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长公主第二日晨起,还未梳洗,便听人回禀,说秦王殿下已经动身回宫了,又惊又怪:“连早膳都没用呢,怎么就急着走?可是宫中有事?”
“这奴婢便不知了,秦王殿下只说不欲惊扰殿下,不过,”那侍女顿了顿,迟疑着道:“奴婢听说,昨晚秦王殿下往怀安居士那儿去了。”
“啊?”益阳长公主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八成又被骂了吧,不用管他,过几日便好了。”
有侍女端了温水过来,另有人奉了柳枝、香盐,益阳长公主简单梳洗过后,便往前厅去用饭。
钟意往日里都比她到得早,今日却不知为何,连人影都未见。
思及李政走的匆匆,她心里不免有些疑影,正想差人去问一声,却瞥见玉夏自院中经过,便令人唤她来。
“昨晚是怎么了?”益阳长公主询问道:“我睡得早,竟也不知,可是出什么事了?”
玉夏眉头蹙着,犹疑了会儿,跪下身道:“长公主就当是可怜可怜居士吧,日后秦王殿下再来,便不要叫她相陪了。”
益阳长公主一惊,不解道:“这话从何说起?”
“昨晚您去歇了,秦王殿下似乎有事同居士讲,奴婢们都退了出去,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玉夏有些心疼,委屈道:“他走后,居士哭了一晚,奴婢们劝不住,天色将明时才歇下,眼睛都肿的没法见人了。”
她道:“居士为何出家,您是知道的,居士先前同沈侍郎有过婚约,长安也无人不晓,现在才过了多久,连三个月都没有呢,哪有秦王殿下这样的……”
“这个泼皮,不知又胡说八道了些什么。”益阳长公主一时无言,半晌,才叹道:“你也是忠心。”
言罢,又搁下筷子:“我去看看怀安吧。”
“您便当做不知道这事吧,”玉夏连忙劝道:“居士面薄,本就不愿张扬,事情涉及男女之情,再说多了,传出去反倒不好。午晚用膳,她怕也会找由头推了,想来过几日便好,您真去了,反倒叫她难堪。”
“罢了罢了,”益阳长公主叹口气,道:“这是青雀不对,改日我骂他去,你好生照看怀安,多宽慰她些。”
“是,”玉夏向她叩首,感激道:“多谢长公主体谅。”
……
李政在屋外枯坐一夜,浑浑噩噩,跟失了魂魄似的,直到第二日清早,旭日初升,阳光照在他脸上,方才勉强将他唤醒。
侍从自院外入内,原是想唤他起身,却见秦王坐在台阶之上,面色惨淡,不知是呆了多久,连肩头都积了一层寒霜。
“殿下,”他又惊又慌,赶忙上前,唤道:“您还好吗?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无事,”李政的嘴唇似乎也僵住了,室外太冷,一夜过后,有种不正常的僵紫,他无意识的舔了舔,才道:“吩咐人动身,准备马匹,不要惊动观中人,我们回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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