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气他计较这点小事,气完又觉得好笑,末了,还有点说不出的感动。
就像澜娘说的那般,这样的男人,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好了,你们出去吧,”她莞尔一笑,道:“我自己来便是。”
玉夏玉秋跟随她多年,听她如此吩咐,便知她于秦王并非无意,偷笑着对视一眼,屈膝施礼,退了出去。
李政躺在塌上,望着她笑,却不说话。
钟意脸有些热,轻推他肩头一下,道:“你合上眼,不许看我。”
李政唇边的弧度更大了些,倒真的按照她意思,将眼睛合上了,仔细想了想,还用手将脸遮住了。
钟意同他做过一世夫妻,他身上什么没见过,再见他遮住眼,倒也平静下来,将他腰带解开,外袍一掀,便见里衣已经被血沾透了。
她看的心尖一颤,温声责备:“你也是,怎么什么都不说。”
李政坦言道:“想叫你心疼我。”
“糊涂。”钟意说他一句,又道:“忍着些,我将里衣和纱布揭开。”
李政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常年骑射使然,浅麦色的腰腹处肌肉结实,线条流畅,满是男人特有的雄性强健之美。
那伤口似是被剑刃所伤,非常狭窄,却又很深,若是再用些力,怕会伤及内脏,大概是过了几日的缘故,已经不似最初那般显眼,但皮肉外翻,也足够骇人。
钟意用热水浸泡了干净巾帕,动作轻柔的为他擦拭身上血痕,李政用手掌盖住脸,一声也不吭。
“你又何须这样拼呢,”她忽然有些心疼,闷声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战场上刀兵无眼……”
“哪有军士厮杀,主将安享太平的道理?”李政道:“应尽之责而已。”
钟意轻叹口气,不再言语,取了药膏,动作轻柔的为他涂抹,就听李政问:“阿意,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钟意道:“嗯。”
她答得这样痛快,李政反而有些难以置信:“你说‘嗯’?”
“你伤的是腰腹,”钟意没好气道:“难道连耳朵也聋了?”
李政惊喜道:“阿意,你能完整的,将方才那句话说一遍吗?”
素来果敢刚毅的秦王,竟也有这幅模样,叫别人瞧见,指定是不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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