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诚意不住地咳嗽,酒保一把拿过来掐灭了:“烟不是个好东西。”
“你胆子不小。”角诚意拍他脑门道。
商遗爱只觉得耳边似乎突然开始吵闹,他费力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草地之上,几个人影冲来,而他侧过脑袋看到,自己的手从来都没有松开过。
宫半槐打横将宫寄真抱起,交给前来接应的医者,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终于这个翩翩公子也在人前显露出狼狈。
“断肢在何处?”医者查看了宫寄真的伤口,向宫半槐询问。
宫半槐转身四下望去,却始终没能捕获向晨的身影。
“喏。”向晨从怀中取出一个里三层外三层裹起来的布包,递到医者面前。
宫半槐这才注意到向晨竟一直站在自己的眼前,可自己忙乱之间却惊惶到这种程度。他靠墙坐下去,双手胡乱地插进头发里,拼命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困兽的声音,一反他往常天真贵公子的样子,全然不顾别人的眼色,犹如一个孩子。
向晨冷眼看着,他预想过很多次再见面的情景,他要一脚将宫半槐踹倒在地上,狠狠地揍他直到他满嘴是血。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从没有想到过的,那个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宫半槐,像个小叫花子一样,连叫花子都不会像他这样不顾脸面。
你不是所有人都捧在手上的骄子吗?天上谪仙子,人间富贵花,竟也落到泥沼里去了。
“你起来。”向晨脚尖轻踹了宫半槐一脚,在他本就不再平整的西装裤上添了一个印记。
宫半槐丝毫不理会,依然嚎啕着,像个丢了玩具的婴儿。
来往的人也不住地朝这边扫两眼,眼神就像看疯子一样。
“别哭了,喂,”向晨实在受不了这样哭哭啼啼的宫半槐,试图掰开他挡住脸的手,“有没有点出息?”
但宫半槐还是旁若无人地继续他的疯态,向晨眉头皱了起来,没料到这些年过去了,宫半槐的疯脾气依然不改,平日里也是人模狗样眉清目秀的,但疯劲一上来,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状态好的时候,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加上皮相又好,是人人要和他做朋友,他不好的时候,只有一个向晨愿意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是啊,只有向晨一个。
宫半槐不是善类,但他就是有魔力,让人不责怪他。
向晨嫌弃地用双臂笼住宫半槐的身体,令他停止自残的疯狂行为:“行行行,我他妈认栽,求求您现在别哭了成不成?地位是你的,道理也是你的,你他妈把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都占了行吧?你别以为我会原谅你,等明天,老子跟你算账,试图谋杀我们一家,这件事不会完,你说过的那些屁话,老子还在心里头记着。可我现在不跟你计较,等那个女的把手接上了,我再……”
宫半槐猛地抬起头来:“她不叫那个女的。”
“有区别吗?”向晨松开他,反身踹飞脚边的小石子,“我爱叫什么叫什么,你管得挺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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