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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甜甜自己，也会陷于悔恨愧疚之中，她会终日觉得如果自己没有淘汰，留在战场就好了，哪怕是和战友们一起牺牲，她也可以问心无愧。

她剩余的人生，将会终生悒悒不乐，甚至最后抑郁而终。

而那，从不是莫天纵想要得。

他自认自己从不是个好人，有无数人恨他恨不得他去死，他不怕再多甜甜一个。

他宁愿让甜甜恨他一辈子，觉得他强硬安排了她的未来，没有给她任何选择的权利，却能得到安逸的生活，世人的敬仰，与快乐和平安，也不愿意看着他所爱的甜甜，终其一生都抑郁难过。

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活着，死又怎么样，他一生足矣。

更何况，几十亿人若能得一线生机，死一个他，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他的死亡，还能把他所爱的人，从此推上巅峰。

莫天纵移开视线，平视着前方，他低沉的嗓音低低地道：“厉大哥，别忘了嫂子还在等你回家。”

厉曲仿如陷入绝境的野兽一般一声悲鸣，他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如一个绝望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里尽是绝望与悲痛。

莫天纵听着他痛不欲生的哭声，神情淡然，眼神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就好似他刚刚谈得不是他自己的生死，只是出门远游一样。

直到厉曲的哭声渐渐变低，他才最后一次低低地叮嘱道：“让甜甜……亲自去击杀阿瓦尔，一定……不要告诉她，我要做的事。”

厉曲悲伤又绝望地喃喃道：“田甜以后会恨死我的，她绝对会恨死我的，她也会……恨死你的。”

莫天纵的眼睫一颤，他不由自主就垂下了眼帘，心中一阵揪痛。

但他的语气却依旧轻描淡写一般，平静地道：“如果当年你碰到这样的事，你会告诉嫂子吗?”

厉曲眼中的热泪一滴滴掉了下来，绝望地捂住了眼。

他不会，他绝不会告诉他爱的人他要做的事，如果在他和所爱的人之间只能选一个活下来，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爱的人。

就像……此刻的莫天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