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著口,边喘边忍不住笑,老天,她居然真的跑错了个方向?居然跑到郊外来了......瞟一眼那三把大刀,她直起身子,从容打开手里篡著的折扇,笑道:”你们无非是想要钱而已,如果我给更高的价钱,你们介不介意换个主子侍侯?” 为她的话一愣,三人交换个眼神,疑惑的停住了移动的脚步,”你是什麽人?”
她昂起小下巴,摇著纸扇,姿态好不骄傲,”我是荒漠之国的专使。”瞧著他们再度互望,她轻笑,”跟著我,总比当赌场的打手要好吧?”
”你能出得起什麽价钱?” 一双黄金单凤眼笑得弯弯的,顽皮和狡黠闪烁亮亮的光芒,”你们在怀疑我能给予的好处麽?”恩,与荒漠之国单纯的笨蛋们果然不一样,还算有点脑子的至少还会先问一声,而不是立即丢刀跟著跑。不过......如果他们知道她其实连一文钱都不想支付,会不会气得吐血? ”先交钱。”
她皮皮一笑,耸肩得很不负责,”本专使出门从不带钱.”转个身,瞥向大树干之後,淋漓水光倒影著天上的明月,寂静的夜听得见河道中传来的丝竹抚琴声,靠近得很慢。
”没钱还想谈什麽生意,杀!” 她险险一闪,还算侥幸的穿过树干去,听著身後的破空刀声,没能想的只是抽空扫了眼河道上那艘画舫的方向,就直接就往河里跃下。
当冰凉的湿将她从头到脚笼罩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好象错了。有胆子跳下来是以为自己能先在稍浅的河床中借夜色隐藏自己,但跳下来後才发现,这并非是自然的河流,而是人工的运河,因为她踩不到底...... 尽全力憋住呼吸,她努力朝著水面舒展双臂蹬动双脚,只希望在自己被淹死前有可能运气好的被人发现,挽救她一条小命。
她不是很会游泳啊! 漆黑的夜,就算在水里也是漆黑的,隐约看得见水的上方有轮残月,不晓得那三个蒙面的黑衣人还在不在,玩勾当的人应该会担心身份的暴露,画舫的出现足够驱逐他们了。 只是......不晓得她能不能在肺脏像燃烧的情况下,挣扎出水面?
呜,她不应该因为偷懒加上荒漠之国的河流不多,而坚决反对学习游泳的......早知道她就该投胎到绿之国或者海之国,要不当只鸭子鸬鹚的什麽也好啊......
脑子开始昏沈,手脚开始无力,她就算再强迫自己不呼吸,也控制不了气泡从嘴里的串串流逝,满漂亮的,当鱼不过如此啊。
恍惚的瞧著那些泡泡咕噜咕噜的往上涌,而她则慢慢的往下坠,脑子里浮现的不是淹死的惨状,而是诡异的出现了白日里占她便宜的那个混蛋男人。
如果可以,她想干笑,他绝对不是她临死前最後希望见到的人啊! 还没等挥散掉那男人的面容,一股力道就将她整个往水上扯去,紧接著一连串的拉扯,水底的安静猛然被空气的鼓噪和喧哗替代,而她全身的虚浮也变成了硬实的甲板抵触。 有人在拍她的背,有人在搀扶她瘫软的身子,有人在用布斤包裹擦拭著她。
她用了好长的时间才发现自己运气很好的被人救了,正苟延残喘的瘫软在应该是她跳河之前看到的画舫甲板上。
杂七杂八的询问和议论将她包围,而她坐靠著船舷仰著脑袋只是想笑,大难不死,必有後福,她现在连道谢的力气也没有,先喘上气来,再去研究她的後福在哪里。
”怎麽回事?”突然的,一道低沈冷酷的嗓音穿破纷乱,所有的声音同时安静下来。 敬畏而恭敬的回答响起:”刚救起个跳河的人,在那边。”
她合著眼,依旧迟钝的大脑开始琢磨,为什麽那冷冽的语调让她觉得熟悉?熟悉到她心底突然跳了个声音出来大吼叫她快走,千万不要再被缠住......问题是,她好象才被人从水里救出来,至於听从理智上的劝告,而找死的重新蹦回水里咩? 两道凌厉的目光灼烧到她身上,下一瞬间,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人用力搂抱起来,浑厚的声音带怒意的低吼:”天殊!” ......不会吧? 她迟疑了一下,勉强掀开眼,对上张近在咫尺的冷俊面孔。漆黑深邃的鹰眸里是不加掩饰的狂怒,狂霸的气魄轻易叫人吓破胆子。
她不害怕,就算他恶狠狠的瞪著她,都快把她烧穿出两个洞来,她还是没有丝毫该畏惧在这样恐怖眼神下的感触。只是和他对看了好一会,弯出个笑来,”嗨。”
她没听错,果真是白天里将她错认,还占了她便宜,她潜意识拼命要闪避的男人。
一次躲不掉算巧合,两次还凑在一起,就算是有缘了吧。呵呵,她是该听从自己的理智劝告还是顺从缘分上的安排咧?虽然说人定胜天,可不得不说,老天还是掌管著人生一切的。比较起会顺利淹死她的河水而言,她还是乖乖呆在他怀里顺应天命比较妥当。
他瞪她,对於她不知死活的灿烂笑容,不知道自己该捏死她还是大笑三声。看著她凤眼里闪烁著的黄金色泽和有趣的笑意,他闭了闭眼,额角的青筋微绽,却只能拥紧她湿冷纤细的身,转入画舫内。 ”你该死的以为你自己在做什麽?”震臂将她丢到软榻上,他矗立在她面前,吼得她耳朵嗡嗡响,回头勒令秋毫准备热水和汤药,他转过头来快速的将条厚毯子裹住她,再继续对著她咆哮:”是谁胆敢对你不利?!”
她全身都湿冷得在哆嗦的时候竟然感觉到温暖。安静的看著他的暴怒,她柔和了眼眸,”我和天殊真的有那麽像麽?”一般的陌生人都该先表达关怀,或者问她为什麽会在半夜出现在水里吧?可他在以鲁的方式关心她时,已经直接猜测出她是被迫下水的,准得可怕。
他眯了眯眼,在她熟悉的面孔上看见陌生的神情相对,暴躁的心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你就是天殊。”压没有像不像的说法。锁上剑眉,他在她玩味的笑容下淡淡道:”你不会游泳。”除非有人强迫,她怎麽可能主动找死。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突然明了,他对於”天殊”并不是一般的仅仅知道这个人而已,而是相当的了解。
知道是肤浅的,了解却是得花上非常的力才办得到的。 她垂下长睫,笑得有点不是滋味。为什麽明知他嘴里的”天殊”和她完全是两个人,她却有了丝很浅的嫉妒?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有人知你若己,是多麽奢侈和困难的事? ”是什麽人?”他面色郁的扯过张圆凳坐下,探手拨开她额上湿湿的黑发,取出帕子小心的按去水意。
她为他珍惜的动作而扬眉,没答反问:”天殊是你的情人麽?”异的关系能如此密切,应该是情侣才对。 他的眉头拧得很紧,眼神黯了,”是朋友。”
她错愕的睁圆凤眼,没听错吧?他今天吻她的行为实在很难描述成是友谊的表达。 他沈的盯著她,”比起你做的事,我算是收敛的了。”
琥珀的单凤眼里是全然不著头脑的茫然。”我做的事?我对你做过什麽事麽?”她纳闷的琢磨著,完全误解。
如果”天殊”是他的朋友,那麽他的吻不是针对”天殊”,而是针对她的,可问题是,她有对他做过什麽让他以为是收敛,而她则很想给他几个耳光的事?
他不言,只是和她对看,一双漆黑若子夜的深眸则越来越森冷。 她笑得有点茫然,很假设语气道:”即使我真的对你做过了什麽事,我也不记得了。”事实上她压就是和他第一次见面哪!很是无辜哦,被轻薄的人是她,为什麽到了最後,还得由她来揣著忐忑不安的心理?没道理。
”你,不记得了。”他很轻很轻的吐出让她觉得被掐住脖子的话语。 ”恩,如果我真做过什麽,我的确是不记得了。”她很想笑他们对话的荒谬,可他眼底的翻滚著的什麽叫她聪明的把持住唇角的上扬,直觉的知道,他动怒了。 并非是简单的动怒,而是纯粹针对於她的怒火。
虽然是全然的无辜,她却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撩拨他。但......她毫无道理的突然很想看他被气得火冒三丈的模样,理智上一再警告,她还是低低笑了起来,”老天,你生气的样子真的是很威风凛凛。 她见过很多人,真正能表现出威风这两个字的,除了久经沙场的主帅将军和些霸业之主外,就只有万人之上的沙皇。
以他的身份,是霸主麽?轻易的剑眉一扬,就可以全身迸发出使人敬畏的声势与气派,当他恼怒时,更是惊人的气焰万丈张扬,她不害怕,却无法不看得目不转睛。
这般狂傲霸道的自信,这般霸气凌人与张狂的耀眼,让她打心底的倾倒、赞叹。
他的下颌收紧,严厉的神色在她的笑颜下更显暴戾。瞪了她的笑好久,他才尽可能忍耐的闭了闭眼,托住她雪白的小下巴道:”你不记得了你曾做过的事,你不记得了以往的一切,这些我都不在乎。”深深的看进她黄金的瞳孔中,他一个字一个字道:”但你,必须记得我。”
她歪著脑袋看他,嫣红薄唇上的笑容依旧浓浓的,因为会被误认,所以理上她才千万要回避他是麽?”要怎麽才能叫你相信我不是你的朋友天殊?”扬起左手,灿烂的银链在湿漉漉的袖子中若隐若现,”光是凭借这个,是不够的。” 他与她都知道这是最理智的结论。
漆黑的深邃眸子中浮现出深深的些什麽,他直视著她,低道:”这个世界上,你最相信的是你自己,除此之外,你只信任我。”
她惊讶的微张了唇瓣,不能相信他竟然猜得如此准确,扣除掉後边他自大的结论,在这个世界上,她的确只相信自己,其他的人,包括她去世的爹娘,她都无法完全信任。
可......为什麽,他会猜对?不,他是以著陈述事实的口吻在”告诉”她,她的子,这不是猜测,是清楚的”知道”,更甚至是”了解”。
如果是巧合,那麽她和”天殊”未免也太相象了,天底下不可能有完全相似的两个人,就算是双生子,面容一模一样,格上也绝对会有偏差。
如果她真的不是天殊,他凭什麽将她得这麽透彻? 如果她真的是天殊,那她脑海里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又是怎麽一回事?她有过往的回忆,说明她曾经度过了印象中的这些日子,每一年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分分秒秒,皆没有缺漏和疑问,完全不存在任何属於”天殊”的片刻。
”你信任我麽?”他询问的语气带著她必须应允的强硬。 如果她连对自己都会产生疑惑,那麽她确实会选择相信最了解她的人。
安静的端详著他英俊出色的面孔,她皱了皱鼻子,有趣的笑起来,”好,我信任你。”多奇妙,她竟然会对一个才见面的陌生男人产生了她从不以为自己会有的信任。
他黑黑的瞳眸中闪过释然与笑,坚毅的薄唇微微弯起,整个人随著那抹笑散发出相当吸引人的男魅力。
心房无法克制的重重一颤,她略吃惊的笑了,她除了选择相信他外,还潜意识的接受了他是麽?
”天殊。”他的嗓音有些低哑了,托著她下颌的手开始慢慢摩挲她嫩嫩的肌肤。 她笑著後躲开,”第一,请称呼我为国色,在我没弄清与你之间的误会时,我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天殊';第二,你和‘天殊'既然是朋友的关系,那麽请不要表现出超越友谊的举动来误导我。”
他的手捏成拳收回,深邃的黑眼里又开始出现深深的不悦,”口是心非,你若真的信任我,就不会闪避。”
黄金的眸子闪过有趣,她发现和个了解自己的人说话,很有意思,就算想拐弯抹角的隐藏自己真正的意思,也会被剥得光光的。”我选择信任你,和我信任你,是有区别的。”笑著摇晃手指头,”前者可以随便说说,後者得由时间和力来培养,你别跟我说你真的相信我话一说出口就已经做到了吧?”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至少你承诺的事,你会尽全力去做到。” 她眯了眯眼,”被人这麽了解本,是件很可怕的事。”在她尚未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已经有人替她指了她所想要踏出的方向,这感觉......相当诡异,至少是她从不曾领略到的。 他缓慢摇头,”当你也同样了解我的时候,这并不可怕。”
细眉一挑,她眨著眼,看到他眼里隐藏得很好的寂寞。 对这个男人而言,”天殊”的存在绝对不仅是个朋友而已,更甚至是他的影子,他的另一半,他思维的延伸,他所能信任与放松的唯一对象。 失去了”天殊”,就像被活生生的切掉了身体的大半部分,他很痛,也很寂寞。
所以他才在见著她的时候紧抓不放,所以他才在本没法证明她就是”天殊”的时候,那般的绝望,所以他才在有一线希望的时候,绝不放弃,所以他在她混乱了脑子的时候,霸道的索取她的信任。 弯起唇角,她再度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开始了解他了。 从他的眼神,从他的动作,从他的话语,她那麽自然的就知道了他的所想,就像他知道她的思想一样。 这世界上,真的有这麽神奇的事?她可以和一个陌生没血缘的男人如此清楚彼此的思绪? ”怎麽?”他抬手抚上她锁住的眉头。
这回她没躲,任他温暖的麽指按住她冰凉的中堂,”我在认真的回忆我爹娘的祖籍,也许和你家族有什麽关联。”
她长得和荒漠之国的人没任何相似之处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血脉混杂,她爹是荒漠之国的子民,她娘则是帝之国的人,算算,很有可能和他家牵扯上什麽关系,所以她才奇迹般的会明白他的心理。 他没嘲笑她,只是凝视著她,低道:”就算过往被抹杀,灵魂上的烙印是除不去的。”他与她之间的一切由时间磨合而成,冥冥中养成的默契怎麽会那麽轻易的就被莫名其妙的取代掉。”六年前,你发生了什麽事?”
她抬眼瞅他,这个问题白日时他也问过。转动凤眼,她琢磨,”我不太记事,六年前唯一有印象的好象是生了场大病。”当时把她家里的人吓得**飞狗跳的,很热闹,才顺利叫她给记了下来。 他直起昂藏的高大身躯,严肃的神情显示著他在思考。良久,他才道:”六年前,你命有大劫,无法度过,所以你走了。”
她点头,如果真预料到自己的死期,她的确是会一走了之,自己找地方去死的个。
”为什麽你会知道?”仰起脑袋,她纳闷的琢磨,”我想,你该是‘她'最该瞒著的人,如果是这般互相了解的朋友,‘她'还应该做出些什麽事,叫你恨‘她'一辈子,永远也别再想起‘她'才对。”越是重视的人,越会不忍对方的伤心,他没道理能得知”天殊”失踪的理由。
似乎被提醒了什麽事,让他眯上眼,恼意明显,”你亲口告诉我的。” 她眨巴著凤眸看他,突然了悟的低低呀了一声,捂住了嘴,轻笑起来。
他拧眉,好端端的英俊面容,硬是给他扭曲得凶神恶煞。 她好笑的瞧他的恼怒,”你难道一直不知道‘天殊'喜欢你?”还不是朋友之间单纯的友谊喜欢咧。
若非喜欢,又怎麽会在反复衡量下,还是让他知道了她离去的原因?只因为喜欢是自私的,自私到不允许他真的恨她,自私到即使自己知道不对,还是任的要他记住她一辈子。
她掩嘴笑著,发现自己还满喜欢这个”天殊”的,个这麽的相同,仿佛就是第二个自己,不喜欢上,还挺难。
他冷哼一声。对於天殊的所作所为,他怎麽会不清楚那背後的意义。 可叫他恼火的是,他直到事发後,才既迟疑又惊讶的发现她对他的喜欢。这叫他想不通,震撼又失落。相识了这麽多年,他从来不知道她喜欢他,恍然领悟时,那无比的雀跃和震撼叫他无法言语,可紧接著的就只有浓浓的失落。 他才刚刚知道她喜欢他,就已经失去了她。
他太过了解她,了解到想怀疑自己的结论都不可能。 她一定是喜欢他的。 可她将她的喜爱丢到他脑袋上,自己就任的跑得不见踪影,让他一个人独自品尝这份理应甘甜,却反而苦涩到心底的感受。 天殊到底是什麽时候发现她喜欢他的呢?
他和她从小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认定对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关系自然密不可分,但他们之间却没有一个人往暧昧的地方考虑过,就算有其他的人猜疑和议论,也只会当作是别人的捉弄,他与她照样大笑著把酒论英雄,既是哥们又是好友。 如果他和她对感情都如此迟钝,那麽她一定没有太早发现,因为她一直对他没有任何别的表现,叫他发现异样,只除了她离开前最後的那一晚。 他想问她是什麽时候喜欢上他的,他想问她为什麽会喜欢上他,他想问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他想问她是真的如他所想麽?好多个问题整天环绕在他脑子里,逼得他快疯狂。 以往,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和疑问,都会很自然的在与她相处的时候,被她发现,然後一起解决。可这一回,她不在。
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的同时,也失去了喜欢他的人。 那段找不到她的日子,叫他狂怒啊。 他思念她,思念到了几乎要恨她的地步。
她将一切搅得乱七八糟的丢给他处理,可她有没有想过,任何事情只要牵扯上了她,他本没办法理清解顺。
这个任的家夥,他发誓,他一定会找到她,然後一定要打破自己对她的容忍,将她狠狠掐死! 可6年後的今天,他找到她了,她却忘了他。
她的记忆全部更换,没有了他的存在。 紧紧掐住她的小脖子的渴望无法发泄,他挫败在她陌生以对的态度下。
他曾以为他们的见面会是她笑著躲闪与顽皮的找借口转移他的怒火,他曾以为他们的见面会是他把她扁得满头是包,他曾以为他们的见面会是她惊喜的抱住他撒娇,他曾以为他们的见面会是他将她紧搂在怀中...... 他想象过无数个他们会有的见面方式,可绝对不是她忘了他。她将过去忘得一干二净,有了新的记忆,甚至连身份国籍都彻底的更新。
她不再是她爹娘的唯一宝贝女儿,她不再是傲月城嚣张又得万民宠爱的天殊少爷,她不再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不再是对他做过可恶事情的她,她不再是......喜欢他的她。 她将一切忘记得彻彻底底。 她将他,完全的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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