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县讲清原委,谢郎中接过玉佩瞧了瞧,确实是自家的。这玉是他从云南带回的,雕了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于是问儿子:
“到底怎么回事?你那日是不是去了十里坊!”
谢程昀目光慌乱地扫了一圈,对上清妤,默默落下,道:“去了,可未过晌午便回了,没去过茶楼,不信您问秦六。”
跟随而来的小厮秦六点头。
“这玉你怎么解释?”
“那块去年送给了阮妹妹,至于另一块……我也不清楚,许是……被偷了吧!”
“被偷?”清晓含泪看着谢程昀道,“那偷玉人出现在茶楼,又泄露我身份,这未免太巧了吧!”
这事可不是一个“偷”能糊弄过去的。
“二少爷您许有难言之隐,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请您帮我,这一遭害我险些把命都断送了,您可不能含糊啊……”
言出肺腑,可怜至极。清晓忍不住咳了起来,林岫忙给她拍背。
谢程昀此刻才注意到他。这便是她的新婚丈夫?还以为肯娶这个病入膏肓的必是平庸粗鄙之流,起码不会像他这般神清俊逸,气质斐然。
再看看清晓,婚后她淡去了往昔的憔悴,肌肤若脂,粉腮微晕,如朝霞映雪好不娇艳。远观二人竟如此登对,谢程昀恍惚,突然怀疑起自己退婚是否正确……
他沉默,言氏可不高兴了。女儿话都到这份上了,他还在犹豫。于是冷道:
“二少爷,您倒是说说,这玉到底给谁了!”
谢程昀被惊醒,看了看面色阴沉的父亲,低声道:“送……姑娘了。”
才解除婚约几日,他便另有新欢了。言氏嗤鼻,追问道:“哪个姑娘!”
“夫人!”宋姨娘忍不住唤声,“毕竟是人家家事,咱不好过问吧?”
言氏瞪了宋姨娘一眼。宋姨娘娇颤,躲在父亲身后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委屈道:“我也是为了两家关系,总不能因一时冲动破坏了多年的交情。”
眼看着父亲眉宇间的怜惜若隐若现,清晓无奈。宋姨娘这招还真是屡试不爽。
她装可怜不要紧,就怕母亲把持不住。
可出乎意料的,言氏没有激怒,冷笑一声从容道:“好啊,既然如此,那便公事公办,我明个便告到公堂,以此为据,就不信讨不来个说法!”
这话回得漂亮。谢郎中无奈,对儿子喝道:“说吧,到底送谁了!”
又是逼问,又要闹到公堂,明明和自己没半分关系,却好似他罪大恶极。谢程昀也不耐烦了。谁惹下的祸谁担着,自己不过送个玉佩,何以受这般质问。于是心一横,道:“送给阮二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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