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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敌兵已全数歼灭。”离这里树荫外围约十公尺的方向,策马而来的军士恭敬跪在地上,不敢逾越前方一步。“请亲王速速回城。”

等待约至正午,却不见有动静,这名拱手作揖的军士才不好意思悄悄将目光往前望去。

原来树下掩盖的一对人影,经过一夜狂乱纵欲后已经沉沉睡去,毫无形象的横躺那那里。

迷蒙中,染飞烟好像听到有人声传来,在男人臂弯里想挪动自己,羞愤被外人瞧见自己的裸体,可是男人沉甸甸的重量压着她,令她本能只能往他身下躲隐。

那壮手臂顺势揽住她娇躯,更是跨脚将她的身子夹转于身下。忌于恭亲王霸气的威严,那位军士也不敢上前一步。

“怎么,害羞呀?”在她上面,低低的嗓音带着温暖气息笼罩下来,突然又令她面孔一阵潮红起来。

这男人力有如野兽,经过昨晚体力彻底的耗尽,还能马上醒过来。染飞烟觉得全身筋骨酸疼得要死,趴在地面不能面向他的脸蛋苍白冒着冷汗,由于使用过度亢奋的身子虚退后,肩上的箭伤更是剧痛。“谁……谁害羞啊?”要不是基于自己有七年武学底子,不然真的会被他死,不过女人的身体也不是这么用的,每晚都来这个……十个也有九个会被他搞死。一想到昨晚自己的放荡的行为,苍白的面容又热红起来。

男人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扶正,眼神温和关切抚视那已经快红肿发脓的伤口。

“真的很痛吧?你真是一个不会撒娇的女人。”

谁……谁要对他撒娇啊?愈讲愈是让染飞烟双颊烧红,她都已经快气若游丝、昏昏欲死,还得忍受着男人说着风凉话与这令自己发窘的轻轻叹气。

“而且还不会擅长用言语表达感情,你真是个十足倔强又闷骚、外表冷若冰霜,实际却是热情如火的女孩。”私有什么中染飞烟的心坎。凭什么?……她还没熟识他,就被他说中她的格,像是被人掀开长久隐藏的面纱让她气愤。而且对方还是她憎恨的大魔头,嘴里竟用哀怨语气说出令她难为情的话。

若不是被他囹圄、她要是生龙活虎,早就跳起来往他的头打下去。恭亲王将她抱起坐正,将她正面重要部位遮在前,轻柔的举动像视她为珍宝似的令她心脏又呯跳起来。

“不……不要管我……我是水月门的人,你不趁这时杀我,让我抓到机会……就会做掉你!”不需要再矫情,露出真面目的染飞烟虚弱恫吓,即使重伤在身仍不屈不挠、不匍匐在敌之下的态度,令恭亲王相当欣赏。

她是来暗杀他的,计谋失策,身子被这可恶的男人玷污就算了,实在害怕自己连不识人情味的心,都被这机心王爷掳获了去。

“王爷,属下已带来衣服。”这位下属似乎很有经验的丢来一堆衣服。

在疼痛中,染飞烟勉强把目光往那位军士望去。

刚才这人说什么敌兵已歼灭!原本她还冀望那些蛮子契丹能追来,替她做掉这个像恶魔般的男人好让她逃出去,看来是没希望了。

“女孩子讲话文雅一点,太鲁会没人要。”眼看她快不行了,娇柔的胴体摊在他腿膝前,温厚的大掌轻柔的替她套穿衣服。似向对小女孩温柔训教的语气又让她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窘愤。

他真是有够假!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下士,你还有这种酒吗?”她听到身前的男人对一旁的属下问道,企图减轻她的疼痛,贴心她的状况。

“我不要喝……不要喝!”果然是那壶酒的问题!染飞烟梦呓中猛摇头撒赖,不想令自己想起昨晚那无耻的行径,拼命抗拒。

恭亲王裹抚她烧烫的额,查觉她开始发烧。“替我叫所有的军医过来。”整理衣装跨上马,他带着怀里的染飞烟策马奔向树林。

晋安城边外,扩达连绵数千里的城镇、漠原连着绿洲的山川,只要是外敌蛮族涉足攻打进入的边境,举目皆是残破被洗劫一空的景象,一路上均无人民敢逗留。沿边的路道是一片烽火残垣、死气沉沉的远景,仅见一排排有纪律的军队缓慢、蹒跚步入城中。

虽然驱除鞑虏显示暂时的宁静,内城仍是一片戒备森严。染飞烟被十几个军医七手八脚取出箭头,敷药止血包扎,不醒人事不知昏睡了多久……

等到她醒来,从底下的巅摇中让她发现自己被放进马车里,正运送往不知名的路途。这……,是要将她送到哪里?她想往前爬,才查觉所躺的大床非常宽阔舒适。

巅摇动马车霍然停顿,依稀中,她好似听到帘幔外面有商谈的声量传来。

“王上……”湿泥小石的路径,是一队行军壮观浩大的排场。

豪华座轿的珠帘外,身穿战甲的将士单膝跪在一身皇袍、武装打扮的王储面前禀报。“诚皇已经注意到您移驾回西京,并带回一位女子……”

仅见顶上尊贵又俊美的男人眼光一直注视着轿里的女子,对这位将士所言一点反应也没有。

“诚皇龙颜大怒,认为亲王弃军潜逃一事是和这名女子有关系。亲王若执意回京丢下严守的晋安,恐怕会引起诚皇的猜疑,到时末将怕诚皇会发现这位姑娘的身份。”号令武将第二大都尉基于安全考量小声谏言,似乎怕会伤害到谁似的……

恭亲王目光一直落在轿子里,本听不进这位下属直谏。

深色瞳眸只是关注凝望无任何波动,然,却是沉沉走掠过各种思绪……

哼!那个弱不禁风成天只会发号施令的老哥,若不是他在晋安城四点设下埋伏狙杀蛮兵,才能机警脱离他预谋的圈套。他压儿就没把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只是料不到……那晚居然忍不住……害得他差点暴毙,幸好沿路有她……思及此,目不转睛的眸光转为柔和。

“我心意已决,别废话!”所起的手势一挥,停顿的行军又开始移动,只留下那位下跪的将领无奈回头。

这是在说她吗?恍惚中,染飞烟摇摇晃晃想着。从晋安到西京,仅是三天路程,一行人以淮南晋安为首塞,沿着西南方荒漠边疆为反方向来到洛郡西部大都京。

她在马车上被妥善照顾,时而被军医敷药,时而被一双熟悉的大手扶住喝药。这几天,他倒是没有再碰她,让她充分得到休养。等到化脓的肩伤稍稍好转,她可以起来看看外面的状况,行军的马车已经将她运行到一处地方……

四面宽阔的顷地,看不见远方的墙,零落的园林与拾级而上的壮观阶梯是远远望去建造别有神韵、雅致细丽的廷楼台。

掀开帘幔的染飞烟定睛,望着她从来没见过的地方。脑袋才顿悟,这该不会是传说中恭亲王在西京的邸吧!

得到一时的粉饰太平,这帮行军竟是凯旋回归!幽篱是皇帝封爵加赐领地为恭亲王所建造的殿,也就是他真正的居住之地。

这个男人,明明是弃站而逃,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击退外犯的敌军,暂时解决外患侵袭的困扰?

城的顶方,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大门进入,头戴凤冠一身金黄色锦丝外袍的老妇,柱立一碧绿色枭凤头拐杖,用着眼角浮出细微皱纹的双眼,静默扫视加盖华美软轿的马车里传闻可能藏匿的女子。此人正是先皇第二任妃子,现为孝母皇太后。正为延续王都香火,忧心洛郡领土后继无人而心力憔悴。尤其在现今咸昌国的土地是由两位皇子分裂为二的情况下……更令她感到忧心如焚。

恭亲王年纪已过三十五,虽然已经成家立室,后妃嫔多如江鲫,却在五年前与他感情甚好的小妾,一夕生变。因此情丕变,令他不再相信女人。嫔妃不是被蹂躏至死,就是不小心睡到有身孕,就像之前那例,怀孕的小妾被迫堕胎流放到海外,之后就再没令妃子怀孕,没有一个得到他的宠爱。他对待那些女人花招百出乐在玩弄,无视生为母亲的她替他招募多少美女进成为他的嫔妃,可他就是不想留一个皇孙给她。

孝母皇太后叹然,她知道这些侍妾可能是诚皇派来监视他,但并不是每位侍妾都是卧底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大肆迎接一名女子回!?让生为母亲的她瞠目结舌。原本冀望会是个出身名门的千金,或是个蛮族公主迷住这个儿子的心神,怎么会是个不知哪里来的女!而且据消息指出,她是个偷遍淮南千里、杀人不眨眼的飞贼!居然也是一名想刺杀她儿子的女刺客!

老妇脸孔微微发青,徒俱威严的尊贵身影抖动了一下。

这几年她的心灵可真是被这个儿子摧残够了,实在不明白这个儿子到底在想什么?

一连经过了十几天,西京邸内缓缓流动一种诡异气氛。私底下,不管是负责厨房膳食的宦厨仆役、或是修剪园圃的仆差们、和负责端盅汤补品侍候主子的婢奴,这些下人口耳相传他们的王爷带回这名女子的身份,悬殊的待遇在引人起疑窦。主要是他们的王,自从带回这名女子之后,就不再找其他女人过夜了,让孝母皇太后脸色十分铁青。下人都知道孝母皇太后不喜欢这名女子,可是没人敢说得太招摇。因为在幽篱,人人都惧怕顶端上那位文武全才、行径却十分冷酷的男子而噤若寒蝉……若无其事的表面却隐隐凝结一股诡怪沉闷的氛围。

孝母皇太后位居东厢座,沿着斜对面的西厢阁楼里,染飞烟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经过大半个月的修养,她的伤势好了泰半,端望屋中无人,踏着脚上一双金绣鞋跨出门坎。

挽起双边绣着牡丹的长袖,她一身华美衣裳。她观视自己的打扮,头上着凤凰金钗,这是什么情形?即使伤重躺在床上被照料也不用穿着如此吧?她走到附近的池水一看,被自己那一脸珠圆玉润、容光焕发、又显得有些雍容华贵的形貌给吓了一大跳!一向过惯茶淡饭、无拘无束的侠女生活,虽然布衣褴褛是贫瘠了点,倒是让她逍遥自在又惬意。这下子突然这么多人侍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真让她觉得诧异又相当不习惯。

她仰头看着天上,那天也是和今天一样,天上闪烁着些星星……

有几天没见到他……明明对待她可以想以前对待那些女人的方式,把她当成泄欲工具,强要她、强暴她到死。可是为何又好像怕伤害到她似的万般疼惜?难道只志在寻求体交欢的乐趣?可是这么久了,他玩腻了大可扔掉她换别的女人玩乐,为何仍要强留下她?

想着想着,染飞烟的面颊又一阵烧烫……顿时心乱如麻……

可是这是不对的!恍惚了好久,她猛然泼自己一桶冷水,一股罪恶感由心中不断升起,她不断向佛祖忏悔,自己的思想何时变得如此不干净。想当初,师父应该让她剃度为尼,才不会让她有太多尘世俗念,让那男人一再乱她……不仅是她的人,连她的心、思维都乱了……

他一定又在戏弄她。眼见此时正是逃出去的大好机会,她才不屑留在此地任那男人戏耍,任他鱼宰割。

望着顶头阁墙的高度,环视一周均高过她头顶一丈的距离。她用手勾不到,端望幽篱的边墙竟是如此之高,好不容易瞄到旁边有个石井让她踏上去,她想抬起一条美腿勾上瓦檐,蝉丝般美丽衣服的长长裙摆便妨碍绊住她,将她的长腿包住。她呜咽着,好不容易扯开那麻烦的衣服露出雪白大腿,用两只手疲累支撑……

染飞烟一边沮丧的低骂那锁住她功体的男人,她何时变得这么软弱,连攀个墙也力气全无。若是以前的她,随便施展轻功即可轻易飞离这里,师父的轻功在江湖上可算绝顶,传到她手上竟成污辱!

就在她想一举爬上檐顶,忽然身子被人从后头一把抱了起来。

“不要!放开我!放我下来!……”她惊吓大喊,在那人手里极力挣扎,直到脚跟落下地面。

“唉,你面对我还是只会说,不要、放开我、或是咒我死之类的话吗?”熟悉的气味钻进她鼻间,这让她心跳加速、同时也让她气得无措尴尬的哀怨语调响在她耳膜间。

她怒目忿瞪过去……

这……这可恶的男人,真想抡过去一拳将他捶死算了。什么时候不出来,偏偏这时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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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园门有多久了,其实他早就进来了。遣退所有下人,瞥见她的倩影一步出房门,往池水走去时,那俪装姿影竟令他俊眸望穿失神起来。

自志学出征至弱冠之年,父皇早替他物色好妃嫔,但年少气盛的他只乐在战事,对女人向来不曾多注意几眼。直到父皇死后皇兄继位,直到那个老在他后头亦步亦趋、温婉恬静、至今快让他忘记脸孔是何模样的小妾……

他目光黯淡,神情变为恍惚……

那侍妾奉皇兄之命,每日在他的睡前酒下药,害他宿毒成疾,每晚燥邪入侵,必需女体相伴,他心猿意马开始贪恋女色,没有女人夜夜春宵即无法过日,日经月累,到而立之年这些年,侍妾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确是,女人的身体只是他需索慰藉的温巢,他逃避冰冷,,无情殿的最佳隐避地,但她们的心确比她们的身体还要污秽。

中女子都是恋栈他的权势、外貌,刻意接近他享受荣华富贵,更让他得时时提防是不是皇兄派来的奸细、亦或当皇兄的傀儡想怀有他的小孩图谋不轨。为了权势之争,他乐于奉陪,只为令皇兄卸下心防遂其所愿,对这冷漠皇室的勾心斗角做沉默对抗。

所以他锁心、乱、颓废、不敢爱、不相信女人,更不敢让她们生下自己的皇子,逐渐冷血无情。

她,是第一个令他心湖起涟漪的女子。为什么呢?

也许面对惯了臂弯里那些娇柔造作的胭脂俗丽,乍见她真实与纯情的一面,令他活了将近三十五个年岁,才将一个女子的样貌印入眼底,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有迷恋人懵懂的感觉。只是站在这里,望着她就觉得轻飘飘,像个怀春少年望着以为美丽少女的身影怔望到出神境界。

他不禁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登上水井,勾上一脚攀上屋檐,被衣摆绊到发出沮丧呜咽,一颗心跟着揪紧而发疼……

他一双铁臂圈紧她,迎上她发出惊讶的叫喊和怒瞪。

像是扎紧心中那颗令他雀跃的心,有着血流动的温热、与感受她柔美身段在怀里的扎实。

“还是默不作声呐。”恭亲王戴着皇冠相貌尊贵又俊美的脸庞、一对晶莹眼眸专注盯着她染飞烟。“还是害羞得说不出话来?”揽紧她的双臂小心将她圈拢一寸。

染飞烟桀骜不驯的抬高头,就是要和他唱反调,只要他不放她自由,就不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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