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不哭,鼓着腮帮子,声音软得可爱。
“阿爹哪里欺负了,阿爹是在教当帝王道理。”男人低低笑着,无视背后行人愀然变色神情。“要知道,在这个皇宫里,兄弟姐妹,谁都不能相信,能相信只有自己,能依靠也只有自己。”
“那阿爹呢?”小娃儿抬起脸,包子似白皙脸颊上黑乎乎,沾了泥灰。
男人举起袖角帮他擦拭,动作轻柔呵护。“阿爹当然是可以依靠信任,可如果阿爹死了呢?”
“阿爹不会死!”小娃儿大声喊,边扑进男人怀抱,嘟囔着再次强调。“阿爹会活很久很久!”
“好好……”男人只得哄道,抱起他往远处殿宇走去。
这是干嘛呢,什么时候连梦都这么高端了,还能说陕西话,那赶明儿能不能来段吴侬软语?萧阑头雾水地被他牵着走,跟着男人推开殿门进去,却忽然被铺天盖地热浪团团包裹住。
痛彻心肺感觉传遍全身,旁边男人与宫人在刹那间消失干干净净,天地之间惟剩自己孑然人,孤苦无依,仿若有无数刀剑加诸在身上,又似浑身被剥皮抽骨,恨不得立时魂飞魄散,永不转世为人。
“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
声音从痛楚中穿透过来,穿过千百年岁月,汹涌灌入他耳膜,萧阑蓦地坐起身,大汗淋漓。
这回他记得清清楚楚了,再也不会忘记。
这句话……萧阑混沌脑袋渐渐恢复正常,马上就从记忆库里面翻找出这句话来源。
这是《史记》中所载,秦始皇那个倒霉儿子,扶苏说。
连带着之前那些似是而非,恍恍惚惚梦境,也下子就清晰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是谁?
萧阑茫然地望向枕边,没人。
伸手摸,那微弱体温也早就消失了
他下了床走到外面,客厅、厨房,甚至洗手间都空荡荡,只有桌子上摆着豆浆油条,摸上去也已经冷掉了,豆浆碗下压着张纸条。
字体凌厉,如其人。
等回来,不要乱跑。
贺
这算是什么?擦干抹净就走人了?老子还没反攻呢!
萧阑炸毛暴走,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发现站在门口正滴溜溜好奇盯着他小花,提拎起来问:“老婆呢?”
“汪!”小花很兴奋地舔舔他手指,尾巴拼命摇晃。
可怜它声音还没恢复过来,连动作也开始向犬类转变了。
萧阑把它放上桌子,小猫闻到豆浆香味,毫不客气地把整个头埋下去开始喝。
他坐下来,开始思考个很严肃问题。
自己为什么会梦见扶苏,甚至还附身在那个倒霉扶苏身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难道跟前世有关系?
再退万步,作个最坏设想,如果自己前世就是扶苏,那拥有赵政命魂小黑……他们不就成了父子相恋?!
萧阑被自己可怕设想雷得外焦里嫩,偏偏罪魁祸首留下张莫名其妙纸条就走了。
他拿起那张纸条,忽然发现字体还多了些凌乱,说明贺渊是在很匆忙情况下写字。
究竟有什么情况让他匆忙告别,连去向也来不及说明?
萧阑衣衫凌乱地坐在那里,脸风中凌乱,旁边小猫喝得肚子滚圆,心满意足地瘫倒在桌子上,四脚朝天晒肚皮。
门铃响起。
萧阑跑去开门,外面站是那个日本人,石井阳。
“您……”
好字被硬生生吞下去,石井看着萧阑被衣衫遮掩着胸口和脖子上斑斑吻痕,嘴角抽搐,面容呆滞。
他本来以为那天贺渊说内人只是开玩笑,这回真见到,才算受尽刺激。
萧阑抓抓头发,嘿嘿笑:“进来坐坐?”
石井木讷地喔了声,跟着他进屋坐下,半天才想起自己来目。
“贺先生不在吗?”
“他出去了,”萧阑忽然想起件事。“问个事儿,听过姚桐吗?”
“姚三刀先生女儿?那可是个美人儿。”石井呵呵笑,不愧是大财团企业家,恢复得也很快。“之前父亲失踪之后,们曾经请过去帮忙寻找,水性比父亲还要好。”
“后来呢?”
“后来直找不到,还是建议来找贺先生。”
“们没再碰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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