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莫名的消失
在1970年代末,埃米尔一手所领导的杜拜政府,深信航海贸易可以为杜拜这块招牌带来高效率的国际能见度,也能够带来利润惊人的庞大经济效益,於是便已经有了在杜拜几个较为知名且地理条件也勉强合乎许可的都市,一一设立港口的伟大的远见,虽然杜拜90%都是由沙漠组成,但杜拜人硬是成功坚毅的克服了总总受限於气候及土地型态等不利建港的自然因素,开始以一连串的人工填海土法来建造港口城市。
而自从1984年度杜拜开始启动人工填海建港计划至今,终於在埃米尔在位时的最後十年间完成建造杰贝阿里自由贸易港的愿景,同时在杜拜人的鬼斧神工的工匠技巧之下,杰贝阿里港现今不但是世界第一大人造港,而理所当然的杰贝阿里自由贸易区也已成为中东地区最大的自由贸易区,隶属於杜拜世界──杜拜政府三大主权投资集团之一。
无论何时何地走在杰贝阿里自由贸易区里,都可轻易的感受到它不同於严谨的杜拜,光是这街道上处处都透著自由开放的气息,熙来攘往的各色行人游客,市集里到处都飘漾著新奇趣味的专属於中东风味的各色珍品。
萨伊德本该如同前几天般好心情带著祈臻母子继续在杰贝阿里探索著这不同於杜拜的奇情异景的,但在今天早上发生那一段特别的小曲之後,母子两人便视他如毒蛇猛兽,尤其是祈远,简直把他当成恶鬼般的看待,他只要微微靠近祈臻的身旁,他立刻就皱眉扁嘴,接著漂亮得不输女孩子般的大眼,立刻就泛红弥漫起水气,紧搂著母亲不放。
萨伊德即使有再多的话想跟祈臻说:即使有多麽迫切想要跟祈臻解释他早上的莽撞与轻率,都在孩子的沉默的泪眼抗拒之下,宣告失效,他只好先以静制静,暂时和祈臻及孩子保持一段短短的距离,打算先降低她们母子俩对他的排斥,再适时见机的将祈臻她们拉回自己的身边。
祈远腻在母亲的怀抱里,久久都不肯如同前几日那般,看见一点对他的脑袋而言是小新鲜的东西,便兴奋的拉著母亲,摇手晃脑指天画地的说个不停,早上萨伊德对他那凶神恶煞般的往地一摔,也将他对他这些时日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好感,都摔没了。
他本身又是个特别纤细敏感的孩子,且从小被母亲当珍宝般的养育照料著,以至於出了事情,当然就更黏赖著母亲不放,从萨伊德将她们带出饭店到市集的这一段路,祈远一路上都要母亲紧抱著,连要下地的意思都没有。
这无形之中也加重了祈臻身里及心里的双重负担,早上那一场风波以及连日来对未来的不确定与徬惶无助,让她的身体状况更加恶化,原先消失的腹痛,又重新攀了上来,再加上自从来到饭店,萨伊德硬是拿了一大堆好吃好喝的东西喂食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的孩子,短短几个
礼拜,小远的小身板不但抽长了几许,连可爱的小脸都养出了胖胖的婴儿肥。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此刻正围聚著一堆人潮,从那团团包围的人潮里还传出阵阵悠美轻快的乐曲,祈远此刻在母亲的怀里终於有些坐立不住了,他抬起头来看著不远处正燥动成一片的人群,随著那声响的加大,小脖子往上拉了拉,大大的眼儿终於又恢复了一个六岁孩子的活力。
只见突然从人群声响中爆出一声喝采,这子可就勾起了祈远的好奇心,他胖胖的腿儿开始不太安份的踩在母亲柔软的腹部上,试图想要拉高一点身子,好看清前方发生了什麽事,但偏偏怎麽使劲的踩著,却都还是高不起来,祈臻反倒是因为儿子的淘气举动,腹部的疼痛又添了好几分。
这下子,饶是再能忍耐痛楚的祈臻,也终於因为儿子这番不懂事而更因为多添了这几分疼痛而不得不让脸上的笑容摇摇欲坠,半分血色也全没,当她痛得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坚著身子一轻,在孩子发出了一声抗议似的叫嚷时,她连忙往旁一看- -
只见萨伊德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大手不知何时往她身边横行一抱,就这样硬从她的怀里抱走了孩子,使得祈远才欲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哭喊时,男人又迅速的将他往肩上一放,让他不费什麽吹灰之力便能看到不远处的众人刚刚惊叹连连的风景。
当孩子坐在男人那宽大的肩上,看著那他从来都不曾看过的街头杂耍献艺的表演时,原先对男人的惧意与厌恶完全都一扫而空,他聚会神的看著表演,不一会儿便眉开眼笑了起来,在看到彩处,甚至还会学著众人抬起双手用力的鼓掌。
祈臻原先担忧的神情以及打算脱口说出的话语,都随著孩子开始明朗起来的表情与微笑的话语而瞬间消失无踪,她只能默默的看著,萨伊德那高大的如同天神般的硕长身影,将她的小远高高的举放在他自己的肩牓上,还稳稳的将祈远的身子托住,不让他因为看表演看到过於忘情而滑了身子。
萨伊德的脸上已经看不到早上的那一抹凶厉之气,虽然他仍是沉著一张俊脸,冰冷著一张神情,但他对孩子的一举一动,却是如此的轻柔,她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而祈远,更是早已经忘了早上与萨伊德的不愉快,也忽略了自己身上想起来还会微微发疼的小屁股,已经开始用起简短的中文,如哇~好唷!哇哇~飞起来了…飞好高唷~等字汇来表达他对这场表演的极致喜爱了。
萨伊德故做不经意的望向祈臻,看著她脸上的神情已经完全松懈了下来,沉静的脸庞悄悄浮上一抹浅浅的笑花。再随著孩子开始在他的肩上变得活泼灵动起来,终於,原先还不苟言笑的他,也忍不住被这样宁静又愉悦的气氛所感染,冷酷的令人望而生畏的阳刚脸庞,慢慢的加进一抹柔和。
女人轻轻浅笑的望著男人肩膀上坐著的儿子,男人温和的任由孩子时而在他的肩上快乐的手舞足蹈;时而对著他兴奋的比手划脚,那俊美的小脸蛋在午后的阳光暖暖照拂下,如同天堂上的小天使般的纯真无邪,他蔷薇花色般的小红唇也在光影的投间一开一阖的晃动著,让正观注著这孩子一举一动的人都不禁为之被深深吸引住而再也移不开目光……
三人这样的和乐气氛一直持续到用晚餐的时间,祈远那兴奋高昂的情绪并没有因为用餐期间而稍微冷却,反倒更是打开了话匣子般叽叽喳喳如小麻雀般的说个不停,祈臻从刚刚便便一直安静的微笑听著,时而适时的替孩子添菜布汤,温言软语的提醒他多吃些,祈远也乖巧的听著母亲的话,将母亲添到他碗里的东西一件不留的全吃得一乾二净。
那吃得两颊圆滚滚活像一只可爱小猪的祈远那逗趣的小模样,一下子便逗乐了祈臻,她的笑意更充盈,祈远见状也不干示弱,用他短短的小胖手夹了一筷子的菜,送到母亲嘴里,硬是要她也跟他一起吃得两颊圆滚滚- -
就在母子俩边吃边玩时候,萨伊德突然打断了她们的玩乐:「吃饱再玩吧,等等我会吩咐人在浴室弄上一个泡泡浴,让你们玩个够,现在先吃饭吧!」
祈远一听到泡泡浴,小嘴又呵呵的发出一个明朗笑声,他立刻更加努力的吞咽嘴里的饭菜,
又很自动的拿起了一旁的水喝了一大口,帮助吞咽,又过了几十分,祈远母子总算都吃饱喝足了,萨伊德见状,便起身准备将她们带回房间,突然听到孩子脆生生的说:「小远想尿尿!」
祈臻当下便要将孩子带往洗手间,萨伊德开口打断了他的举动:「刚好我也要去,我直接带他去就可了,你在这儿等吧!」
祈臻的脸色有些为难,但又想到中东那严格的男女分际的界限,她问著一旁的孩子:「小远可以忍到我们回房间再上吗?!」祈远的头摇了一下,祈臻只有些无奈的说:「那让叔叔带小远去上厕所,咪咪在这儿等小远,好吗?!」
小远看了看萨伊德,虽然这个叔叔早上才打过他,但下午带他去看了一场好看的杂耍特技,晚上又带著他吃了一顿好吃的晚餐,等等还要让他跟咪咪一起洗泡泡浴,想到那些又大又香又会到处飘来飘去的透明泡泡,小远的小脸蛋又泛出了笑容。
他再看了萨伊德一眼,发现现在正一脸温和的望著他的他,眼神已经没有早上那股让他惧怕的狠毒之气,小远便再也毫不排斥萨伊德了,他的小手自动握上了萨伊德的大掌,然後有些急切的说:「叔叔快带小远去尿尿,尿完了就可以赶快回去跟咪咪玩泡泡了!」
孩子脸上那显而易见的急切神情,一下子便逗乐了萨伊德,一整天都难以露出笑容的他,此刻也忍不住因为这可爱的孩子而露出了淡淡微笑。
祈臻看著孩子兴奋得牵著萨伊德的大手往厕所方向走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麽,她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她试图压抑,但不安却一直在扩大……
「主人,找到阿努比斯了,阿塞亚在尼泊尔找到了他,也已经将您的意思呈报了上去,他只要我回禀您说:『不久之後,我会与他见面!』」
在饭店的另一个暗得几乎无法吸引人片刻目光的小小一角,两个男人正一前一後的说著话,原先在洗手间门外等著祈远小解完的萨伊德,因为贴身手下的一句话而不得不暂时离开洗手间,挑了一个不受人注意的角落在交谈著。
萨伊德自从将祈臻带离沙漠冷後,便命令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出去寻找阿努比斯的下落,如今他的亲信之一的手下正向他回报著这件事的相关细节。
「那就等他主动来见我,那些东西,没有人知道吧?!」男人冰冷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知道的,都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而回报男人的也同样是冰冷不情的声音。
「小远~~~你在你里,小远~~快出来,不要吓咪咪!小远~~」突然,一道痛苦的女音正不停的在饭店的大厅及洗手间附近徘徊不断,男人听出熟悉的腔调,他冰冷的神情立刻一变,随及用眼神示意手下立刻去寻找祈远的下落。
然後,他立刻疾行前往祈臻发出尖锐痛喊的方向- -
祈臻一看到萨伊德朝著她走来,立刻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跑到他的面前,一脸痛苦纠结抓著他的长袍- -
「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小远带到那去了,把小远还- -」
最後一个『我』字,随著女人口中的鲜血狂喷而出而让人再也听不真切,她软软的倒入男人的怀里,任由惊慌的男人抱著她;唤著她- -
但女人却再也没有醒来!
而祈远,却如同空气般的消失在这座饭店里!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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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自私的决定
「那货色还是搞不定吗?」
「他一醒来就哭,嘴里讲得外族话我们是一句都听不懂,即使给他下了安神药,他睡著了都还是能流出一缸泪,这一个礼拜下来我们所有的方法都已经用尽了,我看这货会是个大麻烦,我们还是别做这笔生意,直接把他丢了吧!」
「这可是个难得的好货,即使贱价卖了也是一大堆外国佬抢著要,你现在也不用想办法去哄了,就这麽让他睡著便行了,快去把路疏通一下,我今晚就要准备交货了。」
「我看这孩子不但模样贵气且身上穿的跟佩戴的饰品都是上等货,即使能赚上一大笔钱,但万一因此惹了大麻烦,,那可─ ─」
「没把我的话听仔细吗?!还不下去!」
「是!我这就立刻去准备!」
男人一脸哀痛的看著正在床褟上昏睡的女人,女人形容枯槁,如果不是从紧闭的双眼中看见源源不断的珠泪,谁见到了女人这副如此衰弱的模样,都会以为女人早已死去。
从得知祈远不见的那一刻,祈臻吐血昏迷倒在他的怀中後,便再也没有醒过来,除了眼角不停滑出的泪水能证明她仍然活著之外,除此,便在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唤醒她。
请了几十名医生来端祥医治,只说她是过度急怒攻心的心病,过一阵子等她心结解开就能清醒好转,萨伊德前三天确实也是抱著这个期待在等待,但三天过後他便很快的打破了,女人光是昏迷中还不停流著泪水的可怜模样便已经彻底拧碎了他的心。
萨伊德此刻淡褐色的双眸已经暗得完全看不出原先的颜色,现在再多的懊悔也改变不了祈远消失的事实,为了可以独占祈臻,他确实是打算除去祈远,但却有人抢在他之前掳走了他,刚开始,他的确是暗自抱著佼幸的心态,藉由他人之手除去了自己的心腹大患,但祈臻的泪水却唤醒了他- -
如果真得就此失去祈远,那麽她也不可能再活下去!
如果今天不是祈远,祈臻不可能可以一个人独自活在冷等到他找到她,但祈远身上流得是哈姆丹的血,他看著总是一天到晚腻在母亲怀中撒娇的祈远,他的心总是酸著,他无法全心将祈远当成他的儿子!
而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因素是:他看著祈远,总是会不在觉的想到他童年时的模样,然後两者互相交叠,他成了埃米尔,而祈远成了他?!
萨伊德的心里正陷入天人交战的挣扎,想著祈臻之前对他的恳切请求:想著她淡淡的说著她的心已经死了,往後只想带著孩子在台湾平静的过日子;想著女人最初那抹恬适舒心令难见了的人都心神愉悦的笑容,如今已经被淡淡的愁思及深沉的哀伤一层又一层的紧紧包裹。
男人知道,女人的心已经彻底的被他伤透,今生要再能挽回她的心,那可比登天何难,他,即使在皇室里再如何得不受宠,但铁铮铮的皇长子殿下名号摆在面前,即使再如何的不济,一堆女人都还是会不顾一切前仆後继的朝他而来!
何苦执著并恣意勉强一个已经对他无意的女人?!
但一想到,为了她,他冷眼看著当时正怀著他的孩子,只差几个时辰便能生下的孩子的琪拉妲血流不止的和孩子一起死在他的面前;为了她,他甘愿放弃了那个他日思夜盼,只差一步便唾手可得的王位;为了她,他不惜一切代价的造了一场她已经死在冷里的局,杀了所有可能知道她底细的无辜人等。
他如此费心的设计这一切,就是为了再牵回她的手;为了让她的心底重新有她,可是,萨伊德又看了一眼昏迷的祈臻,看著她这七日来没有停过的泪水,他的心脏突然狠狠的一抽,像是要爆炸般的发出极为剧烈的疼痛- -
「主上,已经知道孩子的下落了!」
突然,派出去查探祈远的其中一名手下走近了房间,恭谨的朝著他开口说道。
「是谁?!」萨伊德发出的沉冷的音调理,每一个频律听起来都让人不由自主的胆寒了起来。
「他们从您带著孩子出现在市集上时,便已经盯上了孩子,是一个叫阿布斯他旗下的一个专门拐卖人口的集团所为,最慢再两个小时,他们就会带孩子从杜拜机场搭机离开!」
萨伊德在听完手下的回禀之後,整张脸已经是完全的沉,他的眼里出了一道如灰狼般的狠目光……
杜拜市 杜拜机场
杜拜国际机场(dubai international airport)是阿拉伯联合大公国杜拜的主要机场,也是阿联航空公司的枢纽港,可起降全世界各国航空公司所载运的所有的机型,也是中东地区重要的航空中途站之一,许多来往於亚洲、欧洲及非洲间的飞机中停於此。
而其中机场内的 sheikh rashid,也无佣致疑的成为了世界上最舒适和最受欢迎的候机大楼,同时也因为机场内拥有众多的商店,贩售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商品,它成了在阿联购物免税商品的主要场所。
只要踏进杜拜机场的旅客们,没有不深深的受到这个宛如潘朵拉般的华丽外盒般的致给吸引,然後痴痴的就这麽停留在这里不愿轻易离去,而这麽一座繁华且商机无限的国家便是由眼前这个身著一身耀眼白袍,头上挂戴著象徵一国之王的华丽佩饰,一张轮廓分明,五官立体得如阿波罗般俊美出色,中东国家向来便不缺乏长相颇佳的男人,但这麽样一个俊帅有型,举手投足都是如此勾夺目的的男人,一出现在这座贵气十足的机场候机大厅内,还是很
难不吸住来往行人的或痴迷或惊叹的眼光。
哈姆丹深邃的眼神正细细观看著这杜拜机场的所有的景观,虽然他已正式登基了一个多月,但他从仍是王子殿下便维持的习惯,一直都没有改变,每日固定视查杜拜重要景观便是其中一项。
「王,您下一个行程是朱美拉的清真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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