲亲我。”
蔚央明显为难了一下,他个大男人,怎麽亲亲她?童童却不依,非要他亲,自己在这边用力啵了一声,还要蔚央也回应她。蔚央没辙,只能回了一个,完了说了会儿甜蜜话挂掉手机转身就看见下属抱着一摞文件跟个石像一样站在原地瞪着他瞧──想来是看到他“啵”的那一声了。
蔚央淡定地说:“把文件放下就可以了。”
“……啊是、是、是!”傻眼的下属连忙应声,放下文件就跑了,剩下蔚央淡定地握着手机站在原地,然後──如果有人眼尖地话,一定会看到他耳处淡淡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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