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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的地板上,地板是木质的,上面泛著柔和的

原木光泽,细腻的纹理有著美丽的自然漩涡。

据玲玲说,这木质地板是宇文拓专门为她的入住而重新铺设的,说是她的身

体柔弱,大理石地面太过冷硬等等。

可笑,想她柳絮絮虽然出身官宦人家,但从小也是练武长大的,身体哪有他

说的那么弱不禁风?哼,小题大做!

刺眼的明亮光线照在柳絮絮的眼皮上,把她从朦胧中唤醒,她慢慢地睁开

眼睛,又是新的一天,该起床了。

可是……她觉得浑身慵懒,只想缩在被窝里回避清晨的阳光。於是她下意识

地用胳膊抱住头,调整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再次闭上眼睛,准备再眯一会儿。

然後,她感到了一双大手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温热的气息也从背後

吹过来,落在她的颈项上,痒痒的,酥酥的。

呃……宇文拓!

她吃了一惊,脑海顿时浮现昨夜热情如火的情形,脸儿霎时羞红,因为昨夜

并不完全是宇文拓在威逼她,她也有主动……求欢?

啊啊……柳絮絮在心底惨叫两声,她怎么会那样?

像个荡妇娃一样缠著男人的腰要求呢?

她羞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宇文拓的大手从她的锁骨下滑到部,当手指接触到敏感的花蕾时,她感觉

到那里瞬间变得尖挺,并传来一阵令人发热的酸软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并不难受,

甚至可以说是很舒服的。

伴随著部传来的快感,柳絮絮感觉到自己腹部以下的地方开始产生反应,

那是她似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一种令她羞耻却快乐的感觉。

她想出声反驳,把这个该死的男人踹下床去,可是昨夜所发生的事让她不敢

动一下,乾脆假装还没有睡醒。

当宇文拓那双略带糙硬茧的大手在她光滑细嫩的肌肤上摩挲,甚至捏弄那

粉嫩的椒时,酥麻痒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以至於下身也开始有反应。

正当柳絮絮窘迫得想把双腿合上时,那只大手却沿著她玲珑曼妙的身体曲线

滑到她的双腿间,大手把她的腿稍微分开,手指探进中间的幽深花谷,柳絮絮的

身体一震,从未有过的快意汹涌而来,她的身体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一阵阵噬人的酥麻让她禁不住低声呻吟,宇文拓的另外一只大手依然揉捏著

她的椒,直到它们变得尖挺,那种没有规章的揉抚反而带来更加强烈的刺激与

快乐。

下面的那只手也加速了挑拨的动作,柳絮絮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假装睡

眠了。

她的腿被强行分开,那只邪恶的手近似疯狂的摩擦她的私密处,她不由得张

开大口喘息,似乎这快感强烈到令她无法忍受,只能藉著呻吟声宣泄出来,羞耻

感让她埋进枕头,嘴角咬住枕巾,发出低闷的吟哦声。

她的翘臀随著他的手指不自觉的前後摆动,身体似乎渴望著什么,她不知道,

但是在她近乎模糊的意识中知道快感就要来了。

「快……啊……啊……」

她绷直著身体依靠在身後伟岸男体上,双腿交叉紧紧的夹住他的手,感觉一

阵阵电流流过全身,她感觉体内一阵收缩,快感持续冲击著她,几乎快不能呼吸

了,一阵晕眩之後,她仿佛飘浮在云端。

许久许久,她才缓缓醒来,手脚酸软,呼吸久久都不能平静,前那两颗粉

红色的小樱桃依旧挺立著。

好舒服的感觉,舒服到让她害怕。

柳絮絮能够感觉到抵著她翘臀的灼热是什么,不由得越发慌乱起来。

她不敢动,不敢出声,就这样埋著头装鸵鸟。

她以为宇文拓不会停止对她的侵扰,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宇文拓便翻身下床,

然後回过头来在她的樱唇上吻了一下,呢喃道:「小女人,这么乖的你真可爱。

什么时候你身上的荆棘尖刺才会消失呢?」

什么?柳絮絮的心一悸,他已经发现她浑身的尖刺了?

宇文拓转身离开,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柳絮絮有些魂不守舍,她觉得不对劲。

一整天,柳絮絮都在琢磨这不对劲到底出在哪里,可是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来。

脑海里不时会浮现出夜晚翻云覆雨的情景,心里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妥,然而

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最後却只能怀著鸵鸟心态对这个问题避而不想。

傍晚的时候,玲玲又端了药汁给她喝。

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原本一天三次的药变成了一天一次。

药汁很苦,她很不喜欢。

喝药的时候,她看著药汁发呆,一想到这是宇文拓亲自为她采集药草熬煮出

来的,她的心里就泛起不知道是酸还是甜的怪异滋味。

晚上就寝前,玲玲又要服侍她洗澡。

「玲玲,我早晨刚洗过,不想洗了。」

柳絮絮实在觉得一天洗两次澡很奢侈,再说现在天气又不算热,她也没有活

动,身上一点都不脏。

」少夫人,晚上的洗澡水和早晨的可不一样喔,这个洗澡水里面有少爷亲自

采的花瓣,据说对美肤养颜很有功效喔。」玲玲眼睛亮晶晶地说。

「花瓣?美肤养颜?」

柳絮絮的心愣了一下,一整天的迷惑似乎有了答案。

她撩起洗澡水,依然是清亮亮的水,却有著一股浓香的气息,而那花瓣是她

不认识的,她从来没见过这种金灿灿的花瓣,这到底是什么花?

花的香气很怪,让她闻了便觉酥麻陶醉,宛如喝醉了一般。

「玲玲,这花瓣是少爷采来特意吩咐给我用的?」

「是啊,少爷说了,只许给少夫人用,别人不许碰。」

「你们少爷是神医?懂药?」

「当然了,少爷可厉害呢!」玲玲骄傲地说。

听完,柳絮絮便不再说话,乖乖地脱衣进入木桶开始洗澡。

她觉得这些花瓣有些古怪,她要再试一次。

一直到深夜,宇文拓都没有出现,这让柳絮絮的怀疑变成疑惑,难道他并没

有图谋不轨?

就这样辗转反侧,最後她终於睡著了,可是睡到一半她突然被一种奇妙的感

觉惊醒。

「嗯……」还在睡梦中的柳絮絮,感觉到一种非常舒适、兴奋的刺激,不由

得轻轻的吟叫出声,她的椒正被一双糙的大手揉搓著。

她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英俊的面孔,那个她以为今夜不会

再出现的男人。

「不要……」她想推开他,可是发现自己今夜和昨天一样,身上毫无力气,

软绵绵的,似乎连四两棉花都捏不起来。

同时,她感觉自己的亵衣已经被迅速脱下,宇文拓的硬硕正顶著她湿润的私

密处。

好难受的热潮……

柳絮絮感觉酥麻的快感在全身四处窜流,她却不想抵抗,只想放纵自己体会

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

可是羞耻心还是让她用力的推著身上的宇文拓。

「小女人,你在挑逗我吗?」宇文拓微笑著,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

著灼人的光芒。

柳絮絮的脸更红了,喘息也越来越浊重,原本推著男人的手反而奸像变成在

拥抱他一样。

宇文拓低声一笑,腰身一用力,那坚挺的硬硕便进入柳絮絮的体内。

「啊……」柳絮絮一声低呼,感觉到那灼热的欲望贯穿了她的身体,进到她

身体的最深处,她浑身酥麻,刹那间身体变得瘫软无力。

一整夜她都显得焦躁不安,好像就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充实。

她憎恨宇文拓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现在的她却对这个征服自己体的男人有

著奇怪的感觉,每当宇文拓一碰触她的身子,碰到她敏感的肌肤,她就会有一种

无法克制的冲动。

宇文拓每一次的进入几乎都让柳絮絮掀起一阵颤抖,双手却只能勉强地推著

他的肩膀,头偏在一侧,乌黑的秀发散乱在枕头上,宛如黑色的丝绸锦缎,有一

种冶艳的诱惑风情。

她的双腿伴随著宇文拓的进入不时的抬起,灼热肿胀的几乎要把她灼伤,这

种身体接触原本是她极为唾弃鄙夷的,为什么现在却沉迷其中呢?

「啊……啊……嗯……」她的叫声越来越忘情,意识却渐渐变模糊。

宇文拓的双手握住她一对巍颤颤的椒,她的双手与其说是推拒著宇文拓不

如说是搂著他的腰,双腿也已经屈了起来,和男人的双腿纠缠在一起。

「小女人,你简直是个天生尤物。」宇文拓的声音嗄低沉,显然他也快到

极限。

「啊……嗯……」

柳絮絮不停的倒抽著气,伴随著她浑身的颤抖,宇文拓双手扶在柳絮絮的腰

部两侧,下身紧紧的顶在她的两腿深处,迎接欢愉的高峰。

「啊!」宇文拓原本流露出压抑又兴奋的脸庞忽然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可置信地盯著身下的女人。

柳絮絮把他沉重的身体推倒在床上,自己又躺了一会儿,直到酸软无力的身

体慢慢恢复力气,才翻身坐起来迅速穿上衣裙。

「没想到我会点你的道吗?」柳絮絮穿好小蛮靴,转身对躺在床上一动也

不动的宇文拓说。

宇文拓苦笑一声,他有想过柳絮絮会对付他,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之

下。

柳絮絮怱然取过宇文拓放在桌上的宝剑,剑尖抵在他的咽喉之上,「你这个

混帐东西,无耻下流的卑鄙小人,是不是在洗澡水里做了手脚?」

宇文拓的剑眉挑了一下,「没有。」

「说谎!我听玲玲说了,你懂得植物的药,特地放那种奇怪的花朵在水里

是为了麻痹我的神经吧?那种花……」柳絮絮的脸红起来,她知道江湖中有一些

宵小之辈经常会用春药迷奸无知少女,没想到宇文拓也如此卑鄙下流!

「那种花不是春药。」宇文拓说出她心中的困扰,「那是一种安稳心神,调

节经络的花,对恢复内力具有奇效。」

「说谎!你说谎!」柳絮絮的脸涨得更红了,右手颤抖地握著剑,稍一用力,

宇文拓的喉间便被划破了,小小的血珠渗出来,「混蛋!我真恨不得把你碎尸万

断。」

「絮絮,我爱你。」宇文拓的眼神很坚定、很执著,也很清朗。「我那么爱

你,怎么会做出让你不愉快的事?」

一个做坏事的小人,会有这种眼神吗?

柳絮絮忽然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但她很快镇定自己的心神,「可惜我不爱你,

永远也不会爱!我……不会像你这么无耻。我先放过你这一条狗命,但是你以後

再也不许骚扰我!我的身体应该被你玩弄够了吧?妻子的义务我也尽了,从此咱

们再没有任何瓜葛!」

担心宇文拓会自行冲破道,柳絮絮又点了他全身的道,才放心的取了两

套衣服和一些零碎银两,带著那把宝剑走出门外,闪身跃上屋顶,迅速消失在苍

茫的夜色中。

她只顾著生气,却忘记她的身体之所以复元这么快、武功之所以恢复那么快

的原因是什么?

柳絮絮原本打算返回高辛国,可是因为害怕被望断天涯追杀,便中途易辙,

改向北方的高阳国前进。

她身上携带的零碎银两很快就用完了,她只好把头上的金钗玉簪当掉,勉强

又撑了一段时间,可是在快到高阳国的时候,她身上最後一点银两也用光了,此

刻,她正滞留在一家颇大的客栈里进退不能。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为生计而发愁。以往她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得很痛苦,很羡

慕那些虽然衣衫破旧、满面菜色却整日笑嘻嘻的平民,如今才知道缺钱的日子其

实很难过。

她坐在客房的椅子上发呆,外面熙来攘往的很是热闹,可她却束手无策,甚

至无助的快要哭出来。

想她可是堂堂的千金大小姐,怎会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呢?

都是宇文拓害的!

宇文拓,大坏蛋……

柳絮絮在心里不停诅咒著那个该死的男人,最後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满

是他的影子。

柳絮絮不停摇头,但那个可恶的男人还是在她的脑海里笑吟吟的。

「柳姑娘?柳姑娘?」忽地,外面传来老板娘的声音。

柳絮絮赶紧窜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继续装睡。

惨了,老板娘一定是来要钱的。

「柳姑娘,早膳做好了,您准备什么时候吃饭哪?」老板娘的声音格外温柔,

与外在高头大马、一脸凶恶的形象有些不符。

「早饭?」柳絮絮的肚子顿时咕噜噜叫起来。

因为昨天钱就已经用光,所以她连晚饭都没敢吃,现在已日上三竿,不饿才

怪咧!

「柳姑娘?您如果要继续睡的话,我就先把饭菜端走了喔。」老板娘最後敲

了一下门。

「啊!不要!」几乎是本能反应,柳絮絮迅速跳下床,像风一般跑到门口拉

开门,一把抢过老板娘手中端的托盘,然後又砰一声把门关上,把老板娘关在门

外。

哇!看著眼前的水晶包、玫瑰酥、豆花、腌辣、特制咸菜、白粥……柳絮

絮的口水简直快流下来了。

这些她平常觉得很普通的食物,现在成了天下最极品的美味佳肴。

管他什么房钱不房钱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柳絮絮很快的把早膳统统扫进肚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还很没淑

女气质地拍拍口,就算现在马上进鬼门关也没什么遗憾了。

唔……自从认识宇文拓那个混蛋男人之後,她奸像变得有点鲁怪异了。

见了面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和人家在床上滚来滚去,还发出羞耻的声音,现

在甚至为了一顿饭而逃避现实……

想到这,柳絮絮顿时又变得委靡不振。吃了这一顿,下一顿呢?还是没著落

呀,等一下老板娘来催房钱,她又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亲自来收拾食具,笑眯眯地将柳絮絮从头打量到脚。

这种怪异的目光让柳絮絮浑身不自在,她突然感到毛骨悚然,老板娘不会因

为她交不起房钱,想把她卖到青楼去吧?

这可不是不可能的事哟。

「柳姑娘,您在为房钱的事担心吗?放心好了,已经有人替您付钱了,而且

还剩了许多银两,您愿意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小店一定会好好伺候您,如果

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跟我说。」老板娘的笑容显得很卑微恭敬。

「啊!咦?」柳絮絮不禁感到惊讶,「有人付了?什么人付的?」

「您不知道?」老板娘似乎比她还吃惊,随即笑笑说:「不管是谁,既然有

人替您付了,您就放心地住下去吧!」

柳絮絮觉得事有蹊跷,可是问老板娘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了,柳姑娘,您如果想出去游玩就放心大胆的去,最近社会治安可好呢,

单身的美丽姑娘出门也不用怕了。」

「嗯?」柳絮絮没想到老板娘会突然提到这个,不禁感兴趣地问:「怎么说?」

「哎呀,您不知道啊?这倒也是,您这两天只在房间里闷头睡觉。」老板娘

看起来也很喜欢聊八卦,立刻凑到她身边说了起来。

「我跟您说,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这天下最大的帮派突然发出了一个「贼

格杀令」,凡是那些强抢民女的、欺负良家女子的采花大盗啊,统统遭到他们的

追捕,那些人,按照所犯罪行的轻重,有的被杀、有的被割去那玩意变成了太监、

有的被毒打以儆效尤,反正闹得可厉害了,把那些坏蛋都给吓坏了,再也没人敢

出来作乱,所以黄花大闺女夜晚出门都不用怕了呢。」

柳絮絮越听越诧异,听到最後脑海里只剩下「天下最大的帮派」几个字。

第七章

「老板娘,你说的天下最大帮派,是不是望断天涯?」

「对啊、对啊。」

「他们为什么发出这样的格杀令?」

老板娘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罗。」

老板娘离开之後,柳絮絮再也坐不住了,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和她有著莫大

的关系。

可是……惩治那些采花贼的确是一件好事,像宇文拓那种大混蛋会做这种

事吗?

柳絮絮推开窗子,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正思索著下一步是不是该前往高阳

国的京城,然後再和家人取得联系时,突然听见客栈里传来一阵嚎啕哭声。

柳絮絮一惊,看到外面好多人都跑进了客栈里,因为是女子的哭声,所以她

也好奇地走出房间一探究竟。

「柳姑娘,您还是别过去的好。」老板娘正好朝楼上走,看到她打开门出来,

急忙阻止她。

「发生什么事了?」柳絮絮好奇地问。

老板娘一脸的晦气,「真是倒楣哟,我哪里会想到店里也住进来一个采花贼,

看他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还带著妻子住这里,没想到他……昨夜被人给

杀了。这下出了人命,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真是晦气!」

「被人杀了?」柳絮絮吓得嘴巴张得好大。

虽然她会武功,也曾三番两次打算把宇文拓杀掉,可是除了小时候亲眼见到

娘亲死去,她还没有遇过这么残酷的事。

一颗心霎时发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直窜入心底,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刚才还在和老板娘谈论贼的事,没想到现在就有一个人遭到报应。

虽然觉得那些侮辱女人的混帐东西死不足惜,可是自己亲耳听到还是感觉很

震惊、很恐惧……

不一会儿,官府的人赶来,过了几盏茶工夫後,仵作神色诡异地从房间里走

出来,一个蒙著白布的担架被人抬了出来,然後被装上马车带走。

那个一直不停啼哭的女子大概是死者的妻子,已经昏厥过去了,暂时没有带

走,府正请大夫为她治疗。

老板娘很想把这个看起来清秀可人的麻烦女子赶出客栈。

「等等。」柳絮絮阻止了老板娘,「她现在无依无靠的,你不能把她撵走,

她的房钱就用我那剩余的钱来支付吧,我来照料她。」

老板娘巴不得甩掉这个麻烦,又劝说了柳絮絮两句,然後就迅速离开。

不久之後,女子醒来,看著柳絮絮,明亮的大眼睛顿时泪如泉涌。

她那默默哭泣的样子让柳絮絮觉得可怜,她温柔地对女子说:「别担心,我

来照顾你。」

女子还是不语,默默流泪。

柳絮絮感到困扰,最後突然想到一个妙计,抽出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玉笛,

放到嘴边吹奏著,心里想著静谧的山林、美丽的绿茵和那些可爱的小动物,她的

笛声宛如天籁一般,具有神奇的安抚效果。

而这时候的柳絮絮,眼神温柔极了。

柳絮絮原本就是个温柔的女子。

因为曾经目睹母亲的悲剧,所以格外同情柔弱的女子,对她们有一种特别的

关切。

虽然眼前的清秀女子有个贼丈夫,但她却是值得同情的?

「小妇人名叫翠玉,夫家姓刘。」清秀女子的心情慢慢平复,却依然淌著泪。

柳絮絮放下笛子看著她。

「我的夫君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翠玉忽然激动起来,满腔的悲愤,「

夫君他饱读诗书,是个知书达礼的有志之士,怎么会做出什么奸下贱之事?他

是被人冤枉的!」

「哦?」柳絮絮有些吃惊。

「有一个富家千金看中了夫君,非要嫁他不可;但是夫君以糟糠之妻不下堂

为由拒绝了她,那位千金便怀恨在心,在老家的时候时常派人迫害我,打算害死

我让夫君再娶。夫君家原本也是颇有财势,但终究不是那人的对手,只好带著我

逃出来,打算到京城参加科考,从此在这边讨生活。他是连我这样的贫贱之妻都

珍爱尊重的正人君子,怎会是贼呢?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有人诬告他

是贼,才会被人误杀的。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哪!」

翠玉再次痛哭失声,半天回不过气来,足见她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与丈夫

也确实是鹳鲽情深。

柳絮絮登时惊呆住。她原本还想望断天涯颁发了贼格杀令是一件好事,哪

里想到会因此害无辜的人丧生?

正当柳絮絮感到无措之际,老板娘又敲门进来,「柳姑娘?」

「什么事?」

老板娘把一封信交给她,「您的信。」

「信?谢谢。」在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人给她写信?

柳絮絮接了过来,诧异地打开信函,是宇文拓的亲笔书信。信中说贼格杀

令乃为了她而颁布,希望以此为她的娘亲雪冤报仇,也希望以此讨她欢心。

拿天下苍生的命来讨她欢心?

混蛋,宇文拓果然还是个邪恶的大混蛋!

信末说希望她看到信後能够回家,否则格杀令会永远进行下去,会有更多人

死於此事……这其中,甚至包括她的亲爹柳文彬。

柳文彬虽然曾经宠爱聂云岚,但是聂云岚死後,他又故态复萌沉迷女色,甚

至硬抢良家的闺女纳为己妾。

爹爹!柳絮絮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全身开始打哆嗦。

混蛋、混蛋……他居然如此威胁她?

他居然让她背负一个害死天下苍生的天大罪名,他居然拿她爹爹的命要挟

她?他怎么会无耻到如此地步?简直混帐到极点!

柳絮絮看著依然在呜咽哭泣的小妇人,心里一阵愧疚与悲哀,小妇人的丈夫

会死也是因为她啊!

「我叫柳絮絮,今年十八岁。想你应该比我大上几岁,以後咱们以姐妹相称

如何?我就先冒昧地叫你一声姐姐。」柳絮絮对翠玉说。

「这怎么敢当?」翠玉没想到在异地还会遇到这么善心的人,尤其在她刚刚

亡夫的不幸时候。

「姐姐,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翠玉摇了摇头,「我腹中已经怀孕数月,即使想追随夫君而去也不行,我必

须为刘家留下香火。」

「你恐怕也不能返回老家了吧?」柳絮絮担心那恶女人会对付她。

「我娘家早已没人了,我是在夫君家长大的童养媳。公公婆婆前些年也被那

恶女气死,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说著说著,翠玉又开始抹眼泪。

「姐姐,若你不嫌弃,就先跟我走吧!」柳絮絮虽然也没有好的去处,但她

相信自己多少可以照顾这个可怜无辜的妇人。

「这……怎么好意思?素昧平生的。」

「咱们已经是姐妹了呀!」柳絮絮热情地拉住她的手,「不要再跟小妹客气

了,好吗?」

翠玉哭著点头,把她当作菩萨一般看待。

随後两人到官府去报案,官府做了记录,说是要查办,但是柳絮絮知道官府

恐怕拿望断天涯也没什么办法。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总有些人能够凌驾於王法之上,却又让人抓不住把柄,

因为肆意为非作歹。

柳絮絮恨得牙都咬疼了,可是一想到事情的起因在於自己,又不免有些心

虚。

翠玉把夫君火化了,把他的骨灰装好随身携带著,便跟著柳絮絮离开这个伤

心之地。

伏羲国京城

郊外的一个幽静别馆中——

「少夫人,您回来啦?」看到风尘仆仆的柳絮絮,玲玲满脸惊喜地迎接。

柳絮絮皱了皱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著她微笑,「宇文拓呢?」

「少爷去了京城,说是有要事……啊,我马上吩咐小三去请他回来,少爷说

过,只要少夫人回来,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立即告诉他。」

玲玲欢天喜地的,然後转身去叫了一个男仆,那男仆随即骑马离开。

「少夫人,这位是?」玲玲慌忙把柳絮絮请到大厅里,亲自泡茶奉上,然後

才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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