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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予城目光一抖,声音瞬间沙哑一片,“我没事,我很好......您的伤......”

“那就好,就好......明天你就是最帅的新郎,可不能......出一点儿问题。”

“爸,你怎么样啊?流了好多血,黄叔......”姜隶殊立即让开了位置给黄胜平,郑言道那方把屋里的医药箱子给送了过来。

老人欣慰地一笑,“我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流了一点......”老人抬起血模糊的手,声音突然一顿,双眼大睁着看向向予城,“小城,你......你刚才是不是叫我......”

向予城刚打开箱子拿出一大块雪白的棉布给老人手擦血,手就被老人用力握住。

“爸?你的手......”姜隶殊刚要叫出声,就被上来的沈玉珍拉了一把,打住了话。

所有人都沉默下去,留下空间给老人和大儿子。

在老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中,男子垂下眼眸,却依然让人清晰地感觉到那深刻而无法逾越般的矛盾和挣扎,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走过,男子还是一言。

黄胜平清理出了伤口,松了口气,打破了这道纠结的沉默,“身体没事儿。不过,手上的伤有点重,必须马上照个片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和神经。”

“谢谢,黄叔。”向予城立即接了口,抱起老人就朝自己开来的汽车走去,同时又问黑畅,“军区医院都联系好了吗?告诉他们,立即派车队过来护送。”

上车后,老人叫了可蓝一声,可蓝垂着脸蹭上来,偷瞄一眼黑下脸的男人,不敢上车。

“小城......”

老人叹息一声,直朝可蓝招了招手,可蓝脸一横就坐了进去。管他的,现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他就是不理她,她理他就行了。

关车门前,男人压低了声,冷森森地对黑畅下令,“小韩那边的事,你告诉他,我不管了。这个卢晓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总之,不要再让我在碧城看到卢家。”

“是,大哥!”

黑畅回答得孔武有力,一脸严肃,眼底却绽放出兴奋的光芒。早就应该把这些祸水连拔了,从今以后一了百了,彻底省事儿了。

......

“......差两分就伤到神经了,幸好对方力量不够大。不过必须注意保护伤口,不要再有任何大动作,或者过分用力把伤口拉开了。老人家的伤口恢复力弱......”

“行了,这点儿皮伤别说得跟断了手掌似的严重。”老人打断了医生的啰嗦,面上颇为轻松愉悦,倒一点而不像刚刚经历一场刺杀的人,那种天生的大将风范,冷静沉稳,让还有些心情起伏的人也不自觉地跟着安下心来。

老人看着缩在后面的可蓝,笑道,“可蓝,来来,来爸这儿。之前我心急着推你推重了些,没有伤到哪里吧?”

此时,可蓝已经稍做洗漱过,换了一身病人的服装,她那一脸的苍白色,跟老人一样成了病人似的。

错过床边的男人时,男人冷冷地别开了眼。

“爸,我没事儿。这......这都是我太鲁莽了,不然咱们也不会中了外人的埋伏。还好您没事儿,对不起。爸,我做事也太冲动了,不瞻前不顾后的......”

老人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不时看看旁边的大儿子,可惜大儿子的脾气是超级死硬派,看样子当前是很难原谅媳妇的莽撞了。

“可蓝,别胡说,这本就是个意外。跟你有什么关系!呵呵,现在看起来,我这太极拳还真没白练,之前那一招差点儿就刺到我身上,我就借力这么一推......”

“爸,你真,以后我也要跟你多学学,这么一推......哈哈哈!”

可蓝在老人打眼色下,急忙乐呵呵地恭维起来。

男人一下站了起来,冷梆梆地丢下一句“你们聊,我去问问医生养护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可蓝在老人的提示下,急忙追了出去,“予城,那时候我有听到你叫爸了。”

男人不说话。

“予城,你要训我冷冻我都没关系,你也知道爸的时间不多了,你能不能暂时撤了你的那道墙啊?”

她拖住男人的手臂,用力抱着不再让他逃避。

“不可能。”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你不需要知道!”

男人大吼一声,甩开了女人。

女人冲上前,却没有再抓男人,反而抓住了刚好赶来的潘二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质问起来,“小二,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认自己亲爸。他明明担心得要死,刚才着急还叫了爸爸,现在又给我反口不承认,还吼我不准再问。

到底为什么啊?他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别扭啊?!难道抓着过去的陈年旧怨就那么重要,比自己的亲人还重要吗?!明明神兽可得的幸福,为什么偏偏要推出去!他到底在估计什么东西?死人已矣,连妈妈都不怪爸,胃泌素他就是那么放不下啊啊啊啊!”

“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你不说的话,明天就没有婚礼,没有新娘,我、要、罢、婚!”

女人这一声愤怒的咆哮,还真跟男人发怒时一样。

若非眼下这为了主席安全安静地养病,整层楼都被封锁起来,闲杂人等小猫小狗都不得入内,只有医生护士三两只,否则要被人听到传出去,真是丢光他们帝尚集团的脸啊!

“小二,你告诉我啊告诉我!”

潘子宁看着前方的高大背影,眉眼间也透露出童颜踌躇犹豫。

前方幕地传来一声暴吼,“罢婚就罢婚!随便你。”

吼完,男人大步离开了。

女人一下呆在原地,脑子空白一片。

他竟然还是不说,难道那个原因比自己,比他们的家庭,都重要?!

一时之间,她真的无法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潘子宁一见这情况,当下就急了,“大嫂,你别逼大哥了。这件事,不是他认不认就可以解决的,大哥也是逼不得已的。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

“都知道什么,你告诉我!”

她还真不相信,连死神都战胜了,难道战胜不了现实的那些框框条条吗?!

病房里。

潘子宁看着老人和女子殷切的暮光,娓娓道来,“刚开始我们也不清楚,比起大陆碧城这种穷山沟似的地方,美国其实更适合我们发展事业,不管是他们那里的文化气氛,或者是人们的价值观,跟更重要的是大哥个人的形象问题,作为一名著名的建筑师,更容易掩盖洗白他以前的身份。在他绝定要退出时,我们就一直在美国的官方军事政治方面,都做好了铺垫工作......那边的国防部长和前总统,几位将军,都曾受过大哥的恩惠,帮大哥扫除了一切障碍。这对于嫉妒厌恶恐怖主义和黑帮文化的美国来说,也是相当难得的特权了。可是最后,大哥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这个计划。”

“当时我们就觉得很奇怪,不过提刀思乡之情,提刀大哥的母亲,我们也能够理解了。但是,当他决定接下摄政王的全程护航保全任务时,我就慢慢防线大哥他经常独自看国内新闻节目,而且网上点播的内容,都是......与鹤叔您有关,或者有您露面的......虽然很少很偶然,我想着才是他真正回来的原因,若说真是怀念母亲,那大哥早应该把琴姨的墓移回国,单大哥没有这么做......”

“我想,他应该更渴望跟仍然活着的亲人,待在一个国度,呼吸相同的空气,感受这个国家的一切。刚好,大哥的父亲是一国之君,而弟弟也是未来将在政坛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一声叹息,有无奈,亦有感动,“可是正因为这两个亲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才更不能随意地跟他这个在黑道上赫赫有名的老大搭上关系。那样不禁会侮辱父亲的阻延,不得善终;更会影响弟弟未来的仕途发展。这简单的一句称呼,就可以颠覆眼前的一切美好。”

可蓝忍不住问,“真的会吗?爸,真的会这样吗?小叔?现在应该不会了吧,你们不是已经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了。现在迟家也末落了......”

姜隶殊接口,“现在是不会。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哥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姜啸鹤说,“难怪他当年死活也不答应我的要求,替他换身份。他说那是母亲给予他的一切,他绝不会接受我的任何东西。我还威胁他不准娶可蓝,呵,他可是毫不犹豫地就把我的面子给甩光了。”

老人看过来,可蓝干笑一下,“爸,我知道您这是在试探他有多爱我。”

哪知老人立即点了点头,“蓝丫头,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也比小城他母亲更坚强,乐观,才能等到现在的幸福。我很感谢你,也欣慰我的儿子并没有像我当年一样,因为权势,地位,国家,大义,放弃自己的选择。他只是最终牺牲了他自己,去成全所有的人。”

向予城以自己做饵,吸引了国内政敌的注意力,才让他们能顺利度过大选投票,难道胜利的席位。

他为了心爱的女人能获得长久安定的幸福,宁愿充当坏男人,把爱人推给青梅竹马。

他始终先考虑亲人爱人和朋友兄弟们的利益,把自己放到最后,还故意充当顽固不化的霸道狂。

就连现在其实她最想陪在为自己受伤的父亲身边,也想告诉心爱的女人埋藏在心底里最深的估计,还是习惯地选择了离开......

“小城......”

一只宽厚的手,轻轻搭在抱头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肩头。

“走开,别烦我!”

“呵,三叔不想烦你,只是想送你一件新婚礼物。本来是想等自己拆,不过看情形是有人比我更着急,我干脆就拿来了。”

三叔将警卫员手里的牛皮纸包接过来,递到男人面前。

但是男人不接。

三叔跺了跺木杖,抱怨,“小子,你三叔我的臂力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快难着,沉死了!”

索一把塞进男人怀里,转身就走了,“有什么疑问,到你爸房里来找我给你解释解释。”

老人充满算计的呵呵笑声,悠然荡开。

男人站起身,就想将东西扔进垃圾桶里,未料警卫员还没走,急忙上前阻止他说,“这是机密中的绝密文件,绝对不可乱扔乱弃”,就打住了他的动作。

他重得一出气,就把袋子打开了。

但是刚看了几眼之后,刹时整个脸色都变了,眼底全是不可思议,有震惊,有慌乱,有疑惑,有恍然大悟,更有无法压抑的惊动,让他迅速翻完了全部的资料,蹭地一下站起来,朝那个病房跑去。

房门被用力推开,发出一声大响,吓得无力的人都看了过来,就见向予城满面惊色地跑进来,将手上的一叠资料甩在了墙上,喝声质问。

“告诉我,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怎么......这些人怎么会......”

分不清那是急,是怒,是喜,是痛的面容上,交错着多少情感,多少被深深埋葬以为永远见不到天日的情感,被一下子堆积到了这张面容上,百感交集亦难形容此刻男人的汹涌澎怕的情感。

众人朝资料看了看,可蓝靠得最近,拿起一张,立即被吓了一跳。甩开了。

那是一张彩色照片,照片里的人像是遭遇到可怕的空难似的,一身血色凝成红褐模糊了鼻眼,脖子线面全部都是血模糊状。

然后可蓝看到一叠资料中的一张照片上的面冠一寸照,更刚才那张应该是“尸体”的照片人物有七分相似,她拿起来一看最上面的一排基础资料栏,居然写着“特工代号3-09”的字样,刹时傻了眼儿。

而声音瞬间变得嘶哑一片的男人,连那只假眼都泛出异样的红潮,直直地瞪着床上目光清然的老人。

“告诉我,这都是些什么......什么该死的东西!你在我的身边到底安了多少特工间谍,竟然......”

几十年来,他一无所知,隐藏得如此只好。

但是这都不是令他最震惊,最无法接受,最最心痛的事,而是......

姜啸鹤看了眼后一步进来的三叔,口气愤懑地责难道,“谁让你把这些东西给他看的?!简直胡闹,收起来。”

三叔耸耸肩,福态和气的脸上端着呵呵的笑,此刻再没人会有把之与“慈祥和蔼”联系在一起,这分明就是曾经传言里那个以狡诈顽劣著称的大元帅。

“姜啸鹤———”

向予城冲到川黔,那模样已经激动道像是将面前的人掐死似的狂暴凶狠。

老人看着激动过分的儿子,只是轻叹一声,“唉,你让我有什么办法?我没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最基本的责任,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沦落街头,变成小混混,加入黑帮,无恶不作......我不是个好父亲,我很后悔当年的懦弱逃避,让我没能及时拉你回正途,如果我知道你会变成......可是我又想啊,小城不愧是我的儿子,就算做不了光明世界的帝王,也一样可以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成为黑暗帝国的王者。”

“可是毕竟,黑道那是一条不归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放不下心,我只能......用我所能想到的办法来帮助你,保护你,我的儿子。”

这一叠资料,全部都是曾经跟着向予城出生入死并为之牺牲的好兄弟,而且全是曾经与他情感特别深厚的人,左右手。全部都是!一个不漏。

那多少个腥风血雨的夜里,他们护在他身边,为他挡刀挡子弹,为他杀出一条血路,拼出一条生路,才有了后来的黑道传说。亦在多少个朗朗明月下,他们一起举杯高歌,畅谈未来,人生,喝酒,飙车,玩女人,甚至吸毒,干了一堆伤天害理的事儿。

多少个日夜啊!

“该死的,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要干涉我选择人生,凭什么?!”

男人一把抓住了老人的肩,大声嘶吼,愤怒与痛苦交织在眼底,赤色森然,仿佛要把老人一口吞下般的暴戾凶狠。

这模样吓得周人就想上前劝说,却被三叔提杖挡开,通通赶到了门口。

“他们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凭什么要因为你的一句话来为我送死,凭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懂不懂啊!”

“我知道,因为他们每个月都会跟我报告你的一切。包括你今天杀了多少人,砍伤了多少人,卖军火毒品赚了多少钱。还有,你为这一切,付出多少血和痛......”

老人举起还包得跟粽子似的手,抚开男子侧颈的发际,露出一条已经被埋藏多年的淡白疤痕,声音微颤,“这条疤,我记得是xxxx年x月x日,你跟俄国黑帮火拼时,被他们的洲际导弹上平衡翼划伤的,我真是无法想像,我的宝贝儿子居然抱着导弹飞了一百多米......”

老人的眼眶已经一片湿润,周人莫不为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感动心疼,无法自已。

“我知道,小简死的时候,你抱着他的尸体不让任何人碰。他是你最推心置腹的兄弟,他教会你开各种战斗机,跟俄国黑帮的人抢回自己的地盘。我知道......但是小简他并不后悔,你知道吗?儿子,他在死前一周交回的报告利索,此生能与小城相交一场,八拜之交,过命兄弟,不枉此生。”

“小城,你不知道啊!这么多被派去保护你的特工,没有哪一个后悔过。他们的报告里,全是对你的赞扬和敬畏。尤其是那一场跟俄国最大黑帮的战斗力,你帮我们军队争取了最佳时机,我们才能收复失地......”

这时,潘子宁越过三叔的拐杖,上前说道,“大哥,对不起,我一直没敢告诉您。从您金盆洗手之后到碧城来扎时,都是有......有鹤叔帮我们在政府那里拿到优惠政治和贷款......”

简三也在二哥的眼神示意下立即招了供,“大......大哥,事实上我们开始的那批黑钱哼顺利洗白,每一偶闹出什其他大事儿来,也有......鹤叔私下的通融。”

现在把这些陈年旧事儿都一并捅开最好,省的以后秋后算账,说到底,还是咱二哥会看时势啊!

向予城的眉眼一抖,目光冷鸷地瞪着老人问,“还有谁,现在我身边还有谁是你安来的?”

姜啸鹤断过旁边柜上的热水喝了一口,只是一笑,“你自己猜猜看。”

向予城目光一闪,道,“周鼎!”

其他人一听都是一抖,不用三叔示意,迅速溜出了房间,把空间全留给了这对多年纠葛的父子。

“小二,小三,你们给我——”

向予城正想指着这几个家伙,老人阻拦到,“我没有安排他们四个,不过是他们四个自己仰慕你,跑去投靠你的。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大人也只有......给你们多安排几个保镖了。”

也许父母们都知道,小鸟长大了,总有一天会飞出安全的鸟巢。他们能做的,总是有限,单不管有限无限,只要额ngn做,他们都会为子女想到,做到。

亲情里的这种溺爱,何尝不是一种爱的本能呢?

男人看着老人,唯一完好的眼眸中,一片赤红,微微一动时,那冰封压抑的一抹盈色,瞬间滑落脸颊。

曾经,那最值得人新来依靠的坚实臂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曾经,在众人眼中,那永远屹立不倒的挺拔身躯,刹时弯曲下去。

曾经,发过誓再也不会为面前这个男人曲折自己的膝盖,咚地一下重重落在地上。

静逸的空间,沉重急促的呼吸声中,轻暖的灯光跳跃在满足的眼底,随着那名叫“爱”的水珠,悄悄滴答在幸福的田园里。

“爸......”

低沉,暗哑,凝重,充满情感的这声轻唤,在整整迟了四十年后,如期而至。

......

病房外,可蓝听着几个小的东一句西一句的供词,终于把这个漫长的父子的故事,拼凑完整。

“老实说,历史上也没有几个做到像大哥这样的黑老大,能顺利洗白成普通商人,平民百姓的。在前三十年,由于亚国分裂的影响,以及美国经济正处于复苏期,西欧同盟组织杠杆开始想东亚这方扩大贸易......初时的混乱拾起的确很适合黑道的发展,但是随着各国经济政治局势不断强壮稳定之下,政府对于打击黑道违法活动的力量,也在不断加强......大哥金盆洗手的确是一项聪明的举动。可是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

黑畅接道,“最初几年,仍然有不少的势力想要借杀大哥在道上立威,我们的保全工作做得再滴水不漏,仍难免有漏网之鱼。光是现在大哥的办公室安保设施,当年可是三个月一换......电脑安全控制系统被攻破的次数举不胜举......”

“我记得我们当时哥几个都住在帝尚别墅,还都被大哥赶走,说什么人家有心,一颗导弹咱五个就死一窝里了。说什么要学古人,狡兔三。硬给我们各人弄了一套安全住宅。”简三补充。

三叔哼哼,“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就能保住小城一条命。要杀他立威的人何其多啊,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急白了头。还记得当年小日本的内阁又参拜那个靖国神社?我们就故意拿此时大做文章,对日本人进港人员进行了阉割的控制监察,足有一年多的时间。特别是跟西北边境上跟俄国接壤的地方,那个圣城,知道为什么黑龙组在哪里可以建起一个大总坛,都没被人揭发举报吗?”

随着三叔扔出来的一个个内幕,年轻一辈的人越听越觉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背着他们哥几个,私下里懂了这么多手脚。

“三叔,其实之前我们几个也私下分析过,多少也猜到一些是你们的动作,单又怕大哥他太敏感,就没提出来。”

潘子宁呵呵一笑,四两拨千斤地将三叔的藐视眼神挡了回去,令三个连连点头称是。

男人们打了一堆嘴仗,也没有什么绝对的输赢,不过女人心里的那把算盘却没有消停下来。

逮到空,可蓝又问,“现在予城真的没有办法认鹤叔吗?”

姜隶殊立即回应,“当然可以。只要大哥想,我和爸都绝对咱通过,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这重重的三个字,让可蓝心头又是一阵感动加激动。

三叔却冷不丁地又丢出一句,“可能有点难,现在老鹤是退下来了,但是小殊却必须力争上游,要是他认这么个黑社会北京的人做大哥。难保竞争者的放矢,到时候选投票的时候,那些游说者要是砸下一星半点的火花子,都能大火燎原。就算你真的能一力摆平,但是借刀杀人的也不再少数,譬如说之前那个立交桥时间,或者是市政府投资的蝴蝶城工程,里面那个豆腐渣似的建筑材料,有黑社会势力参杂其中,被记者或者那谁捕风捉影一下......几年前,可蓝不是也差点儿被那些人害到,还不得不动用我的关系,把你父母给关到军区的医院里......”

姜隶殊愤愤地打断了话,道,“三叔,公归公,私归私。我有信心可以处理好自己的前途问题,不需要牺牲大哥。”

可蓝别别嘴,道,“说来说去,还是不行。”

“大嫂。”

“行啦醒来,今天咱们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先松口气再想后面的解决办法啦!”

“大嫂,我可以不做市长。只要大哥......”

“去,说的什么傻话,爸说过你是他的接班人,是他最重要的希望。你敢违背爸的期望?!而且,这也是予城的希望。不然你让他做这么多之后,全部被你拿去打水漂呀!小孩子家家,不要冲动乱说话。”

顿时,姜隶殊被说得一脸涨红,旁边几小的低头闷笑。

“行了行了,我已经想到完全的解决办法了。”

“大嫂,什么办法啊?快告诉我。”

可蓝却别开一群男人,转身迎上了刚从病房里转出的男人。男人愣了一下,她厚着脸皮笑笑,上前抱住他的手臂问,“回家?”

“嗯。”

他硬梆梆地回了一声,脸色还是很难看。

抬头时,向予城跟姜隶殊点了点头。

姜隶殊立即端正面色说,“大哥,明天我和爸会准时到场的。你放心和大嫂准备婚礼去吧!这里有我。”

同时附和的还有另外四只小的。

向予城目光一凛,喝道,“是什么是。全部给我过来,我有事要问你们。再给我打马虎眼儿,小心我今晚......”

“大哥,你怎么可以偏心啊!”四小齐叫。

“果然,有血缘和没血缘的区别就在这里了。”姜隶殊别开眼,讪讪地嘀咕着,气得四小差点儿挥拳头过界。

上了车,女人一下扑到了男人怀里,像无尾熊似地巴着不放。

男人冷哼,“放开,臭死了。”

“不放,臭男人。”

“萧可蓝,你今天真是皮痒了,一天不打,就给我上房揭瓦,学蜘蛛侠跳楼?!”

“我这都是为了你。”

“不要拿爱给我做借口,你知道要是今天爸没推开你......”

男人突然打住,女人翘起了唇角。

“爸爸?”她歪着脑袋叫,“爸爸,爸......爸,你再叫一声听听......”

“要听,下辈子做男人去!”

说着就要把女人扔开,女人立即缠得更紧了。

“予城,对不起,谢谢你。”

她放柔了声音,软绵绵地依进怀里,蹭啊蹭地撒起娇来。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来舟舟这套。”

“多大的人都需要情调啊!难道你不喜欢,好吧,你说你一点儿都不喜欢,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以后绝对听话、确定一定百分之百肯定不会再跟你......”

女人捧住男人的脸,男人突然一撇嘴,托起女人后脑就压了下来。

吼,这家伙太狡猾了,老这样逃避他们尖锐的矛盾啊啊啊啊啊!

可是这感觉真的......该死的好耶!

吻到气息不迭,情难自禁时,四片胶紧的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以后不准再这么胡来了,知道没?”

“是。”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是。”

“满意了?”

“为妻的我,很满意。”

男人苦笑一下,扶着那柔软的长发,闭上了眼。

女人看着男人唇角的浅浅笑意,轻轻说道,“予城,结婚后,我们去美国落户,贝哥一定很高兴。或者,德国也可以,向姨他们太喜欢舟舟了,说要等凌云陶萌生一个出来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男人倏地睁开眼睛,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女人温暖包容的笑。

是啊!只要他们不再是这块土地的公民,只是一偶时回乡探亲的华侨,到时候把老人接出国一起生活也好。总之,那些所谓的政治隐患啊壁垒啊,可能引发的恶劣谣言,通通都不用担心了。

“蓝蓝......”

“予城,让我们大家一起,为你牺牲一次,好不好?”

回应女人的是一个紧得不能再紧,幸福得微微发疼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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