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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喷头下正冲洗快活的三个女人。听到怪叫,扭头看见一个裸体男人进了浴池,也吓的齐声怪叫,扑通扑通跳进池子里,把下身和上身都埋藏了起来。

廖碧虹和王彩云像逃生的企鹅,连滚带爬地跌进池子趴在了水里。

四五个大白条女人,尖声怪叫地落进池水,这才把眼花缭乱的齐宝森惊醒过来。他也慌了神儿:这是咋搞的?

他仓皇地如丧家之犬扭身跑回更衣室,慌乱地穿上衣服,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听到齐宝森离开的声音,五个女人也没敢动,惊魂未定地在水里猫了半天,你瞅我我瞅你,嘁嘁喳喳,后来都把眼光投向了岁数最大的王彩云。

王彩云沉吟了一会儿,抻头往浴间门那听看了一下,呼啦一下子带着水声从水里钻出来说:“怕什么?他还能把咱吃了……哎!看澡堂子的林芳英哪!……”

她光着身子,在另四个女人的眼光中英气地挺身跳出池子,颤着两只***大子,疾步走到浴间门口向外扯脖子喊道:

“林芳英!林芳英!你干嘛去了……”

她出来一喊,给另外四个女人壮了胆子,也都从水里站起来露出了光身子,陆续走出了池子,也凑道浴间门这儿跟着喊起来:

“林芳英……”

躲在厕所里支着耳朵听动静的林芳英,已听到了浴间里的骚动,她估着差不多了,就从厕所里应着声奔到了浴间门口。

“咋的了?咋的了?没好声的喊啥呀?”

“你说咋的了?你干吗去了?让一个男的闯进来?”王彩云劈头质问。

廖碧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接着王彩云的活儿,圆睁杏眼厉声说:

“你啥意思你?你是不是故意放进来的?”

林芳英装作不知不慌不忙地问:

“你们说什么哪?一个男的闯进来?我不知道呀!我刚才上厕所去了……”

“上厕所?你……你上厕所也不能让个男的闯进来看我们洗澡呀……”

王彩云听她说是上厕所去了,活儿就软了下来。可廖碧虹毕竟是个没挨过男人的黄花闺女,又是在前边撞上齐宝森的,心里放不下这气恨,仍硬气地说:

“你早不上晚不上的,让男人闯进来,就是你的责任……”

“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上厕所,可我也不知道有男的这会儿闯进来呀!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啦……”

听林芳英这么说,几个女人也没咒念了,这事儿咋办?只能忍倒霉,后来的两个女人互相说着:“冲冲快走吧!”在淋浴下冲了冲,出了浴间急忙穿衣。廖碧虹和王彩云等三个女的,一边骂骂咧咧地随后也出了浴间,进更衣室穿起了衣服。

五个女人这回穿起衣服来真就快起来,草草穿戴齐了,鱼贯着出了更衣室离开了。等五个女人都走净了,林芳英放了池水,检查过淋浴开关,关了浴间和更衣室的灯后,兴冲冲地离了车间往家奔去。出了车间,看身边没人,林芳英抑制不住心内的快活,兴奋地咯咯地笑出了声,自言自语道:

“我叫你们磨蹭!让齐宝森把你们下边儿看了!嘻嘻……”

五个女人中其他四个,虽然觉得像吃了苍蝇似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但又能怎样?看浴池的又不是故意的!那男的是不知道女的洗澡,才闯了进去的,这事儿只能认倒霉。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好听的事儿,没必要声张。懊恼了一阵儿就把这事儿放下了。

唯独廖碧虹放不下这事儿。她脑子里老想着和齐宝森撞上的那一幕,越想越觉着窝囊:自己是个黄花姑娘呀!我的对象还没看见和碰过我的身子哪!竟然让别的臭男人一览无余地看了,还光着身子挨地撞在了一起,而这个臭男人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铸铁车间的检查员。恨只恨那看浴池的林芳英,是她玩忽职守让齐宝森闯了进去的,她是个乱搞男人的破鞋,这不是有意羞辱我吗?我不能咽下这口气!咽不下去,我一个柔弱的女子又能怎样?还不能跟对象说。廖碧虹的对象是同车间的工人白蒙。他是老三届的高中生,差阳错逃过了上山下乡,走后门进了铸铁车间当了普工。和1969年中学毕业入厂的廖碧虹偷偷搞上的。其实即使是公开了关系,这种事儿也不能跟对象说呀!

她跟弟弟说了。弟弟听了暴跳如雷,大吼要胖揍一顿看浴池的林芳英。廖碧虹的弟弟比她小一岁,却和她是一起上的学,当初父母为了姐弟俩有个照应。但到了中学因为停课,弟弟整天无所事事,跟同学和院里的孩子玩野了,拉帮结伙,学会了好勇斗狠,动不动就动手打仗。父母一看不好,还没等他毕业呢,就让他跟着六八届的毕业生下乡去了。但走远了又不放心,因为是提前申请走的,就跟知青办提了个要求,给分配到城边的郊县农村了队。离家近,弟弟隔三差五就回来,廖碧虹觉着那事儿也不能跟父母说,就说给了回家的弟弟。

第二天上班,廖碧虹又找到王彩云和另一个一起洗澡的女工,背着别人嘀嘀咕咕地宣泄了一通自己的愤懑和对林芳英的怨恨,把这俩人的火也撩了起来:

“这个破鞋真是可恨!“

第三天接近午休时,林芳英撅着屁股在给职工热饭的锅炉前烧火。廖碧虹、王彩云和另一个一起洗澡的女工,还有廖碧虹的弟弟,一起向林芳英走来。接近林芳英时,廖碧虹的弟弟问:“是她吗?”

“就是她!“廖碧虹指着林芳英。

弟弟疾步抢上前,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听见声响正站起身的林芳英的胯骨上,林芳英扑哧一声,感的身子就侧倒在了地上。弟弟紧接着又扑上来,没头没脑地在林芳英的背部、腰部、臀部上乱踢。

林芳英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蒙了,她一骨碌挣扎起来,拼命地去抓挠抵挡廖碧虹弟弟。

不知是残暴的踢打还是林芳英的挣扎反抗,刺激了三个女人的暴力欲,三个女人竟然一起扑上来,揪头发的,乱抓乱踢的,把林芳英又按倒在了地上。

女人一旦进入疯狂,显得比男人还要兽。因为平时的柔弱和这种兽的疯狂形成强烈反差,让观者不可思议。对男观者,尤其是力旺盛的男子,可以刺激起欲来。此时,对于不上手的廖碧虹的弟弟就是如此。他先对林芳英的施暴,已感觉到了林芳英那感的身子,刚才只是一种感觉,因为愤怒的冲动没有跟知觉明晰地连接。这会儿三个女人的施暴,在他体内作俑起了一股冲动,使他热血奔涌起来。但瞬间这种冲动只能又转换成再次施暴,于是,他重又击打那让他有感的体。

林芳英在地上翻滚着,惨厉地哀叫着。

施暴持续了有五六分钟,车间里没人发现过来制止。因为造型机、清沙机轰鸣着听不到哭声。又持续了一两分钟,先停工的转炉班的工人过来取饭盒,这才发现,把她们拉开。林芳英已花容残损,漂亮的脸蛋全抓碎了,鼻子歪在了一边,鲜血模糊了一脸,乌发披散了,衣服也七扭八歪露着半截儿粉和白皙的腰部,上面遍布血红的抓痕。

她已经站不起来了,一动不动地卧在地上,时而身子颤栗地抖动一下。虽然已花容尽失,但躺在那里仍然显出漂亮动人的曲线。

车间主任被人找来了,他指挥人把林芳英抬往卫生院。又厉声喝住廖碧虹和她的弟弟、王彩云还有那名女工。

“一个别走,都给我上办公室去。”

卫生院里,大夫们经过外伤处理和内脏初查,又将林芳英转去了市里的大医院,从症状看,她的脏器受了损伤,卫生院医疗设施有限无法诊察和确定。

医院检查的结果令送林芳英去医院的丈夫和铸铁车间的人大吃一惊:肋骨折了一,胃出血、肾裂……

第二天,廖碧虹姐弟俩、王彩云和那名女工都被拘留了。

解在余东窗事发后的第三天,邱明哲在车间主持召开了“批判盗窃分子解在余大会”。会上,邱明哲历数了解在余在锻冶车间一向软硬不吃,工作纪律松懈,经常在上班时喝得酒气熏天的劣迹。还常以开天吊技术高自居傲视领导。而且为了抬高自己贬低别人,耍谋使手段,经常暗中将头发丝放进天吊的变压器里,造成天吊启动不起来,别的天吊工和修理工都找不出毛病的局面,这时他装模做样地这瞧瞧那看看,捅咕捅咕,然后一口气儿把那头发丝吹跑了,就把故障排除了。他在别人的称赞中得意洋洋,由此形成了一种惯势,天吊常常有了毛病连修理工也无计可施,把他找来就手到病除,俨然他成了技术大拿。

邱明哲说出这事儿时,柯雷既吃惊又好笑,这鬼花活玩儿的咋有点像肖德!

但这手段老玩儿就不灵了,因为各部器件和电路并没有实质的故障和毛病,你解在余不经维修过程只是捅咕捅咕,这有背于机械原理,引起了修理工的注意,终于发现了解在余的伎俩。

参加批判会的厂保卫处处长宣布:经公安机关批准,逮捕解在余,行政拘留一个月。会后,解在余即被押走了。

批判会上,解在余本来很白的脸,失去了血色和生气,犹如没了血色得白条**,垂头躬着腰,还有被带走时双手被烤上的样子,与没出事儿前判若两人。这情境深深刺激了柯雷。会散了,人带走了,柯雷脑子里还茫然地空白了半天。

买卖街是一条南北长不足五百米的小街。往东百十米远与它平行的叫一面街。一面街东侧就是作为道里区与道外区分界的滨州铁路。往西百十米远,是地段街。地段街往西是兆麟街。兆麟街往西是尚志大街。尚志大街再往西就是中央大街。从东到西这六条南北走向的街都与石头道街相交,只不过尚志大街与中央大街中间的这段不叫石头道街,叫十二道街了。中央大街、尚志大街上欧式建筑多,有名的商号都集中在这两条街上。中央大街上有道里秋林、妇女儿童商店、马迭尔宾馆、华梅西餐厅、教育书店。尚志大街上有“八杂市”、岳阳楼饭店、原茂冷饮、道里类商店、市五金交店公司,这些年越来越繁华。中央大街着重保护欧式建筑,改造成了中外闻名的国内第一条步行街。尚志大街则建起了许多高楼大厦。“八杂市”扒掉建起了当时最大的商业建筑,可惜的是新建筑没有什么特色,可惜了“八杂市”的特色建筑。

六条街中,买卖街一直默默无闻,整条街没有一家像样的商号,只有一些便民的食杂店之类。再就是一些企事业单位,多的是居民住宅。这样一条构成的街道,竟然被称为买卖街!

20世纪80年代初,这条小街突然热闹起来。

热闹不是因为商业,是因为交谊舞。交谊舞在建国初50年代时曾风靡过。那时工厂企业里,领导和团干部都带头跳舞,每天下班后俱乐部食堂,一切能利用跳舞的地方,都响起嘭嚓嚓嘭嚓嚓的鼓乐声。那时,北华厂也同样,每到周末必在半地下室的工厂食堂里开舞会。直到60年代初这种舞会还在开!柯雷那时不到十岁,但给他的印象很深。他上学放学抄近路路过没有封闭到厂院里的食堂。放学时走到食堂这儿,正好是舞会开始的时间,半地下室里已响起了欢快的鼓乐声,吸引柯雷驻足观听。从门窗玻璃能看见里边乐队的大鼓和乐手手中的萨克斯。舞场上一对一对的男女搂在一起,随着乐曲旋转。柯雷纳闷这些男的女的为何要搂在一起?他们真好意思?看得柯雷心惶惶地跳。食堂门还在不断地涌进烫着漂亮的带卷的头发,穿着鲜艳的摩登女郎和西装革履的男人。这让柯雷想起电影里也是出席舞会的国民党的达官贵人和太太小姐们。眼前这些男女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神采飞扬说说笑笑地鱼贯而入。在柯雷眼里,他们像是在赶一个重大的节日。

柯雷进厂后,曾跟50年代入厂的工人提过这事儿,还带着当年观看时的疑惑,说那些人可够不要脸的,男男女女的搂在一起。对方听他这样问就吃吃地笑说:“当年就那样,兴那个,好多人都迷的不得了,下了班家不回饭不吃,一门心思奔舞场。咱们车间的那个迟维善,刚从山东来没多久,挺穷的,上班就穿一件抿怀的破棉袄,腰上扎着一草绳子,也迷上了跳舞。但舞场上很讲究,要穿的干净漂亮,跟过节时的打扮一样。请女士跳舞还要有礼貌,像绅士一样要彬彬有礼。迟维善为了能进得舞场下得舞池,就向别人借西装和皮鞋,换下自己身上的破鞋和破棉袄……那时侯下了班的业余生活有意思呀!后来,舞会这些东西都属于资产阶级的玩意儿了,被禁止了……”看他那神情,柯雷觉得他很是可惜和向往。

柯雷说:“我看是有点儿资产阶级,男男女女的搂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哎!你看是搂在一起,其实是有距离的,按着标准要求,男女俩人之间要有一拳头的距离。男人搂住女人后背的右手,不能连胳膊都搂在女人的身上,只是五指带住女人的后肩背。女人的左手也只是用手指搭在男人的右肩头上,姿势是很文明讲究的……”

70年代末,80年代初,交谊舞又死灰复燃,不久就在全国风靡起来。先是企事业单位利用俱乐部开舞会,后来对外开放售票。再后来,有经济脑瓜的人开始租场地专开舞会营业。于是,全国一片嘭嚓嚓,已不是50年代的规模可比。同时复燃的还有麻将,当时流行一句顺口溜:十个人九个赌,剩下一个去跳舞。全国一片穷和声。除了不会动弹的,在娘怀里抱着的,瘸子瞎子不会走的,不是在家打麻将,就是去舞场嘭嚓嚓。尤其是那些中青年男女,迷的不得了。

买卖街东侧中部有一所建筑,外表不起眼,虽然只有一层,但内里很大,是一座能容纳一千多人的俱乐部。人们都叫它“后勤俱乐部”。过去,它不对外,很少人知道它。风行跳舞后,这里也开起了舞会。先是社会上的闲杂人进不去,后来,不知谁把它租赁承包下来,对外营业,立时火了起来。俱乐部里面的地面没有坡度,水磨石的平坦地面,撤掉坐椅后,是全市最大面积的舞场。地点又好,在道里的中心地带,紧邻道外,与南岗一桥之隔。门票还便宜,只卖一元钱,全市最低价。所以,舞迷们都愿意上这来。跳舞的人多,尤其是女多,舞场就有人气儿。中国男人多女人少,用舞场里男人的话说:是狼多少。要是女的少,你会找不到舞伴儿。乐曲一响,女的早就被人瞄好了,长的年轻帅气的男人还能抢上,其貌不扬的有可能被女人拒绝。势力眼的女人,你彬彬有礼的请她,她却因为看不上你,会非常蔑视地连个屁都不放,一拧屁股把脸转过去,或用鄙视的眼神儿冲你一瞥嘴,甚至有的还扒拉你绅士一样伸出来请她的手。那些不三不四野蛮横的男人,看你不愿和他跳,便强拉硬拽。遇见这样的横男人,那些势力女人也就乖乖的了。男人们还常因争舞伴斗殴。你请了我的舞伴,他搂了你的女友,便大打出手,捅刀子。这时的舞风全没了50年代时那样的文明了。但这也是表面的,暗中流动的还有因为交谊舞给过去屏蔽隔绝的男女之间提供了可以亲密接触的机会,不仅便利了未婚男女交友,也便利了已婚男女之间的暧昧苟且。

每天晚上,尤其是周末和休息日的晚上六点前后,俱乐部门前都是门庭若市。有入场的,有站在门前等约好的舞伴的,有来晚了票卖完了在门前徘徊的,更有弄了一把票趁机倒弄的票贩子。一元钱买的,两元钱卖。那些眼瞅着进不去急得火烧火燎的人,贵一倍也痛快的掏钱,图得是赶紧进去快活。

买卖街这个原来不出名的小街,就这么热闹起来了。舞迷们都知道这有个俱乐部,是最火的舞场。一说跳舞,问上哪?都说:上后勤俱乐部!要不就说:去买卖街。没有工作没有单位的社会闲杂人员,最先下海在透笼街做个体生意的小商贩,是这里的常客。透笼街离这儿很近,他们收摊后的时间正好是舞会差不多开始的时间。舞场里常能听到女商贩之间抑制不住兴奋议论当天赚了多少钱的对话:

“姐们!今天整几张呀?”“几张”指十元面值的人民币。

“整了五张……真***兴!”

回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兴奋的嘴里带着郎当儿。

“哎吆!真不错呀你!我今天才弄了三张……”

“今天有个小子没上当,磨叽半天又不买了,要不我从他身上还能多整一张,凑成六十,来个六六大顺……那狗xx!他不买啦……”

“行啊!你这就不错啦!哎!刚才跟我跳舞的那男的,你看咋样?”

“……还行,挺像样的。”

“哎!他看咱俩人,说他也俩人,他指给我看了,长得挺帅,他说跳完舞领咱俩走,咋样?浪浪去呗!”

“……今天不行,挣这么多钱都带在身上哪!”

“咳!人家还能抢你的不成?”

“别的,还是改天吧!”

舞会刚兴起,大部分人都是初学,下场跳的少,围着看的多。不会跳的只能望池兴叹。女的还好,不会跳,男的也愿意请,为的是讨好她交上她。虽然带着教她很累,但耐着子,一步一步地教,磕磕绊绊汗流浃背也心甘情愿。如此殷勤卖力,没准儿能感动芳心,就此交上个以后可以相约的舞伴儿。在一起跳时间长了,就可以进一步成为红颜知己,再进一步就可以……男的要是不会跳那就惨了,你只有在场外观望的份儿。男步是领舞是指挥,你不会跳怎么带人?女的有一个算一个,你要是不会,她干脆不跟你跳。即使你大胆地请了她,上了手她试出你不会或跳的不好,连话都不说,马上把你甩在场上,她扭屁股就回了坐位,或转到别处去躲开你了,让你尴尬的无地自容。

假若你跳得好,慢四、快四、慢三、快三、伦巴、探戈你全会。花步多,动作标准优美。人要是再长的说得过去,那女的就会喜欢跟你跳。你要是长的帅气,她就更亢奋的跟小母**儿找到好食儿似的,乐得屁颠屁颠的。粉脸上都掩饰不住那满意的兴奋,加上音乐和舞动,刺激的粉脸红若桃花。这时的男人要是向她进攻,她的防线就早已解除,你尽可以挺枪长驱直入。先是右臂搂紧她的腰背,看她不往后挣脱,就进一步将她搂进怀里,把俩人的上身贴在一起,贴触到她部衣服底下柔软的房。她要是不挣脱,身子很软地依顺你,你就可以把脸贴上她的脸了。脸贴上后,她要是还不躲避和挣脱,你就可以用双臂把她抱在怀里跳了。这种做法都是在跳慢四步的时候用。最初,公安还来检查,奏慢四曲时不准暗淡灯光。但舞场经营者为招徕舞客,从最初的不会暗灯到暗灯,后来干脆把灯关了,只乐队里亮着一盏为乐手照亮的小灯。舞场里一片漆黑,为那些想搂在一起暧昧的男女提供了保护色。公安局先前还管,但管不住,没有那么多人力力在各个舞场总看着。你不到场,舞场就照黑不误,拿他没办法。后来,公安干脆就不管了。舞男舞女们便敞开放肆,把女的搂在怀里贴贴脸儿,感受她那热乎乎的体。有的干脆亲嘴儿、手索、六指划拳全来了。此时不仅男的刺激兴奋,那女的也是春心荡漾。就像当年西门庆勾搭潘金莲,做哪一步潘金莲什么反映,就有几分了一样,能将女的搂成这种状态,就有五六分!男的就可以再进一步了。一方面可以结识约定下次跳舞的舞场和时间,另一方面也可以扩大其他方面的交往,请女的吃饭、看电影、游玩,待感情亲密后就可以上床了。这是比较慢的。快的,舞会结束后男的就能把女的领走,找地方消魂去。还有更快的,俩人搂的兴起,当时就急不可耐地离场而去。舞场把门的最心明眼亮,常常男的和女的一前一后溜出门,守门员就在后边冲俩人的背影跟旁边的人说:

“看!又勾上了,领走了!”随后,不知是出于嫉妒还是气愤,骂一句:

“现在这女的咋这么贱?一贴就上钩,一领就跟着走。”旁边的人嘻嘻哈哈地涮他:“咋的?眼热呀!你也进去贴一个!”

“x!我贴那玩意儿呢!我嫌臊……”

“哈……”

有一次,柯雷在路上遇到卢少荣。他俩自厂文艺宣传队不搞了到现在有七年的时间没见了。卢少荣二胡拉得好,是宣传队的第一把。几句话一唠,才知他已调离了八车间,去了加工塑料件的十车间。专上夜班,白天做点小买卖。所以,很少看到他。唠来唠去,话头扯到了跳舞上,卢少荣像发现新大陆似地,跟柯雷说:“你没上舞场玩玩去?哎!跟你说,那小娘们可好搞了,二十七八岁的三十来岁的小媳妇,一贴就上手……”

小脸白净的卢少荣,亮着黝黑的大眼睛,一反过去少言寡语不事张扬的个,毫无遮拦的放荡语言和狎邪的神态,让柯雷惊鄂地瞅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话来回应他。

柯雷不会跳舞,他也没那闲暇,女儿小,才两岁,自己还忙着复习考业大。见柯雷对自己的话没有同感和共鸣,卢少荣减了不少兴致。他又神秘兮兮地头探向柯雷说:“哎!工会的乔主席是‘后勤俱乐部’的常客……“

“后勤俱乐部?”

“后勤俱乐部是哪你都不知道?太封闭啦!我告诉你,是买卖街上的一个舞场。去那的大姑娘小媳妇贼多!我一去,就能看到乔主席。哎呀!他跟女的搂的那个紧呀!据我观察,他已经换了不下四五个舞伴了!哪个他不得过过手啊……”

“乔主席?他?那么一本正的人,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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